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玫瑰與紅玫瑰

「我們倆剛在附近吃飯，順道過來探望一下老人。」

林溪的臉微紅，心虛地說明了來意。

徐小魚有些懵。

他指了指老人：「你們認識？」

兩個女孩齊刷刷地搖了搖頭。

病房中的三人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將話題繼續下去，林溪如雪般晶瑩潔白的面容漸漸嫣紅起來，像塗了一層淺淺的胭脂。

三人陷入到了一種尷尬而古怪的沉默中。

病房的空氣中，悄悄彌散著女孩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

兩個女孩，像兩朵嬌艷的玫瑰花，一朵像是紅玫瑰，一朵像是白玫瑰。

白玫瑰和紅玫瑰各自捧著一束康乃馨，說她們只是來看望一下素不相識的老人，這種話徐小魚連半個字都不信。

我知道你們在說謊，而你們也知道我知道你們在說謊。

最終還是紅玫瑰打破了安靜。

「我叫金莎。今天我和林溪給你打了無數的電話，但是都沒有打通。第一次遇到電話有這麼難打的，你留給我的印象很深刻。」

金莎側著漂亮的小腦袋，挑釁似的望著徐小魚，說出了上述一番話。

徐小魚連忙解釋和道歉。

「你不用道歉，現在原因我和小溪也都知道了，這事情本來也不怪你。不過你今天真的要認真感謝一下林溪。」

金莎並不理會林溪一直在扯她的衣袖，將徐小魚離開后林溪為他所做的一切一一細說出來。

徐小魚對林溪原本就充滿了好感，如今更是心懷感激。

如果林溪沒有追到他，大可不必這麼大費周章，只要回去告訴林雅一聲，「人跑了，找不到了」，這事也就過去了。

但是這個女孩依然還是通過對電話記錄的逐一排查，最終將他找了出來，而這個尋找過程已經遠超出她的正常工作範疇。

他並不知道這個女孩為什麼肯這樣幫他，不管他最終能不能得到藍星的工作，他都欠了這個女孩一份人情。

正因為這個女孩對他的一份善念，才讓他順利得到第二次的面試機會。

徐小魚向林溪微微行鞠躬致意，很誠懇地說道：「謝謝你這樣幫我。」

林溪連忙也鞠躬回禮。

金莎看著兩人相互行禮，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倆就別互相拜了，說一說明天該怎麼辦吧！」

徐小魚也笑了，他看了眼還在昏迷的老人，對兩人說道：「如果老人明早能醒，我若順利拿到聯繫方式，就先通知一下老人的親屬，最快下午就能去公司。」

「那老人還在昏睡怎麼辦？」

林溪問。

「如果老人明早還沒有清醒，我會到附近的街道辦和居委會去問一問，後天再去公司。」

「如果老人一直昏迷，而且短時間找不到親人，那你怎麼辦？」

林溪有些替徐小魚著急，認真地繼續追問。

「唉！那就是最令人為難的事了。我們還是先不要想這麼多吧，走一步看一步吧，凡事先不要一開始就往最壞的方向去想，或許明天一大早，這位老人家就醒過來呢？」

看到林溪依然憂心忡忡、欲言又止的樣子，徐小魚嘆了口氣：「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也只能尋求社會力量的幫助了，我無法負擔到底。到時候能做到哪步就做到哪步，行善積德沒有上限，但是一個人的能力是有上限的。」

林溪也嘆了口氣，點了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

「那我倆走了。明天你跟小溪電話聯絡，如果一時找不到她，你也可以打我的電話。」

見兩人把事情已經說得差不多了，金莎起身告辭。

徐小魚將兩人送出醫院，直到兩人嬉鬧著走遠，這才獨自回到了急診病房。

一進門，老人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徐小魚心中一種狂喜，連忙衝出病房去找值班醫生。

而此時兩位女孩也順利搭上了計程車。

計程車後座，金莎拉著林溪的小手，認真總結今天的行程：「小溪，他人長得挺帥，心地也很好，你的這門親事，我同意了！」

林溪大窘，甩開金莎的手指：「莎莎，別瞎說，我暫時還沒有找男朋友的打算。」

「怎麼？還忘不了你那個在國外留學的初戀啊？」

「我和他早已經沒有聯絡了，莎莎，我現在真的沒有想法，暫時真的不想談戀愛。」

「小溪，結束一段感情的最好方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感情，聽我勸，你可以嘗試和這個徐小魚交往，除了目前不知道他的經濟狀況和家世背景，就人品和長相來看，還是很不錯的。」

