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玩?」
盛西燭虛虛地攏著那尾巴,看它在掌心不安地躁動,下意識地伸手按住。
貓尾巴安靜了幾秒,像活魚似的劇烈地彈動起來。
曲棋把下巴擱在盛西燭肩上,在她身後歪頭看著,腦子裡不知怎麼就閃過一句話——「眾所周知,貓和尾巴是兩種生物」。
她忽的有些想笑。
這尾巴看起來也有自己的想法。
盛西燭敷衍地摸了幾下尾尖蓬鬆的絨毛,權當安撫,但它仍是一副不聽管教的樣子,不由自主地就往後面的曲棋身上蹭。
雖是自己玩起來有些感覺,但遠遠不如曲棋碰的時候來得強烈,想來自己親自動手和讓別人來,觸感到底是不一樣的。
於是用尾巴輕輕摩挲曲棋的腳尖,懶聲說:「給你玩。」
盛西燭微微側過頭,懵懂地與她對視,金色眸光乾淨得如同月光下一捧皚皚白雪。
壞蛋。
「小貓累了嗎,要不要主人幫你?」
曲棋捲起她肩上一絲烏髮放在手中把玩,笑意盈盈:「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曲棋滾了滾喉嚨,忽然感覺自己好下作。
天吶,她怎麼能對貓貓做這種事情!這是純潔的小貓咪能看的嗎?
即使這樣壞,她也無法拒絕她。
這也不能怪她嘛!都是她老婆先動的手!
「不是說都聽主人的話嗎?」曲棋厚著臉皮,故作失落道,「原來都是騙我。」
提起「騙」這個字,盛西燭彷彿被觸動了一樣,無措道:「……我不會再騙你的。」
「好,不看。」曲棋拿開她的手,抿唇笑著說,「那我看你。」
可是她真的好喜歡看陰冷無情的大魔王哭哭唧唧、百依百順的樣子哦,多看幾眼,感覺整個人都變得鬼畜了。
耳邊傳來低沉的勒令:「別停,繼續。」
然而卻愈發被那天真純凈的眼神勾得心/猿/意/馬,氣息漸亂。
曲棋細細地看著她,輕手輕腳地幫人掖了掖被子。
曲棋醒來的時候,窗外還是灰濛濛的,月島籠罩在晨霧飄渺間,如夢似幻。一縷將燃的天光綴在雲端,一點一點照亮漆黑的天幕。
女孩低頭拿出她的尾巴,看著蓬鬆的絨毛上那一縷縷晶瑩,霎時頓住了呼吸。
女人死死咬住了嘴唇,試圖阻擋脫口而出的低/吟。
盛西燭回過神,羞赧地垂下眼:「要,要主人。」
曲棋按住她,說:「但我比較想看你玩。」
可惡,有誰能抵抗這種誘惑呢!她說什麼來著,自己果然也有做寒國礦工的潛質。
「你怎麼罵主人的。」曲棋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眸中笑意不減,「明明自己玩得很開心。」
盛西燭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罵出了聲,濕/漉/漉的眸子里頓時多了几絲委屈。
曲棋低頭吻了吻她,溫熱的指腹按在她薄紅的眼尾,聲音溫柔:「好乖。」
她的唇色是鮮紅的,就像話本里專門吸人陽氣的狐狸妖精。灼燙的呼吸若有若無地灑在盛西燭的臉上,將她的魂都勾沒了。
偏偏曲棋還火上澆油地撩她的貓耳,一邊緊摟著她,一邊貼著她的耳尖,低聲細語:「好乖,好乖,寶貝做得真棒。」
盛西燭呼吸一滯,慢慢靠回了曲棋的懷裡,強忍恥/意,輕顫著移動那截躁動的尾巴。
自己早已一塌糊塗,而曲棋看上去比她更遊刃有餘。
曲棋俯身湊近她,穠艷的狐狸眼笑得彎彎的,帶著一絲絲蠱/惑。
「放進去。」
盛西燭伸手捂住她的眼睛,氣得發抖:「別看,不許看。」
她忽然猛地一抖,緋色
蔓延至全身,淚光不受控制地漫/溢,整個人霎時軟成了一灘水。
她回過頭,看見盛西燭睡在她身邊,白皙的臉頰泛著微粉,眼角隱隱掛著一串淚水。
大魔王竟然睡到現在還沒醒,看來昨天確實被欺負得有點狠
了。
那滿眼乾淨的山巔白雪,終究還是被她親手染黑了。
回過神時,她已經將尾巴放進盛西燭手裡,往下一按——
想到這裡,曲棋不免有些心虛。
忽然意識到了她的用意,盛西燭緩緩睜大了雙眼,絲絲縷縷的胭脂色驟然暈開,一路染到耳尖。
