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戲 三
抱著這種想法一直在站牌前等了十幾分鐘才終於等到了公交，邁步登上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大清早的人不是很多，更別說是在這種地方了，但倒也清凈，而且現在的主要問題還是這兩天要幹什麼，關於那個少女到底自己該如何面對這依舊是個問題。
這麼想著，思緒漸漸放空，曉儀像一尊木雕一樣坐在那裡不動，直到公交車一個急剎，險些將他晃倒才回過神來，眉頭皺起也要像其他幾人一樣開罵，但卻見司機慌忙的走下車，他伸頭一看，兩個身穿警裝的人站在外面，瞬間啞了火，警察······
其他幾人自然也看見了，慢慢沒了聲音，曉儀不由得有些好奇這裡怎麼會有警察來了呢，司機敢開這麼快，說明來的時候這些警察並不在，而且就這個地方，成年裡也就公交車回來來，交警也沒有查的必要，今天是咋回事？有逃跑的重要犯人？還是市內警力已經充足到了這種地步？
沒有再看正和警察交流的慌張司機，不過其實是就是一直低著頭在接受教訓，想來是在訓他開的這麼快，伸出頭來看向左右的窗戶，果然，在公交車的右側的遠處，曉儀看都了很多警車還有消防車將一個地方圍了起來，同時拉上了警戒線，還有不少警察和消防員在走動。
但由於離得也比較遠，曉儀並沒有看清他們到底在幹什麼，只能模糊的看見，是圍在一群老建築的周圍，還有不少的建築機械，甚至是一座倒下的吊車，曉儀還想要仔細看看，但司機已經接受完了教訓和處罰，垂頭喪氣的走上了車，這次慢慢悠悠的開了起來，曉儀也只能看著那些警車從視野中消失，接下來的路程沒什麼好講的，在司機的勻速駕駛下，公交車到達了目的地，曉儀插著兜走下車，確認了下方向朝老闆的小店走去。
一來是為了看看老闆的店面，二來當然是要去找個早餐店填飽肚子了，再怎麼說老闆開的也是家餐館，肯定要開在人流量多的美食街上，沿路上的餐飲店自然也有不少，隨便找了家早餐店進去，買上幾個包子坐在一邊吃了起來，坐在椅子上身體也漸漸暖和了下來，店內甚至早早開了空調來取暖，給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他可從來沒在冬天開過，寒冬只能靠可憐的供暖撐過去，就連在夏天也只能把握好可憐的電費餘額來開空調，卑微至極啊，不過，誰叫他是一條窮狗呢，只能受著了。
一邊吃著白菜肉的包子，曉儀還在想著路上看到的警車，他覺的警察們圍著的地方多半跟家裡那個依舊昏迷的少女有關，摸出手機思索兩秒，搜索了沒打開過一次的新聞頻道，發生了這種連警察都要出動的事，那些鼻子靈得很的記者們一定也差不多到了吧，仔細想想也是，在公交車上確實看到了不少以往見不到的車子。
刷新了幾下頁面，竟然沒有有關的報道或者是直播，曉儀也索性不看了，多半是警察不讓報道或是得用時間來寫報道，這麼乾瞪眼也解決不了什麼，自己去看看？腦袋裡冒出了個大膽的想法，嘶——其實也不是不行，那地方好像也有居民區的樣子，只是同樣偏僻罷了，裝作是住戶過去看看也行，不過這隻能當做是下下策，又在心頭補了一句。
幾口解決了剩下的一個包子，拿著豆漿出了早餐店，冷風又毫不留情的刮在臉上，從衣領處溜進衣服里，讓曉儀打了個寒顫，嘟囔著：「呼，該帶個圍巾的。」繼續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別看是早上，人依舊非常的多呢，
都是趕著去上班的打工族們，那些領導經理什麼的可不用像他們一樣趕時間，嗯，他也不用，因為沒有工作···為自己默哀幾秒。
