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有頭無緒

平遙迷霧

1有頭無緒

山西平遙是座古城，始建於西周宣王時期。一條東西大道從古城穿過，出城又從綠樹成蔭的犬窩崖穿過，犬窩崖是一片丘陵地帶，此處野狗成群，整日吠聲不斷，崖下是一片亂葬崗子。平時一到晚上，很少有人來往。特別近兩年，這亂葬崗子崖後面有一山洞，人稱半坡洞，近年洞旁出現幾次了搶劫兇殺案，該地成了一塊神秘的禁區。

平遙縣知縣姓辛名達，是一位新上任的年輕人。平遙縣屬於汾州管轄，汾州靠近宋夏邊界，時有戰火，動蕩不安。汾州知府就是大名鼎鼎的呂正操，在他指揮下，曾多次協助宋軍擊退西夏軍的騷擾和突襲，立下赫赫戰功。

宋大中祥符六年，夏日的一天清晨，正逢平遙城內大集，城外的東西大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顯得格外熱鬧。突然城西半坡山洞旁傳來一陣狗的狂吠聲，過往行人吃了一驚，都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向那神秘的山洞望去，「汪汪汪！……」狗的狂吠聲越來越厲害。瞬間見一條黃狗像閃電般從洞側竄出，「嗖嗖嗖！」發狂地向前奔跑。它嘴裡銜著一個黃包袱，後面一群狗窮追不捨，吼叫聲撕心裂肺。

趕集的路人們屏住呼吸，圓睜二目，望著大黃狗向大道這邊急奔來，霍地被一條黑狗追上，撲上去，咬住黃狗的後腿，黃狗慘叫一聲，嘴中的黃包袱落地，順著斜坡滾下來，人們忽「嘩」地一聲圍攏上去。

人們驚呼「啊！人頭！」包袱內露出一顆血肉模糊、近乎骷髏的人頭，兩眼眶像兩個黑洞，直愣愣地望著大家！人們「轟」地一聲，四散逃亡。

此殺人案很快報到平遙縣衙，知縣辛達聞聽，大吃一驚，何來無屍之首？他即刻命縣捕頭吳本帶領數名衙役和仵作前往始發地詳細調查。

眾官差到達事發地點，打開黃包袱，仵作詳細查看，見此人頭已腐爛，人是在半月前被殺后，人頭用黃包袱包裹，埋在泥土下，由於埋得土淺，透出氣味，被野黃狗嗅到，用狗爪刨出，其餘野狗聞味趕到，為躲避瘋搶，黃狗叼著黃包袱狂奔而逃，眾野狗尾隨狂追，黃狗被一黑狗追上，叼住後腿，黃狗不得不鬆口，人頭滾落現出。

經仵作分析，人頭出自一男屍，推斷歲數在三十左右，是被銳利刀刃砍下。此男因何被殺，死因尚需待查。

吳本率領眾衙役驅趕野狗群，在犬窩崖附近仔細搜查，未見被殺男子屍體，也未見異常現象。

擴大搜查範圍，方圓三里之內，仍未見男子屍體和異常現象。時至中午，吳本只得帶著無屍頭顱返回縣衙。

回至縣衙，吳本將所見所查詳細彙報辛知府，辛大人聽罷，覺得此案蹊蹺，被殺之人到底是何人？可能是本地人，他立即命吳本帶人在城裡城外巡查，查看有無失蹤人員，若有線索速來押彙報。

吳本帶領眾衙役在城裡城外搜查，一連幾日，竟沒有查出。他只得稟報辛大人：「回大人，卑職帶人四處查找，竟沒有人報失蹤案，實在查不出被殺之人究竟是何人？」這事怪了，竟會有如此蹊蹺之事？辛達沒有線索，不知從何下手破案，一時沒了主意。

辛知府一籌未展，旁邊的馮互師爺出主意道：「聞聽汾州知府呂正操破案如神，大人何必憂慮？何不上報知府？讓呂大人破解此案。」

辛達道：「我新上任此地為父母官，應展露身手，讓百姓佩服我精明強幹，知我並非無能之輩，若此小案不能解，報告上級，豈不丟了臉面，顯本官無能無才也。」

馮師爺道：「大人此言不妥，此案無頭緒無任何線索，如何破案？若長期不能破案，定讓百姓笑談，再者，若將此案上報，讓知府去頭疼，看他如何破解，我等一來可顯尊重上級，二來我等可不費氣力，學得經驗。此一舉三得之事，何樂而不為之？」

辛達思慮良久，覺師爺之言有理。於是提筆書寫上報文書，將此案如實上報。上報文書書寫完畢，令快馬飛報汾州知府。

汾州知府呂正梁得知此案，也覺蹊蹺，平遙縣方圓不足百里，竟查不出被殺之人，怪了！看來此案雖小，然非同一般，定藏有讓人難以琢磨的事情。

呂公回函，命快馬告知平遙知縣辛達明日即到。次日晨，呂公動身出發，帶著仵作席治和捕頭溫享等人乘轎去往平遙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