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惹火小狼狗他不懂節制(完)
夜晚來臨,眾人各懷心事,但都如約來到了公主的宮殿外。
「公主,出來吧,新郎來接你了。」
老狼人喊了幾聲,裡面依舊沒人應答。
「說!你們是不是把公主藏起來了,壓根就不想把公主嫁給我們。」胡桃很是氣憤,似乎是在為兄弟氣惱。
「沒……沒有,不是啊,我肯定沒有,但是血族女王就不知道了。」
老狼人低著頭,一副不敢看初桃的樣子。
初桃嘴角勾起,果然來了。
「你什麼意思,還怪我們女王?!」胡桃誇張地問道。
「不是,就是公爵,你的人說看到了女王前一晚去過小女的宮殿,這讓我不得不多想啊。」
老狼人很是委屈地說道。
胡桃似乎被說動,有些猶豫地朝著初桃問道:「王,他說的是真的嗎?霧月的事和你有關係?」
初桃冷冷一笑:「還裝什麼,霧月不是在那嗎?早就被你們控制起來了。
別像個戲子一樣演來演去,要打就打。」
胡桃順著初桃的視線看去,果然,霧月此刻被打扮成平民少女的模樣,被他的人押著。
「哈哈哈哈!血族女王不愧是一代血族,看來什麼都瞞不了你啊。」
胡桃迸發出邪惡的笑聲。
「那既然這樣,王,你還要打嗎?這裡可都是我的人,包括狼人一族。」
初桃轉頭看向四周,那些人全都用防備和憎惡的眼神看她,尤其在接觸到月歌的視線時,對方眼神一痛,隨後挪開了視線。
見到這一幕的胡桃滿意極了,他懶散開口道:「怎樣?相信了吧?」
「為什麼非要殺了我。」初桃淡定從容地問道。
「還能有為什麼?!血族,狼人族,人類三族,人類是最低等的種族!他們就應該像畜牲一樣被我們圈養起來!
你倒好,說什麼和平共處,簡直是可笑,只有弱者才和平共處!」
胡桃殘忍地說道,「所以你只要死了,一切都會回歸正常,而我們也不需要整日躲躲藏藏,哈哈哈哈!」
初桃搖了搖頭,看胡桃的樣子就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孩:「所以你的意思是,人類是弱者?」
「不然呢?」胡桃反問道,「他們什麼都不會,沒有強大的力量,沒有極致的速度,沒有永恆的壽命和永駐的容貌,他們就是螻蟻一樣的生命!」
「那你又為什麼要穿螻蟻做的衣服,開螻蟻的車,到螻蟻的世界學習他們的文化,不覺得可笑嗎?」
初桃此番話讓胡桃啞口無言,他臉上閃過一絲羞惱,隨後又說道:
「只要將他們圈養起來,讓他們為我們服務,我們就什麼都有了!」
「是嗎?在你們的虐殺遊戲下,都想著保命去了,怎麼發展,你這壓根就是扯淡,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胡編亂造。」初桃一針見血地點出胡桃的心思。
胡桃頓時惱了,破罐子破摔道:「對!我就是為了滿足一己私慾,但那有怎樣,贏者是我!給我殺——」
胡桃一聲令下,成百上千的血族和狼人朝著初桃飛奔而來。
初桃眼神凜冽,朝天空喊道:「徽隱!把公主帶走!」
「好的女王——徽隱來啦!」
一隻小小的蝙蝠出現在眾人面前,化作正太的模樣。
胡桃見到徽隱的第一反應就是緊張,但隨即又氣得笑出聲:「初桃,你不會以為就這小東西能做什麼吧?」
「有我在,不需要他!徽隱,走!」
「好的女王!」
正太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和人群中的霧月的身影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胡桃唇角抿緊,這個徽隱真是……
「看什麼?不是想殺我嗎?」初桃勾了勾手指,「來。」
她這個動作激怒了所有人,他們就不信,一介女流能在這麼多人的圍攻下翻出什麼風浪!
「唰——」
突然一張紅網鋪天蓋地地出現在眾人面前,他們頓時愣住。
見到這熟悉的紅網,胡桃趕緊喊道:「你們快躲開,也不要朝她發射子彈!」
胡桃的話很有權威,大家竟然都停住了。
「呵。」
初桃輕笑一聲,手指一劃,紅網散開,化作紅色絲線,纏住了眾人的脖頸。
「唉……我也不想這樣,但是這是你們逼我的。」
眼裡閃過厲色,雙手在空中一拉,那放大版的紅線彷彿兩頭被扯緊,硬生生將那些人的脖頸割破,頸動脈里噴出的血濺了周圍的人一身。
「啊啊啊啊魔鬼!」
這超出眾人想象的一幕讓不少人開始退縮,這就是一代的實力嗎?!果然深不可測!
