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銀杏樹下與採茶

「哥哥，哥哥，你這樣姐姐會不會生氣的啊？」

在徐家，主樓大廳的沙發上，周笑依靠在徐晟的身邊，就連半個身子都倚進了徐晟的臂彎。

現在大廳里就只有兩人在。

她喋喋不休的說著

「哥哥，哥哥，今天晚上我可以留在家裡過夜嗎，你明天就和阿芸順便帶我去學校了....」

徐晟揉了揉她的腦袋，用著寵溺的口吻說道：

「我當然同意你今天留下來了，我們都是很歡迎你的，只是你姐姐應該是不會同意的，她一定會要你回家的....」

周笑聞言原本洋溢著笑容的笑臉頓時拉了下來，有的委屈巴巴說「可是我今天不想回家啊。今天姐姐那麼不高興.....回家要是拿我出氣怎麼辦，要是她晚上來找我哭，我是陪她一起抱怨哥哥來的好呢？還是和她一起罵秦姐姐來的好？」

「額...你姐姐會來找你哭嗎？」

「沒有....沒有真的來找我哭過，只是不知道自己一個人會怎麼樣了，你應該知道的姐姐是那種不會找人分享自己心事的人，何況。」

說到這周笑看了徐晟一下「何況你還不願意聽她講心裡話。」

徐晟有些心虛，訕訕的笑了。

周笑繼續分析起來，她對徐晟和自己姐姐的那點小心思了解的幾近一清二楚。

「姐姐這次就是沒有把握住，她還以為你還是那個和她兩小無猜的好兄妹呢.....秦姐姐的問題上她太急躁了....她還以為你和秦姐姐只是..其實之前她就和我說過秦姐姐的事情，還希望我可以去找啊芸探探口風的...只是之前還沒有什麼的...她就是太笨了....」

周笑在徐晟面前毫無道理的把自己親姐姐批鬥了一番，只是還不知道到時候到了周歡面前又會怎麼編排他呢。

「其實都是爺爺的錯！」

周笑信誓旦旦的又把鍋甩到了自己爺爺身上。

「都是他一個勁的亂說些話，才叫哥哥亂想的，才叫哥哥和姐姐關係這麼一團亂.....」

明明是個在外人面前連話都講的磕磕絆絆的小孩子，卻是在講這一些話，徐晟不由得更加親昵的摟抱住了她，這丫頭可比她姐姐要可愛多了，也少了那些煩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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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歡輕車熟路的準備採茶用的器具，一個人在倉庫邊上忙活，她幾乎在從記事開始的每一年都會和徐家的人一起來到這裡採茶，然後自己帶回家一些，對於她來說這些已經是相當熟練的事情了。

秦繪則是一到了徐家就一個人跑開了，應該是對自己在船上的對徐晟的耳語的內容感到了害羞，一個人在重建的徐家中一邊參觀一遍散心平復心情。

徐晟後來是在家門前的那個巨大的，足足需要十幾個人合抱的大銀杏樹下找到了正伏在銀杏樹上的秦繪。

秦繪現在的舉動使得徐晟很是舒心，他也是很喜歡這樣伏在書上感受大樹的厚重以及力量。他來到秦繪的身後，並沒有壓低腳步。

秦繪應該是已經發現了他，但是還是因為害羞沒有回頭。

徐晟踩著厚厚的落葉——這樹的樹葉幾乎不會自然腐化，一直以來堆積成了相當厚實的樹葉層，每年的秋季徐家人都會清理出來好多好多的樹葉堆在家中特定的位置存放以備不時之需。

徐晟踩著厚厚的落葉，他看到女孩兩側臉頰神奇的緋紅就想到了如今夏季傍晚天邊的飛霞，

他來到女孩身邊，和她一樣的把身子伏在樹上，對她講起這樹的故事。

「這樹是那場大火之後雲山上唯一的活物了...我聽過老人們的描述，她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光禿禿黑漆漆的燒火棍豎在同樣光禿禿黑漆漆的大地上，一直到三十年之後才徹底把黑外套給脫掉...」

秦繪用手拂過大樹粗糙的表面，盡量不去看徐晟的身子，但是又不自覺的靠近了過去。

「她有多少歲數了，可以長這麼大！」

「據說是我家先人從外地遷徙來的時候栽下來的，應該是有一千三百多年的歷史了...她格外爭氣一些，長得格外的大，和其他地方的什麼五六千年的大樹差不多大的，很厲害的。我家裡人都認為是受了她的蔭蔽才得以流傳千年的，一向是最是尊重。」

秦繪有些感慨又有些害怕。

歷史以及其他的一些什麼的東西的沉重的東西正在「壓迫」著她。『真是厲害，跟他比起來我好像什麼都不如...就是連周歡都不如。』

秦繪想到了那個總是在男人身邊的溫婉美麗的女孩，只是徐晟好像不是很喜歡她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要是有個人對自己那麼好自己一定會無藥可救的愛上對方的，可是他們之間好像總是有著什麼隔閡一樣。

猛地搖搖頭，秦繪選擇把手直接握住了徐晟一樣伏在樹上的手腕。

『我才不管這些，現在我可以抓住他就一定不會放棄的，我會變得更加的好讓所有人都認為我是配得上他的！』

徐晟被握住了手腕有點驚訝但也沒有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兩個人只是靜靜的伏在樹上。

大樹就像是在欣喜一樣發出輕輕的沙沙聲，連帶著風也溫柔起來。

還是徐芸的叫喊聲打斷兩人情緒。

「哥哥、秦姐姐我們可以出發了！」

隨後還有妹妹的陸陸續續的抱怨聲。

「真是的！還不知道來幫忙，竟然全部叫周姐姐來做，真是的.....」

還是秦繪第一時間鬆開了徐晟的手腕，她就像是沒事人一樣拍拍衣擺對徐晟露出一個嬌艷的笑容。

「我們去幫一下她們吧——師傅大人！」

徐晟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對那個美艷的不可方物的笑容還是那一聲平生第一次聽到對自己說的「師傅大人！」。

「好，繪繪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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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山如今的茶樹最開始是自然生長的，一片一片的雜亂生長在一些紅土山坡上，後來還是徐老爺子自己抽空和妻子一起把茶樹一起統一移栽到了一起形成了一片不算小的茶園。

共有著差不多四百多顆各式的茶樹。

本地的一些茶樹品種都有，亂七八糟的混合在一起也沒有人想著給它們好好的分類過，只是總是在適合的季節，包括九月，來到這裡採摘一波。

徐老爺子總是和徐晟說叫他多生幾個，到時候好組織人手好好的把這個祖宗留下的地方捯飭一下，也不能失了大家的風範，徐晟卻總是對這樣的事情沒有那麼熱衷，到是每次周歡總是會滿臉羞澀的點頭應是，好像是老一輩的胡言亂語已經是她這一生的目標似的，總是叫徐晟難堪。

幾個人也不是什麼專業的採茶師傅，只是隨意的拿著個小提籃在茶樹之間選取看的順眼的茶葉採下來，最後集中到一個大蛇皮袋子里放置，今天的目標就是把這個蛇皮袋裝滿，對於五人來說還是比較費時的。

夏季的蟬鳴聲伴隨著歡笑，這個午後的時光總是會讓人在無數個個歲月之後依舊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