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塵埃落定

林晶晶獨自一個人坐在三岔路口捧著課本看，現在是上課時間。m.

像她這樣的小女孩子應該是在學校，怎麼會在這裡看書？

路過岔路口的王校長有些納悶。作為一個小學校長，對這種適齡兒童本來就關注得多一些。

她忍不住走到林晶晶面前問道：「小朋友！你是哪個學校的？」

林晶晶沉溺於學習，把課文正背得起勁。突然有人打斷了自己的節奏，立刻就有些不高興了。

哥哥可是對自己說過：這個世上好人多，壞人也不少。

壞人是特別是喜歡騙小孩子的，特別是像自己這樣子的大眼睛漂亮小姑娘最容易被壞人盯上了。

讓自己一個人在街上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防備，她警惕地看著眼前這個婦女，神情嚴肅地說道：「要你管！」

一句話，把王校長懟得差點接不上話，她看出來了：這個小姑娘的警惕性非常高。

她笑著說道：「我不是壞人！我是七小的校長，看到你一個人在這裡讀書，才上來問一問的。

你這麼喜歡讀書，為什麼不去學校上課呢？在這裡看書，人多嘈雜還不安全，對樣對你很不好！」

聽到這個人說自己是校長，林晶晶的戒心少了一些：「我家住在林家溝，才從山裡搬出來，哥哥還在給我找學校。

我在這裡等三叔他們，反正沒有事情做，就背一背書了。」

「這麼一點時間你都要學習啊，你學習真努力。成績一定很好吧！」王校長笑著問道。

「我要做全年級第一名，當然要隨時學習的。哥哥說了：天才也需要努力，我現在就只差努力了。」林晶晶驕傲地說道。

王校長還是第一回聽到有人自己誇自己是天才的，看著小姑娘水靈靈的大眼睛，充滿自信的神情，還有她那肯定的語氣。

沒有一樣不說明：她是真的相信自己是天才！

綜合這些特點，王校長都相信這個小姑娘是天才了。從這個小姑娘說話必定帶著我哥哥說的，就知道她對哥哥特別崇拜。

王校長問道：「小天才！哥哥要你去哪個學校讀書啊？」

「七小！哥哥說的，這是市裡最好的學校，裡面有市裡最好的老師和校長，還有成績最好的同學，我要打敗所有的同學，成為全年級第一。」

一個不認識的小姑娘要去自己學校，當面誇獎自己是最好的校長。王校長心裡非常甜，童言無忌，路人甲都對自己有這麼高的評價。

王校長還是有些得意的，七小在自己手裡這幾年，教學質量越來越好，小姑娘的話是對自己工作最大的肯定。

只是這個女孩的口氣也太大了些，還沒有到學校，就想著要當全年級第一名，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她吹牛。