「你們怕什麼!把我做的武器拿出來!」
胡桃吼道。
他這一嗓子敲醒了不少人,他們搬出一個大炮筒,瞄準了初桃的方向。
初桃眼裡閃過興味,看來胡桃真是下了血本了。
「放!」
他一聲令下,一個黑黢黢的炮彈朝著初桃射來。
然後在半空中「砰」地一聲炸開,裡頭的水銀像絲網一樣蓋向初桃。
「哈哈哈初桃,沒想到吧,這就是你給我帶來的靈感!我就不行這下你還得逃!」
初桃暗咒一聲,看來自己真是小看胡桃了。
她利用更密更大的紅網擋住了水銀網,但還是不可避免被幾滴飛濺而來的水銀濺到了手臂……以及臉上。
「啊啊啊!」
皮膚灼痛的感覺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她的美貌!!!!!
初桃怒了,徹底怒了。
她不想再玩了!!!!
全都死吧。
「風箏——!!!!!」
初桃猩紅的眼眸死死盯著胡桃,胡桃不可避免地開始顫抖。
不是沒事么……為什麼這麼生氣。
「臣在!」
突然,一隻身穿鎧甲的軍隊由風箏領頭,從空中降落。
「殺了他們。」
「是!」
風箏沒有廢話,帶著穿著防護鎧甲的軍隊和胡桃的人纏鬥在一起。
「初桃!!!!!你原來一直都知道!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胡桃崩潰地大喊起來,不,他絕對不可能輸!絕對不可能!
初桃一個閃身,猩紅的眸子下一秒就直逼眼前。
「去地下再問吧,這麼久了,你是第一個傷到我的臉的人,你說你該不該死。」
「等等!不就是臉嗎?!我有特效藥!只要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胡桃咬牙,他死也要輸個明白!
初桃一腳將他踹到樹上,震得樹葉直落。
然而她還不滿足,一個閃身到樹邊,又抬腳將他踹到天上——然後又閃身在半空中一個肘擊將他狠狠擊落在地。
「噗——」
饒是血族自愈力強大,胡桃都忍不住吐血。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他伸手去夠初桃的裙角,卻被她一腳踢開,死死地碾壓在地。
「啊啊啊!」
指骨被碾碎,胡桃忍不住發出慘叫。
「想聽嗎?那就告訴你,我早在出發前就聯繫了風箏,她已經看破了你們的陰謀,拿著那枚葯去研發了解藥,從此不會再有混血。」
「還有,你又怎麼知道,是你們想瓮中捉鱉,而不是我想一網打盡你們。」
「這本來就是個我設的局,雲夢是我故意放跑的,讓她去傳遞消息給你們,都是做戲,戲中戲,懂?」
初桃一番話說話,胡桃發出慘笑。
「你!你!」
他慘笑半天,突然眼神凌厲道:「月歌!你還愣著做什麼!別忘了你跑了一個妹妹,還有弟弟呢!」
初桃猛然轉身,缺見到月歌拿著一把銀槍指著她。
她不禁皺眉道:「月歌,你真的要殺了我嗎?你弟弟的事,告訴我,我說不定可以拯救。」
胡桃還沒說什麼,月歌卻崩潰了,他眼淚奪眶而出,模糊了視線,對著初桃的槍口都不自覺傾斜了。
「王,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是他們逼我的,他們一直在逼我!他們一開始用媽媽來威脅我,後來是妹妹,再後來是弟弟……」
「王,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他哭著,槍口卻始終沒歪,初桃嘆了一口氣,既然這樣,那就只能……
「噗——」
「噗——」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兩人的瞳孔一個緊縮,一個放大。
月歌先笑了,他捂著被紅線穿透的胸口,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王,沒想到吧,是小鴨子。」
初桃瞳孔不斷顫抖,看著槍口噴出的玫瑰花和花叢中戴著王冠的小鴨子,她一向堅定的手顫抖了。
紅線被抽回,又是一次穿透皮肉的噗呲聲,她頭一次恨自己手這麼快!
