第14章 真實的世界 二
「轟——」
聽著慢慢消失的聲響，遠遠躲在一個房間內的曉儀這才悄悄地探出頭來，不多臉色並不怎麼好，從剛才開始，身體里那股流失感就愈發的明顯，已經讓他有些頭暈目眩了，但感覺著這可能是戰鬥結束的象徵還是努力扒頭想看看情況。
「結束了嗎······」
剛剛抬腳只覺得渾身無力，兩眼一黑就要摔倒在地，但很快又被一雙手環抱住，失去意識之前只能聽到那冷漠女人的生音，「抱歉主人，忘了您的力量初開······接下來交給我吧······」
頭腦昏沉，失去了意識，不過這也可能是最近幾天里睡的最為安寧的一次······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除了因為乾澀有些疼痛的眼皮，只有刺眼的陽光，以及熟悉的天花板，沒有了黑夜，沒有了銀月，也沒有了令人恐懼的身影與戰鬥······
見到陽光還是有些不適，口中很是粘稠讓曉儀非常難受，因為睡意還有些昏漲的大腦不能很好的控制身體，險些讓他從床上摔倒，好不容易靜坐一會緩過神來，獃獃的看著這熟悉的卧室，他這是回家了？
腦袋裡這是開始瘋狂的湧出昨晚的記憶，想起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幕，他忍不住的渾身顫抖，然後迅速摸向自己的脖子，還可以摸到一些皮肉絞開的傷痕，都是真的···真的，眨眨眼，失神的靠在床上還是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已經······成為那個世界的人了嗎，有些···失落感呢···
「對了，那個傢伙····」Sheffield的樣子突兀的出現在腦海中，他只記得自己最後暈倒時是那傢伙接住了自己，現在······
「真是不禮貌呢，主人。」
熟悉的聲音伴隨著開門聲一同傳來，轉過頭去，果然是身穿一身女僕裝的Sheffield，這時正端著一杯水和一些麵包，慢慢走到了他的身旁，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冷臉，「先漱漱口吧主人。」
「Attendant······你···」話沒說完就被玻璃杯堵住了嘴，強行開始灌嘴，弄得曉儀一陣手舞足蹈，好不容易等Sheffield鬆開，一口吐進垃圾桶語氣不好，「你幹什麼！」
「只是阻止您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哈？無關緊要！你······呵呵，這是一個女僕該乾的事嗎。」被Sheffield這麼一搞，曉儀那些蒙圈的心思算是全都沒了影，聽著著羞恥的稱呼也覺得沒啥了，很快當起了契約中主人的身份，想藉此來好好看Sheffield吃癟的樣子。
不過很可惜····Sheffield站在那瞥了他一眼彎下身子將一片麵包遞出，「身為女僕，當然是要為主人的身體著想，這其中也包括在主人拒絕時的強制手段，請您相信這一切都是為了您好，剛剛蘇醒口腔中的污物清理是必然的，還有糖分。」
吐出一長串話，讓曉儀抽抽嘴角不知道該說什麼，看著已經遞到嘴邊的麵包，看看Sheffield的冷臉，再想想剛才的水······不吃的話會被噎死的吧······
「算了不和你計較。」
「倍感榮幸。」
無語了一陣，最終還是屈服於淫威之下，默默的啃了起來，同時看著身邊這位恭恭敬敬站著的大人物心中還是有些緊張，「真是的，所以說···TA被幹掉了？」
雖然昨天的戰鬥聲是停止了，
擔保不起是TA那個傢伙逃走了，如果是那樣的話，以後的生活還是得提心弔膽，期待的看著Sheffield，對方也是不讓他失望。
「幸不辱命，已經解決掉，主人以後也不用躲在被窩裡瑟瑟發抖感到害怕了。」
但後面的話確實讓他的臉黑了下來，你這·····臉頰抽動，「你這嘴···就沒人和你說過很毒嗎······」聽他說話都能氣死人啊！
「性格如此。」
「性格···那還真是不討人喜呢呵呵。」
「讓主人你討厭了很抱歉。」
「······這倒顯得我有些挑刺了···」他是不想和這個傢伙在說下去了，說不過···
但是得到了TA已經被消滅的消息后他還是一瞬間感覺輕鬆了不少，腦子裡那個恐怖的身影也在漸漸的消失，還有這個傢伙···真成了自己的···女僕了？說起來還是很奇怪的，一個比自己厲害還把自己當成誘餌的人突然對自己馬首是瞻，真的有些戲劇性，和鬧著玩一樣。
這讓他還是不由得小心問道，「那個···TA已經被消滅了，你還真準備遵守那個契約？其實你是可以直接走的，然後咱們兩個當做誰也不認識誰各過各的。」
Sheffield卻是搖搖頭，「我已經說過了，主人，您大可相信契約的可靠性，我的性命已經與主人連為一體了，現在開始我的任務是以保護主人為第一條。」
