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3 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雙心摩天輪陰差陽錯10
就在服部平次和遠山和葉駕駛著摩托車前往綾剛町2970-4時,他們暫時還沒注意到:大瀧悟郎等四人所乘坐的銀灰色本田轎車,早已不知不覺地跟在了後面。
車內,已經盯了一天的大阪警察們儘管都感到疲憊,但時間不等人,他們只能打起精神,換了個警員開車。他們保持著與摩托車稍遠的距離——唯恐被聰明的服部平次發現。
四個人盯著前方的服部平次,神情嚴肅又不免帶著幾分期待:這個時間點,又是在如此匆忙的情況下,小次突然行動,肯定是有所發現...
松本太郎...
說不定...
四位大阪警察想著...
這一次...一定要把你...
十五分鐘后,瀨戶家周圍的路口
安室透緊靠在牆面上,不時地稍側出頭觀察著瀨戶麻史。然而對方從剛開始就只是在抽煙。在抽過一支后,瀨戶麻史隨手將煙蒂扔在地上,接著點燃下一根。
見對方依舊沒有其他動作,安室透不免有些困擾起來。他轉回頭,從兜里默默地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后,他又將手機放了回去。
安室透後腦勺倚在牆上,思索著:瀨戶,你還要多久?
到底還需要...多長時間?
現在加奈子那裡,又怎麼樣了。
他擔心著。
加奈子...夜幕下的濕潤的空氣根本不給他選擇地沁入到鼻息里,四周的風涼涼的,這種明顯的晝夜溫差也在提醒著他,讓他無時無刻地不想到,距離加奈子被抓去...六七個小時了。
想到這裡,安室透又把頭探出去。
雖然內心在擔憂,但暫時也沒別的辦法。
安室透觀察著松本太郎的親戚。
在又扔掉一塊煙蒂后,蹲在街邊的瀨戶麻史終於站起身來。不知道是不是這稍帶寒氣的夜風的緣故,他雙手放在褲兜里,來回走動著。
此時,也關注著的安室透突然想起什麼:那個叫服部平次的怎麼樣了?
不知道大阪少年那是不是有了突破口,盯著瀨戶麻史的動作不變,安室透的腦中忍不住浮上念頭。
他想打電話問問,然而眼前的形勢,卻又讓他不能這麼做——肯定會被發現。
安室透強忍著心中的焦急,只能保持理性地先盯著這一邊——再盯一會兒。
他小心地蹭出頭,監視著,等待著。
與此同時,瀨戶麻史家樓下的銀灰色本田轎車裡
「他(安室透)會不會真的跑了?」副駕駛座上的大阪警察扭頭著急地朝車窗外查看。
「不會吧,」駕駛座上的警察跟著瞅了瞅四周:「這個人的(白色)馬自達還在,按理說不能跑了。」儘管這般,這位警察的眉間還是擰了擰,其中的擔憂不言而喻。
「那怎麼這麼久還不見這小子的蹤影?!」副駕駛座上的警察向後扭著身子:「萬一,萬一真的讓他給跑了,」副駕駛的警察注視著車尾:「恐怕就沒法向大瀧警官彙報了!」
「到時候...」
「也是...這個松本太郎認識的人,」聽到話,駕駛座上的警察邊鬆開安全帶邊開口:「怎麼一個比一個狡猾!」
「再等一分鐘吧...」副駕駛座上的警察把手放在拉門上:「我下去看看,無論如何也得找到他(安室透)!」
駕駛座上的警察停了一下:「那好,交給你了。」接著他重新系好安全帶。
同一時刻,幾百米遠外的路口
安室透的身體貼在冰冷的牆面上。時間一久,軀體和毫無溫度的硬表面牆像是融在了一起,他似乎感受不到涼意了。安室透只是伸著頭,靜靜地等著。
「丁玲玲!!」
「丁玲玲!!」
