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九章

40第三十九章

打算圍觀的盧政勛不知道後來的那是誰,他只知道這個沒有戴面具的傢伙身上有他的裝備!

這人一到場,靈魂波動的牽引就清晰無比地傳遞給了盧政勛。

如果這個人帶著面具,盧政勛或許還會猶豫,萬一那是盧修斯怎麼辦?可這人沒有,他的膚色是黑色斗篷都掩蓋不住的青白,枯槁矗立的肩胛把那身袍子頂了起來,又高又瘦,似乎還很憔悴,但他一出手,就是一個傲羅倒地。

不是盧修斯,又不知道什麼叫畏懼的盧政勛還有什麼理由不上?

「唰」地打開翅膀,料理、捲軸、風之長袍在他的雙腳離開屋頂的時候就已經全部準備好,然後在飛速逼近對方,進入攻擊範圍前,魔力倍增的紫色魔法陣像聖光一樣把盧政勛籠罩了一下。

數值上來說,盧政勛此時增幅已經逼近一千,假如他再開上「吉凱爾之智慧」,能夠勉強越過一千五,但他選擇用另一個主神技能——「白潔爾之智慧」,縮短25%施法時間。

這不是單對單的理想戰場,目標是個食死徒,周圍有很多他的同伴,只要攻擊他,必定會有其他食死徒給他援手,盧政勛別無選擇,只能快速「清場」。

瞬發技:召喚颱風。

三道龍捲風帶出尖利的嘯音席捲向十字路口,風速的迅猛甚至到了肉眼可見的地步,立即,在那混戰的傲羅和食死徒就發現了狀況,急忙閃開。

伏地魔的目光穿過被風扭曲的空氣,看向空中,那對碩大的白色羽翼讓黑魔王一下子就找到了攻擊他的對象。

但即使看清楚了,卻還是讓他有一秒的恍惚——那是什麼?

明明穿著很常見的巫師袍,可是卻有那麼刺眼的翅膀,而且,它的攻擊把本來已經要貼近自己的兩個食死徒趕開了。

他手裡的魔杖輕輕一繞:「鎧甲護身!」

攻擊被阻隔在外,魔力碰撞的波動一下子就壓過了整個霍格莫德村其他的波動。

伏地魔安然無恙地站在風暴之中,魔杖指向空中的盧政勛——

白潔爾的持續效果只有15秒,冷卻卻要30秒,所以一旦魔道開了白潔爾,攻擊就不會只有一次或者兩次,而是一波。

要是在遊戲,看到魔道開了魔力倍增和白潔爾,對方會跑,跑到這兩個buff效果結束再接戰。

伏地魔既沒跟魔道交過手,也不屑於跑,他是這個世界的強者,站在魔法界巔峰的至高無上者……但是,接下來的攻擊卻讓黑魔王大人也有點應接不暇了。

一片火雨從高空直直地砸下來,拳頭大的火球在撞到黑魔王的魔法鎧甲上后,還去勢極強地彈飛向四面八方。

——流星重擊,中等耗藍的群傷技。

盧政勛依然在清場,他把清場過程分成了三個階段,第一個颱風,第二個流星,如果在這兩個技能之後,那裡還有其他人,就很倒霉的必須面對一個強制擊退的暴力攻擊:召喚隕石。

召喚隕石的技能傷害在魔道接近一百個的技能里,不算高,只有六百傷害值,可是在第一次發動讀條之後,還可以連續再召喚三次,這後面三次全是瞬發技!外圍的傲羅和食死徒只能看到黑魔王站著的那個十字路口被裹挾著煙火的隕石密集地覆蓋,連魔王大人的身影都看不見了。

盧政勛把四次攻擊銜接得沒有一絲破綻,看起來就像是引發了一場隕石雨,轟得整個霍格莫德都在震動。

伏地魔滿眼的火、灰塵以及隕石,想保護他的食死徒已經被轟得倒滾了出去,連魔杖都甩飛了,爬起來著急:到底是該先去護主,還是先找魔杖?