曉儀左右看著有沒有什麼有意思的店面，雖說來這個城市一年多了，但大多數時候都在找工作，沒時間好好逛逛大城市，儘管找了一年到目前為止還是個無業游民吧，但今天全當給自己放個假也不錯，順便讓自己可以好好地消化一下關於少女的事情。
「吸溜——」用力吸了一口豆漿，依舊有些燙嘴的豆制飲品入嘴才讓身體暖和了些，講真的，現在想起來，昨晚不管不顧的吧少女撿回家的做法簡直蠢到爆了好吧！完全靠著心中的那股緊張和興奮就把人家帶回了家，那個少女還不知好壞呢······
而且等人家醒了再來一句什麼：「我么的世界不是你們這種普通人可以參與的。」拍拍屁股就走人了那節目效果也是拉滿的，一點東西都不告訴自己，自己完全就成一個小丑了好吧！自作多情這種事幸好自己還沒二到那種境界。
再說說之後擔心的事，那也不少，就單單警察這一條自己都能提心弔膽一陣子，失蹤人口？或者是和在車上看到的那些警察所管的事有牽連，都會成為被找上門的理由，再有就是和她一樣不是普通人把她傷成這個樣子的傢伙，絕對絕對不是什麼好惹的傢伙！
想了一堆，眼神中漸漸失去了高光，很好，這麼仔細算算好處是一點沒有，倒是離一路走好越來越近了，自己這不就是純純的吃力不討好嗎！
「啪！」憤憤的把手上的空杯子往地上一丟，以發泄心中的不滿，還不忘補上兩腳，不過一抬頭就對上了周圍路人的目光，和看傻子一樣······以及身邊保潔大媽那殺人一樣的淡漠眼神，嗯，絕對是要殺人的眼神······默默低下了頭，十分卑微的將空杯子撿起，用雙手把它送進了垃圾箱中，趕忙從大媽的獵殺範圍中逃脫出來。
為自己衝動的行為懊悔著，但做都做了想要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順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嘍，眼睛開始遊離在各個路過的商鋪上，半天愣是沒有一個讓他感興趣的，讓他不由懷疑上海的娛樂性什麼時候這麼低了，還是說自己選的地理位置不行？
不過能讓人停下腳步的商鋪還是有的，不過······看著眼前的女裝店，曉儀再次陷入了沉思，自己已經變態到這種地步了嗎······呸！這是想給少女找件衣服穿好吧！總不能等人家醒了繼續光著身子吧！但是這是不是有點太爛好人了，連衣服都給人家買，自己本來都夠拮据的了，還要給她買？不行不行，買了的話那自己就真得吃幾天土了，讓她穿自己的衣服就行了！
但是想了想她那個小體型，要是穿自己的衣服的話當浴袍還差不多，「唉，我這可惡的善良······」掏出錢包看了看，如果買最便宜的的話倒是還夠，嘲諷了下自己的內心，但其實他自己也是抱有私心的，把這位來路不明的姑奶奶照顧好了，等她醒了自己也有理由厚著臉皮說出自己有些無理的願望了，走進店裡沒有左挑右選，買了一身最便宜的休閑裝很快就出來了，在裡頭呆的時間過長的話很容易被當成變態的···
曉儀單手插兜，看著人行道旁的樹木枯葉飄落無不感嘆，時間真的是快啊，走了半天再加上懶癌發作，成功找到一個路邊長椅坐了下來，看著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們倒也是有趣，都是在為生活而奔波哦~哪像自己，廢廢的就差腌制便可以拿出去售賣了。
拿出手機接受自己可能馬上會擺爛的事實，百無聊賴的開始刷刷視頻，不成想第一條就是讓他眉頭一挑的事，今天早上的事······出來了······
拍攝者是用手機錄的像畫質不是很好但還是能看個大概，不少的警車圍在一座爛尾樓前，那棟樓已經倒塌了大半，旁邊時一些建築用的工具，多半是來拆遷的，很混亂的現場全都源自於那裡看熱鬧不嫌事大居住群體，視頻上還配上了文字。
