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跨步縮地
場面很尷尬，比當眾表白被拒絕都尷尬。
在場的四人甚至沒地方跑，只能在這兒等，就算雙方看彼此再不順眼，也得忍著。
換一個說法，再找到這裡的奧秘之前，雙方勉強算是目的一致。
紀夢隊當然清楚，毀雨能混跡暗面這麼久，肯定不只有普通的格鬥和槍法技術撐腰。反正真的打起來，他們有九成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時翎蹲在邊上，本以為這次的邏輯簡單易懂，終於不需要動腦子了，沒想到啊……
從頭開始，凡遇為什麼要把這塊石牌交給自己？這裡的秘密為什麼不會被人發現？
從外面闖進來，並不難，如果是有心之人，找到這兒很容易。創能反應稀疏，也不像有什麼神域的樣子，如果有入口肯定藏起來了。
做手腳的人，或者凡遇，為什麼那麼篤定，自己一定能找到奧秘？
不對，這件事從頭到尾跟自己沒關係才是，也就是說……
時翎僵硬地扭動脖子，有一個神奇的邏輯在他腦子裡浮現，讓他很難辦。
也就是說，他們篤定的是莫伊能成功！而不是自己！
可是毀雨還需要莫伊盯著，怎麼辦？讓莫伊嘗試一下嗎？
莫伊注意到了他在看自己，「需要我做點什麼？」
越來越大膽的猜測在時翎腦子裡成型，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地方，最後的答案就算再離奇也只能是真相。
這裡四面八方沒有任何線索，沼澤下雖然兇險，但也沒什麼創能反應，而且這些地方都是創能者可以進入，可以輕易想到的。
那麼，莫伊本身特殊的話，為什麼凡遇等到了她二次覺醒才過來？莫伊的二次覺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她的坐騎會飛……
飛？
天空藍的出奇，像一個大蒼蠅拍，要將渺小的幾人砸入地里。
難道，在天上？
時翎僅僅是抬頭望天，這個簡單的動作，周圍幾人都好像明白了什麼。
毀雨「嘿」了一聲，「還得是你小子啊，腦子轉的就是快！」
說完，她的身形消失了，沒有彈跳，也不是飛，她就那麼出現在了幾十米的空中，繼而幾百米，轉瞬就到了高空！
「那是什麼能力！」時翎震驚了，他見過太多速度快的能力，甚至飛也不算太稀奇，光靠想象力也能想到。
但毀雨的位置，就像是……難以形容的快，不是所謂的瞬移，而是那麼遠的距離，在她面前彷彿縮小了。
她不需要克服任何阻力，好像只是走了一步路似的。
三秒，毀雨回到了地面上，穩的就像在散步。
「你又騙我？！」毀雨再度舉槍，她受夠了時翎的把戲，天上什麼都沒有！
「我沒！我真沒！我什麼都沒說啊！」時翎急得直跺腳，「我脖子疼抬頭而已！你自己瞎猜！」
毀雨隔著老遠伸出手，而下一瞬就掐住了時翎的脖子，人也來到了時翎近前。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速度了，毫無預兆，就彷彿兩人之間的距離突然消失了。
「那你說，地方在哪兒？」
毀雨確實動怒了，她只說了一半，紀夢隊確實擔心溫提斯找過來，但他們不會付出太多代價。自己呢？他們如果拖時間，只是為了破罐破摔，抓住自己，怎麼辦？
溫提斯能抓她的人很多，光是這小子的師父，就能隨意困住自己。
凱森莫伊同時圍住毀雨，「鬆手！」
當然他們還沒來得及談判，時翎身子一晃就逃脫了，「等等等，沒事，她抓不住我。大家冷靜！」
那一瞬間自己的感知，確實發現了不對，存在的距離似乎突然沒了意義，再遠的距離也都是毀雨的咫尺。
好怪的能力，恐怕是規律修改，才能這麼怪異。
「我們答應你，一起過去，條件是你別搗亂。」時翎能看出毀雨不著急對他們動手，和之前培伊迪的態度相反。
如果沒猜錯，毀雨和卡密也有關係，但既然她不著急，自己這邊或許也可以藉助她的能力。
「一言為定！」毀雨答應的很痛快。
時翎腦子裡拼湊了許多方法，選了一個最靠譜的，「莫伊，上馬吧。朝著頭頂衝鋒！」
這個想法很瘋狂，天空到底有什麼誰也不知道，舉著槍朝著天空衝鋒，宛如像風車進攻的騎士一樣滑稽。
但更離譜的是，在場所有人都覺得這個想法很靠譜，是最正確的解法。
白馬從莫伊體內躍出，逐漸凝形馱起莫伊，肋下雙翅拍擊四蹄騰空，帶著莫伊向著天空衝去。