魘的體溫冷,觸碰到人類的體溫時感覺會愈發鮮明。隔著一層汗/涔/涔的布料,盛西燭被燙得昏昏沉沉,腳背倏然綳/直,終於無力地嗚/咽出聲。
她顯然是沒懂主人的意思,軟乎乎的漆黑耳尖下意識地晃了晃。
她頓時無力又難堪地蜷起身子,惱羞道:「你……」她就是再大膽,也斷然做不出這種孟/浪的事情。
曲棋托著腮看了一會兒她的睡顏,忍不住低頭在盛西燭的唇邊香了一下。
嘿嘿嘿,乖巧的小貓咪好可愛,她好喜歡。
趁著女人還未醒來,她輕手輕腳地走下床、穿好衣服,然後踮著腳走出了寢殿大門。
沒走幾步,便正好遇到一個侍女迎面而來,曲棋趕忙抓住人問御藥房在何處。
侍女看清她的模樣,嚇得立刻垂下了頭:「我帶您過去吧,請隨我來。」
昨日曲棋闖入春日宴之事已經傳遍了月宮,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盛西燭有這麼一個金屋藏嬌的女子,萬萬不能怠慢。
被一路呵護著來到御藥房,曲棋剛邁入門,便吸引了諸多醫者的目光。
侍女細聲細氣道:「御藥房就在此處了,您慢慢看。」
曲棋友好地揮手道別:「我知道了,謝謝你啦。」
侍女獃獃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她原以為這位金枝玉葉的小姐是個嬌縱任性的性格,沒想到人家竟然如此友善大方,倒是令她出乎意料。
曲棋走進屋內,昔日給她看病的那位白髮蒼蒼的太醫便快步迎了上來,恭恭敬敬地彎腰行了個大禮,顫顫巍巍道:「不知您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曲棋趕緊把這位老大爺攙住了,扶到一邊,笑道:「別,老先生不必這麼客氣!」
太醫往她身後瞧了瞧,訝異道:「尊上沒過來么?」
「噓,她沒來。」曲棋神神秘秘地壓低了聲音,「我今天是背著你們尊上來問些事情的,您可要如實告訴我。」
老太醫面露遲疑:「這……」隨意透露御藥房機密,他們可是要掉腦袋的呀!
曲棋:「放心,這事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保證不會讓她知道的。」
老太爺撩起袖袍擦擦腦門上的熱汗,萬分謹慎
道:「您還是先說說您想問的問題吧。」
曲棋看了看四周,低聲說:「借一步說話。」
老太醫連忙將她領到僻靜地方,曲棋這才開口問道:「老先生,尊上之前交代你給我用的那些葯湯,具體是用什麼做的?」
老太醫細細回憶道:「用了些補氣血的草藥,像龍涎草、麒麟血、水碧玉芝什麼的,還有解南柯一夢蠱毒的藥材,主要是天池水和秋海棠……」
曲棋目光一亮:「就是這個秋海棠,您展開說說,具體是從哪來的?」
老太醫聞言,竟是臉色煞白,慌忙道:「姑娘莫要難為我,這……尊上不讓我說出去的呀。」
曲棋安慰道:「尊上那邊有我在,您這些天也看得出來她對我多好了,我要是為您求情,她絕對不會難為您的。」
老太醫略微動搖,臉上的每一道褶子都寫滿了猶豫。
尊上先前交代他們不可隨意向旁人泄密,但這位小姐可不是一般人,是尊上的心上人呀。
這一時間竟陷入兩難之地,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曲棋見狀雙手合十,認真地懇求道:「求你了,我也是因為擔心尊上,才過來問問您的。您別怕,出事兒我都替您擔著。」
縱使是鐵石心腸的人,被這麼唇紅齒白的小姑娘一哀求,心裡頭都會禁不住軟下來。
老太醫看她神色率真自然,實在不像作假,便動容道:「好吧,您隨我來。」
他領著曲棋避開周圍人群,推開藥房最里的一扇木門,走進一間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書房。老人家走到書櫃旁,在玉如意擺件上屈指敲了幾下,一道暗門便在眼前打開。
曲棋心道:大魔王究竟瞞了我什麼,這秋海棠什麼來頭,搞得這麼神秘?
