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同樣的話送給你
池梟冷冷睨了周菀一眼,語氣冷漠。
「我做事,什麼時候需要你教?」
周菀瞬間鴉雀無聲,臉上帶著尷尬的笑,卻還是想做無用的抗爭。
她低著頭,伸手摸上微微隆起的小腹,似乎想用這種方法去提醒池梟,最好不要忘記自己還懷著他的孩子。
所以,他該在意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明茵。
可惜的是,池梟根本沒看見她故弄玄虛的小動作,目光再次轉向項目主管,語氣森冷,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說的,你聽明白了嗎?」
如果說項目主管原先還有疑問,在如今看到池梟對待周菀的態度后,他立刻就明白了。
相比較這位周家大小姐,他們池總顯然更在乎站在他另一邊的明小姐。
無論是出於什麼緣故,項目主管只知曉自己該按照池梟的吩咐辦事。
「是,我明白了池總,以後關於暖玉的開採,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第一時間向明小姐報告。」
明茵也很意外,池梟居然把所有權利都移交給自己了。
他就真的這麼放心自己嗎?
「其實也不必這樣做,我覺得……」
「別忘了,這條暖玉的開採線本就是為你而設,所以你來負責也理所應當,正好替我省了個麻煩。」
不等明茵開口拒絕,池梟果斷開口阻止了她,使得明茵把所有的話都憋在了喉嚨里,總覺得自己好像內傷了。
她本就是極為敏感的人,尤其是對外部世界的感知,這是她多年以來練就的直覺。
因此,明茵並沒有忽略周菀的眼神,像是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在暗地裡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隨時打算給予自己致命一擊。
隨後,三人又進入了山洞視察開採進度。
裡面的粉塵太大,周菀捂著口鼻,依舊咳得難受。
最後抵抗不了,先一步退了出來。
為了方便出行,她換了一身運動服,原本粉色的衣服不知何時沾染上了一層灰白色的石灰。
周菀眉頭緊皺,覺得自己髒得要死,連忙用力拍掉,卻還是渾身都不舒服。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希望待會兒回去后,房間里能有一個按摩浴缸,讓她舒舒服服地洗個澡,最好能洗去渾身的疲倦與勞累。
可是……
一想到那個簡陋的屋子,只有一個臨時搭建的淋浴,周菀就覺得心如死灰。
她來這裡,究竟是對是錯?
在外面站了好一會兒,周菀沒等到池梟出來,反倒是等來了明茵。
剛聽見腳步聲時,她不由得心頭一喜,連忙起身迎接,可在發現出來的人是明茵后,神情又瞬間冷漠。
明茵見狀也不曾說話,慢慢踱步到一旁的石岩,看著上面的紋路,判斷這些岩石的年齡。
最後,還是周菀率先打破了沉默。
「明小姐,阿梟呢?你不是和他一起進去的,怎麼出來的只有你自己,他人呢?」
明茵繼續觀察岩層,頭也不抬地回應道:「為了方便運輸和工人交接,裡面和其他的采玉點被相互打通,他們去別的地方視察了,我沒興趣跟著,所以就先回來了。」
周菀眼睛一亮,這麼說來,池梟現在離他們很遠?
那就好辦的多了!
她神情瞬間嚴厲,冷漠地緊盯著明茵,想到池梟剛才對她的偏袒照顧,心裡便一陣翻江倒海。
暖玉這種價值連城的東西,一旦面世,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轉手賣出去凈賺幾十個億,根本不是問題。
可池梟居然想也不想,就把決定權交給了明茵。
裡面產出的暖玉,恐怕到時候都要以她為主,只要是明茵看中的,他都會送出去,絕不吝嗇。
可明茵何德何能,居然有臉收下這麼貴重的禮物?
周菀越想,心情越憤慨。
但若是真說起來,她大概還是覺得悲哀,為什麼得到池梟偏愛的人不是自己?
於是雙手緊握成拳,看著明茵一副無所事事,毫不在意的模樣,周菀憤然開口。
「明小姐,你難道不覺得羞恥嗎?」
明茵一愣。
羞恥,她要羞恥什麼?
她不過是在數岩石的層次和年份而已,這種事還做不得了?
茫然抬頭,明茵眼底一片清明,「周小姐什麼意思,這岩石的層次數不得?」
周菀極怒反笑,將散落在額前的碎發攏在耳後,笑容溫柔,說出的話卻字字珠璣。
「明小姐是在裝傻嗎?這一點著實不太高明,你明知道我說的是暖玉,何必與我巧舌如簧?」
明茵這才瞭然,合著周菀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呢?
不過也是,她那麼在意池梟,見池梟在此事上如此偏心自己,她當然不滿意。
「周小姐可能誤會了,暖玉不是白給我的,我來這裡也是為了給池先生做事,你不是知曉嗎?」
周菀眼神冷漠,越發覺得明茵虛偽可笑。
「林小姐是來給池爺爺雕刻壽辰禮的,這一點我知曉,可什麼樣的技術能配得上價值連城的暖玉,這便宜占的未免太大了。」
明茵聳肩,要真這麼說的話,那這筆賬永遠都算不清。
既然周菀不願退讓,語氣咄咄逼人,那她也不必再好聲好氣的解釋。
「這筆買賣,本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既然池先生願意賣給我,周小姐何必如此義憤填膺?」
明茵雙手環胸,倚靠著岩石,身形姣好。
「周小姐還不是池家女主人,這就著急著替池先生做主了?既然這麼看不慣,那就想辦法讓他後悔,別來為難我!」
「你!」周菀氣得臉色通紅,她要是能說得動池梟,還用得著在這裡和明茵吵架?
和她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讓明茵知道,她自己有幾斤幾兩,不要妄想自己不該想的。
可誰知明茵非但不聽,還反過頭來嘲諷她,周菀只覺得她不可理喻。
「明小姐,你不要欺人太甚。」
明茵冷笑,「同樣的話,我也送給周小姐。」
一時間,二人劍拔弩張,周身的氣息都凝重了幾分。
直到一陣腳步聲從山洞裡傳來。
頎長的身影映入眼帘,池梟下顎流暢堅毅,像是最完美的雕塑品。
「是誰欺人太甚,不如說給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