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算?遺產?
「嗡——」
「嗡——」
「嗡——」
桌上的手機連振三下,被喚醒的屏幕上顯示著三條語音未讀。
「?」
看到三條信息的發信人是大姐,布衣感到一陣疑惑。
老布一共收養了五個孩子,四女一男。
男孩是布衣,剩下的四個女孩,除了宮婷和布衣年齡相仿之外,剩下的三人都比布衣大。
其中已經擁有自己產業的大姐婁彥君算得上是姐弟幾人里的翹楚。
「大姐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開會么?難道已經過了十點了?」
轉頭看了一眼櫃檯內的座鐘,然後又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確認了時間無誤的布衣疑惑的點開了大姐的語音。
「你酒醒了么?」
「我讓佩汝幫你請假了,開完會我就回去,你在家等我。」
「今天茶樓停業一天,你把牌子掛出去。」
聽完大姐的三條語音,布衣沉默的坐在了長凳上,表情變得更加疑惑。
「奇了怪了,怎麼大姐今天也不對勁?」
一向成熟穩重的大姐,在剛剛的三條語音中竟然透漏出了幾分焦急和憂慮。
「喂,腦癱,大姐這麼早給你發消息,是不是你在外面惹事讓大姐抓到了?」
宮婷的聲音再次在大廳內響起,不過這次並不是以白貓的姿態現身。
「好傢夥你可真是長了對貓耳朵,我開這麼小的聲音你在二樓都能聽出來是大姐?」
布衣循聲轉頭望向二樓某處,正瞧見剛走出浴室的少女,面帶緋紅,蓮步輕移。
正所謂:
肌映流霞,足翹細筍,白晝端相,嬌艷尤絕。
以此形容便再恰當不過了。
「大姐說她幫我跟三姐請假了,今天我不用去上課。」
「你是打車還是開車去學校,自己選。」
把手機扔給了坐在身側的宮婷,布衣將雙手交叉放在腦後,雙腿在桌下伸直,然後又抻了個舒服的懶腰。
聽完語音的宮婷把手機扔還給布衣,然後向男人伸出了不知是本就紅潤,還是洗過澡之後更顯嬌嫩的手臂。
「車鑰匙,不要老布的,要你的。」
宮婷說話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悅,朱唇輕啟,兩頰微嘟。
「今個爺高興,鑰匙都在櫃里的抽屜里,自己找吧。」
滿臉寫著不高興的宮婷,跺腳起身,走到櫃檯前找出布衣的車鑰匙。
接著在經過內心暗爽且喜悅之情已經溢於言表的布衣少爺時,對其使用了一記俯衝腹拳。
「不愧是斯大林路十三太保之首,三民大街太妹總瓢把子,浜城夜店果盤殺手以及河口區十佳啞巴新娘的宮婷女士,是在下敗了。」
正面硬吃了一記貓貓直拳,佯裝重傷趴倒在桌面上的布衣求饒道。
「懶得理你,我換衣服去了。」
不知是情緒發泄到位了,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
在揍了布衣一拳之後,向二樓房間走去的宮婷,臉上露出了不易察覺的微笑。
十分鐘后,在大門口外目送著宮婷開車離開,穿著T恤和短褲的布衣被蕭瑟的秋風送回了茶樓大廳。
「都啥天了這白貓還穿絲襪短裙,趕明去派出所改名別叫宮婷叫宮寒得了。」
抱著胳膊回到大廳的布衣,此時正站在壁爐邊上烤著火恢復著體溫。
浜城所在的省份,是整個國家東北地區最南邊的省份,
而浜城也處在這個省的最南端。
雖然說是位於東北的最南部,但是在過了秋分之後,寒冷的冷空氣還是讓浜城的街道染上了秋天的顏色。
一般在這個時候,老布就會從庫房裡拿出來那又沉又厚的軍綠色門帘,來代替掛了整整一夏天的麻布門帘。
然後把大廳四個角落裡停用了一夏天的壁爐清理出來,把足夠用到明年開春的柴火,整齊的碼放在每個壁爐旁預留的堆柴的位置。
當然,在沒收養布衣之前,老布捨不得讓自己的姑娘們干這種粗活,基本每年都是親力親為。
等有了布衣之後,這些活就由布衣一手承辦。
而老布就坐在櫃檯里,笑呵呵的看著布衣忙前忙后,然後抽著據他說是乾隆皇帝賞賜給布家老祖宗的煙袋鍋子。
「也不知道乾隆為啥老喜歡賞人煙袋鍋子,還必須是玉桿金嘴金鍋,電視劇里他就老賞給紀曉嵐。」
「那其實說不定,老布祖上就是紀家人,因為怕修不好《四庫全書》,然後老布的祖先就提前畏罪潛逃,然後改了個姓?」
此時在空無一人的大廳里,布衣的腦洞大的能裝下整個茶樓。
「也不知道這個老布到底去哪了,好端端的喝點酒人咋還喝丟了?」
之前在等著宮婷換衣服的時候,布衣去到三樓老布的房間,確認了老布的確不在房間內。
「但是該說不說,昨晚上的酒真有勁,肯定不是從三姐屋裡拿的。」
「不對?老布昨晚這頓酒?就是為了灌我而灌我吧?」
