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有一種情愫滋生

§§【Chapter 6】有一種情愫滋生

01

呂筱然生日後不久就是周朗的生日。

這一點我們三個的母親難得的一致,都十分信奉海子的那句「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齊齊將我們三個生在了煙紅柳綠的陽春三月。

呂筱然是月初,周朗是月中,我在月末。以前我們三個總是會選一個折中的日子一起慶祝,可是自從有了季曉錄,呂筱然拋棄我們單飛了,然後又在我們彼此的僵持中陌路了。

於是,明明是幾何圖形上最穩固的三角,現在卻因一方的中途撤離而變成了兩條孤伶伶的交叉線。

可是,日子還是要繼續,我們也都要生活。不可能因為關係突然破裂就不慶祝生日,畢竟,一生只有一次18歲,這是我們的成人禮。

周朗拍拍我的肩一臉深沉地對我說,「我生日那天就我們倆人慶祝,不要任何人的加入,這樣才能徹底鞏固咱情比金堅**的發小情意!」

我笑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竟然洋洋得意地點頭,「沒錯,哥哥就是想藉機跟你羅曼蒂克一把,怎麼著,你有意見?沒意見最好,有意見駁回!」

大清早的,周朗毫不避嫌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超人一般從他家的陽台跳到我卧室的陽台,一如既往地上演著這場我們從小就極度熱衷的「偷情」遊戲。

他將我從被子里撈起來,拍拍我的臉說,「哥哥我今天過生日,走,帶你壓馬路去!」然後就開始嘿嘿嘿嘿地笑,也不知在yy些什麼。

聽著最後那頗為猥瑣的笑聲,我閉上眼都能想象到這男人不懷好意的**樣。

我連忙撈起被子將自己裹成一個粽子,可憐兮兮地看著他,「那你先出去等我,我馬上去找你!五分鐘,我對我心愛的存摺和銀行卡發誓,就五分鐘!」

可是等我晃晃悠悠出去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的事了。

周朗一身乾淨利落的t恤牛仔,特有范兒地站在一輛rangerover旁邊,見我慢悠悠地走過來,除了有點不耐煩,倒也沒有特別生氣。

我正準備問他是不是要我幫忙給他跟這車合個影,誰知他特酷地沖我努了努嘴,財大氣粗地說了句,「上車!」

我端端正正地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還在納悶他從哪兒搞來這麼有范兒的一輛車,卻見他細心地為我系好安全帶,然後問我,「今天哥哥請客,說,想去哪兒吃飯?」

我突然想起了那天路過全聚德時的場景,於是我毫不猶豫地開口,「吃烤鴨!」

坐在那輛穩重大氣的黑色路虎上,窗外的風颼颼刮在我臉上,半晌,我終於回過神來驚嘆道,「大哥,平時你不都騎自行車么,什麼時候換了個這麼高檔的品味啊!哪兒偷的?」

他「哧」了一聲,介面道,「哥早就隱退江湖很多年了,可是江湖上依然流傳著哥的傳說!跟你說哈,別崇拜哥,哥只是借了輛車。沒辦法,人緣太好,一說要帶他們未來的嫂子出去兜風,一堆人黑壓壓地衝上來非把自己的車鑰匙往我兜里塞!嘖嘖,你是沒見到,那個排山倒海紅旗飄飄的壯觀場面啊!」

我翻了個白眼,極度鄙視這丫沒文化,亂用詞。中國博大精深的文化就是毀在了他們這幫人的手裡,不然棒子國的那些棒子們哪敢如此囂張地大吼「漢字是韓國發明的」這麼無恥的一句話呢?

