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笑什麼？」司念和旁邊桌的人聊了兩句，一轉頭就看到阮螢臉上明艷的笑。
她笑起來眼睛彎彎，明眸善睞，格外引人注目。
從阮螢進入酒吧那一刻開始，不少人便蠢蠢欲動。
聽到司念問話，阮螢壓了壓唇角的笑，給陸遇安回了個「遵命」的可愛表情包，才回答她，「沒什麼。」
司念挑眉，「沒什麼你這麼開心。」
阮螢收起手機，端著桌上的檸檬水抿了口，「好久沒來酒吧，心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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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說話，她們桌旁忽而來了人。
三人動作一致地抬頭，對方緊盯著阮螢，口吻紳士，「小姐，有興趣一起喝一杯嗎？」
酒吧里約著喝一杯的搭訕並不少見，阮螢以前遇到過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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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朝阮螢發出邀請的人越來越多，說絡繹不絕也不過分。有紳士風度的，也有死纏爛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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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螢已經拒絕，說自己不能喝酒，對方還堅持，「你不能喝酒來酒吧做什麼？釣凱子呢？還是說你覺得我不夠有錢，不想給我面子？」
聽到這話，阮螢抬眼看著面前身形微胖，打扮潮流，脖子上掛著亮閃閃項鏈，喋喋不休的男人，眉頭微蹙。
兩邊僵持不下，阮螢正準備喊保安，一側傳來清朗的男聲，「阮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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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總？」阮螢還沒出聲，剛剛為難阮螢的男人便皺了下眉頭，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你認識？」
趙總，也就是趙經緯朝阮螢頷首示意，這才把視線落在胖胖的男人身上，「是，我朋友。」
他抬手拿過男人手裡那杯要請阮螢喝的酒，神情溫潤，「譚浩，今天給我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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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這樣，胖胖男人譚浩臉色不太好看，卻也沒了之前為難阮螢時的橫眉怒目。
他頓了頓，臉色陰沉道，「行，今天就給趙總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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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後，趙經緯看向一直沒出聲的阮螢，兀自笑笑，「阮小姐，不認識我了？」
阮螢抬眸，開口喊，「趙總，謝謝。」
阮螢沒想到，趙經緯會在這兒，更沒想到，他會給自己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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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是兩個月前在飯局上見面認識的，當時台里有一檔節目找贊助，而趙經緯他們公司，是節目的贊助商。
合作談成后，大家坐一起吃了頓飯慶祝。
本身，這事和阮螢無關，這檔節目也不是她的。但那天她上頭的領導臨時有事，阮螢便出面代她去吃了這頓飯。
那頓飯之後，阮螢和趙經緯就沒再見過。
趙經緯看她，唇角微勾，「這就完了？」
阮螢停了停，想了想說，「等我能喝酒了，我請你喝酒？」
聞言，趙經緯揚揚眉，爽快道，「行，那就這麼說定了。」
阮螢點頭。
兩人聊好，趙經緯知趣的沒在她們這桌多有停留。
但走之前，阮螢和他交換了聯繫方式。
-
人一走，阮螢就對上兩雙閃爍著八卦光芒的眼瞳，「算不上朋友，電台贊助商的負責人，見過一次，吃過一次飯。」
沒等她們問，阮螢如實告知。
譚雪兒知道這個事，但記憶不算深，「是你替總監去的那次？」
阮螢：「嗯。」
司念在旁邊聽著，用手肘碰了下阮螢，「我怎麼不知道你那次吃飯見的負責人這麼帥。」
「帥嗎？」阮螢狐疑。
司念：「還不錯了。」
譚雪兒：「我覺得已經很帥了。」
阮螢：「……」
看阮螢沉默的模樣，譚雪兒追問，「螢螢姐，你一點都不覺得他帥嗎？」
「還好。」阮螢實話實說，「比一般人是要長得端正一些，可在我這兒還算不上帥。」
