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城主女兒
付了一月的費用,進入府邸,其中陳設銀屏金屋,堪稱富麗堂皇。
三人進入廳堂,姜憑環顧一圈,冷哼一聲,放出一隻金鼠。
金鼠一落地,三兩下便消失不見,隨之傳來幾聲琉璃破碎聲。
「旅居在外,多的是此類為收集消息私自竊取客人隱私的黑心商人。」姜憑不滿的說道:「若是我的黃金屋還完好無損,誰要住這等蓬門蓽戶。」
謝玉致閉口不言,與姜憑的黃金屋相比,這的確算是蓬門蓽戶。
扎木蘇趁機溜須拍馬:「爺說的是,此等寒門確實配不上爺的氣質。」
姜憑又掏出一塊元寶,往桌上一拍,說道:「少拍馬屁,這蠻荒秘境,你知道什麼全部說來。」
扎木蘇小心翼翼地接過元寶塞進懷裡,說道:「這蠻荒秘境開啟已有三月時間,從秘境出來的人都受益匪淺,其中最出名的便是玄洲的小公主幼澤了。」
「據說她進入秘境時,還只是人階凝氣境,不過一月時間,出來便已突破至人階氣罡境修為,半個月前,她出秘境時引來浩浩蕩蕩一群人圍攻,聽說是在秘境中搶取了西域秘寶……」
姜憑打斷了扎木蘇:「這事兒半個西域都知道了,你說些爺不知道的。」
扎木蘇訕訕一笑:「是小的不是,小的該死。」
「此次蠻荒秘境開啟與往常並無不同,只是……」扎木蘇欲言又止,說道:「聽說後日尉犁城城主的女兒也要進入秘境……」
姜憑摸著下巴說道:「河珠珠是吧,此人名號我也聽過,傳聞中也算是天真爛漫,她進入秘境又有何妨?」
扎木蘇痛恨地說道:「像她那樣的人就該被挫骨揚灰,留存於世便是罪孽!」
姜憑興緻來了,好奇地問道:「此話怎講?」
謝玉致也悄悄豎起耳朵。
「爺有所不知,當年城主夫人難產,生了三天三夜,奄奄一息,幾乎性命不保,城主為保母女平安,竟施展禁術,悄悄找來數百嬰兒獻祭,這才換得夫人平安生下那孽女。」
「可憐那數百嬰兒不過才出生,便墮入輪迴,多少家庭也因此破碎。」扎木蘇恨恨地說道。
姜憑不解地問道:「禍不及子女,幼女畢竟無辜,為何遷怒於她?」
謝玉致反駁道:「惠不及子女那自然禍不及子女,可她既然憑藉那數百嬰兒的獻祭才活下來,那便該承擔其中業障。」
扎木蘇贊同道:「此言甚是有理,她即便是城主之女也抵不過那數百嬰兒的性命!」
姜憑點點頭,也覺得有理。
「不過,這等隱秘之事,你是如何知道還沒被滅口的?」謝玉致質疑道:「該不是信口胡說的吧?」
扎木蘇解釋道:「我便是當年接生婆之子,幸好母親即使傳信回家,我被家人藏起來才得以安然無恙,若是爺沒毀壞竊聽琉璃,我是萬萬不敢說的!」
「你們知道了說出去也無妨,後日之後,我便要跟隨家族遷出尉犁城,那城主再也奈何我不得了。」
謝玉致心中一動:「什麼意思,難道其中還有什麼秘密?」
扎木蘇眼眶紅了一圈,深惡痛絕地說道:「雖然那河珠珠平安誕生,可自幼體虛,須同齡人每日獻血才可維持修鍊。」
「我雖僥倖逃過一死,可也從此成了城主府豢養的血奴!」
扎木蘇拉開衣領,露出了密密麻麻的血孔:「這些年我不知被迫獻了多少心頭血,只因她體虛修鍊困難,承受不得修鍊之人的心頭血,城主便不許我修鍊,每每獻血之時,如剜心割肉,生不如死!」
「她的性命完全是偷來的,她的存活便是罪惡!」
「若不是小的外祖家這兩年在外有了些名頭,我此生只怕是根本見不了天日。」
姜憑和謝玉致二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姜憑遞過一枚戒指,說道:「這枚戒指你收下,關鍵時刻可救你一命,若你所言非虛,只怕你尚未走出這尉犁城便被滅了口。」
謝玉致也拿出了一塊護心鏡,說道:「你小心一些,悄悄離開不要聲張。」
扎木蘇抹了抹眼淚說道:「多謝貴人賞賜,小的會儘快悄悄離開的。」
臨走前,姜憑給了他一個乾坤袋,叫他準備好必要物資送過來。
扎木蘇接過乾坤袋說道:「聽聞此次秘境中有九穗禾和懷夢草的消息,不知消息真假,但若是能尋到任意一種,便不虛此行了。」
待人徹底消失后,謝玉致嘆了口氣:「麻煩馬上就要找上門了。」
姜憑笑著問道:「你既知此人故意賣慘,又為何順了他的道,送他護心鏡?」
謝玉致眨巴眨巴眼睛,問道:「你不也送了他戒指?」
「雖然他刻意賣慘,也不過是看小爺財大氣粗,抱個大腿,說不定能擺脫一死罷了。」姜憑伸了個懶腰,說道:「看在他慧眼識珠,有幾分眼光的份上,便幫他一把又何妨?」
「那戒指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珍稀之物,我可不當冤大頭。」
謝玉致反駁道:「我倒不這麼想,從你指定他帶路的那一刻,無論他有沒有說些什麼,都註定要惹麻煩上身。」
「與其不明不白被人敲打報復,倒不如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們好早做提防。賣慘獲取保命之物是真的,有幾分知恩圖報之心也是真的。趨利避害,人之常情罷了。」
姜憑笑著說道:「你倒是通透,這麼爛好心,遲早得被人賣了。」
想到扎木蘇臨走之言,謝玉致問道:「九穗禾和懷夢草是什麼?」
姜憑呲著的大牙收了回來,鄙夷地說道:「你可真是不禁誇。」
「砰——」說著姜憑放下一摞厚厚的書籍,說道:「這是荒離大陸所有的植物圖鑑,今晚你好好研讀,你也不想在蠻荒秘境錯過什麼靈花靈草吧?」
謝玉致望著足有手臂那麼高的一摞書,目瞪口呆。
本欲罷工,但轉念又想到蘆姨正為女兒尋找靈草,說不定秘境中正巧有合適的,只好苦大仇深地收下了書。
姜憑幸災樂禍,大搖大擺地回房歇息了,只留下謝玉致連夜挑燈,埋頭苦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