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民國末年,百姓窮困,靠天吃飯已然是不能滿足這一大家的溫飽。
而窮苦的農民又沒有什麼可以維持活路的一技之長,慢慢的在這生和活的壓迫下,許多人忘記了祖先的教誨。
話說這王二本是正正經經的正黃旗後裔,祖上也是顯赫一方,這王二得祖上的蔭庇年輕時也是目中無人,驕奢淫逸。奈何世道變化誰家的金山,那也是靠吃山空,前半生風光無限,這後半輩子奈何一無是處只能勉強溫飽度日。
幸好這從小雖玩物喪志可是也是眼裡見著東西的活,平日里在這祖上留下的宅子里開個當鋪忽悠忽悠這外來的毛子和藍眼鬼子倒也是能開幾張,要說這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也該是他的命。
那日正堂前閑坐,明明就家道中落,偏還是個小姐的身,丫鬟的命。每日還必須沏壺茶,手上這必須整上一個鼻煙壺來回秀秀。
正巧一藍眼睛大鼻子外國人昂首挺胸的直入門內,後跟一山羊鬍的老頭,這王二眼尖,這藍眼鬼子雖然昂首挺胸邁步而來,可是總側身讓位,目光四處打量,可見後面這老頭才是正主。
「貴上朝奉何處?」果然沒錯,那老頭進門站定便問詢起來。
「貴客有何吩咐』」王二馬上拱手向前回到,此時眼睛也打量起來這個老頭。
老頭一襲灰色中山裝,黑色皮鞋,山羊鬍沒有顯得猥瑣多了幾分溫和。
『時運不濟,來周轉周轉「老頭自顧自的坐下,那洋鬼子站在一旁。王二立馬沏茶關門。看樣子是有大主顧上門,
「皮特,東西拿出來「。那老頭話不多說這就開門見山。那洋鬼子從懷裡掏出一張照片放到桌子上,」您掌眼。「
這王二也是有點懵,這照片是個什麼意思?這玩意也要當?話雖如此可總得看看這是什麼東西。王二上步一看,這這這
照片中有一畫,畫中山水為主題,崇山峻岭,銀河灑落,溪潭草橋,左下一手持木杖的老者左手一鹿正回頭相望,正上方怡親王寶大印,右上正是一行篆書,《葛稚川移居圖》
這王二大吃一驚,可面上還是不動聲色
「嗯,照片不錯,您當點什麼東西?王二笑盈盈的說到。
「嘿,你這小子,真能假裝,這畫,可是太過貴重,先給你開開眼「老頭也是開門見山沒有委婉。
「古畫一幅,您活當還是死當?」
老頭抬頭一笑「周轉周轉,放您這寄賣,有急事去趟金城』王二心下瞭然,可是又覺得不妥,先壓壓價格,這個畫要是真的那可是小刀拉屁股,真真的開眼了。
「三條黃魚「王二話剛剛說完,老頭起身就走,王二隻覺壞了,這傢伙懂行。
這當鋪當鋪,上當的才是當鋪,王二也是能糊弄就糊弄。可是也不想想,這等寶物沒有個懂行的也不敢拿出手。
王二伸手去攔』您留步「
話還沒完,只覺一股大力由後背襲來,等反應過來,腦袋已經被按到桌子上了,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他的腦袋,王二驚出一身冷汗
「皮特,他沒有惡意』老頭髮話了,這洋鬼子才把手拿開,那黑洞洞的槍口一消失不見。
這洋鬼子可是好身手。
「請坐請坐,跟您開個玩笑「老頭也不惱回身落座
「倆條,小店只能這麼多了,再多了我這賣賣也不好做「
「一條,成就明天給你長長眼,不成就算了,我這也是遇到了點難處「』老頭端起茶抿了一口,
沒管王二的臉色。
「成,明兒我看看成色「老頭起身作揖
『那咱明兒見,不用送了「老頭領著洋鬼子走了。可是這王二越想越不是個事,這好事自己能趕上嗎?還有這一條黃魚也是一大筆的錢,這可真真的一筆巨款,自己這還是個到處打秋風的主,唉算了,明天先看看,要是能死當了,那可是撿漏了。
懷揣這疑惑索性直接店面一關回家去了,半路還遇見一半仙,給自己算了一卦,卦象上說中孚卦,財運上謹慎行事,可免災禍,王二也就回家去了。
要說這王二年輕時也是油光粉面的奶油小生,奈何半道家道中落,一晃這三十好幾了還是光棍一條,本來沖著還有祖宅幾間有也媒人上門,可這小子一有錢就昏天黑地的吃喝嫖賭抽,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這來往幾次也沒有了媒人上門。
一回家,王二把這油燈一點,胡亂塞了幾口病就躺炕上了,這馬上年關將至,外面可是北風呼嘯,還是這火炕舒服,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天一亮,王二早早的就店裡侯著了,這內心七上八下,早聽說過這畫可是一直無緣得見,今天可是得開開眼。
