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蛇】結局

第36章 【蛇】結局

伊澤從那堆衣服里翻出了自己的煙。煙盒已經皺巴巴的了,連著裡面的煙被狠狠彎折。

他沒什麼興趣地將煙扔到一邊,從五條悟的衣兜里扒出來兩顆草莓糖,剝開一起塞進嘴裡。

糖塊觸碰到舌根之下的晶元,他沉思片刻,試圖用指甲將它摳下來。

這東西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伊澤漫不經心地想著現在不知道跑到哪個地方去的琴酒,目光觸及地上的伯/萊塔,將它踢得遠一點,直到它沒入床底才心安地將注意力集中在口中的異物上。

五條悟從背後抱住他,將他的手捏住。

昨天接吻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伊澤舌根之下的東西,但他沒有試圖搞清楚這個東西是怎麼出現在這種地方的。反正問了伊澤也等於白問,還會被陰陽怪氣一頓,他還不如老老實實當個瞎子。

總之,這個人未來的幾十年都歸他擁有了,一枚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晶元……

眾所周知,貓的佔有慾很強,而五條悟的佔有慾高得大概得要有一百隻貓加起來才能媲美。

於是他不滿地哼哼,再次將自己的犬牙抵入昨日留下的齒印之中,溫熱的口腔之中是伊澤的味道,他身上的味道很特別,就算用香型濃烈的沐浴露也無法掩蓋。

「去找硝子幫忙吧。」

五條悟攥住他的手指,另外的手碰著晶元。

——礙眼。

他在心底小小地抱怨。一股奇怪的不爽油然而生,像是小蟲子一樣在心頭亂爬,五條悟討厭這個標記。

晶元的存在像是在耀武揚威地向他宣誓,伊澤曾經也屬於別人。不管是情人也好,還是別的需要獻出忠誠的人,既然能夠讓伊澤自願烙上這塊晶元,那個人的存在對於伊澤而言肯定很特別。

五條悟做不到的事情,在他缺席的時間被人搶先了。

被壓制的慾望蠢蠢欲動,他渴望在伊澤身上留下更多的痕迹來抵消晶元帶給他的傷害。

伊澤瞥了他一眼,打掉他的手,不緊不慢地將衣服一件件穿好。五條悟的衣服對他來說有點大,但也不是不能穿。匕首重新被固定在腿上。伊澤沒有去管那把伯/萊塔,他從五條悟的錢包里掏出幾張鈔票,「我要去趟米花。」

五條悟:「?」

他急急忙忙將T恤拉下:「你去那裡幹嘛?」

「去拿我的東西啊。」伊澤理所當然道,「況且我拜託了別人買了房子,今天應該能定下來吧。感謝你的收留,再會。」

他將洗乾淨的衛衣夾在臂彎間:「下午可能會有空來高專請家入老師幫忙,到時候你接我一下。」

「哈?」五條悟雙手抱胸,挑眉問道:「家入老師?為什麼就不叫我老師呢?」

被帶回來之後就頤指氣使,一直「你你你」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有求於誰。

「昨天不是喊過了嗎?還是說我需要滿足你奇怪的癖好去床上再喊一次?」伊澤壓低嗓音,瞳孔中帶著惡劣的笑:「老師,好色哦。」

見著五條悟一臉豁然開朗又若有所思的表情,伊澤聳聳肩:「就這樣,再見。」

「等——」

伊澤哐得一下關上了門。

五條悟被哽住了,他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為,再看看自己鎖骨處的痕迹和被抓出來的印子。

……他是不是又被敷衍了?

糊弄學大師伊澤順利坐上了前往米花的車,從五條悟那裡帶走的現金剛好足夠付車錢。

他熟門熟路找到諸伏景光家,按響門鈴。

「早上好,蘇格蘭。」他饒過滿臉寫著疲憊的男人往裡走,踢掉腳上的皮鞋,舒服地坐在了沙發上。

茶几上多了一個花瓶,裡面插著一隻雛菊。

諸伏景光:「……」

昨天跟丟人以後,他們都收到了來自伊澤的訣別簡訊。

能把告別這件事說得跟要去隔壁家吃飯一樣理所當然的只有伊澤。他們都有種預感,這次再也不會再見了。

伊澤的精神狀態很差,差到沒人懷疑他一定會死掉,像是之前那樣。

「我找到長期飯票了,所以這次真的要告別了。」伊澤這樣說。

諸伏景光覺得自己的耳朵似乎出現了問題。

飯票,什麼飯票?

這傢伙真的沒問題吧?真的不是遇到了壞人吧?