就在此時,從路邊的電話亭里傳出了急促的電話聲響。
「丁玲玲!!」
「丁玲玲!!」
見狀,瀨戶麻史趕忙一個箭步過去。他拉開電話亭的門,一把抓起公用電話的聽筒扣在耳上:
「喂,大,大哥?!」
果,果然!在猜測被印證之後,安室透的瞳孔稍大?。他探頭看了看左右,接著目光追及著瀨戶,小心又注意地邁開腳步。他盯著瀨戶,盡量減輕步伐聲,又絲毫不敢遲疑和怠慢——越慢錯過的消息越多。
昏暗的路燈下,他金色的頭髮與燈光混為一體,紫灰色的瞳孔警惕地朝向電話亭里的瀨戶麻史,留意著不讓對方察覺;同時他又快速地側身貼牆移動著身體,想儘快地到達電話亭前探聽著消息。
此時,電話亭里。
「最近有什麼動靜?」電話那頭的松本太郎聲音沙啞。
「大哥...」瀨戶麻史雙手拽著聽筒,身體佝著,上半身幾乎全貼在了電話機器上以作支撐:「大阪那幫人盯得太緊了,恐怕再過幾天連我上廁所也要跟著。
真是見了鬼了...這幫陰魂不散的笨蛋...」瀨戶麻史咬牙切齒。
「沒暴露出什麼吧?」松本太郎的聲音很平穩。
「沒有大哥,想我也是有反偵查能力的。就他們那幾下子,還拿不到我。哼,」夜幕下,瀨戶麻史在風裡露出輕蔑的一笑。
「錢什麼時候能到?!」松本太郎繼續道。
「...」瀨戶麻史神情收斂,猶豫間面顯難色:「....大哥,這幾天...恐怕不行...我一直被他們盯著,只要我一去哪,放什麼東西,...他們馬上就...所以大哥,再等等,再等幾天,我一定...」
「想當初,這筆錢放在你這,就是為了以防萬一,」電話那頭的松本太郎說著:「沒想到時至今日,賬戶被鎖,想從你這拿出點錢來,就這麼難。」
「不,不是...」瀨戶麻史急著辯駁。他換了個站的方向,身體更加佝僂:「不是的大哥,你聽我說,真的是沒辦法。
如果我現在把錢放公園裡,大阪那幫蠢貨一定後腳就到,還蹲在那,大哥,就等你們來取錢的時候,他們肯定會....」
「那時候...就真的暴露了。」
「來我這...恐怕路上也有警察...」
此時,瀨戶麻史只顧著看前方,卻沒注意到自己背後的牆邊,已漸漸蹭過來一個年輕人的身影。
安室透快步橫向朝電話亭邁去,同時監視著裡面的瀨戶,防止對方突然轉頭。
「那好,另一件事呢?」松本太郎表面沒再追究。
「偷//du的事...我已經打電話在聯繫了。」說到這,電話亭里的瀨戶麻史臉色明顯認真了些。
此時此刻,安室透已經閃到了電話亭的門前。他右手輕輕地放在拉手上,無比警惕的目光集中在裡面的瀨戶麻史身上。越是這個關頭越必須謹慎,不能出一點差錯;安室透剛要拉開門,又忽然想到了什麼,或者說事先預料到了什麼。他眼前一亮。
安室透停下拉門,另一隻手將兜里的窄口易拉罐裝飲料掏出來;他毫不猶豫地將飲料全喝光,接著把易拉罐重新裝進褲兜,才繼續拉門動作。
他小心地,保持緩速度地,將電話亭的門拉出了一個小縫,默不作聲地監聽著。
電話亭里,
「月底之前能走最好。」電話里的松本太郎不客氣地「命令」道:「省的再找房了。(現在兩手準備)」
「...大哥,明晚就有船;如果您願意的話...」瀨戶麻史立馬應下,佝僂的身影正對著身後的安室透。
「明晚事情能不能解決還不一定!」松本太郎道。
「事...事情...什...什麼事?」瀨戶麻史的眼裡浮上疑惑:「大哥...」話還沒說完,他先想到了什麼。
「難,難道是...遠山和葉?!!」瀨戶提高音量。
與此同時,安室透睜大了眼睛,神情更加嚴肅,更加集中精神地跟聽著。
「大哥,實在不行,這個仇就先不報了!」以為對方依舊在等時機,瀨戶麻史忍不住先開口:「先跑吧大哥!!!先管自己!!剩下的,等過了這個風頭再說!」