布衣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從腦子裡回想起來的昨晚的一些細節來看,這頓酒是老布精心策劃,有組織,有預謀的將自己灌醉的一場陰謀。
「吱——」
就在布衣對腦內回放著昨晚老布的一舉一動之時,厚重的門帘被掀開,緊接著一道幹練的身影推開了門帘后的厚重木門。
「回來了姐,外面冷,快進來烤烤火。」
但是隨後,看著進門之後板著個臉直奔自己而來的大姐,布衣便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徑直走向布衣的婁彥君,順手把櫃檯身後那把店裡為數不多帶靠背的椅子拿了出來。
緊接著,她踢開了大廳其中一張桌子邊上的長凳,將椅子放在長凳的位子之後,雙臂抱胸而坐,然後瞥了一眼布衣。
「坐我對面。」
略帶慍意的聲音傳到了布衣的耳朵里,男人趕忙從壁爐邊小跑過來,坐到了自己大姐的對面的長凳上。
「給我倒杯水。」
聲音再次響起,布衣不敢怠慢,忙不迭的拿起桌面上的茶壺和茶碗,然後將裝滿水的茶碗遞給了女人。
可能因為喝的太過著急,一行茶水順著女人的嘴角滴落在了桌面上。
「咚。」
婁彥君大口喝光了茶水,然後將茶碗重重的放在了桌面上。
「太冷了把剩下三個壁爐都點上。」
「姐,太浪廢木....」
「點上!」
「得嘞!」
收到命令的布衣左手握拳右手做掌,然後用拳底重重的砸了一下掌心。
「呼!」
三座壁爐同時冒出了火焰,剛剛看起來還稍顯寒冷的大廳在火光的照耀下,變得有些溫暖了起來。
隨後,大廳里除了壁爐內偶爾發出由於柴火被點燃而產生的噼里啪啦的聲音,便再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出現。
「咕嚕——」
布衣望著坐在自己對面面色鐵青且一言不發的大姐,緊張的蠕動了一下喉結,然後咽下了一口口水。
就從大姐進屋的那一刻開始,布衣把自己從小到大做過的,但凡跟大姐沾邊的任何事情都回想了一邊。
甚至想到自己第一次做夢的對象是大姐這件事,布衣差點雙腿一軟,跪在女人跟前。
然後他又想到,自己曾經為了掙錢,在劉備網站上以大姐和三姐為原型寫的一些讓人血脈膨脹的小文章時,他已經在腦子裡腦補了一百遍路易十二的死法。
然而此時,女人臉上一雙精緻的月眉擰早已成一團,眉下杏眼中往日盈盈的秋波已然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三分不解外加七分憤怒。
被職業裝包裹而顯得更加渾圓的美臀,連帶著挺拔的上半身,緊緊的貼靠在椅子的靠背上。
裸露在半身裙外,緊實而不帶一絲贅肉的小腿,也在桌下不耐煩的帶動著腳上的高跟鞋,頻頻敲擊著地面。
「姐,我...」
心虛的眼神,害怕的語氣,試探性的話語。布衣此時試圖打破這宛如凝成實質的詭異氣氛。
婁彥君從隨身的包里掏出了兩個紅皮本子,挨個的甩到了桌面上。
布衣一驚。
「難道出版了?不應該啊?出版不通知作者?」
布衣心想,但是本子落在桌面上的聲音打斷了布衣的思路。
「啪!」
「啪!」
兩個本子在重力的作用下,重重的摔在了桌面上。
而桌面也是毫無保留的接納了兩個本子,發出了兩聲低吟。
「看。」
惜字如金的婁彥君眼神示意布衣,打開桌面上的兩個本子。
布衣顫巍巍的伸出雙手,正準備好好解釋些什麼,然後當他看到封皮上的燙金大字之時,他的大腦一時間空白了一下。
《房地產權證》
《不動產權證書》
「這本是這棟樓之前的產權證,寫的是老布的名字。」婁彥君指著《房地產權證》說道。
布衣連忙低頭,打開了證書後看見了老布的名字。然後他繼續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大姐。
「這本是現在的產權證,寫的是你的名字。」婁彥君指著另一本說道。
然後布衣又連忙低頭打開了另一本,當他看見了自己的名字印在上面的時候,他再一次不可置信的望向了自己的大姐。
「姐...這什麼意思?」
被震撼到不知所措的布衣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手裡的證書,然後坐直身體,目光如炬的望向了桌對面的女人。
「老布走了,走之前跟我說把茶樓交給你,證今天早上辦的。」
布衣發現,今天只要提起老布一次,自己這個以穩重著稱的大姐就會變得暴躁一分。
「那您,沒攔住他?」
雖然已經知道大姐生氣這件事應該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布衣說話的底氣依舊不太足。