不過就憑她一個人能夠在這樣嘈雜的環境裡面背書，這樣的自信，王校長就願意給她一機會。

王校長笑著說道：「我就是七小的校長，你叫什麼名字？到學校來的時候，可以直接來找我。」

「不告訴你！哥哥說過，不要相信陌生人，不要把名字告訴陌生人。

我要去七小報名，你就是七小的校長！騙小姑娘呢？

我要是去燕京大學報名，你就是燕京大學校長了是不是？」林晶晶警惕地看著王校長。

王校長有些相信這是一個天才了，小姑娘這伶牙俐齒的，不是這個年齡女孩子能夠具備的。

「那麼你可以說說要去讀幾年級吧！」王校長退而求其次。

「這學期五年級，下學期就是六年級了，我要下學期考到全年級第一名。」林晶晶對第一名才是最關心的。

「我叫王瑩，你報名的時候，可以說是王瑩校長同意了的。」王校長決定收下這個學生。不為別的，只為她這樣的自信，就可以進入七小了。

實際上：七小因為教學質量高，全市想要插班進去讀書的學生如過江之鯽。

想要進去讀書還是非常難的，必須具備一些特殊的優勢：林晶晶就明顯具備一種特殊的優勢了。

她入了王校長的眼！

作為一個校長，王瑩也是從老師一步一步幹上來的，能夠從林晶晶的大眼睛裡面看到一種光，這種光老師們一般稱為：靈性。

「三叔！三嬸！這裡，這裡！」林晶晶雖然跟王校長說話，目光卻一直看著前面的路口。

看到三叔他們背著大背簍來了，她趕忙打招呼，跑過去。

小姑娘已經拿著書本跑了，王校長笑了笑：「我在七小等你！」

三叔一家全來了！原來昨天三叔回到家裡之後，把林凡特意帶給三嬸和二丫的雞腳和酸辣粉給了她們吃過之後。

味道立刻征服了三嬸和二丫，三嬸立刻表示自己不能夠吃白吃二嫂的，也要為二嫂家出一份力。

今天上午她也背了一背洋芋跟著來了，二丫當然也有了同樣的理由一起跟著來的。

家裡的豬食，早早就餵了。三嬸還跟隔壁的大嬸子打了招呼，請她幫忙照看一下。

他們全家一起動手，今天就把林凡家裡所有的洋芋全都送出來了。

三嬸見到晶晶的時候，也是高興得不得了。感覺兩天沒有看到她，這小丫頭好像跟以前有些什麼不一樣了。

聽到林晶晶興奮地說起她們已經搬家了，自己就是專門在這裡等著，給他們引路的。

三叔笑著說道：「學校的房子那麼好，這才住兩天就搬了？」

林晶晶學著大人的樣子：「我們每天晚上收攤的時間太晚，吵著老師和同學們都不好。

哥哥才說我們要搬家的。」

「你們在學校住的時候不要錢，這搬出來住一定要花錢了。」三嬸惋惜地說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林晶晶是真的不清楚。

新家的路，她是清楚的，引著三叔一家來到魏家小院。

林晶晶先跑進去，告訴媽媽她把人接回來了，自己的任務完成了。

王淑芳趕緊迎出來，指引著三叔一家把洋芋倒進專門用來堆放雜物的房間裡面。

又拿出毛巾臉盆請三叔他們洗臉擦汗，大丫也把早就涼好的老蔭茶端出來，讓全家人喝。

全家都來了，大丫是非常高興的。她在城裡雖然才只有一天，已經喜歡上這裡了。

她也喜歡上二嬸一家了，以前在林家溝里的時候，還沒有怎麼覺得。

到了外面后，大丫才感覺到二嬸一家人真好。

三叔一家聽說這是林凡新買的房屋時候，全都呆住了。

半晌才反應過來，三嬸問：「你們買了幾間？」

大丫笑著說：「二嬸子把這個院子全都買下來了的。

我現在也單獨住了一間呢。」

二丫聽了，趕緊要去看看姐姐的房間，她只看到那麼乾淨亮堂的房間第一眼，立刻說道：「大姐！你跟媽說一說，今晚我也不回去了。

跟你一起睡，反正床這麼大。」

大丫笑著說道：「還要二嬸同意才行。」她心裡也是想要妹妹過來一起住的，畢竟多一個人才熱鬧一些。

王淑芳只是帶著三叔三嬸他們在院子裡面走了一圈，就忙著做菜去了。

今天中午要寫約，那麼多客人來，她還是有些忙的。

三嬸也跟著到了廚房幫忙，大丫、二丫都來了。

只有林晶晶已經跑到自己房間裡面開始做題了，為了完成自己的小目標，她是真的拼了。

三叔、大寶、二寶、三寶他們四個，倒是跟著守門人一起在院子裡面轉悠。

守門人今天也是完成了差事，他也輕鬆了許多。

只等著雙方簽了約，今後的兩個月再過來拿錢就行了。

他現在也沒有事情，有了幾個人一起說說話，講一講這個小院子裡面曾經的故事，倒也是極好的。

……

放學的時候，林凡對陳虹說道：「今天中午我們搬家，請了陳校長做證明人。

你也一起去認認路，午飯就在我家吃。

下午我們一起來上課。」

陳虹笑著問道：「我是什麼人？要跟著你一起去吃飯。」

林凡笑著說道：「我們是同學啊！在學習上你幫助我不少，生活上也幫了許多。」

陳虹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我要回去問一問，我媽要是不準，我就不去了啊。」

她趕緊跑回家，向韓蕊說了林凡搬家，要請陳校長去做個證明人，也要請自己一起去。

韓蕊聽說林凡這麼快就搬出學校去，心裡有一些吃驚，又有一些輕鬆。

林凡做的那個推車晚上回來的時候，確實吵著大家了。

所有人都知道是陳校長做主借出宿舍的，大家私下裡都有一些意見。

現在林家主動搬出去，那些說閑話的人，也就沒有了依據。

想到人家搬家，你一個女孩子去？下意識地就想要攔下來。

轉念一想：「林家這才進城兩天，就從學校搬出去，雖然只是租房子住。

這個不用說，肯定是他們家的那個香半城賺錢。否則的話也沒有這個底氣出去租房，說明這個小夥子不錯啊，」

想到這裡，她說道：「那你去吧！」

林凡又去請了陳校長，一起出門，到了力老闆的店門口，又請了力老闆一家三口一起去。

嚴莉莉才二十歲，正是一個喜歡到處走的年紀，今天聽到老公回來說起林凡的事情。

也想要去看看，她知道老公雖然是收廢品的，眼光卻是很高的，錢也是不少的。

就算是這樣，那個小院子都沒有捨得買，她就是想去看看那個院子。

他們這一行六人走到魏家院子外面的時候，已經聞到了香半城的味道。

嚴莉莉笑著說道：「林凡！你家倒是好找，只要聞著這香半城的味道，保證就不會走錯了。」

他們走進院子，看著這個小院里的照壁，小橋流水。

陳校長的眼睛立刻亮了：「這是一個好地方！」他是知道林凡買下這個院子的。

陳虹卻是看得發獃：「林凡！你這是多少錢租的？」

「買的！」林凡笑著說道。聽到林凡說是買的，陳虹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跟林晶晶瞪眼時候差不多了。

