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0字軍
梅恩特隆趴在陽台護欄上,看著樓下進行演講的教皇,這個擁有著無上權利的老頭已經滔滔不絕地講了一個小時;梅恩特隆承認這個老頭很有蠱惑人心的能力,他在對台下的聽眾進行動員,其目的是為他口中的「遠征」謀求更多支持;而他的演講顯然十分成功,廣場上大部分人的神情中都透露著一股狂熱。
「他在說些什麼?」一旁的赫爾塔在玩掌機的同時問到,她全程都沒有朝教皇的方向看過哪怕一眼。
「記不清了,好像在說末日快來了所有人都會死?哦,好像還說為十字軍的遠征提供支持就可以死後升入天堂什麼的。」梅恩特隆其實也沒怎麼聽,不過依稀還記得這些演講的重點。
「末日和天堂啊……梅恩你信這個么?」赫爾塔若有所思地問到。
「取決於天堂有沒有烤肉吧,如果有我就信。」梅恩特隆沒有太多猶豫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你還真是喜歡烤肉……」赫爾塔感到有些十分無語,不過眼下遊戲也GAMEOVER了,赫爾塔便乾脆收起了遊戲機,也跟著打量起教皇來——只不過赫爾塔剛準備觀察,就發現教皇演講已經結束了。
「走吧,換地方了。」梅恩特隆見此,轉身向室內走去;赫爾塔也沒有太在意,並緊跟了上來。
幾小時后,梅恩特隆和赫爾塔坐在教堂大廳內的長椅上,此時此刻並沒有其他人在場,不過以倆人的打扮和神態,顯然也不像是來禱告的。
沒過多久,幾個身穿長袍的神職人員開門進入了教堂大廳,並徑直走到了梅恩特隆的面前。
梅恩特隆依舊坐著,抬頭看向來者,而領頭的神職人員卻朝梅恩特隆遞出了一個信封。
信封看起來很鼓,火漆上印有十字圖案,代表這是教廷所有;梅恩特隆見此露出笑容,在接過了信封后便直接將其拆開,裡面是一疊厚厚的鈔票,他將鈔票取出,在手中數了數。
「合作愉快,下次還有護衛任務請務必聯繫我。」梅恩特隆對眼前的神職人員說到,並把鈔票收回了口袋裡。
「哇啊,給這麼多啊……明明只是在陽台上站了一會兒。」赫爾塔看到這一疊鈔票后,感到有些驚訝;不過她很快意識到,畢竟是受雇保護教皇這種大人物,對方給的多一點也完全可以理解,更何況教廷從來都不缺錢這種東西。
「梅恩特隆先生,之前給你的提議你考慮好了么?」領頭的神職人員問到。
「什麼提議……哦,加入你們對吧?」梅恩特隆在回憶了片刻后才想起來,眼前的僱主一開始就邀請過自己加入教廷,只不過當時被自己敷衍過去了。
「沒錯。」領頭的神職人員點了下頭,然後繼續說到:「梅恩特隆先生是十分難得的人才,如果有你的加入,想必這次遠征會更加順利。」
「啊,或許吧,不過我拒絕。」梅恩特隆回答到,而這個回答讓在場的神職人員都感到有些不能理解,因為對於絕大部分人而言,成為教廷的編內人員等於擺脫了普通人的身份,從此享有許多高人一等的特權,這是不知道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而眼前這個叫梅恩特隆的青年卻毫不遲疑地拒絕了。
「請問原因是什麼?」領頭的神職人員繼續問到。
「你們的教義中不是有規定不能食用血液么?那我還怎麼過刀尖舔血的生活。」梅恩特隆開了個很不合時宜的玩笑。
領頭的神職人員聽后,也決定不再繼續追問,
而且在行了一個禮后帶著其他人離開了。
「所以實際原因是什麼?」赫爾塔在出了教堂后便問到梅恩特隆,雖然認識對方已經一年多了,但她許多時候還是搞不明白眼前這人的想法。
「原因的話……因為我有個朋友以前是獵巫騎士吧?他是在教廷長大的,聽他說完自己的生平后我便對教廷沒有了一點好感。」梅恩特隆解釋到。
「那他現在呢?」赫爾塔還是第一次聽說梅恩特隆有個這樣的朋友。
「四年前他逃離了教廷,之後就一直隱姓埋名,靠著當傭兵來維持生活,不過我們已經快兩年沒有聯繫了。」梅恩特隆一邊回憶一邊說著。
「傭兵啊……梅恩以前也是做這個的吧。」赫爾塔依稀記得梅恩特隆說過。