伏地魔需要人保護?會不會太可笑了!

要是其他人處在那個位置,即使因為盧政勛的增幅過低死不了,也絕對找不著北了,但是伏地魔的魔咒沒有一點偏差,從那一片的混亂里飛出來,直奔魔道。

盧政勛側身閃過,眼裡有些意外,這個巫師比傲羅們強多了。

白潔爾的時效尚未過半,盧政勛不再猶豫,忽高忽低地繞著路口飛行,一個個技能不斷打出。

盧修斯看得呆了一下,當然,不只是他,所有的人,除了丟了魔杖的倒霉蛋,此時此刻都在發著呆——現在有一個……生物,和黑魔王不相上下的戰鬥著!

他們曾以為這場面,只有鄧布利多向著黑魔王舉起魔杖才會發生,然而,眼前的這個傢伙卻先於鄧布利多做到了……

盧修斯的發獃和他們有點不一樣,他應該算是驚喜交加的,他的喜悅是因為盧政勛果然足夠強悍,驚嚇則是盧政勛和黑魔王的碰撞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發生得過早,他一點準備也沒有,可想而知當這次戰鬥結束,黑魔王必定會來找他的麻煩!

「統統石化!」盧修斯打破了戰場的靜默,他的咒語精準無比地擊中了西里斯——必須要得到這個功勞!

作為所有人的攻擊中心,西里斯現在已經灰頭土臉了。石化咒使得他瞬間僵硬,保持著一個古怪的姿勢,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盧修斯要去接收自己的戰利品,但是波特卻在這個時候跳了出來,亢奮得雙眼閃閃發光,高喊著:「神秘人沒有什麼可怕的!亞瑟!隆巴頓!沙克爾!兄弟們!別讓我們的盟友獨自戰鬥!fighting!!!」

在伏地魔出現時已經絕望的傲羅們一下子士氣大漲,個個舉起魔杖,高聲念著咒語沖向食死徒。

混戰重新打響……

十字路口的魔法光效一直讓身處其中的黑魔王無法看到他的對手,但是他有著蛇一樣的本能,能夠從混亂的魔法波動里分辨出不同的那一個,所以每一次他舉起的魔杖都能準確無誤地指向空中的盧政勛。

盧政勛很焦躁,白潔爾的持續時間內,他都沒能打破對方的防禦,而每次他短暫地停下來施法,對方總是能找准他的位置。地獄火焰未及放出就不得不中止,因為對方的攻擊會先打到他身上,而他不敢硬扛,只能迴避。

那個防護,應該跟他的鐵甲有些相近,能吸收傷害,但是不知道具體能吸收多少,從對方敢一直站在原地不動當固定炮台這一點看,應該是很有倚仗。

盧政勛打得有點生氣了:我的殼都沒這麼厚!你那是蛋殼還是王八殼!?

打開鐵甲,他也停下迴避動作,施展出了大招。

五秒的鐵甲,吸收一萬傷害。

在鐵甲被破之前,盧政勛可以仗著魔力倍增和捲軸的縮短施法時間效果用四個技能,一個火焰溶解降低對方火屬性防禦,接一個火箭及其連續技爆裂,達到降低對方魔法防禦的作用,最後則是主菜暴風猛擊。

這四個技能全是靠鐵甲的持續保護硬頂著打出去的,算下來傷害在一萬三千到一萬四千之間,而對方的「殼」早在之前就已經承受了他一萬上下的攻擊。

盧政勛想的很簡單也很快——鐵甲就是很變|態的防禦技能了,這個巫師的殼即使翻倍,算兩萬,也該破了。

雖然hp世界的魔法沒有可見數值顯示,但是伏地魔確實稱得上雙份「變|態」。

盧政勛的計算從某個方面來說,是正確的。

暴風猛擊的螺旋風刃把整個十字路口的火和灰煙驟然吹散,黑魔王終於從中現出身形,他一臉凝重——

魔力不再是以波動的方式讓他感覺到,而是以暴烈的形式呈現。

他原本被火焰層層包圍著,滿眼都是紅色的火和黑色的煙交織翻滾,那隻生物沒有再到處亂竄,這個時候,黑魔王心裡敲響了警鐘:它在幹什麼?

