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鎖定

二組小羅開著尋隊的私家車，輕鬆且又隨意的在湖濱的停車場剮蹭了馬玉的車，面漆有點花，前杠凹進去一點，更嚴重可能就是前燈裂了，小羅等到馬玉出來，雙方拍了照，小羅跟他協商：

自己是車險過了期還沒來得及續，走不了保險，反正修車配件肯定都按馬玉原裝車的配件，小羅找自己相熟的修理廠，人工可以便宜，自己可以少出些錢，希望馬玉體諒一下。

馬玉倒沒怎麼在意，告訴了小羅一間配件店的地址電話，讓小羅去那店報馬玉名字拿配件，雙方互留了電話，留下鑰匙讓小羅找人把車開走，自己轉身又回了會所。

「車現在哪兒。」刑斌問道。

「修理廠，技術組已經做了取證，按你建議的詳細著呢，這會兒應該在化驗，等著唄。」

剛子看了看小羅拍的車損照片，「馬玉這車看上去像是原裝進口的唉，新車落地得七位數啊，小羅估計你個月工資得全搭進去。」

「啊，你不是說真的吧，我看馬玉出來看車時，眉頭都沒皺，溝通完就拍了我的駕駛證，留了我電話就把車鑰匙給我了，感覺那車在他眼裡就值一塊豆腐。反正是公幹，尋隊車也要修，找尋隊批錢。不過，一個會所的健身教練能開這樣的豪車，收入得有多高啊。」

「葉少華在講體校那個項目時，人際關係全是馬玉出的，初步方案也是他擬的，出人又出力，他雖然是做練手，但卻也分文未取，那個項目標的還沒這台車價格高，按小羅這說法，看來這個健身教練還真是看不上小錢，心勁兒應該可高了。」

「葉少華所說的你全相信嗎？」剛子道。

「我基本都相信。」

刑斌眼裡的葉少華，相比學長，有一點相似，其實也都是怕事的人。

擔心事情會過多牽連自己，所以一開始總不肯全部說出來，總要被逼一逼或是有尾巴被揪住，才肯完全說實話，今天最後的話鋒一轉，葉少華的表現就和當初學長的表現基本相同，不會有假。

「我想，酒也一定是馬玉勾兌的，而且如果我們問他，他應該會毫不猶豫的承認，要是這樣，這棋還真不好繼續往下走了。」

「是這樣，葉少華是他的發小，估計我們還沒下電梯他就把事情前後都告訴馬玉了，再說，兌酒又不犯法，自己喝高興怎麼兌就怎麼兌。」

剛子心裡和刑斌一樣，急切地盼著技術組的取證和化驗結果，這個等待的過程不會太長，但讓人感覺有些焦灼。

技術組終於有了好消息，在馬玉汽車副駕的安全帶卡扣上，有已經不太明顯的血跡殘留，經過取證化驗，與李雅聆相符。

這個消息讓刑斌既興奮又吃驚，興奮的是終於可以鎖定一個真正的嫌疑人，吃驚的是假如馬玉真的是他們推理中的角色C，那他這種上百萬的車都不帶正眼瞧的人，動機是什麼，錢顯然在他這個角色里是行不通的，只能是為某個人，這個人是誰？

「找尋隊去申請拘留證吧？」剛子拿上車鑰匙，已經準備出門。

「不急，我相信人是不會走的，把人拘來前，我們先推演一下，馬玉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但他車上的血跡是鐵證，這個他是推不掉的。」

「沒錯，這是無法狡辯的，不過他的車在案發當天沒在南山別景出現過，七號當天起碼到下午4點前他的活動軌跡都是可證的，第二天的凌晨他出現在湖濱入室行竊傷人案中，

中間這段我們還沒有去調查的時間空白，他怎麼說都可以的，他可是知識面廣邏輯性強、膽大心細的人唔。他在面對我們的時候，想來是泰然自若的樣子，一紙拘留證對他不會有任何影響。關鍵的是我們在現場沒有取到任何痕迹證據，拘留時間最多也不能超過三天，三天內我拿不出更多的證據申請逮捕，只能放了他，這樣我們就被動了。他會在我們的審訊對話中分析出很多對他有利的信息，所以這一次的拘傳，我們一定要盡最大的可能，讓他來了就不再有出去的機會。」

刑斌示意剛子坐回去，「這次證據上的突破不容易，所以我們重視每一個與嫌疑人對話的機會，讓他感到有壓力，讓他感覺我們在步步進逼，讓他感覺我們在一層層地剝開他身上的偽裝，一句話，讓他寢食不安，坐卧難眠，我們才能有突擊效果，否則很容易就成了對峙消耗。」