「······」皺皺眉，「契約···好吧，那我也不說些什麼沒用的廢話了，現在我算是已經觸及到了那個世界的面門了嗎？」反正已經這樣了，該害怕還是害怕著，與其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腦恐懼，不如搞清楚現狀的驚慌，儘快的融入其中適應它。
「不，說是觸及面門還是有些小了，既然主人接觸的是我們這一類存在，那麼只能說···主人已經來到了深淵的最底層，無法逃脫。」鞠躬說著可怕的話，讓曉儀的冷汗不停地冒出。
「哈？這什麼意思！要不要這麼嚇人···」
「我開始懷疑主人是不是腦子有些疾病，還是真的聽不懂了，明明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輕嘆一口氣，也不看看曉儀抽搐的臉頰，「說簡單些就是，主人已經涉及到了最為深層的境界。」
「啊····咧···」有些不敢相信，大腦一片空白起來，按照她之前說的話來看，只是接觸一點點就能讓人一輩子也沉淪於恐懼與黑暗之中，好傢夥，到他這直接煉獄模式開局啊！光是這幾天就把他嚇了個半死不活，現在還了得！
已經無法想象以後的生活會怎麼樣了，一旁的Sheffield看著自家主人一副大受震驚馬上要嚇破膽的樣子，無奈嘆了口氣，看來是之前的話太過誇大其詞了···把主人嚇到了···不過這樣也好，身為普通人既然已經進入到這個世界讓他感覺到謹慎恐懼也是一件好事。
而且作為接觸后的反應，其實也算不錯了，最起碼沒有瘋掉，性格變冷淡一些是有好處的，接下來就是讓他融入到世界里了，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的生存下去。
「不用驚恐，主人，有我在主人的安全最起碼能得到保證的。」
「咕~啊，是嘛···哈，哈哈哈，可是還是很嚇人啊····我會不會被莫名其妙的幹掉啊！」
「按道理來說的話，在戰爭中會有不少人這麼干····」抿抿嘴。
曉儀只覺得一陣頭大，本以為解決了TA的問題就不用過那種提心弔膽的生活了，呵呵，現在是提著腦袋過了，更TM慘了！
「不過，主人不用如此小心，有意志陪伴在身旁，感動主人的人還是沒有幾個的。」
「······」這種大喘氣怎麼···
「你剛才是故意的吧····」但被她這麼霸氣的一說，還是安心不少，能幹掉TA的話，應該還是很強的，至於那些什麼深層不深層，恐懼不恐懼的，呵呵，老子看開了！玩我是吧！那我就給你麻木！想嚇我？你已經成功了······
「可能吧。」Sheffield不確定的答案更是讓曉儀氣血上涌，這是肯定了吧混蛋！咬咬牙但是想想Sheffield的戰鬥力還是決定大丈夫能屈能伸一下下，放過這個嚇唬人的傢伙好了。
長出一口氣，想要從床上起來，Sheffield見狀也是很貼心的過來攙扶，曉儀感受著身體里的奇怪暖流，突然問道，「對了，昨天和你契約完后我的身體，好想多了什麼東西一樣，而且過了一段時間后還有不斷流失的感覺這是怎麼回事？還讓我昏倒了！」
問到這個，Sheffield一邊扶著曉儀讓他的雙腿適應地面一邊開口，「那是在契約的過程中我為主人激活了體內存在的結界力，至於流失的感覺是因為我在使用主人體內的力量，這種感覺在主人完全適應結界力后就會消失。」
「昏迷的事情是我不好，為了擊敗TA過度使用了主人未完全激活的界線，結界力流失過多才導致的，主人已經昏迷一整天了。」
「結界力···是什麼？還有！一整天！怎麼這麼久！」
「等會我會一一向主人進行解釋的至於現在，主人的身體並不怎麼樣，還是先吃些早飯吧。」
「唉？剛才的麵包···」
「主人的胃很小嗎？」言外之意就是，吃那麼點能飽？曉儀也是相當隨心的閉了嘴，因為自己的肚子確實開始抖動了，一邊慢悠悠的走著一邊又發出了感嘆，「我已經開始有些後悔了，感覺現在活著會比死了更辛苦·····」
「那也總比死亡要好不是嗎。」
「你還真是嚮往活著啊，向你們這種存在竟然會渴望這些真讓人不解。」
「畢竟來到這世界上可不是那麼輕鬆的，回去倒是很容易，這就像每個人的追求一樣，各不相同，人各有志。」平靜的說著。
「是嗎，不過，」扭頭看著Sheffield，語氣也變得淡然，「這個契約說到底也不過是你為了脫身保命不得不做出的選擇，我說得好聽點是你的主人，但說白了也不過是你的一個能量抽取機，用完了就沒用了吧。」
「······」沉么少許，但還是開口，「主任何必說的這麼直白，知道就好，不過···主人並不需要擔心，只要還是契約的狀態，我便不會做出什麼背棄的事情，因為我說路很多次了，我的性命已經和主人是一體的了，你不會死，也不能死。」