不多時,那老人和那洋鬼子邁步而來,王二立馬沏茶落座,門條一上便等下文,
『還未請教您貴姓?』王二連忙和這老頭搭茬。
「姓張,單名一個丹」老頭笑笑。「朝奉那咱就見見真章?「
王二趕忙回到「等的我都心焦了,只聞其名,未見其物,您老請「
那洋鬼子把隨身的盒子打開,慢慢的露出這《葛稚川移居圖》來,可這王二越看越不對,雖然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畫,可是這畫雖有其神韻,卻無那形態,臉色也慢慢的平復下來,可是來我這招搖撞騙來了,拿個假畫忽悠我來了,可是這也不是來典當來了,自己也不好搓破。
「我只是寄售,要價二十條黃魚,大家都是行家,也不多說,三個月後我來取,先付20兩定金,後續180兩我取時來付。」
倆人商定好細節,簽字畫押,老頭也不磨嘰付了定金便扭頭去了。
王二這也是兜里有錢,見面是爺,浪蕩了好幾天,這錢也是花的一個乾淨,這又開門做生意了。
這一天,門口踱步進來一老一少,倆人慢慢的看這店裡的東西,王二也沒出聲,一會逛到了這古畫前面,定住了腳步。
「老闆,這畫多少錢?」王二一聽這來活了,不是本地人。
「三十條黃魚,貴客」王二趕緊快步上前。
老頭也沒說話,看了一會扭頭走了,王二又躺下品這上好的鼻煙。
翌日,這倆人又來了,還是看這古畫。這次站了好長時間。
「老闆,能便宜嗎,十條我就要了」老頭看上去貌不驚人,這也是有貨的。
「貴客,您也是懂行的,我也不多說,我這也是寄售,人家說了三十條才行,我這也不能給人砍價」王二說到。
老頭也沒搭話,又是自顧自走了。
一連半月這老頭天天來,也不多說,就是一邊看一邊砍價,這整的王二心裡也是低估,這不是走眼了吧?可這畫一看只有其形,卻無其神,還有這畫紙的年代也不對,可這老頭天天來看,準是有點貓膩,明天來非得炸他一下。
第二天這老頭又來了,還是一老一少,還是砍價,這王二心裡嘀咕就直說了「貴客,您也是好這畫,咱也不磨嘰了,一口價25兩,行就直接給您了,不行咱們也不多說了」老頭也沒搭話,看了一會「20再多我也沒有了」
這給王二糾結了,這自己弄半天還說套個大魚呢,王二又說「咱們也都是明白人,二十一,您告訴我這畫好哪裡了,直接給您」老頭又不說話,只是看畫,沒想到那小孩突然說話了
「真是個笨蛋,這畫一看就是外面貼畫了,裡面才是正主」老頭一拉小孩「老闆別聽我這小兒胡說,他就是瞎說的」
王二一聽,霍,自己走眼了,也是這張丹先生夠狠,既怕丟了,又怕賣了,既有價值,又如這雞肋,妙啊妙啊!
這一聽小兒說漏了,這老頭就要二十一拿了,這王二趕緊搪塞一番,等倆人走了,趕忙拿上板關門,仔仔細細的看這畫,拿水一點,是了,是了。這畫底果然是別有洞天。
這王二二話不說先收了畫,找人送往金都看看這畫的真假。
過了幾天,這人回來了,這相熟的收藏家也回來了,說什麼非要收這畫,這王二那能答應。
那倆人還是天天來最後王二一狠心300是怔住了。
過了幾天,這倆人又來了,大包小包,見進門這一露角滿滿的金光耀眼。王二趕忙上了板子,咱可說好了,就三百了。
這倆人連忙簽字畫押,這手印一按,這事也是落地生根,瓜熟蔕落了。
過了幾天,那老人和洋鬼子也是來了,倆人交錢畫押,一切也是完事。
可怪就怪在這裡,這事也完了,這王二三天兩頭的老有人打問這畫,按理說就倆人的交易,可是這好像人盡皆知了。
過了幾天王二還是不踏實,他把這多餘的金子都藏到了祖墳里,王二起個大早,進山去看看他這寶貝們。那知道,這一舉一動都在這洋鬼子的監視之下。
王二進了山,三轉倆轉,找到了自家墳園,三面環山,藏風聚氣,也是個清幽的好地方。王二倒頭就拜,點了黃紙,香燭。眼見四下無人,悄悄的按下了墓碑的一個按鈕,嘎吱嘎吱,那墓後面登時露出一個大洞,再看看四周,王二就跳下了洞。
王二點著火把,慢慢的往下走,雖說這來了不止一次了,可是每次王二都害怕的厲害,這祖上在自己墓里修建了個地下的陵園,裝飾的也是普普通通,可是祖上傳下來四句話,說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解這迷。
王二慢慢走下來,轉過一個小彎,眼前亮堂了起來,正面一個怒目圓睜的金剛,金剛背後,一個四角涼亭,亭台里一個黝黑的棺槨放在其中。王二趕緊跪下叩頭,叩頭之後,轉過這金剛,剛剛站起來突然感覺脖子一涼,只看到最後的一個人影,便再無意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