「昨日傍晚，我是邊去發生樓房塌陷事件，多數建築工具遭到損壞摧毀，所幸沒有人員傷亡，事故原因正在等待警方進一步調查········」
拍攝的畫面對建築機械一閃而過，但還是沒法從0.5倍速和暫停的手中逃過曉儀的眼睛，因為他恍惚間看到，在一台側倒的吊車上，有一道深深地拳印，果不其然在進行了長達十秒的尋找后那個畫面還是讓他找到了，拳印不怎麼清晰，可能是因為拍攝者在那時被很快驅逐的原因，但曉儀還是可以確定那絕對是拳印，好了，現在也不用想那麼多了，這肯定是和少女有關的。
不過看著大小，最起碼是個兩米的大漢，不可能是那個矮小的小不點，但這麼一想更恐怖了，曉儀渾身抖了一下，好傢夥一拳在鋼筋上掏出拳印？這個敵人有些致命啊！要是被他發現的話······開始想象自己到底是變成肉餡還是餡餅，反正那個都不好！
手指甚至都有些發抖了，自己確實是遭事了呀！唉，命不久矣···只能期望和少女打鬥的傢伙不會那麼快找上來吧······至於那個爛尾樓···要不去看一眼？
連忙搖頭，不行不行，先不說能不能渾水摸魚摸過去，要是那個疑似兩米大漢的傢伙在那蹲點的話自己不就是自投羅網了嗎？但······還是很好奇啊！真的！單單一個拳印還是不能滿足他對超凡的求知慾·探索欲，說不定到了那還可以發現什麼昨晚他們打鬥留下的什麼神奇氣息，然後自己飛黃騰達！
心中在那無限YY起來，危機意識已經在要將中二變成現實的想法面前支離破碎，曉儀的大腦中已經在思索這個作死的計劃該如何實施了。
「打擾一下，這位先生，我可以為你拍張照嗎？」
身邊突然傳來有些翻譯腔的中文，讓曉儀正奮力轉動的大腦一塞，扭頭一看，一位高鼻樑的外國美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身邊，不是想象中普遍的金髮，而是有些粟色的黑長發，綁成馬尾很是幹練，外國美女穿著一身鬆弛的休閑裝帶著個鴨舌帽和黑邊眼鏡，卡姿蘭大眼睛明顯不是美瞳，這時正彎著腰看著自己，手上還拿著一架一看就價格不菲的長筒相機。
「啊，啊？什麼？」有些沒反應過來，被這種美女搭話的次數可不多。
「啊！sorry，sir，冒昧打擾，我是想問一下，可不可以給你拍一張照片呢？」並不不耐煩，而是又問了一遍自己的問題，曉儀則是眨眨眼有些不理解，「拍照？呃，幹什麼？」
「是這樣的，我叫Guerin（格林），是上海大學的交換生，正在完成一項事件論題，想要拍攝街頭上不同情緒的人，剛才看先生你坐在這裡思考感覺很合適，就來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這樣啊···」這種事在外國似乎很常見，聽了外國美女的話曉儀的第一反應是這個，這些外國人玩的真花這種藝術還搞到中國來了，不過······拒絕美女的事他曉儀還是做不出來的，不過還沒等他同意，名為Guerin的大學生又開口到，「啊，當然，你也可以拒絕，不過如果同意的話我可以請你去那邊喝一杯奶茶！」伸手指向一旁的奶茶店。
以為他要拒絕嗎？不過，有便宜誰能不佔呢？哼哼哼，可以算得上學妹的美女呦~這可是你自己提出來的，拿著杯奶茶我可就收下嘍，臉上立馬掛起笑容點頭答應，「當然可以。」
「啊，那真是太好了。」
······
奶茶店中，曉儀耷拉著眼看著坐在對不停搗鼓相機的Guerin有些不知帶該說什麼，本以為剛才拍照自己要擺什麼可能會有些羞恥的pose，結果期待了半天就是在他還在想的時候咔咔咔一陣連拍就結束了！這···這···讓曉儀不知道該說什麼，說她不稱職吧，其實是自己想多了，人家本來的目的就是拍自然的照片，也沒錯，說她敬業吧······切，好像沒什麼好批評的，已經把抓拍玩的爐火純青了。
