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當年之事
「師侄，這事兒你師叔我也不好多說，相信你父親要跟你說的時候，自然會跟你說的。」
眼見蘇昊一直在等自己說後續，呂純如只能這般說道。
對於這個師侄，他甚是欣賞。
只不過蘇師兄既然沒有跟蘇昊說，那麼蘇師兄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他就不多說了。
言罷，呂純如便不再多言，而是專心琢磨眼前的棋盤。
蘇昊見狀，只能將目光投向自家父親：「父親，你現在有空嗎？我想單獨和你聊聊。」
蘇玄夜將目光從窗外收回，沉吟一下，嘆了口氣道：「明天你陪為父去給你娘掃墓吧。」
「好。」
蘇昊心中也湧上絲絲悲傷，沉聲應道。
秋安顏沒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心裏面也有些失落，她其實很想蘇昊跟她一起去玄天道宗的。
她也很好奇，為什麼她可以直接進入玄天道宗。
而蘇昊卻不可以？
這背後到底有著怎樣的故事。
「你啊……」
呂純如瞥了一眼蘇昊和秋安顏的背影，盯著蘇玄夜搖頭嘆了口氣。
蘇玄夜卻好似未曾聽到，手中握著那塊古玉，眼神恍惚。
呂純如見狀，心中微微一嘆。
當年蘇師兄闖入那座禁地，被困其中許久，出來之時便帶著一個嬰兒。
那嬰兒正是蘇昊。
原本這沒什麼，可蘇師兄一身修為，竟然在不斷跌落。
起初玄天道宗還會幫忙想辦法，可到了後面，宗門之內出現許多不和諧的聲音，最終蘇師兄也被逐出玄天道宗，那柄標誌性的玄天聖劍也被收回。
至於蘇師兄另外那把劍，是他從那座禁地帶出來的。
具體如何，哪怕是他這位與其相交莫逆的師弟，也無從得知。
但他知道，蘇師兄身上肯定有著很多秘密。
很多！
………
翌日一早。
蘇昊就跟著父親出了門。
這一次出行，只有父子二人，皆是身著白衣。
蘇昊手中還提了許多的祭品。
每年去給娘親掃墓和上墳祭拜的時候，蘇昊都會這麼做，因為小時候父親就跟他說，娘親在另外一個地方，只有孤獨一個人。
年幼的蘇昊那時候就很憂心，娘親一個人在那個世界會不會挨餓，所以每次有什麼吃的他都會帶上。
儘管長大懂事之後，他已經理解另外一個世界代表著什麼，可他始終如一，他還特地問了父親，娘親喜歡吃什麼東西，每次他都會帶上。
這一次自然也是如此。
父子二人並肩而行。
走在白雲城的街道上，倒是有不少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當然，都不敢說什麼壞話。
畢竟而今的蘇家，乃是白雲城唯一的霸主了。
在昨日的時候，白雲城不少武道世家，便已經主動投誠。
而一些親近李家的武道世家，要麼選擇了搬遷，要麼也主動示好蘇家。
父子二人都沒有理會那些聲音。
徑直走出白雲城，來到了一座繁茂青山上。
此山不高也不矮，顯得十分普通。
但草木卻格外青蔥茂盛。
此刻。
天空灰濛濛的，暗沉陰鬱。
伴著一股股大風，吹得父子二人衣袍獵獵作響。
當下情景，倒與父子此刻的心緒一般無二。
遠處。
一座墓碑出現在父子二人的視野當中。
蘇昊主動越過父親蘇玄夜，小跑到墓碑旁，拿著笤帚、雞毛撣子打掃滿布灰塵的墳頭和墓碑，每一個動作都很認真。
同時心中也在給娘親報平安。
娘。
你在那邊要好好的。
我和爹都沒事兒。
