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抓鬼我不專業
「大爺，剛才那個胖女人是被鬼上身了嗎，在寧寧旁邊的那個穿白衣服的老奶奶不是你們家親戚吧，」東寧他爸聽我這麼說完兩眼震驚的看著我，就連老徐都看著我張大了嘴巴，嘴裡的大雞捲煙都掉在了地上。
「講真的，除妖我內行，抓鬼我就不專業了，我年輕的時候雙眼開眼過度現在我連鬼都看不見，你還沒開眼你就能看見那玩意？你確定？」老徐滿臉疑惑的盯著我。
「確定啊，如果你們都看不到，那十有八九就是鬼了吧。」也許是偷拿黑棍的事，我說話還有些心虛。
東寧他爸猛撓著自己的頭皮，感覺像是炸了毛了「小哲，你是說那老太太還在我家。」
「在啊，就在寧寧床邊坐著呢，」
老徐有些著急了「這樣下去不行，小哲，你拿著鎢銅棍守著東寧，我要去找個幫手，你注意點，只要熬過今晚這事就能解決，那神婆子哪裡你們就別搭理她了。」最後一句話是對著東寧他爸說的。
老徐說完這些話轉身就出了門，我獃獃的愣在門口不怎麼趕緊去，剛過了幾分鐘老徐又折返了回來「我已經跟你爸說了，你今晚就在這裡休息了，你爸同意了，還有晚上有人叫你的名字的話你不要搭話，我這裡還有一個口袋，裡面有些粉，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非用不可的時候把粉灑在那東西的身上，天不早了，我盡量在午夜前趕回來。」
讓我守著東寧，可是現在才不到中午，我在想我要在這裡整整一天嗎。今天的三頓飯都是在東寧家裡吃的，那時候條件不好，能吃飽就好，還真沒在乎過吃的是什麼，我中午的時候還睡了一覺，晚飯過後我就走到了東寧的床邊，我看著那老太太，而她那灰白的眼睛也跟著我不停地移動著，不怕是不可能的，心裡著實有些發毛，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鬼啊。
我坐在東寧的床邊看著老太，片刻后她像是對我失去了興趣，又直直的盯著依舊瞪著眼睛望向房梁的東寧，可是就這樣乾等著真的很無聊，我現在感覺像是度秒如年一樣，東寧他爸媽都焦急的在窗口來回走動，
時間雖然過得慢，但也是眼看著快要到十一點了，老太太緩慢的站起身來，我就有些慌張了，我兩手迅速抄起放在床邊的鎢銅棍，警惕的盯著老太太的下一步動作，就看著她把雪白蒼老的手背到了身後前身開始慢慢的探向了床上的東寧，我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等了。舉起手中的鎢銅棍扔了過去，可是這棍子著實是太重了，我用盡全力也只是把棍子堪堪扔過了床，棍子穿過老太的身體，重重的砸在了水泥地面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再看老太太那被棍子穿過的地方居然有些模糊了起來，來太太也停下了動作，再次朝我看了過來，這回她好像意識到我能看到她了，就看這老太太緩步繞過了床向我走了過來，這時候我甚至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感覺意識也有些模糊，我知道不能再跟她對視了，把身子一縮鑽進了床底下，順著床底爬到了棍子落地的地方，等到我抱起棍子轉身再看向老太走過去的地方的時候卻並未看到人影，我頓時慌張的環顧著四周來，看了一圈什麼也沒看到，但是我腳脖子一涼人就摔倒在了地上。
當我從頭暈的狀態清醒過來以後，我感覺周圍一片漆黑，我兩手抱著鎢銅棍縮成一團，就這樣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就感覺呼吸有些不暢了，就像是在被窩裡蒙著頭睡覺一樣，這時候我想到了老徐臨走時給我的那個小布袋就在我口袋裡裝著，
馬上就伸手取了出來，鬆開扎著口袋的繩子伸手掏了進去，手感和麵粉差不多，抓了一把出來猛地撒向了四周，頓時感覺眼前的漆黑像是裂開了一樣黑暗的裂縫泛著白光向著周圍擴散著，
「扣扣噠，」一句我沒聽過的話在不遠處響了起來，緊跟著這個聲音用一口不太標準的漢語喊道「徐前輩，在這裡。」然後我就看到一個穿著一身長袍的人一個大跳跳起兩米多單手捏決一手握著一把拂塵，在他掠過我頭頂時拂塵下擺將我從原地圈了出去。
不等我反應過來，那人把身子一傾把我夾攜在胳膊里剛落地又是一個起跳，我當時感覺像是飛起來一樣，這一下起碼跳出來有七八米遠，他把我放下後轉過身又是一個縱身飛了回去，當我順著他的身形看過去的時候就看到老徐已經一個膝撞把什麼人給頂出去五六米，那人雖然飛出去五六米，可去勢依舊不減仍然在地面上連連翻滾了十幾個跟斗才停下來。這時候那長袍人也飛掠到老徐和那人之間，老徐向前兩步「這是個什麼東西，人不人鬼不鬼，說是殭屍吧他還有意識。」
「是屍鬼，魂在，屍身不腐，徐前輩，這裡交給在下吧，閣下先去看看你的弟子」。那人並未回頭，用那略微蹩腳的中文背對著老徐說道。