「那可不行,大阪警方端了我的弟兄們,」松本太郎道。
「如果就這麼跑了,那我還和你們這些小嘍啰有什麼兩樣!」
「大,...大哥...」瀨戶麻史語塞。
「更何況,現在還抓了一個人質。」松本太郎隨口跟了一句。
「人,人質?」
安室透似被打到一般;他皺眉,壓著心中的擔憂和情緒,繼續聽著。雖然不能完全聽清電話另一頭松本太郎說的話,但至少,從瀨戶麻史的反應里能獲取到信息。
「是啊,那幫眼瞎的抓錯了。」松本太郎剛說完。
「抓,抓錯了?!」瀨戶麻史因為驚訝而提升了聲調:「那...大哥...」
安室透渾身一緊。他注視著瀨戶麻史的背影,不敢有所疏漏地捕捉著散落在空氣中的音節。
「拿她來換遠山和葉。」電話里,松本太郎低聲了一句,語氣里已稍顯不耐煩:「別問那麼多。」
「換...換遠山和葉?」電話那頭的瀨戶麻史訝異著,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與此同時,安室透略睜大眼睛...
那麼說,加奈子現在...
松本太郎的這個舉措並沒有太讓他出乎意料,甚至在先前就已被他列為一種可能性了。雖然危機並沒完全解除,但他的心裡已暫緩了一些;之前因為擔心加奈子的生命安全和因對松本太郎下一步行動無所知曉而誕生的對各種惡性推測的不安和不確定情緒,讓他早已繃緊了神經。就如同行走在鋼絲上一般,那份極度焦灼的心情和高度緊張的心境,無時不刻在侵蝕著他,折磨著他;卻又在監督著他。
不過現在...他終於可以稍放鬆了。
「明晚的船是幾點?」電話里,松本太郎問道。
「...零點。」瀨戶麻史答道。
電話那頭的松本太郎沉吟了片刻。
「只管給我弄張票;明晚八點,這等我電話。」
「是,大哥!」瀨戶麻史點著頭。他剛要掛下電話,又猛得想起了什麼,趕忙再次將聽筒扣在耳上:「對了大哥,」
「...」松本太郎等著。
「大哥...今天下午家裡來了個金色頭髮的小子,好像是大阪那些人雇來的偵探,來打探大哥您的下落。我當然什麼都沒說。不過,大阪這幫人...成天監視我還不算,...竟然還找私家偵探,恐怕是...不找到您不甘休啊。」
「現在我被他們監控著...幾乎寸步難行,您也千萬...」
這些話字字句句清晰地傳進了身後的安室透耳里。與此同時,在得知加奈子沒事,並且還沒從瀨戶麻史的對話里讀取到有用的地址信息,這時的安室透不免想主動一些。
他剛要動作。
「知道了,一會兒拿到了遠山和葉,我們就往西走。」松本太郎道:「你也給我小心。」
說罷,松本準備扣下電話。
「往西走?」瀨戶麻史連忙追問:「大哥,你們還在綾剛町嗎?」
話一出口,安室透停住伸在空中的手。
「那個位置好巧不巧剛發生了案子,據說凶/手已經找到了,但好像還缺什麼關鍵性證據?東京那幫警察這幾天正在搜山,大哥...」
「哼,想拿到我,還沒那麼容易。」電話里的松本太郎不以為意。
由於距離瀨戶麻史很近,電話里的這句被安室透捕捉到了。
瀨戶麻史剛想說什麼,又咽了下去。
安室透剛要動作。
「...嘟嘟...」見狀,瀨戶麻史放下聽筒。下一秒,他的雙手便被捏住了。按住他的安室透力氣很大。瀨戶麻史沒辦法反抗,甚至被壓著連回頭都成問題,只能不敢動地靠在電話機前。
「誰...是誰...?!!」
瀨戶麻史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竟然有個男人站在自己的身後。