說了半天,我突然想起一個很嚴峻的問題,我問周朗,「你有駕照不?」

他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駕照算個鳥!馬路都咱家開的,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出行都得先看看小爺我的臉色!」

這話等於是默認了他無證出行,我又驚又怒,氣得差點跳起來撲過去掐死他。剛準備勒令他停車,卻在聽到他的下一句話之後登時無語。周朗學著《武林外傳》里范大娘的語氣道,「雖說哥現在時運有點不濟,但是咱不怕!為啥?咱上頭有人!」

我沖他翻個白眼,絲毫不給他好臉色,「是么,那改天你也給我借輛火車讓我開著玩玩唄!」

「別說火車,只要你一句話,宇宙飛船我都給你弄來!」周朗格外溫情地伸出手摸摸我的頭,說,「等哥哥發達了,先買50輛奧拓,一大排鮮亮的小奧拓用鐵絲鏢起來,開起來跟火車一樣!不,火車都沒咱拉風!」

我冷哼一聲,沖他皮笑肉不笑道,「周朗,你別說,你這副無恥的表情還真他媽有我當年的風範!」

到了全聚德的停車場門口,保安攔住我們問,「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周朗立馬擺出一副深沉的模樣,壓著嗓音淡定道,「免貴姓周。」

保安查了查登記薄,然後說,「您不是訂了兩個車位嗎?怎麼只有一輛呢?」

我抬眼懷疑地看向他,只見這丫繼續用雲淡風清的語氣說,「哦,那輛有事,不來了。」

進了停車場,我問周朗,「你什麼時候訂的車位啊?剛剛一路上也沒見你打電話啊!」

他笑得一臉老奸巨滑,摸摸我的腦袋用一種小人得志的表情看著我說,「傻了吧,北京這麼大,姓周的人多了,我哪知道這個位置是誰訂的啊!」

於是我被徹底震撼了,驚艷了,小心心無可遏制地澎湃了。

原來這才是大神級別的人物啊!不動聲色地佔了別人的位置,還能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覺得這位置佔得理所應當。

我突然無比崇拜地看著周朗。這麼多年來,我竟然還是頭一次發現他有這樣一種狂妄的魅力,如同當初的蘇漠北,縱然把世界踩在腳下,也能令所有人前赴後繼地為他著迷。

吃完飯,我們去了南鑼鼓巷。

烈日炎炎下,他排了很久的隊,就為給我買一小袋據說極富盛名的文宇乳酪。

我遠遠看著他站在陽光下的白色身影,彷彿融入了整個空氣之中,那麼安靜那麼和諧,美好得像是來自天外的使者。

有那麼一剎那,他突然回過頭來看我。四目相接,周朗低低笑起來,右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然後對我做了一個口型。那個口型,我永生難忘。

他說,你在我心上。

周朗說,這是我們倆的生日,慶祝我們共同的18歲,為我們在成人的這一年留下專屬於兩個人的獨家記憶。

回去的路上我一副饜足神情,對於周朗可圈可點的表現表示滿意。想想也是,這麼些日子裡,也就這天過得最輕鬆,最開心。

越野車,烤鴨,一個樣貌還算不錯並且十分耍寶的型男,在馬路上一圈又一圈地免費觀賞城市燈火,想想我的確是一點都不吃虧。可是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回去后才想起來,原來是少了一個人,呂筱然。

我和我的閨蜜經歷了有史以來最長時間的一次冷戰,維持了將近一個月。

天知道那段時間是怎麼過的!你想啊,和你天天膩在一起的人突然成了與你誤會最深的人,而她時時出現在你的身邊,你卻解釋不得,只能幹瞪著眼瞎著急。

02

周一上課的時候,我寫了一張紙條傳給呂筱然,她看都不看,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原封不動地給我扔了回來。

那條拋物線既精準又美麗,卻像一塊包裹著厚重布條的磚頭,狠狠砸在我心口上,發出鈍重而沉悶的永久迴響。

我又給她扔過去,上面特地惡毒地標註了幾個字:有關季曉錄,愛看不看。

結果她真的打開了。三秒鐘之後,她回過頭來狠狠瞪著我,嘴唇囁嚅地上下翕動著,抖了半晌,卻發不出一個音來。看得出她現在處於極度亢奮的戰備狀態,像只遇到敵情的貓,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就等著上前與我決一死戰。

因為我的紙條上試探性地寫著一句:我似乎有點動心了。你說我該答應他嗎?

這句話成功地點燃了呂筱然內心噴涌的小宇宙,她完全忘記了現在是上課時間,當著班主任老白那張滿臉麻子的倭瓜臉,站起來沖著我就是一聲吼,「林默你什麼意思啊你?存心看我笑話呢是吧?」

這個世界真是一場赤果果的悲劇,因為這句氣壯山河的怒吼聲,我跟呂筱然被老白拖出去罰站了!

