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贏了,但沒完全贏
伴隨著周賀的施法,原本屬於追尾拐彎被攔腰炮擊的局面被改寫,雙方戰艦的數量差距在短短半個小時內扯平甚至反超了塞壬艦隊,形成了以半圓陣型橫向排開跟凈化者的艦隊對壘的局面。
新生的戰艦們從消散的藍色光幕中駛出,飛機騰空,炮火轟鳴,整個戰場再次陷入鏖戰,原本四處躲避炮彈的重櫻艦娘們此時也是士氣大增,能代率領的水雷戰隊跟原本就混跡在最前線的島風幾人匯合,在後方主力艦的火力掩護下帶著怒氣就沖向敵方的先鋒艦隊。
不過要數最為活躍的,還得是周賀家的埃吉爾,在平時互相吹噓時奧古斯特還能給埃吉爾鬥嘴,但是在真實戰場中,作為航母的她是肯定不敢往前沖的,而作為超巡的埃吉爾就沒這個問題,雙頭龍在火力覆蓋趨勢上躥下跳,直接頂著傷害打輸出,十海里內的塞壬驅逐和輕巡都是她的獵物,隨便幾炮下去就能讓對方當場爆炸。
「還不出來嗎。」
重櫻艦隊的中軍區域,周賀久違難得一次當了波後排,正坐在艦橋某處尖端上用心智魔方投影出了沖在最前方驅逐艦的偵查視角,這支塞壬艦隊的基本配置他已經搞懂了,兩艘母艦坐鎮後方,執行者和艦隊配套數量在一百出頭,加上剛才戰沉的四十多艘船。
只能說塞壬財大氣粗,隨便打個埋伏都得是一百多艘船過來,但凡是不小心,或者是沒有後手地中了這個埋伏,等待他們的都只有全滅這一種可能性。
而此時的周賀,正在尋找這支塞壬艦隊的領導人,也就是那不知名的實驗者。
「按照這個攻勢,要麼是測試者過來報復,要麼就是凈化者過來試探,其他幾個型號的實驗者動作不會這麼直白。」
周賀暗自琢磨,這個世界再怎麼著也是碧藍航線延伸出來的世界線,就算有參差應該也不會太大。
正在他沉思是直接打死對方去撿屍,還是用花言巧語跟對面拉扯一下收集點有用的情報時,一個不曾被雷達探測發現的塞壬個體在某艘驅逐艦的觀察攝像頭中一閃而過,他直接將這一幕定格,陌生而又熟悉的水手服著裝讓他眼睛半眯,意識跳動打開通訊頻道聯絡到了火力足以覆蓋到那片區域的喬治亞:「塞壬的指揮者出現了,位於你的東南29°角方向,十三海里左右,身著水手服乘騎鯊魚艦裝,雷達沒用,我會讓北風過去找,然後給你報點。」
正在人群中盡情揮灑火力的喬治亞聞言神色一凜,邁動腳步直接躲進旁側一艘重巡背後,於此同時另一邊正混跡在重櫻驅逐艦群體中跟塞壬驅逐艦幾乎貼臉對毆的北風也收到了周賀的指令,一瞬間收斂了驕傲得意的姿態,俯身在水面上滑出漂亮的圓弧,躲避塞壬的副炮攔截南下,尋找乘坐小鯊魚的凈化親。
「嗯?」
喬治亞在後方安靜等待北風報點,準備直接給凈化者來波大禮,另一邊的凈化者也是這麼想的,她準備先把喬治亞這個一炮一艘自家船的艦娘給幹掉,然後再去找其他人,結果喬治亞躲起來了,等了一會她直接改變了狙擊目標,主炮上揚瞄準了在戰場中央撒潑打滾的埃吉爾和她的龍龍。
轟!
數枚藍色能量炮彈衝天而起,如同流星一般耀眼,幾乎是瞬間就被遠方的北風給捕捉到了,她通過炮彈的弧度進行逆推,直接鎖定了凈化親所處位置,並轉告給了喬治亞。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看著埃吉爾被炸翻的凈化親還沒來得及笑,直接就被從天而降的炮彈給淹沒——強化16級的喬治亞,根本不需要精準命中,只要位於炮彈落點二十米範圍內,那就是重傷起步。
凈化親的首次登場,便是這般華麗落幕。
「啊!我還沒死呢!」
滿臉是血的凈化者捂著腦袋從煙霧和水氣中沖了出來,身上的水手服破破爛爛,手臂腿上多處累累血痕,身下的小鯊魚炮管都彎了幾根,艦體冒著電光和煙霧,眼看就要爆炸了。
還沒死,也快了,因為第二輪炮擊追上了航速降低的凈化親。
……
周賀一邊聽著喬治亞的捷報,一邊聽著被奧古斯特從戰場中心拖回來的埃吉爾嚶嚶嚶,不知道該作出什麼表情,姑且兩邊都誇讚了一波,隨後伸了個懶腰。
強化值高還是有好處的,連自己都把握不住的火力落在敵人身上,猝不及防之下不管是普通怪精英怪還是BOSS都會吃大癟,凈化親這個指揮者倒了,那這場仗基本上已經結束了,兩艘母艦外加幾十艘戰艦,作為拜訪重櫻的禮物,應該夠了吧?