最後的謂稱改變了，也表明了Sheffield的態度，沒錯，現在的狀態就是被迫，既然你說的已經這麼直白了那再虛偽下去也沒有意義了，表面上我叫你一聲主人是不假，知道真相也好，裝不懂也罷，已經挑開天窗說亮話了，那以後就該明白該幹什麼。
「······」曉儀沒有說話但緊皺的眉頭還是表現了他的不悅，但···沒有任何辦法，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對方則是強大的超凡，即使再不喜歡這種感覺也說不出什麼，「那我只希望我真的不會死了，畢竟我可不是你們這種怪物。」
只能借著這話冷嘲熱諷一番，因為仔細想想看Sheffield並沒有什麼錯，兩人本就沒什麼交集，又是自己犯賤把她帶回來的，也是自己同意契約活下來的，對方也不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並沒有強迫。
「放心，還是那句話，不必猜疑契約的可靠性，好了主人，請用餐吧。」
已經帶到了客廳，曉儀也不去想那麼多，轉頭看向桌上的西方經典早餐，煎蛋火腿麵包牛奶，量也不算少挑了挑眉，「西餐嗎···新奇。」
「吃不慣的話以後我可以作中餐。」
「精通廚藝啊。」隨口說了一句便坐下吃了起來，至於站著的Sheffield？呵，她願意站著就站著吧，反正現在兩個人都是人心隔肚皮，看著好好的其實也不過是被一道契約綁在一起。
一邊吃著味道不錯的早餐，一邊開口，「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那個世界的一切。」
「當然，主人想問什麼，我知無不言。」
「結界力，就是剛才說的那個，是什麼。」
「結界力，主人可以理解為是認知中魔法的別稱，這是從悠遠的時期便存在的超凡之力，它們源自於土地，流淌在土地之中，是屬於大地的力量，現在被人類加以修補與磨練成為了可以供他們使用的力量，界術，法陣，禁忌，詛咒，一切傳說中或者是虛構的東西都是以它們為藍本進行的美化使用，不同的使用方法可以發揮出不同的力量。」
「就像我們，與生俱來的就擁有可以調動結界力的體質，只是速度與儲存的數量大不相同，而人類則是極少數的先天便得到了土地的賜福擁有少量的力量，大部分人類，其實是通過以它為跳板的法陣與儀式來進行血統改造，得到土地中溢出的結界力。」
「總結來說，結界力是這個真實世界中人人不可或缺的東西，我們這種意志也好，主人這類人類也罷，結界力的強弱衡量著一個人的實力，它是一切的本源。」看著曉儀獃獃的樣子，長出一口氣又添上了一句，「通俗些就是，魔力。」
尷尬的撓撓頭，以掩飾自己前面根本沒聽懂的尷尬，「哈哈，呃，哈哈了解了。」
「繼續問吧，主人。」
倒是盡職盡責，還是很快的開口，「嗯······關於你們，也就是意志，到底是什麼，不會真的是我們腳下土地的化身吧？」
點點頭沒有否認，「可以這麼說，我們確實是土地的化身，只不過每個人的名字不同，在最初的開始，我們並不分你我，而是隨著你們的先輩第一次畫疆土為山河，將世界進行質的改變之時，我們才慢慢地出現，伴隨著帝國們的誕生而分裂，忍受著界線一次次的分割而出現，經歷了數萬上千年的轉變，因為人類的出現慢慢有了靈氣，因為被冠以名號而最終現世，我們，便是土地，我們，便是城市。」
「土地···城市···Attendant，侍從，這並不是你的真名吧。」看著Sheffield沒有任何情緒，對方也是點點頭，「這是我的別稱，每一個意志體都會有的，就想是TA，也是Bogor的別稱，這是必要的遮掩。」
「Bogor，茂物，世界雷都···怪不得能使用雷電，那你呢，你的真名呢。」
客廳中的兩人都沉默住了，曉儀只是靜靜看著Sheffield，後者像是在思考，足足十秒鐘過去才緩緩開口，「別稱是為了在戰爭中不讓敵人知道真名，從而對我們的能力所作出相應的防備，不過既然您現在是我的主人，那告訴主人也無妨。」
做出一個女僕的標準請安姿勢，「英國地區意志體——Sheffield，向您問好，我的主人。」
「謝菲爾德···謝城？」
「如果可以的話，對外請稱我為Attendant，真名太過容易讓對方找到應對之法。」
「我怎麼就沒找到呢······算了，英文太繞口了，要不······」眼珠子一轉，嘿嘿壞笑道，「既然不能叫你的真名那就取兩個字，叫菲爾如何？叫著也順口。」
聽到這，Sheffield的眼角為不可查的跳動了一下，但很快說道，「隨主人喜好便好。」
「好，呵呵，那就叫菲爾了，哈哈。」
看著曉儀一副笑呵呵的嘴臉，菲爾很是輕巧的開口，「幼稚。」
「······」你以為我聽不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