「行吧，抓鬼我不專業，你悠著點，不然我沒法給你師傅交代啊」老徐抹了一把亂糟糟的鬍子回完話就轉身向著我的方向走了過來，可是我的注意力卻全都在那個人的身上，就看那人左手掐訣立在胸前，右手拂塵一甩搭在左手臂上「無量天尊，害你曝屍荒野的人已經被你殺了，你還要纏著程家人做什麼。」
那趴在地上的東西回應著長袍人的話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做什麼？我本身就死的不明不白，那老東西為了讓那臭妮子過門親手毒死了我，還找道士把我壓在三陰角，連個墳都不給我立，你說我該不該冤魂不息，他程家把我挖出來就不管了？害我被一個流浪漢把屍身沉屍水底。我現在不僅要他程家人的命，你這多管閑事的臭道士也要死」說完直接撲了上來，那長袍人側身一閃揮動拂塵抽打在那屍鬼背上，就見一陣白色電光閃過，像是電焊一樣閃的我一下什麼也看不清了，當我再看清東西的時候，老徐已經手握黑棒子走到我的面前，
「二太爺那人誰啊，」我使勁搓著眼皮問道
「他叫兒玉健太郎，日本人來的，來中國十幾年了，在隔壁門庭山上的五甲觀拜了那裡的老道士為師，道心極佳十幾年的時間已經有了那老雜毛七八層的功力了。」老徐說這話的時候頗有些自豪的意思，
我忽然感覺有些醋意「你誇這麼帶勁幹嘛，又不是你徒弟，優秀關你屁事」
老徐這麼一聽頓時樂了「我說你小子是不吃醋了，」我把臉憋得通紅不再看他，轉過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兒玉健太郎，
就看他不停地閃轉騰挪，那屍鬼卻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就在那屍鬼又一次前撲的時候，兒玉健太郎一個前空翻整個人倒立在屍鬼的後背上伸手兩指併攏點在屍鬼後腦上，就看到屍鬼的身體里鬼體被一下戳出了屍身，屍體像是一下失去了力量一樣軟趴趴的摔出去好遠，而他卻原地轉了幾個圈拂塵像是開花了一樣覆蓋住了下面的鬼魂，穩住身形后就見他嘴裡念了一段什麼咒語，咒語念的什麼我是記不住了反正這一段咒語是念得挺標準的，然後拂塵一扭那鬼便被收進了拂塵里，緊跟著把拂塵打了一個結塞進了后腰上，
「健太郎，那屍體怎麼辦啊，會不會屍變啊？」老徐知道事情解決了就說著話上前走了過去，
兒玉健太郎抖了抖身子回道「不會了，這屍體早就成了乾屍了，就算變，沒了魂魄也撐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陽氣衝散屍氣，」這話聽起來還是蹩腳，我就想這小日本來中國十幾年了中國話都說不好，
我這是第一次見外國人，這小日本看著跟中國人也沒啥區別嘛，就是矮點，
「這屍體你要帶走嗎？」老徐問道
兒玉健太郎搖搖頭「它也不會屍變，讓警察帶走吧，觀里也沒地方放」。
第二天警察來的時候我還沒睡醒，我是不知道，等我睡醒的時候在我床邊坐著的人居然是老徐
「嘿嘿，你爸同意了，他說你也想學。是真的？」老徐笑眯眯的看著我
我長舒了一口氣猛地坐起來「是啊，二太爺我想好了，」
「還叫二太爺？稱呼要改了」老徐看起來有些激動臉都紅了起來。
「恩……師……師傅」我有點喊不出口，老徐卻連連點頭嘴裡不停地『恩恩好好』的不停地答應著。「明天收拾收拾，跟我去一趟門庭山，可能要去兩個月，等九月再回來送你去上育紅班，我去跟你爸媽說一聲，」我一聽就興奮了起來，我快要六歲了到現在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裡了，
第二天一早我天不亮就爬起來了，把我爸叫醒催著我爸趕緊送我去老徐家，爸爸卻告訴我「以後不能在那樣稱呼人家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跟人家學本事你要尊敬人家，『小鬧』『徐老二』這樣的稱呼絕對不能從你嘴裡說出來，你管不了別人的嘴你要管好你自己，」一路上爸爸不停地給我絮叨著這些話，
等我們到了師傅家門口的時候師傅正在做飯，他那幾十年不佔油腥的鍋里居然有兩個油餅，說是給我做的，老爸把我送到地方就回家了，
「師傅，天都亮了我們什麼時候走啊，」
「你把這兩個餅吃了我來做兩碗粥」師傅說完把兩個兵用報紙包起來遞給了我，鍋也沒刷直接倒進了一瓢水，我在吃餅子的時候就看師傅拿出了那天給我用的小口袋從裡面抓出一把上次用的粉來撒進了鍋里，我以為是什麼調料，不過說來也奇怪今天師傅家裡居然沒有以前的酸臭味，我吃完餅師傅就遞給我一碗湯，湯上面還飄著蔥花和油花，撒進去的粉也像麵疙瘩一樣成了一碗疙瘩湯，但是吃起來像是果凍一樣。我吃完后師傅從床底下掏出一個饅頭塞進了嘴裡，嘴裡叼著饅頭又從旁邊的鹹菜罈子里捏出一個腌辣椒來，蓋好鹹菜罈子后對我說「走吧，去鎮上坐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