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夢起
「AsksthePossibletotheImpossible，
』Whereisyourdwelling-？』
『Inthedreamsoftheimportant，『comestheanswer.」
「可能」問「不可能」道：
「你住在什麼地方呢？」
它回答道：「在那無能為力者的夢境里。」——泰戈爾
就這樣，德爾菲娜正式成為了「報喪女妖」（BFM）的一員，有了自己的制服，自己的面具，自己的宿舍。
還有自己的解剖用具……
「保管好，遺失概不負責。」「魔笛手」（MFP）那邊反正是這麼講的。
在這裡上的第一課，就是人體解剖學，上了幾天之後就直接讓她開始解剖了。雖然剛開始很害怕，還嚇得每天晚上都要在床上禱告。不過漸漸地就有點習慣了，只不過還是不大適應，畢竟昨天還在和你病怏怏講話的人今天就躺在木板上讓你解剖……
這種事情還是要點時間來適應的……
當然了，她也知道了「疫醫」里其他的成員的大致分工：「魔笛手」負責後勤，「霧中老婦」負責解析魔法，「報喪女妖」負責其他全部……所以它內部還有更細的分工。
不過還有一個「深淵低語」（AbyssalWhispers）（AW）不知道是幹什麼的，德爾菲娜總是聽到他們那邊傳來一陣陣低語，或許這就是他們名字的來源？
聽上去真的很閑啊……
「怎麼了？」
塞西爾把頭從水裡伸出來，好奇的問。
「啊……沒什麼，還有點不適應而已。」
說著，德爾菲娜伸了個懶腰，水從木桶里漫出來，濺到下面的柴火上，發出「嘶嘶」的聲音。
「你適應的蠻快的啦～放輕鬆，來，姐姐給你搓個背～」
說著，塞西爾湊過去，卻猛地一下把德爾菲娜的頭淹到水裡，後者一下起來，笑著把水潑到她身上。
這是每日的洗浴時間，通常來講洗完就睡覺了，所以也是一天之中難得的放鬆時間。
另一邊，伊莎娜和嘉琳娜同樣泡著澡，不過伊莎娜拿了塊絲綢裹住胸口，防止歐派浮起來影響閱讀。嘉琳娜……把香皂塗滿身體，整個人浸到水裡去吐起了泡泡。兩人都保養的很好，只不過伊莎娜看上去更嫵媚些，而嘉琳娜看上去……（「像個長得有點娘的男的一樣。」——格里芬）（劃去）更像是未諳世事的小姑娘。
「你怎麼看，那個新人？」
「太天真嘍，估計是活不了多久，格里芬為什麼要把她招去？」
「他們那邊人都快死光了，不是嗎？」
「也對。」
說著，嘉琳娜好奇地伸頭看向伊莎娜手裡的書：「什麼東西這麼好看？莫萊之前寫給你的情書？」
然後，她就挨了一記暴扣：「沒羞沒躁的，小時候教你的禮儀都白教了！」
「啊，老姐臉紅嘍——」
「那是熱水熱的！」
嬉鬧聲不斷從上面傳來，雅伊羅無奈地嘆了口氣：「不要逃避我的問題，格里芬。就算我不在，坎貝爾總在吧？」
「貝雷尼克向來討厭這種事不是嗎。況且我受不了他那種英國騎士的說話方式，隨便找了個任務給他支開了。現在他應該在返程的路上。」
說著，
格里芬舉起一塊碩大的頭骨，借著燈光一點一點地雕刻著。鳥嘴的形狀已經成型，還差臉部的形狀。
「下次見到新人的時候幫我問問她臉多大。」
「搞搞清楚誰是誰上司！」
雅伊羅惱怒地回答，精緻的臉因為憤怒有些扭曲。
格里芬停下了手中的刻刀，放下雕刻到一半的面具，轉而抽出一本筆記：「幫個忙而已，別那麼激動，斯圖亞特小姐。我建議你去好好泡個澡放鬆一下壓力，不然對身體有害。您能來關心下屬真是有貴族的風範，屬下不勝惶恐，還請您多多關心您自己吧。」
「你——」
斯圖亞特氣得當場差點當場抽出佩刀，但還是止住了：「最後一次，你要是再這樣和我說話，等著吧！」
回答她的是翻動書頁的聲音。
斯圖亞特猛地關上木門，沒有去洗澡，而是拐彎走進了更深層的地牢里，對著一個稻草人開始練習格鬥技巧。不是說什麼「上屬對自我要求的嚴格」，就是想撒撒氣……
「真的是，我喜歡他真是瞎了眼！」
另一邊，德爾菲娜和塞西爾揮手告別後，關上房門，穿好睡衣后躺在了床上：「啊～～煩死了！為什麼格里芬要布置那麼複雜的東西啊！」
旁邊的木桌上是一張沒畫完的人體解剖圖，那是格里芬給她留的作業。
「不管它，反正還有明天……」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火。
漫山遍野的火。
花。
開滿山坡的花。
德爾菲娜站在管風琴旁，跟著它的曲調唱著，在她面前，無數人聽著，笑著，臉上露出陶醉的神情。這裡沒有瘟疫，沒有不公，沒有犯罪。那天使的聖光已經籠罩世間。
夢境幻化了。
她站在一個洞窟里，面前有七十級台階，雖然不知道自己怎麼知道的，但她還是走了下去。
她仍穿著白袍，思緒卻異常清醒：明明剛剛還在那管風琴旁，自己怎麼在這？不對，自己明明已經加入「疫醫」了，那現在是在哪？
但她不能再往下思考這個問題了，她已經走完了那七十級台階，眼前只有一道輝煌的大門，但有種奇怪的不真實感。為了確信自己是在夢裡，德爾菲娜伸手去摸了摸那道大門：有金屬冰涼的質感，還有自己手套那種微微刺手的感覺，都讓她感到這不是夢。
「……塞西爾？伊莎娜小姐？伊莎娜女士？格里芬？」
一邊說著，她一邊跨過大門，朝下走去。這次她跨過了七百級台階，到了另外一條隧道里：這裡，扭曲的林木構成了交織的隧道，不知名的真菌在上面蔓延，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眼前是一片樹林，粗壯的枝幹幾乎遮擋了所有的陽光，德爾菲娜朝里走去，卻看到什麼東西猛地竄過去。她有些害怕，但仍然大著膽子走過去，撥開半人高的樹葉，朝里看去——
紫色的老鼠沖她叫著，聲音像是有人在拍打著什麼，它有小豬仔那麼大，那種會發光的真菌在它背上發著微弱的光。
「啊！」
德爾菲娜嚇得往後退去：她並不是很怕老鼠，前提是它們沒有小豬仔那麼大，只會「吱吱」叫，背上還沒有長真菌。
但她沒有注意到身後是空的。
德爾菲娜一下從樹枝上掉了下去，在她上邊看成千上萬隻這樣的老鼠如同洪流一般傾瀉下來，朝她奔去。
「啊！」
德爾菲娜猛地從床上坐起，油燈照著她未完成的人體解剖圖，昏暗的光線照在金屬面具上，顯得格外刺眼。
「小貝克，起床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