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宿荒村
隨著每一次大周天運氣，許負都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素質在快速的攀升。
彷彿經歷了洗筋伐髓，整個人脫胎換骨，神清氣爽，這種感覺讓他欲罷不能，沉溺其中。
不知過了多久，許負方才如夢初醒，睜開眼時已是日暮西斜。
放眼望去兩岸岩壁高峙，崇山峻岭，各種獸吼鳥叫之聲此起彼伏，頗有些,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的味道。
「我們這是到哪裡了，按照大贏的這個速度應該早就到了永安郡才是啊。」
「早就過了永安郡了。」
「呃，你怎麼不叫醒我。」
「幹嘛叫你，有人高呼你神仙不好么。」
許負一愣，「什麼神仙？」
「就是一群人見你坐在船頭閉目打坐，便以為你是神仙。」
小狐狸將事情說了一遍。
聽罷，許負笑道：「你一隻小狐狸都能自稱狐仙，我這樣的也算半個神仙了。」
「我是狐仙，再叫我小狐狸，可是要生氣的。」
「哦，那你叫什麼名字。」
小狐狸嘆了口氣，「本狐仙活的太久了，早已忘記了我的名字，你便叫我狐仙好了。」
「好，小狐仙。」
「狐仙就狐仙，你為什麼要加個小字。」
見這小狐狸仰頭憨態可掬的模樣，許負心癢難耐的擼了擼它的小腦袋，「你這麼小小的一隻，難道還要叫你大狐仙。」
小狐狸掙開許負的魔瓜跳到一旁，「無知的人類，算了，本狐仙不與你一般見識。」
許負呵呵一笑，這時兩岸的地勢漸漸平緩。
不一會兒，遠處的河岸邊已然有了村落，見狀許負便對著水中的贏魚說道：「大贏，到那岸邊停下吧。」
到了岸邊李負跳下船，揮了揮手：「大贏，還要麻煩你把船送回山居縣還給船家。」
贏魚在水中吐了幾個水泡，繼而拖著烏篷船轉頭離開了，很快便消失在了視線的盡頭。
許負收回目光，轉身遙望數百米之外的村莊。
這是一個約莫住著二十多戶小山村，夕陽下遠處回村的小道上偶爾可見趕著牛羊，身上或是背著乾柴，或是背著青草回家的村民。
許負沿著鄉間小路，行至村口，便有村民們注意到了他，「喂！哪裡來的外鄉人，要去何處？」
許負對著用青竹編織的籬笆牆內的幾個村民拱了拱手，「我乃山居縣的秀才，前往璃州府考試，天色已晚不知可否在村裡借宿一晚？」
幾個村民心生警惕的打量著許負，見他身穿青衫，背著書箱，相貌清秀，斯斯文文，的確像個書生這才信了幾分。
「原來是山居縣的讀書人啊。」
其中一位麻衣老伯，笑容可掬的點點頭，問道：「此去府城何止千里，你一個秀才為何不坐船偏要走路。
這山路崎嶇走路艱難，你就不怕遇到強人？何況荒郊野嶺多有妖邪，青天白日，或是結伴而行倒也無礙，你孤身一人走這麼遠的路恐怕不妥吧。」
老人顯然還是不放心，言外之意還是在打聽他的身份虛實。
許負笑了笑，「家中並不富裕，實在捨不得船資。況且現在離秋闈時日尚早，我便想著一路遊學去府城。
在下雖是讀書人，但也並非手無縛雞之力，一兩個強人倒也無懼，至於妖邪，我輩讀書人日夜捧讀聖人經典，心存浩氣自是無懼鬼神。」
老人點點頭，「這樣啊，嗯，先生若不嫌棄便在我家留宿吧。」
許負拱手致謝，「那便叨擾老伯了。」
「無妨的。」
麻衣老伯走出籬笆牆，故作熱情的攙扶許負，手上感覺到有體溫，老人這才暗鬆了口氣，「咳咳，最近村裡不太平，需得謹慎一些先生莫怪，走，去小老兒家。」
「村裡不太平，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許負心裡暗暗嘀咕，見老人沒有多說的意思，也不好貿然打聽，只得壓住心裡的好奇默默地跟在老人身後。
