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無言顧盼
音璃在來的路上已經勸過半天了，現在看勢頭還是不對，一個勁地擋在溯身前，「冷靜，冷靜，今天真不能衝動。」
羅恩為難地擦擦額頭並不存在的汗，兩手搓了搓又攤開，「我們只是聽到，莫伊的創能二次覺醒，這可不是小事，尤其是她的表現，實在是太……太……」
羅恩說到一半不說了。
見到此狀，溯冷笑更甚，「說啊，接著說啊！」
「實在是太強了！這種級別的突破是十年沒見過的，本部特別關心，所以我們才來，不說調查吧，起碼檢查檢查她的狀況。」
「我呸！」一向冷靜的溯像是水壩決堤，眼眸反射著冷白的燈光，恨意和殺意毫不掩藏，周圍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短刀已經握在她手裡了！羅恩只覺得自己被一輛車撞飛了似的，抵在牆上，「關心？十年沒見過？應該是百年千年都沒見過吧！之所以是十年，你自己……」
「溯！！」音璃聲音第一次提的這麼高，她知道自己再不攔著她，那事情就不可收拾了，「聽話……咱們答應部長了的。」
羅恩表情里絲毫沒有說，害怕，丟人，恐懼等情緒，好像長輩面對鬧人的孩子，自己又不佔理。誒，孩子是態度不好，但自己有錯在先，不好不認，又不好說重話，還得好好哄著，反正都是一家人鬧不大。
「咱們自己人說話，別嚇我，哈哈，你們也知道我打不過你們。」羅恩輕輕拍拍她的胳膊，懇求她別這樣。
溯盯著他看了半晌，將短刀隨手一扔，「放心，我很克制……」
很克制……
溯扭頭看了一眼被她嚇得戒備的一群人，還是覺得很可笑，她反覆講過他們擔心的那個問題，可就是沒人信，他們只相信他們的猜測。溯嘲笑道：「你們還是怕，我早告訴過你們，不需要害怕，但你們不聽，永遠不敢提。」
一直沒說話的黃玄終於走了出來，拉開了二人，「也許我們該先說清楚情況，你要相信我們，我們比過去更有經驗，更知道該怎麼做。」
「你們從來不知道該怎麼做，你們只會靠七瓣花。」溯撂下這句話后也不打算走，「你們說吧，我聽著。」
羅恩和黃玄對視了一眼，這麼一來……簡直沒法正常溝通了。羅恩嘗試著指了指外面，「那，那咱們去測試訓練室看看，看一下莫伊的情況可以嗎？」
……
「放心放心，同樣的錯我們絕不會犯第二次。」
部長辦公室里，此行來的第三個人向部長遞過來一沓紙，「這是他們雙方的方案，無論哪一種對莫伊都不會造成傷害。」
部長接過來，這些東西言簡意賅開門見山，甚至關鍵部分都加大了字體，「當年你們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呢？」
對方不像去見溯的那兩人，對於部長的話裡有話毫不感冒，「反正每一次都不是我說的，我只負責歸納他們的決定。」
「所以你當初給自己起名叫文具盒，真是個奇怪的代號。」
「哪裡哪裡，比起你們的名字我感覺我才算正常吧。還有這名字誰跟你說的！我早就改了啊！」
「暗洲說的時候笑得合不攏嘴，說你憋了半天才想出來這麼個名字。」
文具盒的年紀比部長大很多，這回總部來的似乎都是資深人員。他也沒有多做糾結名字的事，反正早就過去了，暗洲會拿著當年這些人的丟人事到處說他也不意外。
「但有一件事我很意外，沒想到當年那個沒有創能天賦的孩子，居然真的會成為第二個。」文具盒說。
此時房間里只有他和部長兩個人，部長仍舊下意識地扭頭看向身後，環顧了四周，似乎是怕還有其他人聽到。
「意外嗎？確實，雖然意料之外，但你不覺得是情理之中？」
「所以最近本部可是炸鍋了，你們不知道，莫伊現在的情況意味著十年前的嘗試，成功了。」
「我們當然知道。」部長給了他個不冷不熱的回應，「而且我們最近也炸鍋了，有不少老人可是一直沒忘十年前的舊賬，不得不說你們這次敢來，很有勇氣。」
文具盒鎮定地沖部長笑笑，「放心，我們很信任你，畢竟都是一家人。」
部長沒搭理他，也不贊同，也不反駁。反正你這麼說，那就這麼說吧。
兜兜轉轉，又是一個十年。部長眼裡流露出回憶的神情，十年前的自己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執行員。這時間說長不長，但足夠讓許多事情發生改變，讓意氣風發的少年落魄，讓才華橫溢的驕子沉淪，讓璀璨的群星黯淡。
一生有幾個十年？饒是有些創能者本體強化後年齡衰老的慢，也很難有超過二十個十年的存在。
如果是暗洲還在，她會怎麼做？
想到這兒，部長忽然堆起笑臉，輕輕把一沓紙拿起來，「不好意思，這些我都不同意，莫伊繼續留在作戰分部，在紀夢隊裡面！」
文具盒的表情變的很精彩，鎮定不住了……
……
訓練場里，黃玄和羅恩互相看了看，都搖搖頭，「還不到。」
「確實，目前遠遠不到。」
反倒是溯開心起來了，戲謔地看著二人為難的樣子，「兩位留下來吃飯嗎？」
「不了不了，我們還得趕回去……這怎麼辦？」
莫伊橫槍立馬在場內等待，抬頭看著他們商量，越發疑惑了。
這群人都在商量什麼？說個沒完了。
馬兒悠閑地低著頭，偶爾走兩步踢踢腿，莫伊懷疑要是地上有草它已經開始吃了。她摸摸馬鬃，低聲安慰道：「別急別急，我們再等一會兒。」
她並不能和馬交流，其實這匹馬從來沒和她說過話，但似乎總能明白她的意思。
要說她自己的感受，創能改變之後她覺得並沒有差很多，本身的本體強化沒有提升太多，力量速度反應力是比過去強，但有限。身上的幻衣從金色護甲變成了銀色輕甲，不再是過去那種晶體狀，質感更加接近金屬。最突出的就是這匹馬了。
白馬有翅膀，能飛，這是她見識過的，如果硬要說的話，這或許算是概念賦予·天馬行空。她並沒有改變任何規則，而是概念賦予的這匹馬可以飛行，所以她認為應該算是概念賦予，可是如果是這樣，自己等於是概念賦予了雙槍和馬，賦予的會不會太多了點？
這些問題她有問過，但溯還沒有給她答覆。
再有就是，馬的眼神很特殊，每次與其對上，莫伊就感覺它和自己很親切。
溯終於沖她招手，示意她可以回來了。她翻身下馬，裝備和白馬都化作點點銀光飄散。
「怎麼樣？他們怎麼說？」
黃玄和羅恩已經離開了，走的還挺著急的。
「暫時沒什麼事，但你去把時翎凱森都叫來，我們有些事情要跟你們說。」
溯，音璃，兩個人要一起跟他們講，還有正在往回趕的梅尼恩，他們覺得不用再瞞著三人，起碼讓他們知道，他們需要知道的那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