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更新
謝清風直接開口道:「你這房子沒問題,是你自己有問題。一個月前從某個地方沾染到了晦氣,這個晦氣隨著時間已經形成一個煞陣,而你就是陣源。如果不是你家裡給你從小請了一個護身符,你早就沒命了。」
所以他才會說對方命大,如果不是脖子上的護身符,他一周前就死了,這會兒已經是一具屍體。
李同學聽完一張臉刷的一下慘白如紙,下意識握緊了脖子上一直掛著的附身符,這東西的確是他剛生下來就從廟裡請來的,開過光的。
只是一個符紙外麵包著防水的材料,最外面則是一個懷錶的形狀,將東西完全透明護在裡面,他有時候覺得壓根就沒用,好幾次想扔了,只是這東西是過世的老人給他請的,他後來一直戴著是當個念想。
但沒想到竟然救了他一命。
李同學再開口聲音都在抖:「我、我怎麼會沾上什麼晦氣的?大師,這、這能解嗎?」他此刻腦子亂糟糟的,生怕自己折在這裡。
謝清風問道:「你一個月前想想去了哪裡,尤其是特別的地方。」
李同學哪裡記得清楚一個月前的事,但捶著腦袋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一個地方:「我好像一個月前遇到了一個老同學,難得在外地也能遇到初中同學,就一起去一家飯店吃了頓飯。地方是對方提議的,那地方可邪門了,我回來就覺得那個地方陰森森的,會不會是在那裡沾上的?」
謝清風看他一眼:「你這東西是在人身上過『繼』過來的,跟地方無關。」
郝吉鑫瞧著還茫然呆愣愣的李同學,呦呵一聲:「你還想不清啊,大師說得多明白,肯定是你那老同學自己不知道從哪裡沾了這東西,為了擺脫活命,讓你替他了。」畢竟跟著大師見多識廣,郝吉鑫一下就聽出來了。
李同學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臉色更白了,隨即就是憤怒:「他、他怎麼能這樣?」
郝吉鑫聳聳肩:「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況你這初中同學怕是從初中過後也沒怎麼見過了吧?算起來好幾年了,你怎麼知道這幾年人還是你當初認識的那個人?」還是把人想的太單純了,這世上最複雜的就是人心了。
人心難測啊年輕人。
景璽在一旁瞥了眼郝吉鑫這一副過來人的模樣,說的他像是已經七老八十一樣。
李同學這會兒哭都哭不出來,的確是他大意了,可這種事他真沒多想。本來以為偶遇初中同學是緣分,誰知道卻是凶兆。
「大、大師,我還有得救嗎?」李同學抖著嗓子,雙腿發酸,整個人都是懵的,雙眼瞧著大師,他活命的機會只在大師一言之間了。
謝清風嗯了聲:「找到過『繼』給你這個煞陣的人,我自然可以解。」
李同學眼底立刻迸射出希冀的光,他聽懂了,大師的意思是只要找到他這個同學,就能解了?他連連抖著嗓子頜首:「我這就打他電話想辦法約他見面。」
郝吉鑫憐憫看他一眼,卻沒打算李同學的舉動。
這個初中同學顯然遇到他后帶他去那個地方讓他惹了煞,甚至很可能這個同學就是過『繼』者,怎麼還可能讓他找到他?但不讓李同學打這個電話他不會死心,所以只能等著了。
之所以說是可能是這個同學,也是郝吉鑫從剛剛大師的話中聽出來的。剛剛大師可是說了,找到過繼煞陣的人,沒有說他這位初中同學,那就代表著,要麼是他這個同學,要麼是這個同學幫人找李同學這個冤大頭當『繼』體。
果然,李同學找到對方留的電話號碼撥過去,是空號。
李同學整個人都麻了,抬起頭,茫然喃喃重複:「找、找不到,我找不到他了……」
郝吉鑫也看向謝清風:「大師,有別的辦法嗎?」
謝清風嗯了聲:「他帶你去的那個飯店還記得嗎?」剛剛李同學提到這個飯店陰森森的,對方不可能莫名其妙帶他去這種地方,那麼這個陰森森的飯店很可能是唯一的線索。
一個多小時后,郝吉鑫開著車按照李同學的指引七拐八拐終於開到了一個深巷子里。
巷子太窄車開不進去,一行人從車上下來打算步行過去。站在巷子口朝裡面看了眼,兩邊的牆很高,牆后不知道是什麼院子,沿途栽了很多槐樹,樹影打下來,將整個巷子照得格外昏暗,巷子又窄又深,一眼望不到頭。
郝吉鑫目瞪口呆看著旁邊臉色慘白無措的李同學:「牛啊,這地方這麼鬼鬼祟祟的,你好幾年沒見過的同學都敢跟著往這裡來?你不怕對方把你賣了?」他現在瞧著李同學只差在他腦門上貼上傻白憨三個字了。
李同學眼裡已經噙著淚光:「我當時光顧著高興了,沒、沒太注意,加上他當時說是個老店,店小但是味道很好,我還開玩笑說酒香不怕巷子深,好飯不怕路難尋……」越說他身板越抖,他甚至都忘了自己那天怎麼有膽子走這條小道的。
飯是不是好飯他不知道,但肯定是斷頭飯沒錯了。
好在對方記性不錯,這麼遠虧他還記得來時的路,大概是真的以為這飯店是個好吃的,跟著來的時候記下了路線,打算下次也過來帶人過來吃。
李同學硬著頭皮在前頭帶路,光是這狹窄的巷子都走了好久,郝吉鑫搓了搓發毛的手臂:「大師,這地方怎麼這麼冷。」雖然已經十一月,但他穿的不薄,也不至於這麼冷啊。
謝清風靜靜看著前方:「兩邊種的槐樹,陰氣重。」
「卧槽!」郝吉鑫差點蹦起來,前面帶路的李同學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好在拐過彎,終於看到前方豁然開朗的飯店大門。
門上掛著一個年代久遠的招牌,此刻還是白天,但從他們站在的角度看去依然灰撲撲陰沉沉的,讓人很不舒服。
大門敞開著,臨時飯館幾個字,趁著裡面擺著的幾張桌椅,壓根沒什麼人,門口也沒人招待,就這地方,郝吉鑫更加佩服看了眼李同學,他膽子是真的大,這地方做出來的菜他真的不怕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做出來的?
