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視頻里的故事

平行世界。

老城區，窄巷組。

大雨。

11點30分，張銘躺床上刷視頻。

最近的熱點內容都偏向靈異，平時他也愛關注這些，後台推送幾乎都是相關內容。

刷到一個直播間：

「小姐姐，鬼哪有你性感！」

「好晃……真的晃……」

「殭屍裝？這是情趣裝吧。」

……

直播間里很熱鬧，主播扮成殭屍跳著熱舞，各種禮物特效不斷霸屏。

這種直播間人氣很高。

覺得沒什麼意思，張銘划動屏幕，又看了幾個內容驚悚，陰間向配音的民俗故事。

兩眼疲倦就要睡去，模糊間刷到個視頻，「時間快到了……我不想死。」

聽見視頻里的聲音，張銘眼前一亮。

視頻重放：

自拍模式的鏡頭很晃，畫面昏暗模糊有雨點墜落。

視頻拍攝於某暗巷裡，作者拿著手機在跑，鏡頭正沿著固定的軌跡運行。

「該死……它跟過來了……」

雨聲里夾著喘息聲，還有男人的驚呼，「我不該貪戀它的能力。」

晃動的鏡頭中，遠處突兀地闖進模糊黑影，那道影子轉瞬即逝，只能勉強看出是一個人。

視頻很短，到這裡結束了。

張銘頓時來了精神，點進對方主頁發現信息空白，連名字也是一串數字。

對方的作品欄里，只有一個視頻。

他再次點開視頻，停在黑影出現的那幀。

屏幕上呈現出瘦弱人影，佝僂著背像個老人，神情僵硬，眼神空洞，毫無生氣，因為視頻里光線昏暗，畫質模糊的原因，給人一種詭異氣氛的錯覺。

讓人寒毛聳立，頭皮發麻。

突然作者內容更新，張銘好奇地點開新作品：

畫面里光線依舊昏暗，只是雨小了很多，鏡頭中男人輪廓模糊，他不斷扭頭張望著兩側。

身後青磚砌成的牆壁，被雨水浸透呈現墨黑色。

男人蹲下身體蜷縮到牆角，將鏡頭捧到面前沙啞地說，「前段時間，我得到了一個神奇的東西。」

男人說到這裡停下。

他驀然仰起頭，驚恐地掃視身體兩側。

「該死……真不該告訴你們。」

男人陡然間神經起來，猛地扇了自己一耳光，看向鏡頭接著說，「事情是這樣，有天我下班回家，發現家裡離奇地多了……一個東西，那個東西有魔力……」

男人猛然誇張地笑起來，興奮地說道，「它的能力讓我痴迷，藉此我過得風生水起……」

接著男人表情猙獰，將臉靠近鏡頭聲嘶力竭地說，「馬上12點了……我跑不掉的……它跟著我……」

視頻播放完停止。

呼——

看到這裡，張銘深吸了口氣，什麼樣的能力，會讓他如此痴迷，竟然變得神經起來。

視頻里的青磚暗巷，正是老城區窄巷組的特色。

拍攝視頻的作者，就在他家附近。

屏幕里男人扭曲的臉，讓他頓感後背發涼，好像那個人就在自己眼前，面對面地和自己述說一樣。

他甚至能感受到，男人說話時語氣的溫度。

窗外夜雨小了很多，看時間是11點55分，張銘點開了評論。

視頻下的評論區爆了：

「不為別的，就憑作者雨夜拍視頻，妥妥點贊關注！」

「快更新，

膝蓋奉上。」

「只有我看見了那個老人嗎？好恐怖……」

……

張銘掃完評論，發現時間已經11點59分，急忙刷新作者頁面。

對方又更新了，視頻里：

鏡頭這次對準了一塊懷錶，銅質金黃色的老式懷錶。

懷錶邊上沒有刻度，裡面只有兩條指針，此刻幾乎重合地指著正上方。

嘀嗒，嘀嗒——

懷錶發出機械運轉時，某種很脆很洪亮的發條聲響，那聲響夾在視頻噪音中，顯得格外突出。

鏡頭畫面外，乍然響起男人的話。

他的聲音顫抖，語氣死沉，讓人不寒而慄，「已經好幾天了，它跟著我好幾天了，折磨得我無法入睡，朋友推薦我看了心理醫生，說我壓力太大產生了幻覺，但我知道……這絕對不是幻覺，我能清楚感受到它跟著我。」

張銘看到這裡，急忙按了暫停。

視頻里的發條聲響，在耳邊縈繞久久未散，不斷衝擊著他的心靈，讓他無法冷靜觀看。

很難想象小小的懷錶，能發出那麼洪亮的聲音。

他甚至感覺，那聲音很刺耳。

發條聲很異常，視頻里的畫面也詭異，驟然感覺有股寒意，正從屏幕里慢慢透出來，張銘下意識地緊張起來。

視頻繼續播放：

鏡頭依舊停在懷錶上，只是發條聲更加清晰，有種順著耳道，慢慢鑽進腦子裡的感覺。

那聲音節奏穩定，感覺正有力地敲擊著他的心臟。

「你聽見了嗎？」

男人將鏡頭對向自己，詭異地笑起來，「如果你聽見了，下一個被傳染的就是你。」

忽然間，視頻變得模糊，鏡頭也隨之劇烈晃動。

男人又跑了起來，踩著地面積水發出『啪啪』聲響，視頻里不光有他的腳步聲，還有清晰刺耳的發條聲。

「我好後悔……」

男人邊跑邊喘著氣說，「開始使用並且依賴上它以後，我逐漸開始不滿足它的能力了，以為將它打開就能得到提升，我沒能忍住心裡的貪婪……誰知道放出了裡面的東西。」

嘀嗒，嘀嗒——叮——

伴隨著金屬斷裂的脆響，詭異的發條聲突然停了，似乎連運轉著的機械，也陷入了靜止狀態。

「時間到了……」

視頻作者停住了腳步，「如果你要打開它，但願你能躲過去……」

晃動的鏡頭穩定下來，男人將鏡頭對著自己，笑了笑，「它過來了……記住，最好一開始就不要使用它的能力……」

視頻戛然而止。

張銘感覺，整個世界死一般寂靜。

屏幕上定格的畫面里，男人笑臉十分詭異，他的笑容里，有釋懷，有恐懼，但更多的……應該是不甘。

退到作者主頁，作品沒有再更新了。

張銘有些頭大，詭異老人是怎麼回事，視頻作者為什麼要躲著他，那個懷錶有什麼特殊能力。

恍然間，已經0點10分，他點開評論區：

「作者，最後的視頻怎麼沒聲？」

「沒頭沒尾，莫名其妙！」

「下個視頻，我估計要上鏈接。」

「鹹魚老王？還是小小蟻村？」

……

看完評論，張銘更困惑起來，沒聲音？為什麼自己能聽見？

正要去評論區問問，窗外突然閃起紅藍燈光。

叭叭——

一道警報聲刺破夜幕，將沉睡中的窄巷組居民驚醒，家家戶戶都亮起燈，嘈雜議論聲此起彼伏。

張銘裹上被子，下床跳到窗邊。

只見治安屬的人，正衝進一條暗巷，他四下看了看，沒有發現救護車。

「要涼……」

估計來人是請作者去喝茶，張銘笑了笑躺回床上，再次打開直播軟體，硬是沒找到作者。

「嘖嘖……動作真快。」

他發現關於作者的一切信息，全部都消失不見了，就好像從沒有出現過。

「聽見聲音就會被傳染？」

張銘自嘲地笑了笑，將手機充上電倒頭就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