他眼中的驚嚇取悅了伊澤。後者笑了出來:「哈哈哈哈你這是什麼表情啊。」

伊澤盯著掌心的掌紋看,「不需要擔心。」

再也不需要恐懼了。

與他和伊奈而言,這一次的生命都是最寶貴的機會。伊澤可以不為自己考慮,但一定會為妹妹努力活下去。要是全都是痛苦的回憶,一定會被責怪的吧?他小時候就不擅長講故事,這次可不能把她嚇哭了。

所以他會放慢腳步,好好學習怎麼做一個人。

人類是怎麼生活的,是怎麼交流的,是怎麼去愛的。

他的心門悄悄打開了一點點縫隙,就算害怕也努力嘗試讓自己融入這個世界。

「那就好。」諸伏景光釋然微笑。

他不清楚拉了伊澤一把的那個人是誰,但是很慶幸他會這麼想。

「我之前很討厭你。」諸伏景光說,「抱歉。」

「不需要道歉哦。」伊澤眯著眼睛將煙點燃,他吐出一口煙,猩紅的眼瞳再度被點亮,「畢竟我是故意惹人討厭的嘛。」

「不需要道歉。」他加重語氣,「我也不需要被人可憐,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他煩躁地擺擺手:「你這張苦瓜臉真是讓人來氣。」

這是伊澤為自己選擇的道路,他也不希望被人理解,壞事做盡只為了能夠痛痛快快去死,簡直比八點檔的戀愛劇還可笑。

只有好人才會對他心懷內疚。

要好好活著,伊澤更希望諸伏景光的心腸硬一點。

不過那樣的話,他也不會將伊澤撿回家了。

伊澤比了個木倉的手勢,裝模作樣地對準諸伏景光的心臟,開玩笑道:「繼續討厭我吧。」

「討厭到恨我的程度,再將這份恨意帶進墳墓里。」

愛是最扭曲的詛咒。

伊澤卻覺得恨比愛更加綿長,愛和詛咒會被袱除消失,恨卻不會。從某方面講,他還是死性不改。

伊澤將沒抽完的煙在煙灰缸中按滅,「再會。」

雖然可能沒有再見的機會了。

「我的卡,銷毀吧,或者你花掉,我想你會選擇前者。」

鬼毒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準確來說,他在四年前就不應該存在了。既然這樣,乾脆死得趕緊一點,至於琴酒——管他呢。

反正他肯定不會留意自己的生死的不是嗎?

最後一絲被琴酒刻上的痕迹即將被伊澤親自消除。從此以後,組織與他無關了。

安室透和諸伏景光有自己要完成的事。作為鬼毒,他只是個參與者,現在以旁觀者的身份注視這場聲勢浩大的戲劇,心裡倒是難得生出了點感慨。

諸伏景光下意識想要抓住他的手,又克制收回,淺笑著祝願:「再見。」

伊澤想了想,拋了塊糖給他。

「讀書的時候,抽煙被老師發現了。他塞給了我一堆糖,並且沒收了我全部的煙。」伊澤自暴自棄地說:「放心吧,以後我會好好戒煙並且不會再亂丟垃圾了。」

他的眼睛淺淺映著光,宛如寶石般在瞳孔深處折射絢爛的紅色:「我會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好好活著。好好恨我。」

到頭來他還是學不會正確的表達自己彆扭的祝福。但諸伏景光成功接收伊澤話里的意思。

「恨就算了。」諸伏景光站起來,襯衫的領口皺巴巴的,頭髮也四處亂翹,最糟糕的是鬍渣亂七八糟,「我不會為你浪費那麼多時間。」

「那就好。」伊澤起身,「走了。」

他推門出去:「波本——喜歡聽別人牆角的習慣還沒有變啊。」

在他還是鬼毒的時候,金髮青年就喜歡給他到處裝監視器和竊聽器,此時出現在這裡伊澤也不算意外。

安室哈羅有氣無力地蹲在安室透腳下喘氣,見到伊澤眼睛一亮,不太響亮地「汪」了一聲。

伊澤蹲下來,伸手撓撓哈羅的下巴:「怎麼累成這樣了。」

如果安室哈羅能出聲,它一定會狠狠控訴安室透來回遛狗的行為。

明明已經逛了好幾圈了!米花都踩完點啦!狗狗也會感到累的!

可惜它只是歪了歪頭,順勢倒在了伊澤的手下,融化成一灘白色的小圓餅。

從上方能看到伊澤脖頸,齒印大咧咧地敞著,在碎發中若隱若現。那樣深的印記,一定是緩緩摩挲過後再不緊不慢吮吸,最後才將牙齒刻進去,成為皮膚上短期的刺青。

安室透用力將直接掐進掌心,腦海中有許多問題,比如伊澤口中地「飯票」到底是純粹的朋友,還是情人……冷靜似乎即將離家出走,他的聲音卻很平和:「……那個人是誰?」

「很好奇?」伊澤站起來,「告訴你也沒關係。」

他的衣服上有股濃烈的香水味,伊澤從來不會噴味道強烈到有侵略性的香水,像是有人故意留下味道,強制地宣告自己的主權。

他貼近安室透的耳側,輕笑:「是我的老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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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沒有轉生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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