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荒山產子
那村民喘著粗氣，上氣不接下氣,好像立馬就要斷氣了，
「我們村有兩個重身子快要生了，但這荒郊野嶺的，根本沒產婆，這可怎麼辦呀？」
在場的村民頓時有些驚亂，紛紛看著寧雪。
「先別急，產婆呢，村裡有沒有產婆。」
「沒有！」
聽完，寧雪疾步而去，不過還不忘回頭交代他們：「你們留在這裡查看後方，要是有什麼風吹草動就來告訴我，我去前面看看。」
跑了約末小半盞茶的功夫兒，寧雪總算是追上了大部隊，現在隊伍已經停下，整個隊形都有些慌亂。
她趕緊奔了過去，只見地上躺著兩個女人，她們的腹部高高隆起。
身下濕噠噠的一片，空氣當中漂動著一股淡腥味，看樣子羊水已經破了。
「用點力，再用點力！」
一個老婆子急得滿頭大汗，但又不敢大聲嚷嚷，只能無聲催促著，還不時地推動一下肚子。
但每推一下肚皮，那兩個孕婦就痛得渾身顫抖，但又不敢叫出聲來，只能死死咬住擱嘴裡的粗木條，任憑鮮血從嘴角掉落，看著虛弱無比，整個人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
「這可怎麼辦，生不下來啊。」
「對呀，現在可怎麼辦？要不我們把她們倆留在這裡，我們繼續趕路吧，要是蠻子追來，我們就完了。」
正說著，不知是誰看到擠進來的寧雪，眼中劃過一道喜色，
「你們都讓讓，寧姑娘來了。」
「寧丫頭，你快過來看看，有啥子辦法救救這兩苦命的孩子嘍，"
「是啊，寧姑娘瞧瞧有什麼辦法能救她們嗎？她們都是些苦命人，這兩姑娘夫家在昨天晚上就被那些蠻子給殺了…」
村民們雜雜碎碎念叨著，懇切地請求著寧雪想辦法。
「山林當中光線本就昏暗，擠在這裡做什麼，快讓開點。」
話音剛落，吵吵嚷嚷的村民刷得一下消失不見。
寧雪趕緊上前查看情況，順便問了一下兩個產婦的具體情況。
聽完不由得心中一驚，寧雪略作思量，手掌撐開，輕輕撫上其中一個腫脹的肚子，略微按了下。
這兩個產婦的身下，一個已經全開，另外一個也開了八九指。
無一例外，兩個都看到了臀部，這是胎位不正，也是妥妥的難產。
雖然自己是醫生，但不是專業的產科醫生，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她在產科實習過一段時間，並不是全然都不懂。
如今這兩個產婦已經不適合挪動，只能在這裡生產了。
但他們在逃荒的路上，是萬萬不能夠耽擱進度的，她刷得一下站起來。
「你們五人留下來幫忙，其他的人繼續向前走，如果發現有水源或者山洞，就安寨紮營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再接著出發。」
陶宴也就是村長的兒子，傷得稍微有點重，今天被留了下來整合隊伍，聽聞這話點點頭，
「那行，我帶著村民們先離開，你們處理好了就來追我們。」
「行了，快走吧。」
寧雪說完，重新蹲了下來，在兩個孕婦的肚子上方，左右兩側感受到肚子的胎動，還在,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一切都來得及。
「現在你們兩個聽我說，你們先別用力，好好保存體力，待會兒我讓你們用力的時候，你們再用力。」
兩個孕婦虛弱地點點頭，一臉乞求地看著寧雪，想要說什麼，但是渾身沒有力氣，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你們誰身上帶有食物，給她們吃一點，讓她們回升一下體力。」
寧雪說完，直接取下掛在腰間的水囊，對著其中一個女人說：「你過來，將這些水淋在我的手上。」
「啊！」女人傻眼，嘴巴蠕動了好幾下，就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寧雪，這可是水呀。
「還愣著幹嘛，趕緊過來倒水。」寧雪語氣嚴厲了幾分。
那女人一下回過神來，匆匆地跑過來，接過寧雪手中的水囊，水形成細流倒在寧雪的手上，把她手臂跟手清理乾淨，
「可以了，把裡面剩下的水餵給她們吧。」
有可能是吃了食物和喝了水的緣故，兩個孕婦此時比剛剛要好了一些。但臉還是慘白慘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寧雪又蹲下身體，輕輕拖著胎兒的臂部，將他重新送回孕婦的子宮，再輕輕轉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豆大的汗水從寧雪的額頭掉落，四周相當靜謐。除了風吹落葉的「簌簌」聲，也就只聽到其餘人濃重的喘息聲。
終於，寧雪長舒了一口氣將胎兒的位置擺正，她轉頭望向身後，
「你們可有生養過。」
「生過生過，我生了三個帶把的呢。」
「對，我們都是一個村口的，孩子經常一塊玩兒。」
「你們五個過來給她接生！」
五個女人嚇了一跳，差點飛蹦起來，其中一個忙道，
「俺們嘛，不行不行，俺們只自己生過，還從沒有接過生哩。」
「快點，有我在旁邊給你們指導，不會有事的，我一個人顧不了兩個，你們不想她們倆死就趕緊過來。」
那五個女人相互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些猶豫，其中一個女人咬咬牙挽起袖子，
「我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我生了三個帶把的，我還就不相信，我接不了生了。」
「俺也來幫忙，我還不相信呢，接個生有啥的。」
看著她們上前，寧雪往旁邊移了一些，給她們讓出位置。
這才看向另外一個產婦，柔聲安慰道，
「放心吧，你們都會沒事的，只要度過了這一次，你們將來就有依靠了。」現在提孩子，才能激起她們的求生欲了。
「拜託了，寧姑娘。」那孕婦汗濕的鬢角再次被淚水打濕。
寧雪微微一笑，小心的托著胎兒的臀部慢慢向里推進著，有可能是孕婦的求生欲格外的強。這一次竟然比第一次順利，很快胎兒便被擺正了。
「好了，胎兒已經擺正了，可以用力了。」
孕婦點點頭，有可能是剛剛吃了食物跟喝了水的緣故。
突然一陣宮縮大力襲來，兩人咬緊牙關，使出吃奶的力氣想要將孩子給排出去。
「用力，再用點力，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孩子立馬就出來。」
「對，用力，再努把力…」
看著她們痛苦的模樣，寧雪摸了摸手中的刀，很想給她們來個側切，但一想到剛剛自己將手伸進去，有可能已經造成了感染。
要是現在，再來個側切，兩個孕婦感染的幾率又會大好多，現在荒山野嶺的，要真的是感染或者大出血，那必定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