莫伊感覺好刺激，宛如在坐過山車！比過山車還刺激！
自己有坐過過山車嗎？這是他們出發前就討論的話題。
事實上，她根本不記得自己去過遊樂園。
她低下頭看地面，一切逐漸變小，自己的周圍是一片空曠，只有雲彩慢悠悠地飄著。
如果是恐高的人，早就已經腿軟了，但莫伊只感覺自己本該如此，享受著翱翔天空的感覺，彷彿自己早就如此！
槍尖前指，在一片虛無中，撕開了一條裂縫。
這裡的結界被破壞了！她飛上來，用她的槍破壞，彷彿這就是為她準備的禮物！
「就是那兒！」
時翎指著天上，自己卻無法抵達。
毀雨還需要他指？早就按耐不住沖了過去，她等的就是這一刻，莫伊飛的這麼高，可對自己來說，不過發動兩下創能的事。
只要是她能看到的距離，都可以無視，彷彿自己一邁步就跨出了幾千米。這是她的能力，拋去本體強化的身體，她的強大更來自於這個。
規律修改：跨步縮地！
但她漏掉了一點，莫伊進入那條裂縫時，單獨開闢的空間關閉了，不屬於她的距離。
她撲空了！
縮短到地面的距離，一步落地，彷彿只是跳了兩級台階，毫無危險。
但她此時就是危險！
「你們……」毀雨的臉被火焰和划痕摧殘，但仍舊難掩原本的清麗，此刻卻看起來無比猙獰。
「我也不知道啊！你能不能不要再怪我了啊！」
時翎表示自己很無辜，他也想不到莫伊自己進去了，就不管他們了。
這完全是意料之外，一般來說，門打開了，只要不關就能讓人過。這啥破門啊！旋轉門嗎！
毀雨怎麼可能聽他說這個？大不了把賞金提前拿了好了！
她的匕首剎那間就到了時翎面前，凱森立馬搶到時翎前面，鱗片覆蓋的手抓住匕首，和時翎交換了前後位置。
毀雨確實可以跨越距離，但有個弱點，是她只有動作才可以無視距離，無論能跨越多遠，她的動作本身沒有多快，只要看得到，防範起來不難。
想要刺過來這段距離，就必須先刺，先邁步。用遊戲術語來講，就是她是有前搖的！
「我忍你很久了！不要什麼事都怪我好不好啊！凱森幫我揍他！」
時翎說著扔出了幾張飛牌，與此同時凱森一手抓著匕首，另一隻拳頭揮了過去。
而毀雨鬆開手，一仰頭就躲了過去。
距離又被拉開，這對毀雨來說太容易了，只要沒有障礙物，她的移動不是兩人能跟上的。
「確實低估你們了……」毀雨快速掏出兩把手槍，「那，試試躲開這個！」
但她剛瞄準，一隻怪鳥撲了過來，直接撞在了她胳膊上！
毀雨吃痛扭身躲開，胳膊回收防禦，背後又撲來幾條蛇。
她自然能躲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作戰時這是基本素養，蛇也咬空了。但又一隻棕熊，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一巴掌拍在毀雨背上。
毀雨只感覺自己要被拍吐血了，好險控制了距離，沒掉進沼澤。
「這群東西哪兒來的？！」毀雨凶性大發，摸出一顆手雷，丟向了二人和棕熊！
時翎反應很快，幾張撲克想將手雷打到天上去，但毀雨就在這時朝著他們開槍了。
一道黑影衝出，直接抓住了槍口！用力將槍口捏住，無與倫比的怪力將手槍直接捏變形了，火藥子彈炸在他手裡，毫髮無傷。
毀雨鬆開手槍，一刀砍在他頭上，而傳來的只是一股反震力，匕首直接脫手了。
甚至刀口都缺了。
這人，是怪物吧？
無數曾經和他對戰的人也是這麼想的，除非有應對的創能，正面和他打根本沒有勝算！
毀雨立馬後撤，後撤到了樹上，樹林里，樹林外……
她的創能用來進攻或是逃跑，都是一流的。
來人將手裡捏壞的槍扔在地上，轉身露出冷漠的眼神，冷峻的表情。
時翎好像記得有人跟自己講過，這人的造型是自己凹的，其實根本不懂什麼叫冷酷。
「空梏！你怎麼來了？」
援軍已經到了，淵夜在這一片能找到的人，只有這兩個，但他們能抵一支大軍。無論是戰鬥力，還是數量。
「是淵夜喊我們來的。」被空梏打開的樹林缺口處，一隻威猛的豹子走來，背上坐著靈才，一如既往戴著黑框眼鏡，不是很會打扮，只扎了個馬尾的靈才。
「你們來的倒是很及時……」凱森和時翎都很驚喜，在這裡還有人願意幫助他們。
雖然單一個毀雨未必會對他們構成威脅，但此時多一個助力也是好的。
「可……別說你們，我倆也幫不上什麼忙了啊。」
莫伊獨自進入了一片空間，不知道她會遇到什麼？
幾人能做的只有等待，同時找找還有沒有其他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