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告訴我今晚松本太郎接頭的地址。」安室透不由分說地道。
「...你...你是...」被緊按著的瀨戶麻史剛要問,又似乎從對方的語調和音色里感受出了一些。他嘗試著艱難地回頭:「你...你是...那個金毛的...」
「告訴我。」安室透緊捏著瀨戶麻史背著的雙手,並將對方近一步壓在電話台上;由於物理距離的接近和金髮男人在力量上的壓迫,瀨戶麻史越來越難以轉頭,更無法看清金髮男人的整體相貌,以及裝備。
「哼...」儘管如此,瀨戶麻史還是對來人摸的八九不離十:「我不知道。」
「你說什麼,我都不知道。」
早就料到對方的反應,安室透毫不慌亂。「你剛才所說的那些,早就構成包庇罪了。是老實地告訴我,還是我現在就把你送到警察局去。」
「別抵賴,我可都有錄音哦。」安室透開口「嚇唬」道。
「你在說什麼,我不清楚。」瀨戶麻史被捏得咬牙切齒,依舊不鬆口。
「我不知道。」
安室透沒說話,而是停了片刻。
見狀,瀨戶麻史微疑惑地轉了轉眼球。說時遲那時快,以為金髮男人在走神,瀨戶麻史陡然抽身,想從被安室透緊捏著的環境中抽脫出來。沒想到,卻被壓根沒溜過神的安室透重重拽住;與此同時瀨戶麻史還感到...似乎有個什麼...圓筒狀的東西....對準了自己的腰部...
由於自己穿的是t恤加一件薄外套,瀨戶麻史無法準確地感知異物的溫度;只能說...這個物體並不熱...涼涼的....硬硬的...
瀨戶麻史剛要掙脫,又突然睜大了眼睛:「難...難道這是...?!」他想到了什麼,還沒說完,便不住咽了一下:這個圓圓的,環形的東西...
難,難道是...?
瀨戶麻史下意識想回頭,卻被安室透緊按在電話台上。由於安室透的故意阻擋他根本無法轉身,也無法看清那究竟是什麼。
「你想的絲毫不差呢。」安室透像剛才般開口,情感和語氣上都沒什麼特別。他一隻手按著瀨戶麻史的雙手,另一隻手上用空的窄裝飲料易拉罐前方,用力地指著對方,依靠身體的力量壓制著對方:「就是□□。」
「如果你不說的話...應該知道會發生什麼吧。」
「我可不會手軟哦。」
...!
!!
這!!??
瀨戶麻史的臉色驟變,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你...??!!」
「你竟然...?!」
「你怎麼會...?」
他的嘴裡不停地分泌著唾液,說話也明顯卡了許多。對方的這個舉動,明顯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再問一遍,松本太郎一會兒的交易地點在哪裡?」沒管這些,安室透用空易拉罐頂著對方的腰部:「快告訴我。」
「...」見狀,瀨戶麻史的肩膀顫抖著,空氣中瀰漫著他的喘氣聲。
「你,你...」
「...」瀨戶麻史明顯驚恐。
「我說過了,我又不是警察,可不一定用警察(光明)的辦法辦事哦。」安室透的語氣里聽不出異常。
他沒有放鬆手上的動作,等著聽著。
「綾剛町...2970-4...」猶豫后,因為恐懼,瀨戶還是開了口。
安室透聽清楚了。他收起空易拉罐,先行放進兜里,接著鬆開瀨戶麻史,瞬即用手肘頂開電話亭的門,急匆匆地朝白色馬自達跑去——趕往綾剛町。
與此同時,兩位大阪警察也朝著安室透消失的路口跑了過來——這麼久不見對方出來,兩位警察決定探查--—生怕金髮男人跑了。
誰知,兩位警察剛轉入一條新的路口,便看到金髮男人正從道路尾跑來。
??這,這是??