誰家開飯店開在這種鬼來了都要迷路的地方?
李同學壓低聲音硬著頭皮小聲道:「裡面有很大的院子,左右兩邊都各有一個,還挺亮堂的,桌椅都擺在院子里,菜色還行,所以我當時就、就沒懷疑……」
謝清風這會兒突然問道:「你去的左邊還是右邊?」
李同學啊了聲,茫然眨了下眼才意識到大師問的是什麼意思,因為有一個月了,他想了想,指了指左邊:「我去的那邊。」
謝清風嗯了聲:「那我們這次去右邊。」
郝吉鑫一肚子的問話但這會兒沒敢問出來,怕隔牆有耳壞了大師的事。
但沒忍住朝景影帝身後躲了躲,他不能拿大師當擋箭牌,不過景影帝身上陽氣足,鬼都怕那種,拿景影帝擋一擋,百鬼不侵。
景璽幽幽看他一眼:你找死嗎?
郝吉鑫討好笑了笑,指了指前頭:「快,大師朝前走了,趕緊去保護大師。」
景璽懶得跟他計較,也擔心這地方不安全,快走幾步,腿長几步就重新跟了上去,在謝清風掀開擋門的竹簾時提前掀開,先一步跨了進去。
一掀開竹簾,眼前頓時亮了起來,一個很大的院子,露天的,四周圍著種了不少槐樹,一個角落放了一個很大的香爐,裡面有很多灰燼,離了一段距離依然能聞到很濃重的香灰味道。
可剛剛在竹簾外卻半點沒聞到,那竹簾隔味的效果這麼好?
還沒等景璽皺著眉繼續看,突然平方大門上掛著的厚重竹簾上的一排鈴鐺響了起來,很快,竹簾掀開,走出來一個年輕人,面無表情朝他們看了看,最後視線落在縮在一旁的李同學,眉頭皺了起來,看來是認出了李同學。
李同學在對方出來時飛快抬頭看了眼,卻不認識對方,但對方打量他的目光,讓他更加確定這人肯定和他身上的煞陣有關。
李同學壓下心頭的憤怒,偏頭去看大師,沒敢說話。
年輕人已經恢復正常,朝謝清風幾人笑了笑:「幾位是不是走錯了?要吃飯去左邊,這邊是私宅,不待客。」
謝清風抬了下眼皮,眼尾朝香爐上掃過:「我們為那個而來。」
年輕人如果是以前定然很開心,但瞧見這個一個月前來過一趟讓師父破例動手的客人,他不敢應下,不過心裡也沒底,不清楚應該一周前「病故」的人,怎麼好端端活著出現了?
年輕人勉強扯了扯嘴角:「幾位稍等,我問問主人家。」
年輕人一離開,李同學抖著嗓子去問:「大師,他是不是認識我?我看他瞅了我好幾眼。」那眼神彷彿他是個死人一樣,「可我確定沒見過他。」
謝清風:「你當時在左邊都吃了什麼東西?」
李同學想了想:「一盤蒜薹炒肉,一盤烤羊腿,一盤紅燒肉,還有一盤醋溜肝尖……」
謝清風看他停下來:「就這些?事無巨細,吃的喝的都要說。」
李同學:「菜就這四道,上菜前喝了一壺茶,但茶壺是瓷的看不到裡面是什麼,倒出來顏色是深棕色,不過挺好喝的,很香,像是花茶,我對這個沒研究,不確定是什麼花茶。還有就是……我記得最後吃撐了,還上了一碗他們說得特色湯,黑乎乎的,只有我有,我那同學說他之前喝過了,我就沒多想,想著來都來了,特色湯……就喝了。那湯黑乎乎的,但挺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