在村裡走了一會，路過兩戶村民的家門口到了一座院門前老人這才停了下來。
「這便是小老兒的家了。」
說話間老人推開院門，許負看到前方是一座木房，一共有三間屋子，左右兩邊是卧室，中間是堂屋，用於尊祖敬神、祭天拜地、婚喪壽慶、禳鬼避凶之用。
「老伴，老伴！家裡來客人了你弄點吃的給客人。」
剛進院門老人就扯著嗓子喊話，很快右邊的屋子裡就有婦人的聲音回應道，「唉，知道了。」
「呵呵，老伯不用麻煩了，能夠留宿一晚已經多有打擾了，豈敢再讓老伯施捨。」
「先生無需客氣，小老兒家中雖不富裕但一些粗茶淡飯還是有的，你不必介懷。」
老人微微一笑招呼許負進了左邊的屋子，房間陳設簡單除了一張床以及一張八仙桌和幾個凳子之外沒有什麼其他的傢具了。
倒是裡面還有一間裡屋房上了鎖，右角處也撐著木梯上面似乎還有一隔層。
「先生快請坐，哦對了，小老兒姓張是本村的村長，不知先生尊姓何名？」
老人給許負搬來了一張竹椅子笑著問道。
許負將書箱放在一旁拱手致謝：「原來是村長，小生這廂有禮了，我姓許，名負，字莫負。」
「唉唉，無需這般客氣。」
老人擺了擺手，「你且坐著，我去給你拿被褥鋪床。」
說著，從身上拿出了一把鑰匙打開裡屋的門走了進去，很快便抱著被褥而出。
「這是我兒子的房間，他去縣城準備祭山儀式了要過好幾天才回來。」
「祭山？」
「對啊，我們仙居縣每三年便要舉行祭山祭祀韋羌山神，很是熱鬧的，算算時間就在後天舉行，先生若是有時間不妨去看看。」
「這麼有意思的事那得去看看了。」
既然祭祀山神，許負自然是要去看看的，蹭蹭陰德也是好的。
「唉，若是韋羌山神能夠顯靈保佑，我們仙居縣也就不會這麼倒霉了。」
許負聞言心裡有些發憷，他嘴上說自己無懼鬼神，那只是吹牛而已，真是碰到什麼妖魔鬼怪，以他現在這點微末道行還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老伯，聽你這話村裡是不是出了什麼怪事了？」
長老臉色微變，稍作猶豫后還是說了出來，「我們村裡有座山神祠，就在村裡背後的那座大山上，供奉的是蛇神娘娘，一直以來都相安無事。
可最近半年不知怎麼的村裡老是莫名其妙的丟失一些家禽以及衣物的東西，甚至有小孩跟大人說有一條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的妖怪趁大人不在家的時候來找他們玩耍。
一開始大人們還不信，故意白天不出去幹活躲在家裡透過門縫偷看果然看到一隻蛇妖悄悄進了村。
當時我們都害怕極了不再去山裡供奉了，然而那蛇妖因此記恨上了我們村，隔三差五便來村裡偷食雞鴨，鬧得整個村裡是雞犬不寧。
我們不堪其擾便去了縣裡韋羌山神廟告狀，祈求韋羌山神能夠除了這蛇妖。
可惜韋羌山神每次沉睡都要數十年才會再次蘇醒，如今還在沉睡不再顯靈了。
以至於仙居縣內怪事連連，我們村裡的蛇妖更是肆無忌憚常常偷竊村民的東西而不能受到懲罰。」
許負聽得嘖嘖稱奇，如果不是自己親眼所見鬼神之事，他一定會覺得這老頭是在編故事。
「你們村沒有土地公嗎，不管啊，還有為何不請法師降妖呢？」
「我們村一直供奉的是山神祠，前月時請了個修士老爺來降服蛇妖，誰知那人是個騙子拿了我們村好不容易才湊齊的五十兩銀子便不知去向了。
沒奈何，我們便將此事告在本縣老爺案下，他素來極會審事，不意到了這妖怪上，他就沒法子了。唉不說了，先生你先坐一會，小老兒去看看吃的好了沒。」
說罷，長老嘆了口氣便起身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