「哦呀哦呀,這樣放鬆的語氣,你似乎是覺得已經結束了呢?」
突然,一個輕巧帶著些許調戲的聲音在周賀耳畔響起,周賀心跳猛地加速回頭掃視,他已經處在母艦最高峰,身旁怎麼可能會有人?
確定敵人不在身邊後周賀稍微安心了些許,轉念一想就明白這是有人干擾了他這艘船的通訊系統,這種語氣,不像是測試者也不像凈化者,再派出不喜歡說話的構建者和憨憨清除者,那就只有觀察者了。
「不管你是誰,就算你入侵了我的母艦系統也無法改變你們的敗局,若是不想損失慘重,我建議你們還是儘早退兵。」
觀察者的職務在遊戲中表現得比較迷糊,周賀也拿不準這位是不是瞞著凈化親自己在這邊另外動了手腳,但是氣勢方面不能弱,直接冷聲呵斥。
私底下卻是抬手直接調出了母艦的系統數據,開始搜查追蹤入侵方的位置。
「是是,我們馬上就走—你以為我會這樣說嗎?」
觀察者的聲音輕鬆寫意,若無其事的語氣讓人捉摸不透,與此同時周賀發現這位並非入侵了自己的母艦系統,而是通過被自己建造出來的量產型來跟自己進行正規的聯絡,這就有點麻煩了,他可以遠程操控自己建造出的船,但是要改寫系統參數必須本人到場。
「有些不放心凈化者,我就跟了過來,沒想到看到了這樣一出好戲——這個世界的人類不存在這樣的技術,你是其他世界漂流到這裡的倖存者,還是被特意流放到這邊的變數?」
觀察者的發言讓周賀皺眉,和測試者和凈化親不同,觀察者是用腦子幹活兒的,說話也是極具侵略性,想要直接給他的底牌摸穿。
不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穿越到這邊,這位想要用這些話給他心理壓力,那大可不必,想著輸人不輸陣,他眉頭舒展輕笑一聲:
「人與人的能力不能一概而論,別人做不到的事情未必我做不到,聽你的語氣,似乎除了我們世界你們還入侵了其他的世界,明明模仿著人類的行動模式和語言還自詡高人一等,真是可笑。」
說起來,他也有個好奇的事兒,你說塞壬的黑科技強吧,足以跨越空間,創造和現實世界同等的實驗世界,但是到目前為止都是在地球上面晃悠,拿著超高的技術干著低格局的事情,就不能往宇宙上面發展發展嗎?
難不成塞壬的程序深處被設定了什麼思想鋼印,為了完成某件事情,在完成前只能在地球上面晃悠?
或許是周賀的發言過於理直氣壯,觀察者也對自己的猜測產生了一絲懷疑,但是真的有人能在沒有絲毫技術基礎的情況下完成科技跳躍?就連那幾位都…
???
「那是…誰?」
遠在戰場百餘裡外的孤島上,頭上有著貓耳般機械耳朵的少女右手按住腦袋,眉頭緊皺,剛才她的腦海中突兀地閃過幾個陌生的畫面,但是細想卻沒辦法再回憶起來。
這就很可笑,她的職能是觀察記錄實驗世界與世界進程模擬中存在的偏差和變化,儘管現在的她沒有和主機鏈接,也不至於連自己曾經記錄過的信息都找不出來。
「是被他的信息素干擾了?還是我的記憶載入模塊出現了殘缺。」
觀察者若有所思,按照原本的世界進程她現在不會出現在這裡,也不會跟周賀出現信息交流,很明顯,問題出在了和周賀的交流上面。
她這次過來也只是慣例地觀察記錄這模擬中不存在的交鋒,本來是沒想干預的,但是沒想到凈化者這個笨蛋太離譜了,剛剛出面就被人送回泉水了,她只能臨時接管艦隊再震懾周賀一番,防止她們此前營造出來的壓迫感全部消失,沒想到周賀卻給了她另外的驚喜,三言兩語就能影響到她本體,這個人類絕對有問題。
驚訝之餘,伸出舌頭輕舔嘴唇,觀察者臉上浮現出期待色彩:「這樣有趣的展開可不能少了觀眾,看來有必要和主機斷開一段時間了。」
另一邊,因為觀察者一直沒有回話,周賀反而緊張了起來,要是這B直接搖人過來干他,勝負還真不好說。
雙方陷入了沉默,戰爭還在繼續,凈化親當場去世,觀察者當起了樂子人不再管理艦隊,執行著古板命令的塞壬艦隊在戰損過半后直接潰散撤退了。
「觀察者被我說破防了?」
贏了,但是周賀卻感覺自己惹上了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