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不是……」溫柔哽了一下，眼睛都瞪大了，差點一口氣沒緩上來，「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小氣啊！」
她昨天不是解釋了么！怎麼這麼記仇啊！
「就當我小氣吧。」檀溪放好書包又折回來把桌上的書拿走。
溫柔被他那副無所謂的樣子給氣笑了，坐下的時候用力往後靠了一下，椅背「哐」的砸到後面的桌子，發出沉悶的聲響。
她不明白檀溪怎麼突然又恢復這副討人厭的大爺樣，她以為這段時間以來兩人相處的還算是不錯的。
目睹全程的蔣軼誠和肖陽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他倆是不是吵架了？」不敢問當事人，只敢小聲跟肖陽議論的蔣軼誠。
「你這是什麼廢話。」上課鈴已經響了，肖陽拉著他轉了回去。
講台旁邊的位置一般是特別愛說話管不住嘴的同學專座，可檀溪這個幾乎從不主動開口的大爺居然突然坐到那個位置去了，班上所有人看見他搬東西坐過去都是懵的。
檀溪剛坐下，歷史老師就進來了，大家都還來不及議論就禁了聲。
歷史老師進來看見講台旁邊多出一個人，走進一看是檀溪也有些驚訝，「你怎麼坐這來了？」
「眼神不好，看不清黑板。」他隨口編了個理由。
歷史老師點了點頭。
這破理由估計也就糊弄糊弄眼神不好的歷史老師，開學這位大爺自己挑了最後一排坐了一個多星期，也沒見他看不清黑板。
一節歷史課，溫柔就這麼瞪著斜前方那個白色的背影，彷彿要用眼神給那人盯出個窟窿。她就不明白了，這人怎麼喜怒無常的，就因為一句無心的話從昨天氣到今天？上午看他也挺正常的，下午突然就翻臉了，真是莫名其妙！
越想越生氣，筆尖在試卷邊上戳出一片黑色的印記。
整整一下午，溫柔都是一幅看起來不好惹的的樣子，導致蔣軼誠和肖陽也不敢和她說話。
晚自習上課之前，檀溪給溫柔布置了今天的任務，但溫柔來得晚，他就直接寫了一張便簽紙貼在溫柔的桌上。
溫柔幾乎是踩著鈴聲到的，一坐下她就看見那張明黃色的便簽紙，上面的字跡很好認，排列工整，只有豎和撇略長出一些，一看就出自檀大爺之手。
還有兩天就考試了，各科老師布置的作業都不太多，留了時間給她們自己看書複習，檀溪讓她寫的都是另外的習題。你讓我寫我就寫？叛逆的想法一下就衝上頭佔領了高地。
說不寫就不寫，人都不坐旁邊了，布置點題就想掙補習費了？錢這麼好掙的嗎？想都別想！從書包里掏出一本之前高煜送的五三開始做起來。
寫著寫著，老徐突然出現在教室門口，並把溫柔和檀溪一起叫了出去。
走到門口發現老畢和文八班的班主任都在，前面站著低著頭的方思瑤和另一個常跟在方思瑤身邊的女生，這個女生溫柔比較有印象，她是方思瑤小團體中唯一一個短髮的，她總是站在離方思瑤最近的位置，上次在鞋店拉住方思瑤耳語的白裙子女孩就是她，好像是叫沈玥。
見人都出來了，老畢上前了一步開口道：「這件事學校已經查清楚了，方思瑤同學承認了照片是她拍的，並且刻意找了角度，發帖的IP地址確實是方思瑤同學家的電腦，但是帖子內容是沈玥同學杜撰發出來的，沈玥同學也承認了。
介於你們都是高三的學生了，學校不想做得太過，通知了家長給予警告處分，另外讓她們給你們當面道歉。」
老畢說完，方思瑤低著頭瓮聲瓮氣的說了聲「對不起」，聲音帶著哭腔，兩手手指絞著，肩膀輕顫，似乎在極力忍著不讓自己當著眾人面哭出來。
沈玥看起來倒是淡定些，等方思瑤說完她便抬起了頭，眼眶微紅著，深吸了一口氣：「我為自己的幼稚且魯莽的行為表示深深的歉意，對不起。」
溫柔對這件事的反應並不算太大，簡單說來這事對她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困擾，現在帖子已經刪除，發帖人道歉了，學校也給出了處罰，她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老徐問他們對學校的處理結果是否滿意她便點了點頭。
「我覺得單這樣道歉不行。」一直沉默的檀溪突然開了口，「這帖子在貼吧將近一天的時間，有多少人看見了呢？造成的影響就這樣算了嗎？我希望發帖人以真實身份在貼吧發帖致歉，並置頂一天。」
檀溪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溫柔側頭去看他，走廊的燈壞了，只有教室里的燈光透過窗落在他的側臉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把少年的輪廓勾勒出夜晚的朦朧感。
溫柔有一瞬間的晃神，但也只是一瞬間。
下一秒老畢就開口答應了檀溪的提出的要求。
在他們看來檀溪的要求並不過分，但是對於方思瑤和沈玥來說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在貼吧表明身份的發帖道歉跟周一在學校主席台當著全校師生公開檢討沒什麼區別。
這對於方思瑤這種要面子的性子來說無疑是公開處刑。
果然，老畢答應要求的下一刻方思瑤就直接哭了出來，女孩的哭聲在安靜的夜裡顯得尤為突出，原本安靜的教室開始躁動，任課老師在裡面拍了兩下桌子都沒能制止住，還是老徐走到門口站著才安靜下來。
老畢看了一眼哭泣的方思瑤神情嚴肅：「行了，這件事就按檀溪同學說的處理，其他人還有什麼異議嗎？」
「老……老師，可以不表明身份嗎？」沈玥大著膽子說道，「我一定誠懇的發帖道歉。」沈玥說著轉過去看著老畢，豆大的淚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看起來也算是我見猶憐，若溫柔不是受害者，見此情景說不定會心軟那麼一下。
老畢穩坐主任位置多年，早就對這種眼淚攻勢產生了免疫，這要求是檀溪提的，他尊重當事人的決定。
檀溪在眾人的目光下淡淡的說了一句：「也行，那就放照片吧。」
666，沒想到檀大爺還有腹黑屬性，由此可見檀大爺不僅小氣，還睚眥必報，溫柔內心給檀大爺鼓了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