林溪搖搖頭：「公司是不允許辦公室戀情的。」

「那還不簡單，就別公開唄。」

「我真的沒這個想法！你說得好像有這事似的……」

「這個事和這個都想法可以有啊……」

兩個女孩雖然一路都在討論和拌嘴，但是心情卻是異常愉快的。

徐小魚就沒有那麼開心了。

他被醫生的診斷結果當頭澆了一盆涼水。

老人家雖然清醒了過來，但是老人家失語了。

不過醫生很快就給了徐小魚新的希望。

醫生在紙板上寫下一行字，讓老人辨認：「老人家，您認得這是什麼字嗎？」

老人家虛弱地做著點頭動作。

「那您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嗎？」

老人繼續點頭。

醫生笑著把紙板遞給了徐小魚：「想辦法問出他親人的聯繫方式吧。」

有了交流方法，得到老人親屬的聯繫方式就不再困難了。

清晨，徐小魚接到了林溪的電話。

這個時候的徐小魚正在給老人喂白米粥。

徐小魚高興的告訴林溪：「雖然老人家失語了，但是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我已經拿到了他的家人電話，也已經順利聯繫上了。」

林溪發自內心地為徐小魚高興。

「那你決定了什麼時候來公司嗎？昨晚我已經把你的事情跟林總說了，林總說她可以等等。」

徐小魚認真想了想，回答說：「上午老人的家人會來替換我，昨晚沒怎麼睡覺，我需要回去洗個澡收拾一下，下午吧。」

「那你也別急，等你收拾好了，你就打電話給我，到時我再幫你約也不遲。」

而老人的家人也並沒有讓徐小魚等太久，碗里的白米粥還沒有喂完，病房裡就匆匆趕來了一個中年婦人。

中年婦人告訴徐小魚，老人的兒女下午才能趕來。

看到有人照顧老人，徐小魚索性先回了自己租住的公寓。

一夜沒睡，他要先洗澡，再熨燙一下衣服，然後補個覺，最後再準備一下今天下午的面試。

阿強的電話叮鈴鈴的打了過來！

「徐小魚，你為什麼不回我的電話？怎麼都聯繫不上你，嚇死我了，以為你出什麼事呢……」

「我能出什麼事呢……」

徐小魚連忙解釋和寬慰。

只是電話那頭繼續咆哮道：「我現在不關心你的見義勇為和助人為樂，我現在最關心的是你的面試結果！」

「下午，今天下午還需要再見一次。」

「啊？這麼麻煩啊！」

阿強也只是抱怨了這麼一句，然後自己就開始了腦補：「那是不是意味著有戲？」

徐小魚可不敢將昨天下午的滑鐵盧告訴阿強，阿強聽了之後會傷心的。

「不悲觀，但是也不樂觀。」

聽到徐小魚這毫無意義的回答，阿強的心情立刻又不快起來。

……

徐小魚下午到達金盛大廈時，林溪已經在大堂門口提前等他了。

林溪的美彷彿有光，會情不自禁地吸引到路過的人。

徐小魚在心底也為眼前這個女孩暗自讚歎。

銷售本是磨練人性的一份工作，看到林溪眼中的光依然澄澈，徐小魚在讚美之餘，也在為這個女孩暗自嘆息。

或許當女孩眼中的光亮變得黯淡的時候，才是這個女孩在職場上前進一步的時候……

林溪帶著徐小魚回到了77層，一路上星光般的美眸沒少偷偷打量這個氣質有些特別的男子。

金莎昨晚的話像一堆亂草，悄悄地留在了她的心底。

剛出電梯，金莎就發現了兩人。看到兩人並肩一起進來，金莎的眼中蘊含著甜甜的笑意。

「面試順利！」

開心的金莎並沒有忘記自己的祝福。

徐小魚再次見到林雅時，林雅做到了會議室主位的大班椅上。

既然不再是客人，而是求職者，作為藍星的營銷部老總，她表現出了自己的氣場和氣勢。

徐小魚雙手遞上了單薄的工作簡歷。

這一世的徐小魚在過往職業履歷上並沒有銷售經歷，所以他並不敢在簡歷上做誇張的粉飾，僅將杜撰的內容放在了大學期間和一些無據可查的公司上，對畢業后大企業中的工作經歷絲毫不敢作過多的誇張。

林雅翻看著徐小魚的簡歷，驚詫的問徐小魚：「就這麼乾淨的簡歷？你也敢來藍星應聘？」

徐小魚點了點頭：「我想我會試圖儘力說服您的。」

「按你的簡歷，你的確一定是第一輪第一個被刷掉的人，你的這份簡歷，甚至連找到一份薪酬稍高的工作都難。」

徐小魚微笑地望著林雅：「我絕不敢浪費林總的時間。林總您為什麼不出一個銷售案例來考核一下我的應變能力呢？如果我的銷售方案令您不滿意，我會立刻主動離開。」

林雅有些頭疼，她很想給眼前這個帥氣的年輕人一個機會，但是大公司有大公司的人才選拔標準和用人規矩，她越過人事部面試已經是超流程了，如果按照公司正常的流程，這樣一個教育背景和工作背景的人，她都不知道該怎樣去跟人事部的同事溝通和解釋。

「你先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