王淑芳聽說陳校長他們來了，趕緊跑出來，手在圍裙上面擦著。

高興地說道：「陳校長！力老闆！你們來了，快裡面坐，今天可是麻煩你們了。」

陳校長趕緊說道：「不麻煩！不麻煩！倒是讓你們破費了。」

林凡焊接的那個小推車就在院子里放著，力大壯一看到它，眼睛就直了。

他馬上走到推車前面，先是仔細地看了推車架子上的焊縫。

不停地讚歎著：「高！高！實在是高！」

力老闆去看推車，陳校長也是知道這個推車是林凡自己做的。

他也沒有近距離看過，現在看到力大壯一邊看一邊讚歎不絕。

陳校長也走到推車面前，力大壯現在看到這個推車，就如同酒鬼看到美酒，正有滿腔的評論需要對人解說美酒的好處。

他指著推車上的焊縫說道：「陳校長！你看這個下料，有意做成這種角度，焊接起來不但牢固，並且還邊角圓潤好看。」

陳校長以前對機電這一行不懂，自從學校改為職高之後。他也對機電這一行有過了解的，當然也能夠看得出來，這個推車做得好。

力大壯指著焊縫說道：「看看這焊縫，波光粼粼還帶彩色。這不是憑著運氣焊出來的，每一條焊縫都是這樣的。

這樣的水平，絕對不應該是一個學生能夠焊接出來的。」

力大壯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推車，是昨天晚上他擠進去買串串的時候。

那個時候人多，他根本沒有時間細看。

不過他知道這個推車的軸承是林凡自己做的，早就想要好好看看。

不過現在這推車是立著的，不能夠仔細看得清楚。

力大壯心癢難耐，不好意思地說道：「林兄弟！我把這車上的東西搬下來，仔細看看這幾個軸承怎麼樣？」

林凡看著他這個樣子，笑著說道：「沒有問題！不過這確實沒有什麼好看的。」

不過他還是主動上前去把推車上放著的火爐往下搬。

兩個人又合力把推車放倒，他們兩個在這裡看推車，早就引起了屋裡三叔一家的注意。

他們當然是見到過這推車的，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現在見到有人要專門看看這車的輪子，也都圍過來看稀奇。

力大壯伸手撥動軸承，看著軸承轉動，沒有半點抖動，平靜得很。

「好！好！」現在力大壯只恨讀書少，稱讚只會好好好。

停住正在飛旋的軸承，他又仔細盯著軸承裡面的滾珠，再次確認：「這些珠子都是你自己車的？」

林凡笑著說道：「想買它們也沒有錢啊！」

力大壯點著頭：「你這不只是焊工技術好，鉗工、車工都超過六級了。」

說完自嘲地笑了笑：「我的水平低，車間裡面就只見到過六級工。」

林凡笑著說道：「我還是一個學生，能夠有六級工的水平，我已經很高興了。」

他可是聽出來了：車間裡面最高水平是六級工，力叔就是六級焊工，說明他的水平已經是廠里最好的了。

力大壯繼續說道：「幫人加工高精度的大軸，你想不想做？」

林凡搖頭：「我現在是學生！主要任務還是學習。」

力大壯有些遺憾地說道：「也是！雖然他們只需要加工一根軸，不過也總是要花時間的。」

力大壯見到周圍的人都有些不明白這個軸承得好，也來了興趣，指著這個軸承說道：「你們看看這珠子，這內箍外箍的焊接打磨，完全比廠里做出來的精度還要高。

不過做這些東西的材料強度不夠，實際使用肯定不如正規廠家生產那些軸承的。」

林凡對力老闆的分析也是佩服得很，這麼一個推車，他竟然分析出來這麼多東西。

這個時候，王淑芳她們已經在正房裡面擺好了兩張桌子，人都到齊了。

她是準備上菜，開飯了。

陳校長笑著說道：「還是先辦正事吧！正事做完，吃飯喝酒也放得開。」

今天他是被林凡特意請來的，當然就要為林凡出聲，早一點把協議簽好，落字為定。

這樣對林凡一家才是最好的，陳校長從心裡覺得這個小院子一萬多塊錢，確實划算。

他不是買不起，而是不能夠買！李下不整冠、瓜田不納履，這都是為了避嫌。

他是校長，在這方面當然有許多人擦亮眼睛在看著的，當然不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寫約就是陳校長、力老闆、守門人、王淑芳、林凡他們五個人到裡面的廂房，陳校長聽了雙方各自的訴求，先寫了一個草稿。

拿給所有人都仔細看了，都沒有異議之後，這才重新謄寫了一式三份，各自簽字畫押。

這就算是交易完成了，雙方一人持有一份，等到兩個月林家把錢付清之後，就可以去官府把地契換過來了。

林凡拿出三個紅包，給了陳校長、力老闆、守門人一人一個：「辛苦各位了！現在我們去前面入席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