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10
意識到小孩看不懂自己發的什麼后,日常的交流就變得極其敷衍了。
偶爾彼列會拍下周圍地標,來告訴監護人自己在哪,定位散落在任意一個街道角落,足見放養得很徹底。
二人最後一條聯繫是在三天前。
彼列發的:我丟你!
「……」
這大概是不要這個監護人的意思吧,所以之後彼列就出現在了安室透身邊。
江戶川柯南點進聯繫人,發現男孩的交友範圍廣泛到超乎想象,這才轉學過來多久,居然加上了班裡所有小朋友的電話號碼!
還有某某姓氏加先生女士,或者各種顏表情備註的組合,讓江戶川柯南不由產生彼列副業是干推銷的既視感……
以及江戶川柯南和新監護人安室透的名字,被置頂在最上面。
江戶川柯南隨便指著一個「田中先生」,問:「這位是……」
彼列探頭過來,撓撓下巴回憶:「想不起來了……你放心摯友,你在我心裡才是最重要的!」
江戶川柯南默了一下,又指著一個備註是網球加棒球帽圖案的號碼:「那這個呢?」
彼列盯著看了一會,還是沒什麼印象,點進與對方的聊天記錄。
上滑到最開始,第一條是彼列發的:有事嗎?
黃色小球:你誰?
然後就沒有下文了,第二天差不多的午休時間。
彼列:有事嗎?
黃色小球:你有什麼事?
第三天。
彼列:有事嗎?
黃色小球:……
然後無論彼列每天簽到得多麼整齊,黃色小球都沒有再回復了。
應該是被拉黑了。
彼列發的有事嗎複製自前監護人,江戶川柯南看不懂,又忽然茅塞頓開,隨便點進另一個網球組合的聊天記錄,發現是差不多的經歷。
「…………」
他目光獃滯地抬頭看向彼列。
熊孩子驕傲地挺了挺胸:「我每天都會群發問大家是否需要幫助!」
這個方法真的有接到過委託呢!
江戶川柯南心情無比複雜,空白的大腦一瞬間掠過了很多。
這孩子那麼小就不在父母身邊,或許只是想博取關注吧,每天都想去外面助人為樂,本質並不壞。
最後心如止水,起身稱得上慈愛地摸了摸男孩的頭安撫:「不要再這樣做了,會被當成騷擾犯的。」
「嗯嗯!我不發了。」
彼列睜著星星眼無比乖巧。
江戶川柯南覺得已經沒什麼好懷疑的了,將設備還給轉學第一天就逃課去美黑的白髮男孩。
雖然昨天第一時間下樓檢查了伏特加周圍,沒有發現其他人到過的痕迹。
但江戶川柯南寧願相信彼列是因為太過頑皮目睹了黑衣組織犯罪現場被追殺,也不認為他是黑衣組織的成員啤酒。
一定是啤酒用某種方式消除了痕迹,將人「拋屍」在那裡,況且跟蹤他們的人並沒有看到正臉,不一定就是伏特加,他們或許只是碰巧遇上。
江戶川柯南昨天晚上跟灰原通話時就說了。
這傢伙絕對不可能是吃了A葯變小,A葯不會對智力產生影響。
還有……
獨一份的前監護人「。」先生,果然是被討厭了吧?
最後江戶川柯南懷揣著詭異的慈愛心態,輔導彼列完成了檢討書。
…
彼列不知道自己的智商遭到了懷疑。
他可喜歡摯友了,跟江戶川柯南在一起,每天都能遇到各種各樣的突發事件,米花町探索度飛速增長,眨眼就突破25%了!
只是可惜這個世界的寶箱都開不出什麼好東西……
眨眼到了周五。
彼列一早聽安室透說自己要出差一段時間,所以琴酒晚上會來接他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當即操控烏丸蓮耶聯繫琴酒讓他去加班,信息半天沒有回復,發現這個號被屏蔽了后,又換了另一個號碼,告訴琴酒取消安室透的外派。
琴酒:這件事不能拖延。
烏丸蓮耶:那就帶上啤酒一起。
琴酒:……
酒廠勞模對組織boss在養育繼承人的優柔寡斷上非常失望:晚上十點,我會帶他來見您。
烏丸蓮耶(啤酒):。
於是當晚九點,酒廠Topkiller準時敲開了安室透家的門。
銀髮殺手冷峻的半張臉隱沒在走廊的陰影里,嘲諷看過波本身後漾著普通人家煙火氣的房間,不屑踏足其中。
「你知道他未來要走怎樣的路,別做些沒用的事。」
理所當然般說著要將男孩推向深淵。
安室透呼吸微緊,強行淡化胸膛中的憤慨,一臉漫不經心地聳肩:「好。」
沒看到男孩的身影,琴酒冷笑一聲問:「人呢?」
安室透很想就這樣將男孩藏起來,送到公安內部保護起來,但他清楚自己不能衝動,於是讓開一個身位說:「在東側卧室床底下。」
知道男孩不會主動出來,琴酒終於抬步進屋。
寵物狗哈羅考慮到琴酒會來,而且接下來安室透出差,彼列也被接回原住處,所以暫時找了信得過的人寄養。
狗窩餐盤等也一併捎了過去,安室透仔細清理掉了家中這一部分痕迹。他毫不懷疑琴酒能做出,讓彼列開槍親手殺死自己喜愛的動物這樣的事。
房間布置得很溫馨,高大的銀髮黑衣男子穿過暖色調客廳,冷聲嘲諷波本真會耍些無用的小心機。
最終停在卧房門口,揚腿踹開上了鎖的門。
沒在波本說的床下發現身影,琴酒視線在不大的房間逡巡:「出來,那位先生對你寬容,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的怠惰。」
「!」
突然聽到組織boss代稱,後頭的安室透身形一頓。
雖然之前就有過猜測,二五仔還是心中一驚,畢竟黑衣組織可不是託兒所,那孩子只可能是哪個高層的子嗣——
難道是boss的孩子?
