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的，應該是的

「小黑，我的刀可以傷害他們，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知道。」小黑的語氣直接從緊張變成了漫不經心，「通關了。」

在小黑的意識里，藍潼不像人類的點並不全在於情緒和行為思想，她的武力值也根本不像人類。

試問哪個十九歲的女生可以左手ak右手大菠蘿扛著火箭炮去殺人？

毫不客氣的說，藍潼更像是一種有智能思考能力和學習能力的危險性武器的存在。

只要藍潼可以動用武力，那基本就不用操心了，給她一把刀，她能殺破天。

小黑乾脆直接一心二用了起來。

「小白，你先忙著，我去論壇上看看消息，斷網太長時間，想補上中間的信息差需要很久，有事你就喊我。」

「好的。」

藍潼應下之後，小黑就進了系統論壇里。

現在所處在九層，離下到二層還有七層。

藍潼望著下面無窮盡一樣的樓梯，總覺得樓下有什麼更麻煩的東西。

「嗒，嗒，嗒……」

她繼續下樓，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單薄瘦弱。

出乎意料的是，接下來好幾層都格外的順利沒有鬼怪搗亂。

藍潼走到三層，在往下走的拐角處，猝不及防的看到二層樓道門的門口靜靜的站著一個人。

他個子很高，看起來將近一米九，血紅的披風裹著修長的身體，臉上戴著一張青面獠牙的惡鬼面具，筆直的站在門前。

藍潼心跳驟停一瞬。

【下午14：00—17：00也可以自由出入，只要不說話就是安全的，如果在這期間碰到身穿紅色衣服戴著面具的人請立刻逃跑，無論他說什麼也不要理會。】

可現在分明不在14：00—17：00，所以現在不用逃跑的吧？

藍潼的手不自覺的握住刀柄，微微眯起雙眸，目光冷漠彷彿看死人一樣看著他。

紅衣人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小姑娘殺氣太重，可不是什麼好事。」

藍潼沒有回應，只是死死盯著他，彷彿一部殺人機器，只要紅衣有任何動作，她就隨時準備出手。

【快抱大腿啊！紅衣哥是大佬！是好人！後面會救你的！】

【給彈幕里不懂的人科普一下，之前活下來的三成天選者都是紅衣哥救的！紅衣哥是好人！跟貓臉人應該是對立面的關係，只要相信紅衣哥就能活下去！應該是因為紅衣哥在樓梯間，所以貓臉人不敢走樓梯，只能坐電梯】

【完了完了，把大佬給惹了！這接下來怎麼活啊！】

【走了走了不看了，真踏馬糟心！】

【天眼社怎麼還不給這個蠢貨提醒啊？我真的服了！】

【麻煩樓上看看最新的公告行不行？不是天眼社不給，是新手世界不允許提醒！】

紅衣站立原地良久，橫跨一步，讓開一個身位。

藍潼猶豫一瞬，她剛才喊了小黑幾聲，也不知道小黑在做什麼，沒有回應。

系統論壇進去之後無法聽到聲音，但可以看到消息提醒，或許小黑正在忙，沒有看到。

藍潼不願過多停留，僵持下去沒什麼好事，索性直接推門而出。

推門的瞬間，陽光猛然照進雙眼，溫暖的感覺伴隨著光明，終於驅散了周身陰涼的感覺。

刺眼的陽光讓藍潼的眼睛有些痛，忍不住閉上眼睛。

突然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腕，藍潼抬手就要攻擊對方，卻被對方中途抓住，當藍潼手中用力掙脫，想勉強睜開眼睛的時候，聽到了阿月的聲音。

「念念，是我。」

藍潼的動作頓了頓，感覺抓住左手手腕的那隻手鬆開了，眼睛前朦朧的光亮被什麼東西擋住。

她本該反手來個過肩摔的，可是鬼使神差的，藍潼沒有這樣做。

或許是因為阿月又一次的提醒。

就這樣停頓在這個動作安靜的過了幾秒，藍潼才嘗試著睜開了眼睛，入目看到的就是阿月骨節分明的手正在幫自己擋著太陽光。

然而阿月的另一隻手還抓著自己的右手。

藍潼微微後退，阿月放下擋住她視線的那隻手，藍潼才發現阿月就在自己身邊，離得如此之近。

猝不及防的對上他那雙異色的眸子，藍潼好像從他的目光里看到一股很濃重的悲傷。

儘管他眉目舒展，甚至微微笑著，看起來是溫潤清冽的乾淨明朗，可藍潼確確實實彷彿能感覺到他很難過，身上都是壓抑的令人窒息的悲傷。

藍潼微微怔愣，她不明白為什麼她能感覺到阿月身上的情緒。

分明她連自己的情緒都無法察覺到。

「小白！你在幹嘛？」

小黑一嗓子把藍潼吼回了神。

藍潼立刻後退一步，甩開了阿月的手。

對小黑解釋道：「沒什麼。」

小黑不依不饒的喊道：「你別告訴我你跟這個什麼鬼的阿月看對眼了！」

「什麼看對眼了？」

藍潼汗顏：「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只是幫了我一下而已。」

小黑氣的咬牙，阿月在此刻不合時宜的開口。

「念念，我等你好久了，你下來的這麼慢，是中途出了什麼意外嗎？」

阿月的聲音很溫柔，像是鄰家貼心的大哥哥。

藍潼怕再惹小黑不開心，便敷衍道：「我沒事，去超市吧。」

「好吧，念念不想說就算了。」

阿月在前面，離藍潼有兩步的距離，帶著藍潼走向超市。

周圍的環境如同正常普通的人類世界的小區。

藍潼跟著走，腦海里不自覺的問：「小黑，你剛才怎麼了？」

「你剛才離他太近了，他是個鬼，你讓他離你這麼近，就不怕他吃了你？」

「我覺得……他不會。」

小黑突然沉默。

藍潼久久等不到回答，疑惑道：「小黑？」

小黑緩緩道：「才來這裡一天，你的自我意識就已經這麼強烈了嗎？」

分明剛開始的時候，無論做什麼都會問它一句。

而現在藍潼做事，大多都是因為「她覺得」。

小黑承認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自己系統聯網之後一直在忙，缺失了很多次參與的機會，但看到藍潼現在的樣子，它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高興是因為藍潼的自我意識已經很強烈了，這是成為真正的人類的第一步。

不高興是因為自我意識太過強烈會改變藍潼對待事情的選擇，以後跟自己意見不合甚至會有爭執。

藍潼懵懂的問：「這是好事嗎？小黑？」

小黑有些遲疑，但還是肯定的說。

「應該是。」

隨後又自我肯定一般重複了一遍，「應該是的，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