驚訝的同時還有疑惑,兩個警察連忙閃到靠牆邊,偷摸著觀察著安室透。
而此時安室透來不及多想。他快步穿過路口,朝停放著的白色馬自達跑去。哪怕周邊有幾個人,他也沒空顧及——畢竟沒太多可疑。
見金髮男人如此著急的模樣,兩個大阪警察頓感不妙,他們注視著,直到安室透發動白色馬自達離開后才趕緊邁開步伐,來到銀灰色轎車前。
兩個大阪警察拉開銀灰色本田轎車的門,將後座的兩個人叫醒並讓其下車繼續留在這盯著瀨戶麻史,而他們兩人則分別坐上副駕駛座和駕駛座,發動銀灰色轎車,追著剛剛開出的白色馬自達。
夜幕下的路燈發出昏黃的暗光,照在車前玻璃上,形成一束束微微浮動的光束。
銀灰色本田轎車裡的大阪警察大腳踩著油門,轉動著方向盤,讓汽車拐出巷子。來到馬路上后,尋見了前方白色馬自達的身影,兩位警察面容嚴峻地盯住馬自達,緊追而上。
就在駕駛座的大阪警察神情投入地開車時,副駕駛座上的大阪警察從襯衣兜里套出手機,撥通了大瀧悟郎的電話,等待著。
「喂,有什麼消息?」幾秒鐘后,電話被接通,另一頭傳來大瀧悟郎嚴肅的聲音。
「大瀧警官,那個奇怪的小子不知道幹了什麼,消失了一段時間后又突然從瀨戶家旁的巷子里竄了出來,現在正開著車不知道要上哪,不過看他樣子很急!」
「你們跟在他後面,監視他的動作。」電話對面的大瀧悟郎道。此時,他和其他三名大阪警察正坐在另一輛銀灰色本田轎車裡,秘密地跟在服部平次和遠山和葉身後,朝綾剛町2970-4而去。
「不過要小心,千萬不要讓他給發現了。」大瀧悟郎邊注視著前方服部平次的摩托車邊追了一句。
「是,」追蹤安室透的副駕駛上的大阪警察趕忙道:「我們明白。」
「那就好,如果有什麼發現,立刻報告給我。」大瀧悟郎說著,又拿著電話,朝旁邊駕駛跟蹤平次的銀灰色轎車的大阪警察投了個眼神:「慢一點,別被小次...」
聽到話,對方忙踩了踩剎車,跟前方的摩托車保持車距。
「明白了,您放心吧。」電話另一頭,聽到大瀧悟郎的指令,跟蹤著安室透的白色馬自達的銀灰色轎車裡的大阪警察道。
大瀧悟郎放下電話。
見狀,大阪警察也扣下電話,拼力地跟住前方的白色馬自達。
與此同時,在距離綾剛町2970-4更近的路上,服部平次聽著後面遠山和葉的「領路」,駕駛著摩托車熟練地拐過了一個個路口...
然而,從很早開始,平次便察覺到...身後有一輛奇怪的...(銀灰色)轎車...
好像...是在跟蹤著自己...
他疑惑地瞥著車把旁的後視鏡里的銀灰色轎車:還在...它一直在...
從不知道哪個路口起...這輛車便隨在身後了...
雖然與自己的距離忽遠忽近,但...
服部平次凝眉,對身後奇怪的銀灰色轎車來歷一無所知...由於是晚上,再加上銀灰色本田轎車的車玻璃上被貼了單向透視膜——導致裡面的人可以輕鬆地看到外面,而外面的人卻無法窺探車裡。
難,難道是...松本太郎???
服部平次的腦中不禁作出猜想...然而,他同時又發覺,並且用直覺感受到...比起在之前處理案子時遇到的各種公路攻擊事件,這輛銀灰色轎車似乎並不想衝過來截住自己和和葉,也不想上來製造麻煩...反而似乎在有意地與自己保持著距離,保持著不打擾的距離....
??
奇怪...
這到底...
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充滿疑問,但服部平次還是收回目光.:既然如此,就看看你到底要幹什麼。
更何況,目前更重要的是...前往綾剛町2970-4,救出加奈子小姐。
只要這輛銀灰色轎車不阻攔...
就先按計劃...
想到這,服部平次裝作沒發現什麼般,將目光返回到了前方....他先管好自己,朝目的地奔去...
因為沒有頭盔,他的頭髮隨風揚著...