太快了,月歌只來得及說出這句話,他就閉上了眼睛。
「月歌——!!!」
初桃第一次感覺到了比容貌被毀還難受的心情。
「哈,哈,月歌……你還真是好樣的。」胡桃失望又複雜地看著那個倒地的身影。
這下好了,初桃哪怕上天入地都會把他的妹妹和弟弟保護起來了。
他還真是,從頭到尾都不肯與他們同流合污,嘖。
初桃沒再給罪魁禍首機會,隨手撿起戰場上其他的手槍,冷漠地朝著胡桃開了幾槍,他身體彈起幾下后就徹底失去了生息。
見胡桃死了,其他人也沒了戰鬥的心思,風箏很順利就把他們抓了起來。
她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初桃的肩膀,彷彿在給她安慰。
而此刻,霧月也被徽隱放出,她哭著撲向了月歌的屍體,淚流滿面。
但當她看到初桃時,不自覺頓住了,那是一種空洞疑惑的眼神。
她看了看初桃,又看了看那支槍口開出玫瑰的銀槍,有些難過地說道:「姐姐,你別愧疚,這都是哥哥自己的選擇,他太累了,這束玫瑰一定是送你的。」
玫瑰,象徵著純潔熱烈的愛。
就像他對她一樣。
他對自己的出身,出生都沒有選擇,他唯一能選擇的,只有保留對她至高無上的愛。
初桃長睫輕顫,似乎回過神來,她問道:「你弟弟在哪?告訴我。」
……
三年過去。
「姐姐,徽隱今天又不知道跑哪去了,他壓根不肯學習,又把這些推給我!」
霧月氣呼呼地抱著一大堆書,猛地砸在書桌上。
「算了,他不想學就隨他去吧,你學。」初桃淡定地說道。
這三年,城堡熱鬧了許多,最主要的是多了徽隱,霧月,月明三個小屁孩,天天跑來跑去也不嫌累。
每天都跑到人類世界鬼混,瞎玩鬧,然後又跑回來彙報給她。
「不要啊!我上學已經很多作業了,不想做徽隱那一份。」霧月嘟著嘴說道。
初桃建立了三族混合的學校,上學與住宿一體,很多未成年的小孩都在那裡上學。
尤其是混血的孩子,吃住都在學校。
在混合學校上學,不管你是什麼種族,不管你有多奇怪,都沒人對你投來奇怪的眼神,真正做到了和諧統一。
而這些孩子就是未來社會的大人,相信他們從此以後也能和諧共處。
「徽隱那一份不一樣,那是新王學的,如果他不學,那就你來做新王。」初桃說道。
霧月眼神顫了顫,她不可置信地問道:「我?是因為哥哥嗎……」
這些年初桃的變化太明顯了,她對霧月和月明兩個孩子簡直是好得不得了,他們不僅在狼人族是公主和王子,在血族甚至也一樣。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為什麼。
只是很少人敢在初桃面前提起那個名字。
「你哥哥?這跟你哥哥有什麼關係?」初桃疑惑,不過她瞬間又釋然了。
「算了,今天不學了,你給我說說你哥哥從前是什麼樣的人吧。」初桃拍了拍身邊的座位示意道。
霧月擠了上去,捧著臉說道:「我都有點忘記了,不過我記得,他小的時候比月明還調皮,那個時候經常被爸爸罵。
不對,好像他一直以來都被爸爸嫌棄,說他不像繼承人該有的樣子,像個木匠,總是喜歡搗鼓手工活。
然後就是,他稍微長大一點,比我現在還大的時候,有了弟弟月明。
爸爸就把更多的目光投注到月明身上,哥哥就被忽視了。
也許大家都覺得,這樣不好,但我反而覺得,哥哥很享受這樣的自由,那段時間,他是最開心的,想做什麼都可以。」
初桃點了點頭,她想她也許能理解。
「後來,媽媽出事了……那些人想找試驗品,爸爸為了權利,把媽媽送過去,哥哥第一次發瘋了,但是沒用,他被爸爸打斷了兩根骨頭,養了大半年才好。」
「從此以後他就變得有些陰鬱了,但是有一次他離家出走以後,回來還反而變得開朗了,沒過多久,村裡要挑選人選當你的血奴,哥哥被挑中,但他好像並沒有多排斥,我覺得可能和那段離家出走的經歷有關。」
聽到這裡,初桃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一段記憶。
很久以前,女王也曾叛逆地出逃,她不堪重務,覺得自己小小年紀就要承擔這些,很煩。
於是她也離家出走了。
她碰到了同樣離家出走的月歌,那時的他有些狼狽,食不果腹不說,還差點被逃犯殺死。
就在這時,女王救了他,還對他說,生命都是平等的,她希望能給所有人自由。
後來,他記住了她的話,也記住了她的人。
就如他所想的,他沒辦法和初桃共情,讓各個種族和諧相處,他只希望自己能自由。
但他願意守護他的神明,守護她的願望。
就讓事情在自己這裡結束吧,就當還了她的救命之恩。
想通了這一切,初桃摸了摸霧月的頭說道:「做了新王,一定要記得,守護三族的和平,這是我的願望,也是你……哥哥的願望。」
霧月堅定地點了點頭,她不會忘的。
這是他們努力的結果,她不會忘的。
「乖孩子。」
初桃閉上了眼,竟然就這樣沒了氣息。
霧月有些驚慌,她站起身準備叫人,風箏突然出現。
她阻止了霧月:「不用叫人了,她的任務結束了,自然就走了。」
霧月愣愣地點了點頭,小小年紀也似乎有了新王的風範,她沉吟了一下說道:「那就把姐姐和哥哥葬在一起吧,現在那邊,應該長滿玫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