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張程在哪
?費金義沒想到陸楓會來找他，當他看到陸楓風塵僕僕晚上到他住處時，竟莫名有些感動。雖然費金義人脈很廣，在沂源也有些年頭，可真正交心的朋友並沒有幾個。
這也怪不得他，在這一行混，說不著怎麼樣就掉到別人的圈套裡面，虧得血本無歸。本就謹慎的費金義，自然做事小心翼翼，即便這樣還是有好多次讓商家給坑掉，害的他緊衣縮食過活。
跟陸楓認識的時間並不長，算起來也只有短短不到兩個月。
熟悉都談不上，更不用說深厚的交情，這些時日所有的物品交易都是跟陸康來往，陸楓只是在幕後。
可以這麼說，在費金義最困難的時候，陸楓巧而又巧的伸出了援手，讓他東山再起。
費金義沒想到自己隨意跟陸康說去西北西夏那邊去，陸楓知道了會親自來一趟，這還不能讓他感動。讓他感動的是陸楓居然給他二十兩黃金。
二十兩黃金不是小數目，足足能當一千貫錢，還是足陌足數的一千貫錢。
這些錢足夠他在京師買一套別院，還能自在生活一輩子了。
一個跟自己沒有深厚交情的人，居然這麼信任他，把一把巨款交由他。
這是對自己的信任，莫大的信任。
陸楓知道費金義這麼想，肯定會慚愧。陸楓沒想那麼多，因為他急需的一些東西，在這個朝代還沒發展到北方來。陸楓心中明白，只有高風險才會有高收益，自己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肯定會大得利益。
陸楓手中能用的人不多，經營方面的人才沒有，能出遠門辦大事的更沒有。
費金義是他接觸到的唯一的有這方面經驗的人，陸楓不能不冒險把寶押在他身上。
「陸老弟，費某感謝你對我這麼信任。要說你都這麼信任我，我要是不接下這趟差事，實在說不過去。但你所不知，我此行前去，恐凶多吉少。事情辦好我還活著，這差事自然能完成，可更可能是死在那邊，再也回不來。那陸老弟的差事也就完不成了。耽誤了你的大事，我就是死了也不能心安。」不是費金義不想接這個差事，相反他非常想接下這個差事。一來可以賺得大筆勞務費，二來跟陸楓這個主顧關係無疑將會更進一步。
陸楓不由的眉頭皺起，這可難辦了，目前能靠的上的人也只有費金義，他還有苦衷。
「費大哥，先恕兄弟冒昧，不知你是為何事？怎麼還能有性命之憂？」陸楓不得不問一下，要是能幫上忙，自然皆大歡喜。
「唉，也罷。要是不說與老弟，老弟定然以為我不想做這個差事，故意推脫。」費金義長嘆一口氣：「在年輕時候，我便遠離家鄉前往邊境之地做生意。跟北方西方異族交易，從中賺取一些錢財，雖說冒的風險大些，可收益也相當可觀。在那邊待的時間長了，跟當地的一戶人家的小姐對上眼，一來二去的也就熟絡起來。我對她有情，她對我也有意。」
陸楓看著陷到回憶的費金義，沒打斷，端起桌上的茶壺給倒了一杯茶。
費金義向陸楓投過一個感謝的眼神繼續說：「因那時是跟著家中的長輩在那邊，恰巧家中長輩跟她父親很熟。雙方長輩見我倆情投意合，便商議著把我倆的婚事定下。婚後小日子過的倒也自在，不久便添了一個大胖小子。」費金義說到這眼中浮現無限溫柔：「殺千刀的西夏蠻夷，無德無義！那一次，西夏賊人強攻我大宋邊境，奈何我宋軍抵擋不住，被他們衝破邊境衝殺進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對著我們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痛下殺手。我妻子連同我那可憐的孩兒，被他們劫掠而走。那時我正好在外，僥倖逃過一劫，后多方打聽之下，知道妻子孩兒還活著，被西夏的一個小軍官收到府中當了一個丫鬟，我那孩兒也被他們當奴隸使喚！
我多次進入西夏國，想要救出她們母子。奈何我一介窮商戶，在那又沒人脈可用，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在那裡受苦受難。」
此時費金義已經是淚流滿面。
陸楓不知該怎麼勸他，任由他發泄心中的苦悶。發泄出來，也許心中會輕鬆一些吧。
好一陣，費金義才平復下悲痛的情緒。
「費大哥，那你這次去是想要救她們出來了？不是兄弟潑涼水，前幾次你都救不出來，這次去就能救出嗎？你有完整的計劃嗎？找了多少人手？救到人之後怎麼潛逃回宋地？」陸楓整理了一下說出心中疑問。費金義也是愣在那裡，不知該怎麼回答陸楓的問題。這些話一針見血，他毫無準備。
「我…我…大不了我就跟她娘倆死在那，也好過我日夜獨自一人受煎熬。」費金義支吾半天，終於說出心裡話，這就是他說的抱著必死之心。
「唉，費老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你忍心她娘倆受了那麼多的困難，好日子都沒過上一天，一家人就同赴黃泉？」陸楓盯著他問道。