「有什麼必殺技趕緊傳授。」剛子有點著急的說。

「必殺技是肯定沒有的，有的話我們早都可以論功行賞了。」

「血跡可以證明馬玉和李雅聆有脫不開的關係，他之前講述關於和李雅聆的全部信息都可以推翻，這對他不利，他會怎麼辦？血跡不會憑空出現在他的車上。這個車即便案發當天沒出現在南山別景周邊，或者第二天也沒出現過，那總是與李雅聆有關係才會留下，或者不是本人留下來的，是什麼物品不經意留下的。我們可以根據李雅聆手機備忘錄的記錄，推理得出馬玉就是小羊哥，那麼他們的關係就可以確定，應該超越了普通的男女關係，李雅聆遇害這麼長時間，馬玉一點動靜沒有，為什麼，除非他知道。「

刑斌把想到的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

他認為馬玉防範警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以他的智商，和李雅聆之間的一些事情最終會浮出水面，他一定早就有應對的方案。

剛子起身走到白板旁，一邊擦拭一邊道，「記得毛會得的車禍嗎，馬玉和胡女士有地下情，而毛會得在湖濱案后意外的死於車禍，我們可以借這個調查繼續把馬玉扣在局裡。」

「這不行，事故組已經做了鑒定，出了通報，沒有任何指向馬玉的證據，除非事故組修改鑒定，我們才能去調查，否則，非要拿這個事來繼續扣他，我們會有大麻煩，馬玉怎麼說也算是在警察這個系統里呆過。」

刑斌在鍵盤上敲完最後一個字，把屏幕一轉道，「我匯總了一下，看看有什麼需要增加補充，然後拘留馬玉，去他家裡搜證。」

一：血跡

實證血跡是馬玉洗不掉的他和李雅聆的關係，他一直在撒謊。

分析撒謊的動機，可能和葉少華的心態同理。但是第一次詢問馬玉時，一開始並未告知他李雅聆死亡，但他依然否認了和李雅聆有任何關係，這是個疑點也是個切入點。

二：勾兌酒

實證酒被勾兌，而且的確比沒兌過的高度白酒更容易喝醉。

分析勾兌酒的動機，勾兌酒不含麻醉、致幻這一類化學成分，所以沒什麼不妥，喝酒有這個自由而且也受法律保護，只是七號這個日子比較巧合。

馬玉有調酒師證，基本肯定是他兌的，可他把酒給葉少華的時候並沒說，這是順帶一句話的事兒，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酒局，以前也會兌酒喝，但這一次偏偏沒說，故意忘了？。

三：從業經歷

實證兩年輔警工作，這個工作經歷可以帶給馬玉相當豐富的社會閱歷，也能在一定程度了解警隊事務，他是個聰明好學的人，相信他對刑偵辦案也會有了解。

分析輔警這個從業經歷讓他有機會接觸各色人等，也有機會參與處置各種現場，兩年從業訓練他可以練就很好的心理素質，也有機會掌握甚至學習到各種警察詢問方式和技巧，也就是說，他具備反偵查能力。

四：豪車

實證XX攬勝行政版3.0TP400落地價約110萬

分析馬玉從業過往的工作性質來講，這個價格應該是筆巨款，從葉少華對他的描述分析，他的家庭環境不錯可以贊助，但如果不是家裡贊助，這個人對馬玉就很重要。

「我們要考慮一個問題，如果對馬玉拘傳，三天內無法再提供其他指向性的證據，我們手中的底牌已經讓對手掌握了，這可不妙。還有一點必須時刻謹記，我們沒有任何現場痕迹證據，所以我們的推理分析邏輯再完美，檢方也不會採納的，這一點我肯定嫌疑人也很清楚。」刑斌補充了一句。

「是不是還漏了一點，體校的監控項目方案里那張拓撲圖。」

「對，這一點可以加進去，也是一個佐證。」

剛子認真地在腦子裡梳理了一次，在白板上寫下：

血跡->確定李、馬不一般的男女關係->確定馬對李死亡的反應很可疑。

勾兌酒->推理馬需要利用體校做中轉進入現場，不能讓酒局中的洗、葉意外發現，需要用勾兌酒把二人灌醉。

輔警->推理馬具備案發現場善後處理的能力和心理素質。

豪車->推理馬願意做幫凶的動機和理由。

監控->推理馬具備全程避開攝像頭的能力。

「你看我的理解是在線上吧。」剛子有些許得意。

「正確，我們問訊的範圍都圍繞這幾點，不要走偏，你知道馬玉那人一肚子的墨水，你稍微偏一點，他能把你帶的更偏，走吧，叫上技術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