安室透接到任務調度時,還收到貝爾摩德讓他自求多福的奇怪郵件。
如果他照料的是boss的孩子,那就說得通了……
組織肯定還要對他的身份背景進行二度盤查。
琴酒此刻透露,是覺得無論安室透有沒有問題都無所謂了。這次考察如果沒問題,此後等待他的是在組織內地位一路高升,獲得不計其數的金錢和權力。
以啤酒現在對他的鐘意程度,看樣子暫時是不打算換人,安室透遲早要知道這孩子對組織的分量。
如果有問題,不待他藉此做些什麼,就已經死在琴酒的槍下了。
最擅長處決叛徒的銀髮男人走進卧室,拉開唯一還能藏人的衣櫃,還是沒看到第三個活物。
「他在哪?」
「我怎麼知道,」安室透也是一臉茫然,試著呼喚一聲,「彼列?」
答應聲從高處傳來。
「——我不走!!」
「……」
「……」
兩瓶酒對視一眼,都發現了聲音是從屋外傳來的,安室透拉開男孩翻出去后還不忘重新關上的窗,彼列通常是沒那麼仔細的,可見對琴酒有多抗拒了。
見琴酒就要探出身子去抓人,安室透出聲打斷了一下:「他跟前兩天可能有些不一樣。」
琴酒給他一個冷峻的眼神,「解釋。」
安室透:「玩得野了些,有點晒黑了。」
琴酒輕蔑一笑,不以為意。
琴酒看到有個小孩掛在上兩層樓的窗沿上,還在往上攀爬,冷聲威脅:「你下不下來?」
男孩回噴:「說了不走!」
琴酒的夜視能力很好,雖然小孩整個人都在夜幕里,他還是察覺到了什麼哪裡不對勁,隨時裝備都無比齊全,手電筒立馬握在了手中。
光束直直打在男孩黑白分明的臉上。
琴酒的沉默較以往更長:「下來。」
「我!不!」
「呵……」
「你瘋了?在這裡開槍?」
安室透攔住給伯/萊/塔上膛的琴酒,「我再勸勸。」
說話間男孩已經爬上天台準備跑路了,安室透不走他這條不尋常的路,離開公寓走樓梯去找他。
城市萬家燈火不休,留在房間里的琴酒倚靠在窗邊,點燃一支煙,隨後撥通負責人事的成員號碼。
「通知勞埃德·福傑明天提前來上班。」
…
在烏丸蓮耶所在的莊園將就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彼列就支使護工充當司機,將自己送回了米花町。
昨晚將他送到莊園后,表現得對他十分嫌棄的琴酒馬上也就走了,接下來似乎要和波本一起去非洲哪個國家做任務,說讓他在這裡乖乖等著去見臨時監護人。
都不用見面,彼列就能從這個琴酒給自己選的人身上挑無數根刺出來。
於是他毅然決然早起逃離莊園!
並不記路的彼列捂著肚子縮在後座,他最近不吃早飯一點也不餓,安室透才離開不到十個小時,卻感到好空虛喔……
在不認路於是支使司機開車的男孩快被回籠覺勾走神的時候,車子終於停下了。
彼列走下來,茫然四顧,發現自己正站在一條陌生的街道上。
「這是哪?」
護工指向面前的建築:「精神問題診所。」
彼列後退一步:「我不是讓你送我去波羅咖啡店嗎?」
男孩警惕地又問了一遍這是哪。
護工:「Gin囑咐我務必將您帶到,否則提頭來見的地方。」
「……琴酒!!」
彼列無能狂怒原地跺腳。
注意到外面的說話聲,面前精神診所的門緩緩打開,有個身材高挑的梳亞麻色幹練背頭的帥哥走出來,此刻街道上除了他們沒有別人,男人腳尖微轉徑直走了過來。
停在護工跟前,問:「你好,是啤酒嗎?」
同樣是組織成員的護工全程微笑像嵌在了臉上,嘴角弧度都沒有變化,側跨出一步,示意跑到自己身後的男孩。
「不,這位才是。」
勞埃德·福傑與腮幫子鼓得老高的男孩對視,接著重新看向護工:「這……是我的任務目標?」
「我們正是看中了您擅長照料孩子這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