老太醫邁進那扇黑魆魆的門,轉身招呼道:「姑娘請跟我來。」
曲棋走進門中,兩壁上驟然燃起一盞盞昏黃的燭火,照亮前路。他們走過了一條很短的隧道,在道路的盡頭看見一束白亮光線。
走出隧道,眼前便豁然開朗。
眼前竟是一處山野小屋,頭頂的日光灑落在碧綠竹林間,不時微風颯颯而過,搖晃出一陣陣清脆響聲,看著與月島的風景格格不入。
庭
院里綠意盎然,立著一棵葳蕤繁茂的參天古樹,枝椏上結滿無數嬌艷的深紅淺紅,尤如女子唇上的胭脂,芳香動人。
若是曲棋此時沒有失憶,她會發現這幅場景,儼然是當初在後山墓地旁居住的那間小木屋。
她走上前,仰頭凝視著龐然的海棠樹,不解道:「秋海棠不是三千年才開一次花,世間難尋第二朵么?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
老太醫聞言目光閃爍,道:「這海棠花樹本不在月島,是尊上專門尋到了本源,將其搬過來栽種於此的。海棠樹剛移植到此處時,因為水土不服,險些就凋零枯死了。」
他頓了頓,搖頭嘆息:「這樹能有如今的繁茂,是尊上三年間用血一點一點澆灌出來的。」
世人皆知,魘的血肉能夠提升修為、長生不老,也能令枯木逢春、發榮滋長。
曲棋怔在原地,心口狠狠地震顫起來。
「她……她為了一棵樹,用血澆了三年?」
魘受傷后的癒合速度極快,要想持續不斷地澆灌,說明這三年間,盛西燭不知多少次重新割破了傷口,將自己的血灑在這片曾經荒蕪枯萎的土地上,才能開出這燦爛灼眼的一樹繁花來。
曲棋眼眶逐漸紅了起來,將手按在粗糙的樹榦上,慢慢摩挲而過。
整整三年。
盛西燭每次撕開傷疤的時候,得多疼呀。
老太醫面色複雜道:「我跟隨尊上三年了,在月島剛建成時,她沒有建立大殿,反而先弄了這小庭院出來,日夜居住於此。我雖然不知原因,但此地對尊上來說,一定意義重大。」
曲棋回頭看向他,強忍淚意道:「這事兒除了你,還有別人知道嗎?」
老太醫搖了搖頭,神情不忍:「月宮裡只有我一人知道,現在姑娘也知道了。三年間,尊上只許我到這裡採摘秋海棠,不許我動別處的東西。」
「雖然無根無據,但我總覺著,這秋海棠或許是尊上為了姑娘的病,才如此悉心照料的。」
他每每來到這裡時,都會看見盛西燭站在樹下,靜靜觀賞著盛放的海棠。那冷淡如一池死水的眸光中,竟也搖曳出幾分柔軟的懷念。
曲棋默然片刻,朝他鞠躬道:「我知道了,謝謝您告訴我。」
老太醫莞爾道:「不客氣。」他見曲棋靜靜踱步在這小院子內,便體貼地放輕腳步,悄無聲息地離去了。
曲棋站在樹下,凝望那百紫千紅的花樹,彷彿也透過了漫長的三年光陰,看到靜立在樹下的那個女人。
庭院中花草茂盛、欣欣向榮,四處都是被人悉心照料過的痕迹。
她的腦海中仍是一片空白,淚水卻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
這三年對自己來說不過是彈指一瞬,對於盛西燭而言,卻是長夜難明的等待。
盛西燭是抱著怎樣的心情,耗盡心血,日夜維護著一株即將枯死的樹,苦苦等待著一個或許永遠不會回來的人?