趙經緯五官比例其實還不錯，五官端正，濃眉大眼，看上去很正氣凌然。
但阮螢覺得，他在她見過的異性里，無法排在前排。
司念倒不意外阮螢會這樣覺得，畢竟阮螢被比趙經緯帥多了的人追過。她看男人的眼光，很高很高。
不過，司念很好奇一件事。
「那我問你，他和你之前跟我說的陸醫生相比，誰更帥一點？」
阮螢想也沒想，毫不猶豫，「當然是——」
「陸醫生」這三個字還沒說出口，陳凈揚不知道從哪蹦出來，衝到她面前，「阮螢姐。」
「……」
兩人四目相對。
片刻，阮螢瞪圓眼看他，「你怎麼在這？」
陳凈揚：「……我一直在這，之前就看到你了。但怕打擾你所以沒過來跟你打招呼。」
提起這個，陳凈揚就懊悔。
阮螢邊玩遊戲邊想，下回節目討論和愛情相關的主題，可以推送這首歌。
「啊？」陳凈揚晚上喝了不少，腦子轉的很慢，他閉著眼睛想了好一會才告訴阮螢，「我住我哥那。」
他垂眸打量著阮螢，朝她伸手，「車鑰匙給我。」
喝著喝著，他碰到好久不見的酒友，然後去了樓上包廂。
不過兩分鐘，他再次折返到她面前。
她剛把車停穩，便看到車窗外的人。
陳凈揚會說話，會玩的也多。
消息發出，阮螢等了幾秒，收到回復：「還沒回家？」
看她懵懵的模樣，陸遇安喉結輕滾，啞然想笑，「回車裡坐著。」
「你——」從陳凈揚出現的那一刻起，司念眼睛就亮了。她上下打量著陳凈揚，朝他笑了笑，扭頭問阮螢，「你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帥的弟弟？」
「怎麼沒上車？」陸遇安看她凍紅的鼻尖，嗓音微沉。
「陸醫生。」阮螢下車時，陸遇安已經走到車旁，「陳凈揚好像睡著了。」
陸遇安嗯聲，估算自己去接陳凈揚，阮螢還得在酒吧多等幾十分鐘的可能性，叮囑道，「開慢點，我把地址發你。」
阮螢一愣，揣摩著他語氣，忖度道，「你不方便的話，我給他叫個車也行。」
很快的，阮螢她們這桌熱鬧熱鬧起來。
她瞅著阮螢，滿腹疑問。
阮螢仰起腦袋問，「要不要喊醒他？」
-
陸遇安瞭然。
把喝了酒的三人都弄上車，阮螢裹著外套站車旁，試探性的給陸遇安發了條微信消息：「陸醫生，你睡了嗎？」
阮螢覷她一眼，壓低聲音，「陸醫生的表弟，前幾天認識的。」
「怎麼會打擾。」阮螢往旁邊指了指，笑盈盈模樣，「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司念，這位是譚雪兒。」
陸遇安順著她指的副駕駛去看，陳凈揚正歪著頭在呼呼大睡。
等兩人說完悄悄話，陳凈揚才問，「阮螢姐，你是第一次來這間酒吧嗎？」
酒吧離陸遇安住的地方有十幾公里距離，好在深夜路上車少，阮螢一路暢通無阻到小區門口時，只花了二十分鐘。
阮螢應聲。
司念：「行啊。」
酒吧駐唱不知何時換了首民謠歌曲，聽起來纏綿又曖昧。
司念：「……」
凌晨一點，馬路上的車輛減少，夜色寂靜。風刮過，陸遇安聲音鑽進她耳朵，阮螢呼吸稍滯，抿了抿唇才說，「陳凈揚喝醉了。」
小區門口的路燈明亮皎潔，陸遇安穿著長款外套，身形頎長的站在旁邊。他應該是準備睡了，也或許是站久了，利落短髮比平時更柔順蓬鬆。
陸遇安站在風口，斂睫看著面前的人。站的近，他甚至嗅到她身上沾染的薄淡酒味。意外的，還有些清甜。
陸遇安看她，掃了眼後座還睡著的兩人，「要把她們送回家？」
深夜，阮螢腦子也轉得慢，她眨了眨眼，「也沒有很冷。」
時間也不早了，四人結束遊戲。
「陳凈揚。」阮螢讓酒量好的司念顧著點譚雪兒，抬手戳了戳趴在桌上的人，「你住哪？我送你？」
聞聲，陸遇安頓然，語調驚訝，「你要送他過來？」
阮螢：「剛出來，他說他現在住你家——」說到這，阮螢緩了緩，小聲問，「陸醫生，你家在哪？」
他掃了眼牆上時鐘，「你不困？」
兩人目光交匯。
三人都是獨居，司念和譚雪兒雖沒醉的意識不清醒，但她也不放心她們各回各家睡覺。
她本想多問兩句，礙於陳凈揚還在旁邊，這樣不太禮貌而剋制。
-
一陣風吹來，陸遇安斂神，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他打開車門準備拉陳凈揚下車。猝不及防，一股濃郁的酒味撲鼻而來，他皺了下眉頭，「他喝了多少？」
那端很快接通，傳來低低沉沉的聲音，「怎麼了？」
四人玩起遊戲。
光影綽綽，兩人面對面站著，影子重疊。
「嗯？」阮螢怔了怔，反應過來他是擔心自己疲憊不好開車，「我精神還行。」
阮螢：「不用，她們今晚住我家。」
他只掃了眼，便將視線轉移，落在阮螢身上。
陳凈揚積極又熱情，「那我給你們介紹介紹這兒的招牌？」
他和陸遇安的視頻通話結束后，秉承著不打擾阮螢和朋友聚會，只遠遠照看就好的原則喝了幾杯。
聽到動靜，他闊步朝這邊走來。
「……」
說完，他又補充了句，「我把他放保安室再過來。」
剛從包廂出來，他就聽說阮螢被人搭訕為難，還被趙經緯英雄救美的事。為此，陳凈揚還不知道這事被陸遇安知道了，會不會把自己趕出家門。
阮螢啊了聲，沒懂陸遇安意思。她還沒來得及問，陸遇安已經拽著陳凈揚往保安室走了。
陸遇安掀開被子下床，準備出門，「還在酒吧？」
阮螢沉默了會，誠懇道，「……我沒數。」
這個點，她擔心陸遇安睡下了。要直接打電話去擾人清夢，有點不太道德。
玩到凌晨，陳凈揚和譚雪兒都有了醉意。
「……」陸遇安無言，低聲道，「阮螢，我不是這個意思。」
陳凈揚一一跟兩人打招呼，笑容燦爛，「司念姐雪兒姐，我陳凈揚，你們喊我小陳小凈小揚或者全名都行。」
阮螢眼睛一亮，忙不迭撥通他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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