「reducto!」

「imperio!」

「avadakedavra!!」

粉身碎骨,以及三大不可饒恕咒中奪取人生命的兩個依次從他嘴裡吐出來,當阿瓦達索命咒的閃耀光團飛離魔杖時,突如其來的狂風破開了煙火構建的城牆,它們就像海水一樣被摩西的魔杖從中分開,怒濤湧起,卷向兩側,長著白色翅膀的生物凌駕於上空,手裡什麼也沒有拿,但卻像握著一把劍一樣,將手臂指向他。

伏地魔一貫難以看到表情的臉上出現了震驚的神色。

這隻該死的生物破開了他的防護魔咒!

這是難以置信的!

但卻真真實實地發生了。

伏地魔的長袍被狂風撕扯著,發出拍打的聲音,也把他瘦削的身形給扯得差點後退。

鎧甲護身吸收了大部分傷害,伏地魔沒有受到很強的攻擊,但是他的防護被破開,他的表情很驚愕,這就已經給整個戰局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傲羅和食死徒再次不約而同地停手,目瞪口呆地看向最中央。

「avadakedavra!!!!」

黑魔王大人今生第一次,向同一個人第二次用出阿瓦達索命咒,他眼睛里的陰鬱讓霍格莫德籠罩在灰暗的雲層下。

當所有人都以為還會再次看到最巔峰的魔法對決時,對戰的一方卻「啊啊」一聲叫,扭頭就飛跑了……

從開buff,到清場,再到四招破殼,巫師袍子下的裝備有綠有藍垃圾得要shi的盧政勛哪裡還有「藍」?

這些可都是耗藍很厲害的技能,一打興奮就給忘記了!

現在可不像過去,動動指頭就能吃上藍葯,現在,他得打開包裹,掏出瓶子,打開蓋子,倒嘴裡,才能喝上。

上一次和傲羅打架,也是被掏藥瓶整的,最後成了人家的戰利品。

這次倒是因為時間計算得很精確,鐵甲把那三個死亡咒語全部擋下了,他還有本事跑。

裝備要找,還得先跑。

阿瓦達索命再次落空,黑魔王暴怒,正要不顧臉面去地追殺那隻逃得羽毛亂飛的生物,死敵鄧布利多出現了。

「狡猾的生物,原來你一直在拖延時間!」伏地魔憤怒的看向某生物,這應該說是他高估了對手(羽毛亂飛的生物)的智商嗎?

雖然伏地魔自信於無論對上鄧布利多,還是對上那個陌生生物,最終他都能取勝,可是現在的情況確實要二對一……伏地魔撤退了,而即使他並沒有下達命令,食死徒們也在他之後,帶上傷者和死者緊跟著幻影移行了……

伏地魔莊園,食死徒們也是傷痕纍纍,甚至有的家族出現了死亡,但是,沒有人敢在現在回到家去,所有人都安靜的跪倒在大廳里,整個大廳一片靜默。

「馬爾福……」終於,伏地魔說話了,盧修斯在面具下閉了一下眼——任務的失敗,需要一個理由,這個理由當然不會是因為他們的主人覺得在面對鄧布利多和盧政勛的聯手時沒有勝算,而是他的僕人做錯了事,顯然,伏地魔所選擇的該負責的人是他……

「主……」盧修斯用最快的速度來到大廳的中央,但還沒等他跪倒,伏地魔的魔杖已經射#出了一道紅光,盧修斯瞬間被擊飛了出去,並撞到了一根立柱上,跌在了地上。他的面具摔落在了一邊,兜帽也落了下來,鉑金色的長發與唇角帶著血痕的蒼白面容一覽無遺。