從上課一直站到下課,人群來來往往進進出出,我們這倆悲劇跟柱子似的在走廊里挺立著。

呂筱然斜我一眼,「你丫得意了吧?整個一樓道的男生都在看你!」

我毫不猶豫地惡毒反擊,「有季曉錄關注我就夠了,要他們幹嘛啊!」

呂筱然嘆口氣,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種與年紀完全不符的滄桑感,她說,「林默,我們非得這樣嗎?

她一說這話我的心立刻便軟了下來。跟我鬧彆扭的是她,指責我太冷漠的也是她,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女人是不是一戀愛起來就沒有絲毫的判斷力了呢?

我說,「筱然,我一點都沒想跟你鬧。你不聽我解釋也罷,把你的思想強加在我身上也罷,我只想告訴你,給你傳紙條就是為了跟你說句話,因為我不想再冷戰下去了。如果你不還是相信我,那就算了,我就真沒什麼好說的了。」

我低下頭,卻感覺她的目光總是猶豫地停留在我臉上。我抬起頭看她,便見她正一臉局促地收回目光,眼觀鼻鼻觀心地低著頭小聲說,「你真的想好要跟他在一起了嗎?」

這句話像是說給我聽,又像是說給她自己聽。似乎是為了做一個訣別,短短一句話,被她說得無比艱難生澀。

我笑,「季曉錄是什麼家世啊,哪是我們這些人攀附得起的?筱然,人活在這世上,總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定位。一旦夢想太遙遠,整個人都會變得不切實際。與其去追求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倒不如活得隨遇而安一些。我只怕,站得越高,摔得越慘!」

呂筱然的臉色在這一刻突然變得蒼白。可是這個時候我沒注意,也沒在意。只聽見她淡淡輕輕地說,「如果他對你是認真的,你可以考慮一下。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們都幸福。」

我轉頭看著她,想從她臉上發現一些不滿或者抱怨再或者嫉妒的情緒。可是沒有。她很平靜,很淡定。就那樣淡淡微笑著同樣回視著我,一如往常。

我從未想過要和季曉錄在一起,可是當她一如既往地望向我微笑時,我終於還是安下心來,輕聲對她說,「謝謝。」

我和呂筱然之間從未說過「謝」字,雖然這樣的確有些生分,可我還是很感激她的諒解。因為當她看著我微笑的時候,我以為,這便是妥協,這便是和解。那一刻,我甚至在內心為自己的小心思開脫:既然她已經理解了,那我就不用再內疚尷尬了吧?

我真是幼稚,天真得可憐。女生之間的友情縱使再固若金湯,也架不住一個愛情橫穿而過的危險。那個時候的我不曾想太多,只是在很久以後,當謊言被揭穿,真相漸漸浮出水面,我才驀然想到,有些念頭的滋生或許就在一剎那。

原來,她從沒有真正相信過我,更沒有原諒過我。她堅信是我勾引季曉錄,而季曉錄也鬼迷心竅地上了我的賊船。所以,從始至終,我的所作所為只是加深了她的進一步誤解。

一步步,墮入深淵,萬劫不復。

03

月底的時候市裡舉行動漫展。我叫呂筱然陪我去,她說她要複習。我又打電話給周朗,他居然也大言不慚地說自己已經開始棄暗投明好好學習了!

我被震撼了。莫非所有人的覺悟都已經提高,整個世界就我一人還沒心沒肺地拿青春賭明天?!