而同在風中的遠山和葉一隻手緊緊地摟著平次,稍縮著身體正看著手機導航,她還沒有發現有追蹤車的事情。
與此同時,在東京的另一個街區里
安室透正為了同一個目的地駕駛著馬自達...
他雙手放在方向盤上,不時地用餘光瞟著行車導航,試圖用最少的時間到達綾剛町2970-4。
就在安室透凝神開車的時候,他不經意地瞥到,在馬自達的後視鏡里,似乎...又有一輛跟蹤車...
想起在下午加奈子被綁走後他和服部平次以及遠山和葉一起在馬自達里追蹤時也被跟蹤的場景,他不得不瞬時警覺起來。安室透的眼光里充滿著警惕和探查的深邃,他一邊關注著前方的路況(障礙物)一邊從後視鏡里打量著身後的跟蹤車,渴望從它的外貌或其他細節中發現什麼...很快,安室透就注意到,這輛車和下午的那輛跟蹤車並不是同一車牌,
也就是說,不是同一輛車。
但...它卻和下午那輛銀灰色的本田轎車(大瀧悟郎等人乘坐的)是同一車型...儘管在深夜路燈的影響下不好辨別身後這輛車的顏色,但...確實和銀灰色的深淺相差不大——不存在很大色差。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也是銀灰色...
正在這時,安室透的眼睛突然微睜大:他想起了什麼——那輛停在瀨戶家樓下的銀灰色本田轎車,那輛和下午的跟蹤車只有車牌不同的銀灰色轎車。
似乎...很像...
難...難道是它??
經過了這麼多個路口,銀灰色跟蹤車始終沒有消失...甚至對方的剎車點,以及拐彎前的變道時機,都和前方安室透的白色馬自達幾乎不差:發覺后,安室透已不需要任何懷疑-這輛可疑的本田轎車,就是在跟蹤自己。
見狀,安室透加快速度,也更努力地超車,想甩掉對方。
這到底是...?
見如此這般,身後的銀灰色轎車也只能同時大力提速,努力地跟著安室透。
此時,安室透邊駕車邊思考著,時不時通過後視鏡來掌握身後跟蹤車的情況。
難道...他們是...像下午時一樣...是松本太郎派來的...?
誰知,剛想到這,安室透就突然像被電流打到一般!他頓時清醒,瞳孔微大:不,不可能。
如果這輛跟蹤車和下午的那輛銀灰色跟蹤車是來自同一方,那麼他們就絕對不可能是松本太郎派來的!
否則,瀨戶麻史沒必要半夜三更翻出去,也完全沒必要守在公用電話亭前,借用電話傳遞消息;畢竟,身後的這輛車,從自己到的時候就已經停在那裡了。
如果要傳遞消息,根本不用...
想到這裡,安室透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另一種可能....
他想起瀨戶麻史曾經不止一次地說過:自己整天被大阪「那幫人」盯著,
「你們大阪警視廳不是...一直監視著我嗎?哼,別以為我不知道。跟了我這麼久,都沒有進展。」(瀨戶麻史)
「大阪這幫人...成天監視我還不算,...竟然還找私家偵探,」(瀨戶麻史)
「現在我被他們監控著...幾乎寸步難行,您也千萬...」(瀨戶麻史)
想到這,安室透更是靈光一閃,彷彿明白了什麼。
接下來服部平次說過的話也涌顯在腦中:
「據說這個叫松本的在東京還有個親戚,但目前沒證據表明他們有過聯繫。」
以及之前風見裕也在電話里的彙報:
「但租車行的人說,訂車的人有明顯的關西口音。」
「還說對方在通話的時候似乎想掩飾這點,但還是被租車行里的人聽出來了。」
「明顯是大阪那一帶。」
大阪口音,極力想掩飾...
此時,所有的這些散落在金髮男人的思維中,被重啟,被拼接起來,拼湊成最後的答案。
難,難道...他們是...?
白色馬自達順暢地在公路上行駛著,路燈的光線掃過安室透的臉龐,形成片片的光影。
——大阪警視廳?
他有了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