盧修斯的腰背疼得幾乎麻木,他的舌頭在剛才不小心被自己的牙齒磕破,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但他還是用最快的速度爬起來,跪倒在黑魔王王座的台階下,誠懇和恭敬的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主人,請寬恕我。」

「你總是聰明的,馬爾福。」伏地魔魔杖的杖尖戳在盧修斯的額頭上,順著他的鼻樑一路向下,最終停在他的下巴上,並抵在那,迫使鉑金貴族抬起了頭,「但你也是個傲慢的蠢貨,在幾天前,同樣是在這裡,你對我說那生物已經在你的控制之下,可你給我帶來的什麼?只是兩根變異的紫苑!外形不同但藥效完全相同!你被徹底的愚弄了,馬爾福!」

盧修斯還是有剎那的驚喜的,他沒想到黑魔王這麼快就找到了貝托尼的替代品,而且,紫苑並不是什麼稀少的魔藥材料。不過他的表情卻只是驚恐和愧疚:「我的主人,請聽我解釋……」

「解釋?!哦,是的,是的,你總是有辦法解釋的!鑽心剜骨!」

盧修斯悶哼一聲,整個人倒伏在了地上。

「滾!滾!全都滾出去!」伏地魔站了起來,沖著除盧修斯之外的所有其他食死徒咆哮著。

當盧修斯由疼痛中清醒過來時,大廳里已經只剩下了他與伏地魔,而伏地魔就站在他的身邊:「馬爾福~馬爾福~你又讓我失望了。」

「我願意接受您的一切懲罰,主人。」盧修斯的喉嚨嘶啞,他努力的從地上爬起來,跪直身體,用最虔誠的語調說著。

「一切懲罰?嗯?」

「是的,當然。」盧修斯親吻著伏地魔的袍腳。

「那麼……包括我讓你脫掉你的衣服嗎?」

盧修斯僵硬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間,下一秒,他就將手放倒了自己袍子的紐扣上,可是他只是剛剛解開第一顆扣子……

「鑽心剜骨!」盧修斯不理解,他並沒做任何多餘的動作,為什麼伏地魔還要如此折磨他,當他從短暫的痛苦中回過神,茫然的眼睛迷惑地看向了黑魔王……

「不,不,我沒讓你停下,盧修斯,繼續繼續。」

盧修斯畏懼的看著黑魔王,顫抖的手指按照他的命令去解第二顆扣子,但這次他只解到一半……

「鑽心剜骨!」第三次……痛苦的痙攣讓盧修斯硬生生拽下了扣子,也弄斷了他的指甲。當他蜷在地上喘氣時,他明白了,伏地魔想要的並不是和他做#愛,他只是……想折磨他而已!

事實也幾乎就是這樣的,盧修斯鉑金色的發被灰塵玷污,他青灰的嘴唇被自己的鮮血染得殷紅,因為被強迫著在痛苦掙扎中慢慢解開自己的外衣,指甲在他的頸項和胸膛上,留下了道道血痕。唯一讓盧修斯慶幸的是,黑魔王並沒讓他脫下褲子……

在這可笑的帶著些情#色的折磨,盧修斯只是在一次次的痛苦中翻滾掙扎,當伏地魔終於說出:「滾吧,馬爾福。」的時候,他連劫後餘生而在心裡慶祝的精力也沒有了,他只是按照本能,找回了自己的斗篷,搖搖晃晃的朝外走。

「真遺憾,你還活著,盧修斯。」伏地魔莊園外,還有一個黑袍人在徘徊著,那是他的好友。

盧修斯扯動了一下嘴角,他的喉嚨痛得就像是吞下了針,而他的意志力也僅止於讓他不會昏倒,所以他頭一次沒有回擊。斯內普挑挑眉,把他架在自己身上,帶著他幻影移行了。

鄧布利多找到盧政勛的時候,他正彎腰撿起地上掉的一個銀色面具,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們宣稱要讓魔法統治世界,可實際上,就是一群暴徒。」鄧布利多的聲音充滿了無力感,像一個毫無魔力的普通老人一樣,用疲憊的步伐走到盧政勛身邊。

「斯蒂芬·杜波夫,羅賓·安德森,丹尼·阿克斯……再也回不到他們父母身邊了。」

盧政勛聽著不遠處傳來的哀慟嚎哭的聲音,滿心困惑:鄧布利多的意思是……那三個人死了?

