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起死回生之法

李珍兒、王狗蛋二人去戲樓的路上，她向王狗蛋打聽起了戲班的事。

「現在戲班還有多少？可還有能唱的？」

「一共還剩十八人，真正能唱的現在只有兩人，一是班主，第二個就是他的兒子洪鑫了，只不過洪鑫幾年前傷到了臉，雖戲唱的好聽，卻沒法登台表演。」

李珍兒去過戲樓，知戲班的人是怎麼表演的，他們大都是素麵，甚至連專門的戲服都沒有，可以說完全是本色出演，這種情況下，容顏有毀的人，自不能登台，怕嚇到觀眾。

「班主沒想著走？」

「戲班的人哪怕都走光了，班主也不會走。」

李珍兒看著一臉駑定的王狗蛋。

「這是為何？」

「戲班的班主是橫河縣本地人，一個很重感情之人。

戲樓對咱們來說是個盈利的地方，但對洪班主來說不一樣，他從小就是在戲樓長大的，八歲就開始登台表演了，戲樓可以說就是他的家，他把一輩子的心血都投注在了戲樓中，又怎會走。」

李珍兒點點頭問：「其他人又是什麼情況？」

「除了洪鑫，其他大都是洪班主收養的孤兒……」

李珍兒來到戲樓時，對戲班的事已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她還記得第一次來戲樓時，這裡十分熱鬧，幾乎沒有空座，而現在除了幾個小廝，可以說是空無一人的。

讓李珍兒沒有想到的是，戲樓雖很冷清，但戲台上依舊有人在唱戲，與第一次來戲樓不同的是，在橫河縣待了這麼久，她已能聽懂當地的方言。

李珍兒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找洪班主，而是尋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靜靜看戲聽戲。

王狗蛋看了一眼聽戲的李珍兒，心思微轉，在她身後坐了下來。

台上二人唱了一會兒后，其中一人突然停了下來，扭頭看著打鼓的人埋怨道：「你這鼓點怎麼敲的？完全不對，你讓我們怎麼唱？」

「連個聽戲的人都沒有，你們還講究什麼鼓點，隨便亮亮嗓子不就行了。」

「不行，師父說了越是沒人，越要好好唱，只有這樣才能把人引過來。」

「要唱你們唱，反正我是不敲了，敲了這麼久，手都酸了。」

「你不敲我們怎麼唱？」

「那你們找別人敲去！」

「這不是咱們戲班只有你鼓敲敲得好嘛！你敲好了，我們才能唱好。」

「敲的再好，唱的再好，又有什麼用，不照樣沒人聽。」

李珍兒默默舉起了手。

「我在聽！」

戲台上的三人同時扭頭望向了她，不過他們的視線在王狗蛋的身上打了一個轉后，又失望的收了回去，敲鼓之人更是直接丟了鼓槌，轉身就走的。

李珍兒望著這一幕不樂意啦，她起身道：「難道我就不是人？一個人就不能聽戲啦？那位大哥，難道你打的是退堂鼓？」

那男人腳步頓了頓，依舊離開了，而戲台上的二人，有些不服氣道：「咱們接著唱，沒有他，咱們照樣能唱。」

兩人再次唱了起來。

後台後面，朱雄透過門帘的細縫，看了一眼唱戲的兩人，別過了頭。

很顯然敲鼓的不在，台上二人完全找不到節奏，戲唱的就好像沒有了靈魂似得。

台上的兩人，應也知道，一會兒后，他們停了下來，身材稍微有點胖的男子問：「咱們還唱嗎？」

「唱！我就不信沒有了打鼓的，咱們就唱不好。」

「事實就是咱們真唱不好，你覺得剛才咱們唱的能聽嗎？」

清瘦男子愣了愣，沮喪的低下了頭。

李珍兒望著往後台走的二人，正準備攔下他們，敲鼓男子突然從後面走了出來。

只聽『嘭』地一聲，鼓聲響起來的那一刻，二人突然停了下來，他們對視一眼重新回到台上，唱了起來。

李珍兒望著這一幕，重新坐好笑了，戲樓現在雖人心不穩，但戲班的魂還在，只要魂還在，李珍兒就有把握十天只能讓戲樓起死回生。

李珍兒認認真真的聽他們唱完，站了起來看著王狗蛋道；「走吧！咱們去找洪班主聊聊。」

「好！」

有王狗蛋領著，李珍兒很快就見到了洪班主。洪班主比她想的老些，五十齣頭的樣子，圓臉看著是個很和藹的老人家。

知戲樓在她的手中，洪班主有點緊張，好像怕她會把他們趕齣戲樓似得。

李珍兒決定先給他吃一粒定心丸。

「洪爺爺，戲班在戲樓才能被稱為戲樓，戲樓之所以會變成今日這樣，原因不在戲班，而是因為我沒有經營好。

不過經這麼一難也好，最起碼戲班現在留下來的人，都是忠於戲班，忠於戲樓的人。

正所謂不破不立，趁著這次機會，咱們不如重新整改一番戲樓，讓它煥發出新的生機。我是這樣想的……」

這日李珍兒在戲樓待到中午和洪班主把一切談妥，她離開戲樓先去了一趟鐵匠鋪，取了鐵爐后，她緊接著又去了一趟榆錢衚衕，取了二十塊蜂窩煤，這才回二喜衚衕。

李珍兒在小圓的幫助下裝好蜂窩煤和鐵爐，這才回房。

她並未第一時間寫戲本，而是先畫戲服，以後戲班必須擁有戲服，正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有了戲服整個戲班的精神面貌即可就會不一樣。

李珍兒畫了一個時辰設計好喜服，遞給了小圓。

「你現在去綉坊一趟，把我畫的這些衣裳儘快的做出來，再則就是……」

李珍兒仔細給小圓說了一番，等小圓拿著設計圖紙離開后，她重新拿了紙出來，並未第一時間動筆。

戲曲她知道的太多了，可供選擇的也多，所以到底寫那個，還要結合橫河縣和戲班現在的情況。

李珍兒思量了一番后，心中也就有了主意，她準備寫《醉打金枝》。這戲一出，李珍兒可以確定的是很快就能征服縣中青、中、老人。

戌時末，李珍兒放下毛筆，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疏漏之處，把戲本收了起來。

《醉打金枝》推出來后，後續她再把《花打朝》寫出來，未來一年也就穩了……

李珍兒詳細的作了一個五年計劃，規劃好戲樓未來發展方向，這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