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第15章

李秘書發現今天的老闆有些奇怪。

從早上開始就一語不發，偶爾說上句話，那聲音也冷得要把人凍死。

此時在沈延的辦公室里。

李秘書拿著資料湊到言其旁邊，擋住臉，小聲問他：「小言，昨天你不是一直和老闆在一起嗎，昨天發生什麼事了，老闆今天怎麼這樣了？」

言其收回去瞟沈延的視線，將唯一露在外面的一隻眼睛也用資料擋住，低聲回道：「我也不知道啊，難道就因為昨晚我中途下車讓老闆等了我一會兒就把他惹生氣了嗎？」

李秘書道：「按理說不應該啊，老闆不會那麼小氣。」

沈延的聲音傳過來，「你們兩個，要聊天去外面。」

兩人一個激靈。

被趕出了辦公室。

兩人來到茶水間，李秘書給言其遞了杯水。

言其接過，「謝謝。」

李秘書問他：「這段時間你在公司里感覺怎麼樣？」

言其實話說：「除了忙，沒什麼問題。」

李秘書被言其的大實話逗笑了。

李秘書又道：「對了，反正老闆也不要我們在這兒待著，我要過去廣告拍攝現場那邊一趟，你要跟我一起過去看看嗎？」

言其：「可以嗎？！」

李秘書笑道：「當然了。」

言其：「我去！」

李秘書：「哈哈哈。」

兩人一同出發去了現場。

今天主要是要拍一則產品外包裝的特輯，說直白了就是拍海報，到時候再把拍好的人物海報映到包裝外殼上。

路上，言其好奇問：「咱們請的是哪家的藝人？」

李秘書回憶了一下，像是記不得了，「好像是最近比較火的那個叫周什麼的來著……」

言其接道：「周煬一！」

這個言其知道。

李秘書道：「對對對，就是他！」

言其和李秘書道：「周煬一超有人氣的，聽說也很有才華。」

李秘書一臉興奮：「沒錯，粉絲也超多，出的專輯數量少到只有六張，不過還是人氣超高，剛出的那張專輯一秒就被搶空了，啊，好可惜，那可是他時隔兩年才出的專輯啊，我熬夜搶都沒有搶到！」

言其：「……」

言其：「李秘書，你很明顯是在追星，而且是在追周煬一吧。」

李秘書：「……」

暴露了。

這怎麼可能不暴露！前一秒還記不得名字，后一秒就連他出過多少專輯都知道，甚至還遺憾沒有搶到他的最新專輯！

兩人到了現場，原本都還想著等拍攝結束后一起去找周煬一要簽名和合照，結果卻被告知，周煬一到現在都還沒來。

李秘書看了眼時間，已經超過原先訂好的時間一個小時了。

現場的工作人員明顯都已經等得煩躁起來。

李秘書的臉瞬間轉冷，沖著攝影師道：「換人吧。」

這話一出，其他人視線紛紛轉向她。

言其也一臉詫異的看向她。

可李秘書只是打通了個電話，讓對方現在就和周煬一解除合作約，並且囑咐要以合約里的嚴重超時作為對方先違約的證據讓對方進行賠償。

知道再隔幾分鐘，周煬一那邊的人就會打電話過來，於是李秘書打完電話后，瀟洒的關了機。

言其震驚到快要說不出話來，他道：「李秘……」

李秘書打斷他：「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這是老闆教給我的。我可能今晚回去可能會站在粉絲的角度為他少了一個合作而感到可惜，但現在我作為監督人站在這裡，我只能說一句他是垃圾。」