鄧布利多看到他皺起來的眉心,伸手拍拍他:「如果沒有你,傲羅們恐怕犧牲會更大,我的孩子,謝謝你。」

盧政勛搖頭:「我搞不懂了,你們不是巫師嗎?不能復活?」

「巫師同樣無法永生,我們不能違反自然的規律。」

意思是——死了就是死了?

盧政勛錯愕,稍微一猶豫說:「我來的世界,復活是很正常的事情,你要是願意,我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把他們拉回來。」

傲羅沒什麼叫他有好感的地方,但鄧布利多卻能讓他心甘情願地把復活之精靈石掏出來。

鄧布利多更加錯愕:「你說你能復活!?孩子,你沒有跟我開玩笑的意思嗎?」

盧政勛從包裹里拿出一塊白色的六角菱形石:「復活之精靈石,在我來的世界,用它就可以拉人,我不知道在這還有沒有用,不過……」

「試試總不會造成更大的傷害!」鄧布利多接下了後面的話,在看到那塊只有拇指粗細的石頭時,鄧布利多已經願意相信它能創造奇迹,這樣平和的魔力波動,在這之前,他從未見過。

即使在白天,從石頭裡透出來的熒光還是把他們周圍的空間都給照亮了。

沒有再耽擱,盧政勛立即跟著老巫師回到豬頭酒吧,傲羅們把朋友的屍體暫時抬進了酒吧里,在他們進去的時候,聚集在那的傲羅、霍格莫德村民以及麥格教授默默地讓出道路,每個人的臉色都和突變的天氣一樣陰鬱悲傷。

當盧政勛走向死者的遺體前,鄧布利多拉了盧政勛一把,他轉身對麥格教授以及其他幾個傲羅私語了一會,傲羅們雖然面有猶豫,但還是和其他人一塊離開了。

「不論成功還是失敗,我覺得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在大多數人面前展露的。」

但他們倆不知道的是,有一隻老鼠,在角落的鼠洞中,偷偷的看向他們。

盧政勛等酒吧里只剩下他和鄧布利多后,才把捏著復活之精靈石的手從袍袖下面伸出來。他也沒什麼講究,離其中一位死者大約一米遠,開始施展石頭上附帶的技能:

「eдeh……」

有點不對勁,以前用復活石頭拉人,屍體上會有白色的光帶湧出來,跟石頭上的光連在一起,可是這次盧政勛抬起手念出最開始的咒語時,屍體卻毫無反應。

「kюpeшгehдnлe……」

還是沒有,盧政勛已經失望的時候,鄧布利多充滿了希望——懸浮在盧政勛手裡的精靈石光源擴大了很多,直到把羅賓·安德森全身籠罩在其中。

「kъapaчan」

光亮驟然爆發,盧政勛也好,鄧布利多也好,包括角落裡那隻老鼠都不約而同地眯起眼睛。

白光散盡,羅賓·安德森仍舊死氣沉沉地睡在拼起來的木桌上。

盧政勛懊惱地踹了旁邊的椅子一腳,椅子倒地,發出「呯」的一聲!

不管用!

這個意思,要麼是這個世界不允許復活,要麼就是他的石頭已經變成了廢品!不管哪一種,都表示他以後絕對不能隨便玩命,因為死了就是死了。

他還沒回去,死在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開什麼玩笑!!!