「嗯,我們就是當傭兵的期間認識的,他和我一樣是自由傭兵,沒有加入任何安全承包商……」梅恩特隆說到這裡,有些遲疑還要不要繼續說下去,最後還是決定轉移話題:「嗯……還是不談這個了吧,我肚子餓了。」梅恩特隆說著,掃視了四周,發現街道的對面似乎有一家餐廳,便指了指餐廳所在的方向,並接著說道:「吃點東西?」
「我倒是不餓……不過勉強吃一點吧。」赫爾塔感到有些無奈,倆人距離吃完午飯還不到四個小時;在她看來,梅恩特隆餓得很快,每次還吃的特別多,但是身材卻保持得很好,不禁讓人懷疑他的身體構造是否真的屬於人類。
只是有些不巧的是,即將過街的倆人卻被突如其來的車隊給擋住了去路。
眼前快速駛過的車隊是由騎手和部分馬車組成,騎手們都身披白色鎧甲手握騎槍,而騎槍前端還掛有教廷的旗幟,這些旗幟的圖案是白底黑十字,從配色就能得知他們是直屬於教皇的征戰騎士團;作為教廷的三大騎士團之首,征戰騎士團如同他們的名字一樣,職責便是為教廷南征北戰,所以征戰騎士團的人員數量遠遠超過了其他騎士團,幾乎是另外兩大騎士團人員數量的總和。
倆人等待了許久,眼前的車隊才完全駛過。
「好多人啊。」赫爾塔感嘆到。
「其實和其他教廷騎士團相比,他們的優勢也就僅限人多了。」梅恩特隆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於是便趁機黑屁了兩句,儘管事實也是如此。
「好啦,我們去吃飯吧。」赫爾塔看出了梅恩特隆的不耐煩,於是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到,不過因為身高差的關係,赫爾塔是抬著手拍的。
與此同時,之前與梅恩特隆交談的那名神職人員回到了教堂,他旁邊跟著的人只剩下了一個,是個比他年輕很多的牧師。
「主教大人,我不明白您為何要放低姿態。」年輕的牧師說到,而他指的便是剛才邀請梅恩特隆加入教廷一事。
「你聽說過巴坎爾克大暴亂么?」被稱為主教的神職人員反問到。
「略有耳聞……似乎是六年前的一場大規模火併,發生在巴坎爾克城。」牧師回答到,而主教聽後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場暴亂持續了數周,在軍隊終於抵達並進行鎮壓時,他們發現有個少年全身是血地站街上,而在他周圍都是全副武裝的屍體,之後軍方統計一共有六十八具,並且這些屍體都屬於同一個幫派組織。」
主教說到這裡,看出了牧師的疑惑,便故意停頓了片刻,讓牧師問出了他的問題。
「這個……會不會是幫派成員內亂呢?一個小鬼真的能殺這麼多人么……抱歉,主教大人,這並非質疑您。」牧師覺得這個故事有些熟悉,似乎哪裡聽說過,但還是免不了有些懷疑其真實性。
「那些屍體只攜帶了槍支,但卻無一例外死於割裂或撕裂傷,現場唯一的銳器便是那個少年手中的長刀,而長刀在被發現時已經完全卷刃變形了。」主教說到這裡,那名年輕牧師卻因此想起了什麼。
「主教大人你難道說的是……巴坎爾克的屠夫?」牧師說出了這個綽號,而這個綽號的主人身上發生的故事和主教口中的少年完全吻合。
「可是這和那個人有什麼關係……」哪怕說到這種地步,牧師也還沒反應過來對方想表達的意思。
「剛剛那個叫梅恩特隆的年輕人,就是巴坎爾克的屠夫。」主教剛解釋完,遠在餐廳吃飯的梅恩特隆就打了個噴嚏。
「誰在罵我……」梅恩特隆從餐桌上扯了幾張紙,然後便擦起了鼻子,完全沒有意識到坐在對面的赫爾塔正一臉幽怨地看著自己,直到對方開口說道:「梅恩……你是不是點的太多了。」
梅恩特隆這次點了兩份通心粉、兩份海鮮燴飯、一份烤魚、兩大份香腸、一大份火腿、以及四張不同口味的披薩,而重點是這些並不是兩個人吃的,赫爾塔自己只點了一份奶油濃湯和一份沙拉——也就是說梅恩特隆點的東西都是給自己準備的。
「不算多吧,剛好吃飽的樣子。」梅恩特隆說到,現在還沒上任何菜,於是他便從桌上拿了塊麵包啃了起來。
「你是豬吧!這樣吃還怎麼攢錢啊!」赫爾塔拍了下桌子並站了起來,而這個舉動吸引了餐廳所有人的目光。
赫爾塔在感受到這些目光后覺得耳朵有些發燙,於是便又坐了下來,在嘆了口氣后說道:「算了……大不了多接點任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