言其再一次被李秘書震撼到了。

太厲害了！

李秘書和攝影師交涉了一番，今天時間倒是可以延長。

只是一時要去哪裡找一個陽光乾淨的拍攝對象成了問題。

等一下，陽光乾淨？

李秘書轉向正在一旁坐在椅子上歪著腦袋吃著水果的言其。

李秘書臉上輾轉上笑容，問攝影師：「只要長得陽光乾淨，有過拍攝經驗就可以了是吧？」

攝影師道：「按理是這樣。」

李秘書看向言其：「小言，這個廣告你來拍吧。」

言其手裡拿著牛奶，剛喝進去的那口差點噴出來。

想說什麼還沒來得及說，就被李秘書抓住手臂帶到攝影師面前。

他小聲朝李秘書道：「這，這不太好吧，我不合適啊。」

李秘書朝攝影師問：「你看他合適嗎？」

攝影師打量著眼前的人，「把外衣脫了我看看。」

在李秘書的催促下，言其瑟瑟發抖的脫掉了身上的羽絨服。

沒有了厚外衣包裹，言其的身材優勢完全凸顯了出來，雖然言其個子不高，但比例非常好，偏薄的肩膀，腰上沒什麼肉，很細，看上去很有那種少年感，再加上白皙的皮膚，乾淨的長相，要說是大學生別人也會信。

攝影師用視線認真地在言其的身上掃了一圈，打了個響指，道：「要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言其為：「？？」

他道：「可是，拍廣告需要人氣吧，我也沒什麼人氣，要不還是找其他明星吧。」

現在，他就是個素人。

再者，大冷天的，他也實在不想脫衣服。

言其天生就怕冷，別人都覺得冬天很美好，可在他眼裡，這是他想一閉眼一睜眼就跳過的季節。

而拍這個海報他只能穿個短袖。

攝影師看著李秘書笑了笑，然後對言其道：「要什麼人氣？你們公司的招牌可比那些明星有名氣多了。」

話雖然是這個道理。

李秘書也鼓勵他道：「相信你自己，言助理。」

言其聽到這話，就知道自己逃不過了。

應攝影師的要求，他妝都沒化，只換了套衣服，就站到了燈光底下。

說什麼過多的胭脂水粉會破壞原生態的陽光感。

言其不太懂，也就只是乖乖的照著做。

這次的拍攝主題是夏日，主要產品是一款果汁汽水飲料。

他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汽水。

「準備好了嗎？」攝影師問他。

言其緊張的用舌頭舔了下嘴巴，然後點了點頭。

再次站在燈光底下，而且還與往常不同，是以主要出境主角的形式，這讓言其感到有些心悸，可隨著拍攝的進行，他的胸口裡逐漸多出了一種興奮的感覺，那種感情洶湧著爭相往外泄，讓他的身體里沉寂的細胞又變的活躍。

一段拍攝下來，言其在鏡頭前的表現里超出了汪為盛的預期。

汪為盛就是此次的攝影師。

原本，他考慮到言其只是一個素人，可能會對鏡頭過敏，所以只給了言其一些簡單的指示，可隨著按下的越來越多的快門，他能看到言其的拍攝狀態在一點一點變化，就像攀登山峰，原以為只可以走一兩步，結果卻不知不覺已經快到峰頂。

汪為盛的表情變得越來越驚喜。

拍攝期間，李秘書剛打開手機，就接到了沈延的電話。

她簡單的跟沈延彙報了現在的情況。

沈延一般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費心，基本都是由他來處理，要換作平時，或許都不會過問。

「您要過來？」李秘書往後看了正在拍攝的言其一眼，朝電話里的沈延道：「好的，那我把地址給您發過去。」

眼看中場休息，李秘書掛了電話后，趕緊給言其把外衣拿過去披上，然後又給沈延發了地址。

言其剛才喝了一肚子的汽水，現在肚子撐得不行，聽到李秘書說沈延要過來，有些驚訝：「老闆怎麼要過來？」

李秘書搖頭道：「不清楚，可能是過來看看情況。」

言其本來正在休息，見汪為盛朝自己走過來，主動站起身，他以為是哪裡出了問題，問道：「汪老師，哪裡有問題嗎？」

汪為盛在圈子裡是個很有影響力的人物，他示意言其坐下，隨後用讚歎的眼光看著言其，「言先生，你剛才的表現力讓我感到很驚訝，是這樣的，我之後會辦一個個人展，我需要一個模特，我想邀請你成為我的模特。」汪為盛跟身後的人拿了自己的名片遞給他，「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在今天的工作結束之後聯繫我，我很期待能夠和你一起工作。」