費金義又是一愣：「還能怎麼辦，這種日子我早就過夠了，官家又無能，貪官橫行，連小小的西夏都收拾不了。指望他們，這一輩子我家也團圓不了。生逢亂世，一家人能死在一起也算團聚了。一個老百姓又能改變得了什麼，我只恨老天待我不公！」
「我命由我不由天！莫要妄自菲薄。費大哥信得過我的話，這事我找人跟你一同去辦。」陸楓對他的情況了解個差不多，思慮了一會，決定幫費金義一把。
不知是為了幫他把人救出，更重要的是打開西去的這條貿易之路，這對陸楓以後的大計劃至關重要。
「什麼？陸老弟要找人幫我把人救出？這可是有性命之憂的，稍有不慎就陷入萬劫不復。」費金義本以為說了這麼多，陸楓會打消讓他接這個差事的念頭。沒想到對方不但沒放棄，還提出主動幫他，這讓他大感困惑。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幫你也是為了幫自己，有些事我現在不方便說，待以後你就明白我為什麼會這麼做。」陸楓自然不能把明年開始，金軍大舉南侵的事告訴他。就算告訴了費金義，他也會認為陸楓在杞人憂天，胡言亂語。雖說大宋朝如今不比以前，但一年多時間就亡國，打死他也不會信，那百萬大軍會如此不經打？
「好，陸老弟有難言之隱，我也不便再細問。既然陸老弟決心已下，費某人也豁出去了，咱們該怎麼做，全憑你安排。」費金義見陸楓如此決絕，他也不再猶豫。
「具體的計劃一時我也想不周全，費老哥跟我一同去陸家莊，我那有人對西夏很了解。相必有他參與此事，成事的把握大大提高。」陸楓對西夏的了解，也只有上學時候從書本上面學到的那些，具體的他也不清楚。之所以答應費金義，是因為李東跟他說過，李東跟西夏征戰多年，對那邊的情況了如指掌，何況在那邊他還有很多老兄弟。陸楓打算這次讓李東跟費金義一同前去。
陸楓心中小算盤打的很精，這次讓李東去也不是心血來潮。早就知道李東在西北有很多老兄弟，要是能拿來為自己所有，那陸家莊鄉兵的戰鬥力將會提高一大截。
這次費金義的事，又把他心中那些希冀給勾引出來。借著這個機會，讓李東去一趟，既能幫了費金義，又能拉回不少人，還能開通商路。一石三鳥，何樂不為。
「費老哥，你收拾一下東西，明早你就隨我一同回陸家莊。」學習騎了半天馬，又接連趕路到費金義這，再加上餓了半天沒吃東西，早就有些盯不住。
辭別費金義，陸楓跟跟陸康去福源樓用餐，休息一晚。
費金義的東西並不多，一個包裹就是他全部的家當。
天剛蒙蒙發亮，陸楓費金義兩人就出發，等趕到陸家莊的時候，還沒到中午。
別的地方都不用去，李東肯定在訓練場，沒費多大勁就找到了李東。
不等李東問什麼事，陸楓就拖著他往家去。
到家后，陸楓把費金義的情況跟李東說了一遍。
李東沒有一下子應承下來，不是他不能去，而是擔心去了之後，營救宋監司的事陸楓一個人忙不過來。
李東倒是提醒了陸楓，陸楓只想著他的一石三鳥之事，倒是一時把營救宋監司的事給拋之腦後了。
兩人在裡屋商議了半天，終於想出一個穩妥之計。
在徵得費金義的同意之後，延緩一段時間，等忙完這邊的事，李東親自陪同費金義前去西夏。
營救宋監司這麼重要的事，自然不能說與費金義，好在陸楓搪塞了過去。
既然人都跟陸楓來了，不可能再把他送回去，就給費金義找了個住處暫時安頓下來。
陳文昊那邊還沒有消息，陸楓這邊可不能閑著。
訓練多一分努力，實戰就會少一分危險。
這段時間加緊時間訓練一下，這次行動要快，不能讓對方有反應的機會，方能萬無一失。
隊形，兵種之間的配合，都要訓練。
在哪伏擊，以何種方式動手都要算計到。
就等陳文昊打探回來的消息一到，陸楓這邊就開始行動。
張程作為陸楓重點培養人才，偵查、斷後的事情就交給他了。陸楓這都回來兩天了，訓練場去了好幾趟，也沒看到人，陸楓想看看他這段時間訓練的怎麼樣。
「東哥，張程去哪了？這兩天怎麼沒看到他？」陸楓跟李東熟了，自然的把稱呼越叫越親近。
聽到陸楓問張程的去處，李東罕見的臉一抽：「張程？我可不知道，誰知道這小子這會貓在哪呢。他又不歸我管，倒是你教的好徒弟，藏匿身影的本領越來越厲害，指不定藏在哪突然就蹦出來給你一個驚喜。」聽李東的意思，張程最近成績斐然。陸楓頷首面帶笑意，心想總算沒看錯人，張程確是是干偵察兵的料子。
「老弟，你別看咱倆在這說話，搞不好這小子就在咱們周圍看著咱倆。」說著李東還望四周張望了一下。
陸楓也轉向周圍，仔細瞅著每一個看到的地方。
忽然陸楓臉上堆滿笑意，假裝彎腰。撿起地上的一個石塊，忽地朝一個樹枝雜草組成的草堆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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