這麼些年，蘇昊倒也能坦然面對事實，娘親是不在了，但她會一直我和爹在心裡。
蘇昊動作麻利，掃完墓之後，便開始擺上祭品，上香磕頭。
蘇玄夜緩步走來，停駐在碑前，沉默地看著墓碑上的每一個字。
『愛妻蘇氏鴻天』。
此刻，蘇昊已經是起身，輕聲說道：「父親，現在能跟我說說了嗎？」
蘇玄夜收回心神，眼神平靜如水，緩聲說道：「其實以你的聰慧，應該已經猜到不少。」
蘇昊默然，他的確猜測諸多，此番只是想從父親口中得到認證。
蘇玄夜慢悠悠地盤坐在墓碑前，也不怕地上的塵土弄髒身上的白衣，他輕聲說道：
「其實在多年前，我們蘇家一直是皇城最強大的家族之一。」
「而我，和你師叔口中的李神陽，並稱皇城兩大驕陽。」
「十六歲那年，我參加百國天驕戰，以無敵之姿蓋壓東域同代天驕，拿下了魁首之位，拜入玄天道宗。」
「那時候，我蘇家如日中天，李家並無太多抗衡之力。」
「哪怕那李神陽與我齊名，其實真正如何，李神陽自己心裡更清楚。」
蘇玄夜神情平靜，訴說著當年的輝煌往事，他並沒有太多的感觸。
蘇昊也跟著坐在地上，他望著自己的父親，露出了燦爛地笑容。
他就知道，老爹當年肯定不簡單！
蘇玄夜看到蘇昊的笑容，也不由笑了笑：「之後吧，我就理所當然的成為玄天道宗的聖子，儘管玄天道宗很多人對我不爽，但他們不得不低頭，因為這個世界，講究強者為尊，而那些對我不爽的人，實力不如我。」
「……」
「再後來嘛，我闖入那座禁地，被困其中，偶然與你娘相識、相知、相愛。」
「最後也有了你。」
蘇玄夜眼中充滿了回憶，他看向蘇昊，眼中滿是慈愛。
蘇昊撓了撓頭，一臉憨笑。
蘇玄夜收回目光，徐徐道來：「可由於被禁地的禁忌之力侵蝕，我的修為斷崖般下跌，最終被玄天道宗逐出宗門，聖子標誌的玄天聖劍也被收回。」
「修行之路，如逆水行舟，有進無退，退則墜入深淵。」
「修為盡廢后，為父的敵人們統統發難，皇城蘇家自此消失。」
「所幸在幾位朋友的幫助下，蘇家化整為零，化作無數支分散到各地。」
「可那些傢伙，依舊不願意放過為父，也願意放過蘇家，這些年他們不斷出手，蘇家基本已經是無名無實，僅剩幾條支脈苟延殘喘。」
說到這裡的時候，蘇玄夜眼睛虛眯了起來，有著一絲冷厲殺機：「而皇城李家，在當年那件事情之中，便是跳的最歡的一個！」
「之前那李天昊，便是李神陽的追隨者。」
說到這裡，蘇玄夜便沒有再繼續。
蘇昊已經徹底理清楚脈絡，那雙漆黑的眸子中，閃爍著一絲冷意：「那麼我的至尊骨，也是皇城李家那邊的意思？」
蘇玄夜微微搖頭：「若是皇城李家的手段，至尊骨不會落到李雲天手中，而是在李神陽手裡。」
蘇昊忽然露出一絲恍然：「怪不得那李晨龍當初在白霧林沒有殺我，看來那時候皇城李天昊便已經來到了白雲城，李晨龍是害怕殺了我，父親你會直接向李府開戰，那時候皇城李家便會知道至尊骨的事情。」
蘇玄夜點頭道：「李晨龍、林九霄都死了，接下來就是李雲天和林詩詩了。」
蘇昊咧了咧嘴，父親與他一樣，有仇必報！
蘇昊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湧出的情緒，正色道：「父親，這些疑惑你都為孩兒解開了，但孩兒還有一個疑問。」
「關於我娘的事情，你為何從來不願多說？」
蘇昊緊盯著父親。
蘇玄夜似乎早就知道蘇昊會問這個，他抬手輕輕撫過墓碑上的幾個字。
「你娘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