「沒抓到,老頭教我身法的時候留了一手,估計是早就想到今天了。」
「啪!」
這次發出聲響的,是剛才還擺在婁彥君身前的杯子。
然而現在它已經在四分五裂的躺在了女人的掌心。
隨意的將茶碗碎片放在了桌面上,婁彥君彷彿做了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一陣惡寒直衝布衣天靈蓋,布衣現在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婁彥君語氣裡帶著憎恨,然而並不是在憎恨繼承了茶樓的布衣。
而是憎恨老布因為自己要逃跑這麼無聊的事情,就少教了她一手身法。
好在老布在臨走之前,將那份身法留了下來,婁彥君這才忍住把老布房間拆了的衝動。
看著逐漸舒展眉頭的大姐,布衣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回了胸口。
「那老布告訴你他去哪了沒?」
見大姐的眉頭徹底舒展,眼神中想要刀掉老布的殺意,也逐漸變回了往日的秋波后,
布衣趕忙去接了一壺熱茶,然後重新拿了個茶碗,倒滿茶水后,將茶碗遞給了大姐。
「我回來就是想問問你,他昨晚跟你喝酒的時候說沒說點什麼?」
接過茶碗,女人並沒有喝掉其中的茶水,而是將它捧在手掌中,暖著有點發涼的手掌。
「嘿,我就知道這老頭昨晚沒安好心,說什麼提前慶祝我今年期末考試不掛科。」
聽完大姐的問話,這次想刀掉老布的殺意,出現在了布衣的眼裡。
「並沒有,我今早也琢磨了一早,但是沒啥頭緒。」
重新坐回長凳之上,布衣再次回憶起了昨晚的一些細節。
「那算了,老頭子想走大概也沒想讓咱們再找見,等時候到了他自己就蹦出來了。」
被茶水的溫度溫暖后,女人本來有些發白的細長手指又變得紅潤起來。
緊接著,她再次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然而這次因為沒有喝的那麼著急,並沒有茶水從女人的嘴角劃過。
「茶樓就交給你了,這還有老布給你的一封信,等我走了你再看吧。」
從懷裡掏出來沾染了自己身上香水味的信封遞給布衣,婁彥君拿起身邊的手提包就要轉身離開。
「需要看完燒毀么?諜戰片限定套路?」
布衣抓起信封在鼻子前聞了聞,然後對著已經走到門口的大姐喊道。
「你隨便,留著晚上用也行,畢竟信封上沾著你姐我的香味。」
婁彥君轉頭做了個鄙夷的表情,然後壞笑一下繼續說道:
「誰叫你第一次做夢的對象是姐姐我呢。」
接著,在她在布衣目瞪口呆的註釋下,推開了店門。
「哦對了,忘記跟你說了。」
即將跨出店門的婁彥君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轉身又回到了大廳。
「你下午也不用去上課了,我今天讓佩汝給你請了一天的假。」
「下午還有人來找你,到時候他們有些事情要交給你。」
「誰啊?」
被再次回來的婁彥君打斷了發獃的動作,布衣向著大姐問道。
「特搜九。」
「特搜九?」
「隊長叫宗方朔太郎的那個么?」
男人提出了疑問,作為日劇愛好者的男人不認為,在現實中會有傻到叫這個名字的組織。
「人來了你就知道了。」
這句話說完之後,婁彥君便頭也不回的走向了門外正在等待她的車。
「嗡嗡嗡——」
此時,正因為今天教授上課並沒有點名而懊惱的宮婷,突然接到了語音彈窗。
「宮婷你這個你嘴挺大啊?你那串頭銜是不是還應該再加一個布衣茶樓第一大嘴巴?」
「???」
接通語音的宮婷聽著電話里傳來的男人的咆哮聲,感到一頭霧水。
「我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這關乎到你今天能不能活到吃晚飯。」
礙於和同學一起下課,不好意思在學校內發作的宮婷,拚命地忍住想要抽死布衣的衝動,然後對著電話另一邊的男人說道。
「你妹的,你還跟我裝。」
「老子第一次做夢的主角是大姐這件事,全家就你知道。」
「但是剛剛大姐也知道了這事,我不說你不說,難道大姐憑空就知道?」
隨著男人逐漸增高的疑問聲,宮婷忍住了笑意說道。
「首先第一,你忘了大姐會讀心,你是不是在她面前想這事了。」
「其次第二,如果我的記憶沒有錯誤的話,你並沒有告訴過我...」
「嘟嘟嘟.....」
還沒等宮婷說完,布衣便掛斷了電話。
「什麼事啊婷婷?」
和宮婷一起下課的同學,看見樂的蹲在地下的宮婷問道。
「沒事....噗...哈哈哈。」
「可能人的悲歡離合各不相同吧,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