鄧布利多以為盧政勛在為沒能救回人而懊惱,剛把失望的表情收起來準備開口,一道虛影出現在羅賓·安德森的屍體旁。

「這是……」鄧布利多驚訝的看向了盧政勛。

盧政勛低著頭,繼續踢那根椅子出氣,根本沒看見這邊發生了什麼事。

「盧修線?」鄧布利多叫了盧政勛一聲。

盧政勛還在發脾氣,但是卻有另一個聲音說:「鄧布利多校長。」

酒吧里只有兩個人,但這個聲音屬於第三人……如果那虛影也算人的話。

「安德森。」鄧布利多當然認得這個聲音,也認得那個虛影,他的身體就躺在旁邊。

安德森一臉惶恐地問:「校長,我……我死了嗎?」

盧政勛看到靈魂時倒抽了口氣,從包里又摸出一塊復活之精靈石,沒去搭理這個靈魂,他跑到更裡邊的兩具屍體旁,隨便對著其中一具再次使用:「eдehkюpeшгehдnлekъapaчan」

「安德森,我很遺憾……你必須要走上一條新的生命旅程了。」

鄧布利多一邊看著盧政勛動作,一邊對羅賓·安德森委婉地說明情況。

老校長剛剛說完這句話,盧政勛已經掏出第三塊復活之精靈石,對著第三具屍體開始使用!鄧布利多頓時凌亂了:「盧修線!我的孩子……」你到底有幾塊這種石頭!?

能夠溝通亡靈和生者的,只有傳說中的死亡三聖器,但那也僅僅只是傳說而已,誰都不知道是否真實存在的寶物。可是盧政勛拿出來的石頭,雖然只是召喚回死者的靈魂而已,但卻是真實存在的!

這樣的魔法物品,價值根本不可估量,但是盧政勛卻接二連三地掏出來……

鄧布利多風中凌亂,連給三個慌張的靈魂解釋一下情況都顧不上了,急急忙忙地拉著盧政勛,想到一個沒有「第三個人」的地方說話。

他把盧政勛拉到酒吧后廚的門口,把人推進去,然後扭頭喊:「麥格教授!詹姆斯、亞瑟!你們可以進來了……」在邁進后廚時,鄧布利多又喊:「但是別到後面來!」

然後他自己也鑽進后廚,把門關上,還施放了一個咒語,防止被旁人聽見。

「鄧布利多?」盧政勛還在鬱悶,當羅賓·安德森的靈魂出現后,他還以為只是石頭的發揮不穩定,存在隨機性,但是又試驗了兩次,仍然沒能成功復活一次,把靈魂叫出來有什麼用啊?死不瞑目的時候叫回來問問話,說說遺願嗎?

他要的不是遺願,是復活!

天知道為什麼變成這樣!

鄧布利多先停頓了一會,才慎重地開口:「孩子,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要自責。」他又誤會了。

「這種魔法石非常珍貴,我得謝謝你的慷慨,現在,那三個孩子至少能跟朋友告別,也能夠給家人留下話,雖然悲劇無法挽回,但這已經比留不下隻言片語就匆匆離開要好得多……至少,能安撫生者。」

盧政勛聽見這些話,有點愧疚,他可沒想這麼多,就是拿那三個人試驗來著,當然,能夠稍稍讓情況變得好一點,讓鄧布利多心情好上一點,他也很樂意。

「我還有幾十塊,所以不算什麼慷慨,你不要總是謝我,我欠你的。」

「我們誰也不欠誰,」鄧布利多笑起來,雖然眉間的陰雲未散,但他確實能夠笑出來了,「我們是朋友,永遠不需要計較誰付出得更多。」

盧政勛勉強地笑笑,能夠和鄧布利多成為朋友,當然好,可盧修斯卻跟鄧布利多是死敵,越攪合得深,越為難。而且今天沒能拿回裝備,發現精靈石不能再用於復活,全是壞消息,他還都不能向鄧布利多尋求建議和幫助,只能自己藏在心裡——

「你不要管我了,我沒事的,那三個傢伙也是你的朋友吧?我不知道他們可以保持這樣多久,你還是快點去跟他們告別,要不一會萬一來不及。」

鄧布利多又拍拍他的肩,彷彿越來越習慣這個動作,在折身離開后廚時,老巫師誠懇地說:「哪怕你有幾十塊,那也是非常珍貴的東西,如果以後你要用,一定要在你完全信得過的人面前。」