言其感到有些受寵若驚，他雙手接過名片，「謝謝您。」

他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收穫。

「小言你很不錯，是個可塑之才。」汪為盛對言其的欣賞之情不言而喻。

兩人說話間，沈延也到了。

李秘書見到人，連忙小跑過去。

李秘書：「沈總。」

一般來說，沈延很少到底下的公司，就算來，見的也都是管理層的人。

大家平時都只是在報紙上見到過，或者從上司的口中聽到過，饒是已經見慣了各種身材樣貌再好明星的他們，在這位年輕老闆出現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全都將視線釘在了這位年輕老闆的身上。

言其也是其中之一。

就算見了很多次，他還是忍不住感嘆。

他家老闆那優越的身高和身材比例，再加上那張矜貴的臉，如果真的放在娛樂圈裡，恐怕光是在一旁坐著都能憑藉優秀的外貌成為偶像界的頂流。

可偏偏就是擁有這些條件的人，卻沒有好好的利用自己的外貌優勢，而是憑藉著自身的實力，只用了短短的幾年時間，便在這充斥著名利和手段的商界里坐穩了自己的地位。

沈延朝他這邊看過來，因為造型師正在給自己做頭髮不方便動作，所以他只能坐直了身子朝表示自己有在好好工作。

看了他幾眼，沈延收回了視線，然後在工作人員準備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言其看到他和汪為盛兩人似乎在交談什麼，但內容他聽不到，只能看到沈延那張和平時一樣淡漠的臉。

造型師邊給他弄頭髮邊興奮地問他：「言助理，你有沒有覺得沈總真人比雜誌上還要帥好多？你平時待在身邊每天都能看到是什麼感覺？會不會審美疲勞？還有他有沒有女朋友啊？緋聞上傳的都是不是真的？」

問題太多，言其都回答不過來，於是他挑了最後一個回答，「不是。」

造型師：「啊！所以都是那些明星拉著沈總在炒作嗎！」

言其只是笑笑，沒說什麼。

拍攝下半場的時候，需要轉換情緒。

汪為盛進行了方案的臨時修改，需要言其在鏡頭前表演出幾種不同的情緒。

言其都如汪為盛所期待一樣呈現了出來。

汪為盛愈發的對言其感到滿意。

結束后，天已經快黑了，言其坐著沈延的車一起順路回去。

想到昨晚和白天的事，他小心翼翼地試探了下自家老闆的情緒，「老闆，你肚子餓嗎？」

「不餓。」沈延回答得簡潔又利落。

看樣子過了一下午了，沈延的心情也還是沒有變好。

擔心多說多錯，言其乾脆就不說話了。

可沈延似乎並不打算放過他。

沈延問他：「我看今天的攝影師看上去挺喜歡你。」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言其聽著這話都莫名覺得有一股子陰陽怪氣，他小聲應道：「還好吧。」

沈延放緩了語氣：「看來言助理確實挺有人氣。」

說什麼覺得，這冷淡的語氣分明就是陰陽怪氣啊！

沈延冷冷開口：「言助理……」

話還沒說完，便突然聽到茲拉一聲，隨後，車子猛地往前一帶。

言其剛想說什麼，下一秒，一隻帶著涼意的大手便按住他的後腦勺，將他帶進了懷裡，眼前的空間變得狹窄，鼻息間傳來沈延身上好聞的氣息。

車外不遠處突然傳來激烈的巨物碰撞聲。

言其被嚇了一跳。

因為看不到，他緊張地問：「外、外面怎麼了？」

沈延看著前方不遠處發生的慘烈的車禍，手指安撫似的摸著他的腦袋，聲音是前所未有的輕柔，「噓，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