又朝櫃檯那看了一眼，電子屏幕上屬於自己兩人的訂單在倒數第三個，而前面還有二十幾杯的樣子，本來想著人太多算了，沒成想這位Guerin小姐還挺倔，非要給自己買上，兩個人只好在這等了，不過現在他倒是想知道，坐在一旁位置的大哥，你喝個蜂蜜柚子喝十五杯，咋地？是沒吃過蜂蜜？還是沒吃過柚子？給別人買？一買十五杯看你五大三粗的，兄弟們打群架前的最後一杯？
心中默默吐著槽，他看人家店員做那十五杯做的已經麻木了，動作已經沒有一個是多餘的了，甚至可以不看著做出來，絕對形成記憶了，單單是看那杯貼著奶茶名字的蜂蜜柚子就能看出來了，兄弟···做錯了······
想了想還是不提醒了，等這位小哥被投訴以後一定會恨死蜂蜜柚子的，然後這輩子都不做，不錯不錯，就這樣吧，因為太無聊已經快瘋了的曉儀在心中暗暗想著，對面的Guerin這時則是拍了拍他，「先生，你看拍的怎麼樣？滿意嗎？」
扭頭看去，從Guerin手中接過相機，看著裡面表情呆傻模樣的自己的照片，沉默不語，然後又看看Guerin期待的表情······呵呵，女人，你以為我會讓這種丑照被所有人圍觀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抱歉了，它現在在我手上，就讓它在你眼前消失吧······
「······不錯······」刪除鍵···找不到，在手中搗鼓了兩三分鐘愣是沒搞明白，覺著再不還給人家有些不禮貌了，曉儀只好忍痛看著那可以算得上丑照的照片回到了這個名為Guerin的可惡英國女人手中，啊，那股飆英文是透漏出來的倫敦腔曉儀還是可以認出來的。
「這樣嗎，那我就放心了，先生······」
「叫我曉儀就好，我也大不了你幾歲。」
「曉儀···好奇怪的名字，」Guerin點點頭，覺著這個姓氏不是很常見但也沒多做評論，而是拍拍那偉岸的胸脯開口，「終於成功了，之前給別人拍他們都很含蓄說拍的並不理想我只好刪了，現在終於成功了。」
「噗！咳咳！」都，都刪了！為什麼！我這該死的自尊心！為什麼就不能開口呢！現在好了自己真成小丑了！那照片怕不是要在上海大學傳瘋！表情有些抽搐，這讓Guerin不由詢問「曉儀，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呃···呵呵，不不，只是被蠢到了······被自己······」聲音很小Guerin沒有聽見，但看曉儀依舊一副我已經死了的表情，眼皮還是跳動了一下，「曉儀，你也是大學生嗎？」
「剛畢業一年而已。」
「這樣嗎，那個學校呢？」
「這個···不是什麼有名的學校，和上海大學比不了。」搖搖頭，他自己還沒有到那種為了在美女面前表現給自己無限吹牛的地步。
Guerin聞言也是很自覺地避開了這個話題，「那······步入社會後是怎麼樣的感覺？和大學有什麼不同嗎？感覺很有趣的樣子？」
「有趣······唉，當年我也是這麼想的，」長嘆一口氣，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已經經歷了大風大浪的年邁者，再想懵懂無知的新水手講述大海的險惡，「社會可沒有大學里那麼好，別把它想的太美好了，當年我也是抱著這種心態步入社會，結果現在艱難的活著。」
「···這樣啊，曉儀沒有工作？唔，抱歉···」看著眼前男人的死魚眼Guerin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話，連忙道歉，然後眼睛看到了曉儀手中的女裝購物袋，「唉，曉儀你有女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