這是真心的在為他好,盧政勛點頭:「我記住了。」

鄧布利多打開門,外面的人群把視線一下子匯聚過來,不管他們之前是在哭還是在詛咒食死徒,在這一、兩秒的時間裡,投過來的目光卻只包含著一種含義:尊敬。

葛萊芬多在某些方面大多很單純,所以,每個人都以為是鄧布利多不惜耗費大量的魔力,使用了某種遠古的魔法,只為讓他們的兄弟回到這個世界來道別。

也許鄧布利多本來就是想要讓人這樣誤會,他走出后廚,立即就把門關上了。

盧政勛看著關上的門,因為咒語被解除,能聽到外面的說話聲夾雜著哽咽,這讓他更加焦躁:盧修斯呢?剛剛的混戰里也有食死徒死掉或者受傷,盧修斯有沒有事?

可他沒有聯繫的魔咒,他甚至想到手機,現在要是他和盧修斯手裡都有手機,馬上就能知道盧修斯怎麼樣了,人在哪裡。

霍格莫德的風波過去不到半小時,盧政勛決定先回霍格沃茲看看。

一踏進霍格沃茲的範圍,盧政勛立即叫:「薩沙!」

小精靈出現在身前,恭敬地彎下腰:「尊敬的盧修線先生有什麼事情需要薩沙做?請您吩咐。」

盧政勛迫不及待地問:「盧修斯現在在霍格沃茲嗎?」

薩沙仰著頭看他:「馬爾福先生和您一起出去以後就沒有回來過。」

盧政勛暴躁地一甩手臂,一團冰雪擊打在路邊稻田裡的稻草人身上,那個倒霉的稻草人立即被變成了一個冰凍稻草人,壓折支撐它的木頭倒了下去。

薩沙被嚇了一跳,戰戰兢兢地問:「薩沙有什麼可以為您做的嗎?」

「沒事了,」盧政勛在原地轉了一圈:「你先回去吧!」

薩沙擔憂地看了他一眼,消失不見了。

——盧修斯不在霍格沃茲,那會在哪?馬爾福莊園?

盧政勛抬手召喚——時空迴廊,這個技能或者回程技能都能讓他回到馬爾福莊園。

發出藍色熒光的條狀石頭拱托出一個發出微光的圓形魔法陣,像一面鏡子一樣出現在小路上,盧政勛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

盧修斯剛剛躺回自己卧室的床上,喝下西弗勒斯灌給他的靈魂穩定劑,但這好像並沒什麼用處,即使柔軟的絲綢被單也讓他的皮膚彷彿被刀割一樣,連呼吸也讓他的喉嚨像是過滾水……

他想在床上翻滾哀號,但無論是體力還是自尊都不允許他那樣做,他只能直挺挺的躺在那,希望自己能夠挨到暈過去的那一刻,而不至於發瘋!

這時候,即使是某些平常看來無關緊要的噪音,也讓他越發的痛苦,比如猛地被踢開的浴室的門,雜亂的腳步聲,還有咋咋呼呼的呼喚。

「盧修斯,你在嗎?盧修斯!」

斯內普看到衝出來的某人——還是從馬爾福家浴室里衝出來的——雖然奇怪,但第一反應依舊是戒備的掏出魔杖,擋在盧修斯的床前:「你怎麼進到馬爾福莊園的!?」

「盧修斯!!你怎麼了?」盧政勛已經看到了盧修斯不對勁,結果還有這麼一個大鼻子對他橫加阻攔,立刻飈了:「給我滾開!」

這聲怒吼震得盧修斯額頭更加疼痛,但他也知道自己再不說話,這兩個人就要打起來了。咬著牙一把拽住了斯內普的袍子,冒著金星的眼睛努力看向了盧政勛:「盧……這是我的……好友……」

盧政勛惱怒地看了魔葯大師一眼——做為煉金名人,不知道魔葯大師在他面前還算不算大師?