若她今日不來詢問,便永遠也不會知道,盛西燭到底為她付出了多少。
曲棋穿過庭院,推開了那一扇小小的木屋。
屋內陳設簡陋,僅有一張床、一把桌椅,和一間粗糙的廚房,但全都嶄新無塵。
窗前擺放著兩瓶雪白的玉簪花,一瓶精神抖擻地抖摟花葉,一瓶則蔫巴地垂著腦袋。
曲棋走上前,看見牆上掛滿了許多畫卷。
神態與動作惟妙惟肖,皆有不同,但毫無疑問地是,這些畫卷全都是在栩栩如生地描繪同一位女子。
有時她在軟塌上小憩,有時她在墓地旁烹煮食物,有時她在花瓣湯池中打盹兒,有時她抱著一隻黑貓四處閑逛……
一筆一畫,儘是珍重愛惜。
落款處的「盛西燭」三字,清雋秀凈。
曲棋的視線落在那金眸的小黑貓上,淚水已然模糊了雙眼。
記憶的閥門毫無鬆動,但她卻仍覺得這些場景似曾相識。
原來她們從前的每一天是如此度過的,原來在盛西燭的眼中她是這樣的人……沒有想象中恨海晴天的愛情,只有最平常不過的柴米油鹽而已。
最平凡的小事,已是現在最珍貴難尋的回憶。
當時只道是尋常。
曲棋佇立在畫前,每一張都細細看去,心中思緒萬千。直到最後一幅畫中,她立於屍山屍海前,滿身傷痕,血流滿地,眼中卻燃著堅定奪目的光。
畫到此處,筆觸忽然變得凌亂,模糊地暈染開一圈,似有一滴淚水
砸在了畫中女子的眼角。
曲棋伸手輕撫那滴淚,一瞬像是穿越了時空,撫過伏案繪圖時的女子垂淚的眼角。
她輕聲說:「……謝謝你。」
謝謝你夜以繼日的等待,和始終如一的愛情。
走出木屋,很快便來到了一處墓地。
在高大林蔭的遮蔽下,這裡荒蕪、陰冷、死氣沉沉,彷彿被整個世界遺忘在角落。
在一座座空空蕩蕩的墳頭之間,曲棋眼中赫然劃過一抹亮色。
她看見在連陽光都不曾眷顧的一隅,靜靜地佇立著一座沒有名字的墓碑。
一束五彩斑斕的花靜靜躺在無名碑前,花朵繽紛絢爛,明亮動人,彷彿這片灰暗土地上唯一一束鮮明的色彩。
曲棋心口涌動起莫名柔軟的情緒。
她轉身跑回庭院,又摘了一束漂亮的鮮花,俯身放在無名碑前。
碑前兩束截然不同的花朵,拼盡全力地盛放在這片漆黑角落,彷彿過去的她和現在的她在此處交匯。
曲棋後退幾步,露出和花束一般燦爛的笑容,爾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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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西燭醒來時,窗外早已天光大亮。她睜開雙眼,看見一個毛絨絨的腦袋正埋在自己胸`前,一動不動。
伸出手指在腦門上輕輕一彈,女人輕聲說:「怎麼還在睡。」
曲棋倏然睜開雙眼,整個人在她懷裡蹭來蹭去:「哦!早安,我的寶貝。」
盛西燭臉頰微熱,道:「你為何忽然如此肉麻。」曲棋狠狠抱住她,笑眯眯地說:「因為我好愛你呀!」
無論是過去,亦或是現在和不久之後的未來。
盛西燭:「油嘴滑舌。」
她雖是這樣說,卻沒推開曲棋,反而捏了捏她的臉頰,觸摸到些許冰涼,忽然蹙眉道,「你是不是出去過一回了?」
曲棋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對呀,出去打了桶熱水,還給你洗了澡。」
盛西燭成功地被她轉移話題,白皙臉頰慢慢泛起紅暈。
曲棋眯起眼睛,若有所思:「我記得之前有人說過我不行,現在呢?」
盛西燭:「……」
「……還是不行。」她視
線游移,語氣故作淡然,「你不如我。」
曲棋:「???」你說這種話不覺得臉紅么?