「你剛剛受傷了?怎麼沒喝葯?難道已經喝完了?」說著話,盧政勛湊近床邊,當另外一個人不存在一樣地打開包裹,從裡面拿出紅的、黃的藥瓶。

「不……不行……會被發現……」盧修斯藍灰色的眼睛已經完全失焦了,但他還是躲閃著盧政勛的手。

這種程度的懲罰,不要說一天兩天,就是一個星期兩個星期都不可能痊癒,甚至如果處理不好,還會留下後遺症。但黑魔王早就不是一個體恤的君主了,另外他最近的動作越來越大,越來越頻繁,盧修斯不認為他最近不會再次召喚自己。

如果那個時候,他發現盧修斯已經完全康復……那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必定會比今天他所經受的更加痛苦!

盧政勛看著被推開的手,忽然明白過來:「那個人……就是你說的『那位大人』是不是?」

盧修斯沒有力氣說話了,只能對盧政勛眨了眨眼睛。接著大概是體力真的完全消耗殆盡,盧修斯終於陷入了渴望的昏迷,雙眼閉合,頭顱無力的歪向一邊,而他頸子一側的抓痕和划痕,清晰無比的暴露了出來……

盧政勛呆了一下,然後突然回身抓住魔葯大師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那個混蛋在哪!?」

「剛剛被揍得抱頭鼠竄的傢伙,想要去送命嗎?那位大人,必定很高興把你的翅膀割下來掛在門廳里做裝飾。」斯內普拍開他的手,冷臉說著。

「抱頭鼠竄?」盧政勛反倒笑起來:「你哪隻眼睛看見他打中我一下?如果他敢來追,從你們的層層保護裡邊跑出來,呵!」沒有裝備,現在確實打不過,但對方打得到他打不到他還是一個問題,尤其又在這種口頭上,盧政勛怎麼可能認輸?

「但你也沒辦法戰勝他,而他現在身邊雖然沒有太多的食死徒,卻身處有著層層咒語保護的莊園,而且……我想你也知道,他隨時能把我們召喚過去。包括現在某個半死不過的花孔雀。」

盧政勛喪氣地再次找了個東西當出氣筒,一腳踢過去,但是這次,他的腳趾頭受不了了:「哎!」他怨恨地把鉑金貴族的床腳瞪了一眼,瘸著腳在屋裡走來走去:「那就這樣?不管他?明明有葯可以喝,必須得這樣?就因為會被發現?」

「為什麼不能這樣呢?在沒有你和你的葯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挺過去的——尤其這傷痛還是那個人賜予的。」斯內普聳聳肩。

盧政勛猛地站著不動了,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好半天才問:「那為什麼……還要跟著這種人?」

「想知道答案嗎?」斯內普挑了挑眉毛。

盧政勛看過去,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突然這樣問,他不想知道幹什麼要問?

斯內普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了一個小玻璃瓶:「兩根毛或者半瓶血,出賣朋友可是也需要代價的。」

「……」難得有人讓盧政勛無語,雖然看面前的傢伙很不順眼,可是盧修斯卻說這個人是他的「好友」。

好吧!盧政勛伸出胳膊:「如果你研究清楚我到底是什麼生物,或者能夠給我分級,請告訴我一聲。」

斯內普原本看起來有些木然的黑眼睛亮了一下,他看著盧政勛的胳膊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觀察,看的盧政勛寒毛都炸起來了,才用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拿出來的小刀,小心翼翼如同在做極其精密的手術一樣,劃開了一道不大的口子……

盧政勛的血緩緩地滴進了玻璃瓶,斯內普用魔咒將盧政勛的傷口治好,卻還是用小刀把他胳膊上的血液乾乾淨淨的颳了下來,才放開他的胳膊。

斯內普把玻璃瓶收起來后,問了盧政勛一個問題:「你知道他多大嗎?」他指的是盧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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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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