她故作思索,百思不得其解道:「我記得某人昨夜被我弄哭了,還用尾巴纏著我說不要走。哎呀,那個人是誰來著?」
盛西燭眸光微微凝固,倏然低下頭:「……胡說八道。」
三千青絲掩住她的桃花面,卻露出兩個緋紅的耳尖,尤其可愛。
曲棋:「還有人說她是最聽主人話的乖巧小貓咪,主人對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盛西燭一愣,下意識地反駁道:「我沒說過這話。」
曲棋得意道:「哦……所以你承認是你了,對吧?」
盛西燭一頓,整個人背過身去,攥緊五指,道:「不是。」想起昨夜的荒唐事,她便感覺臉上冒起一陣熱氣,恨不得鑽入地洞里去。
這種事情,絕不會有第二次了。
她聽見身後的曲棋忽然十分用力地嘆了口氣,用一種勉為其難的口吻說:「既然你是這樣想的,那我們今晚不妨再來一次吧。」
盛西燭稍稍睜大雙眼。
曲棋:「這次爭取讓你感覺我行。」
盛西燭回過頭,金眸染上絲絲縷縷的羞惱,宛若春意融融,漂亮得惹眼:「不來了。」
「啊?真不來了?」曲棋故作失落地垂下頭,「人家就想要貓耳娘嘛……」
盛西燭呼吸一頓,伸手遮住她的嘴唇:「此事不許再提。」
曲棋仗著她對自己百依百順,極其囂張地反抗起來:「就要貓耳娘!就要貓耳娘!」
盛西燭沉沉看著她,金眸忽然微微眯了起來。
曲棋心頭浮起一絲不妙的預感。
下一秒,她便感覺盛西燭整個人忽然變大了,就像個巨人一樣坐在她面前;而自己落在她的臂彎里,感覺渾身不對勁。
曲棋低頭一看,沒看見自己的手,反而看見一雙毛絨絨的爪子,和軟綿綿的黑色小肉墊。
曲棋:「嚶??」什麼意思,什麼情況,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用爪子摸了摸臉,只摸到了一身毛。
」嚶??嚶嚶嚶!!!」
盛西燭垂眸看著她,伸手將她摟到
懷裡,眼裡忽然染上一絲笑意。
「好可愛。」
曲棋:「嚶!」為什麼她現在連人話都說不出來了!
盛西燭微笑著站起身,把她抱到鏡子前。
只見鏡子里站著一隻漂亮的大魔王,她的懷裡抱著一隻毛絨絨的小狐狸。
小狐狸渾身上下都是火紅柔順的皮毛,四肢爪爪和耳朵尖兒是黑色的,一條蓬鬆的大尾巴搖來晃去,只有尾尖的幾縷毛毛是雪白的。
小狐狸垂著耳朵,發出一聲軟綿綿的慘叫:「嚶?嚶嚶!!!」
盛西燭捏了捏它的小耳朵,又伸手摸上那條看上去非常軟乎的大尾巴,臉上逐漸浮現出一種怡然自得的神情。
怪不得曲棋從前總愛抱著她玩。
原來吸毛絨絨這麼快樂。
小狐狸塌下飛機耳:「嚶……」我懷疑這個人有意報復我。
盛西燭抱著它回到軟塌上,便看見懷裡的小狐狸忽然躥了出去,氣鼓鼓地縮在床角,變成了一團毛茸茸的狐狸球。
盛西燭俯身湊近它:「生氣了?」
小狐狸動了動耳尖,不理她。
女人伸手把它撈進懷裡,動作生澀得像是抱小孩一樣,輕輕撫了撫那身油光發亮的火紅皮毛,眸光里有一種她看不懂的溫柔。
小狐狸抬起頭看她,忽然撲進她肩窩蹭來蹭去。
算了,身為大猛一,不跟你計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