逃了課,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行走在人群熙攘的廣場,正準備去買些紀念品,突然有人從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回頭,便看到那張溫和無害的臉。

季曉錄笑得無比燦爛,他說,「一起轉轉吧,一個人也沒什麼意思!」

我傻乎乎地看著他,「你也逃課了?」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摸了摸鼻子,沖我微笑,笑得日月無光,「我暑假就出國了,所以不用參加高考。本來想去你們學校找你,結果剛走到那兒就看見你翻牆出來了。所以就一直跟著你,想看看你打算做些什麼。呵呵,不會介意吧?」

這句話成功地讓我噤了聲。都到跟蹤這份上了,我還能說什麼。

於是我獃獃地搖了搖頭,扯出一副自認為圓滿的笑容,看著他說,「那就一起轉轉吧。」

cosplay的表演很精彩,男孩女孩濃妝艷抹地穿著花花綠綠的服飾在舞台上賣力秀著,我看著,聽著,轉頭望向身旁安靜微笑著的季曉錄,內心突然無比平靜。

女人總是虛榮的。總希望有人無條件地愛她寵她疼她,卻不願為這段單戀埋單。

晚上回去的時候,季曉錄將我送到小區樓下。他的雙手插在褲兜里,以一個毫無戒備的姿態安安靜靜地站在我面前,望著我的眼睛輕聲說,「林默,我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用覺得愧疚或是尷尬,我也不會給你任何壓力。我只是希望你能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因為,每一天對於你來說都是一個新的開始。」

有人說,如果一個人看著你時連眼睛都是微笑的,那他一定很喜歡很喜歡你。

夜色中季曉錄的琥珀色瞳孔有一種不言說的蠱惑,他的目光糾纏在我眼底,牢牢地吸附住了我所有的注意力。

我不禁有些動容。這個男孩總是以一副堅定而沉默的姿態站在我一轉身就看得見的地方,我突然發現,有他在的感覺很溫暖,很窩心。

兩天後,我和周朗還有呂筱然大大咧咧地走在校門外的大街上,大聲商量著下課後去哪家遊戲廳抓毛絨玩具。

是的,我們三個又恢復了以往的狀態,,相親相愛,彼此依賴。

可是,這一切似乎都是表面現象。就像平靜的水面突然被一粒石子打破,縱然石子的力量很小,縱然水面還會恢復,可是,留下的那些漣漪都不是假的。這些漣漪在現實生活中,就叫做裂痕。

其實我心裡很清楚,呂筱然不會再毫不顧忌地對我說起一些人一些事,每當我看向她時,總是發現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眼神閃爍,表情深沉。

這是我從未見過的呂筱然。淡定而精明,開始攻於心計,對人有所保留,又有所隱瞞。

我知道,有一個名字已經成了我們之間的禁忌。所以,我小心翼翼地維繫著我們之間的關係,不去提起,不去打破。

有些事情,一旦心生嫌隙和猜忌便脆弱得不堪一擊。例如友情,傷及信任,便成了一觸即發的導火線。

我不知道什麼樣的人生才算是悲劇,什麼樣的人生才算是完滿。

當我放學回到家,看著我媽雲淡風輕地對我說出那句話之後,我突然悲哀地發現,人生如戲,我的生活果然滿滿充斥著悲傷而又刺激的快感。

我媽說,「你爸想看看你,接你去他那兒住一陣子。他想彌補些年虧欠你的東西,畢竟十幾年了,他也沒盡到什麼做父親的義務。你體諒下吧,以前是我不對,總是覺得他不負責地拋棄你,沒資格見你,所以就這麼一直掖著藏著。可是現在我突然覺得,你都18了,有自己的思想、追求和理解。所以我答應他回來問問你的意思,你知道,他不敢貿然見你,就是怕你仍然接受不了。」

我正在脫鞋的動作頓時僵硬住,向後退了幾步,再度擰開門把手,我冷笑,「我當然接受不了!自打我有記憶以來,連他一次面都沒見過,突然整這麼齣戲,誰知道他安得什麼心!沒看過那些言情劇嗎,父親的私生子患了重病,然後苦苦哀求親生女兒回去救她的親弟弟。媽,就算這些狗血的劇情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可是他這麼多年不聞不問,突然之間說要彌補,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從家裡再度走了出來,我打電話給周朗,我說,「爺們,出來陪陪姐們。」

他似乎正在吃東西,嘴裡呱唧呱唧地嚼著,口齒不靈卻還不忘損我,「有啥不開心的事,說出來給咱開心開心。」

我說,「我爸要見我。你開心了嗎?」

話未說完,就聽到那邊一聲低咒,「我靠,你哪兒呢?等著,我馬上過去!」

不理那頭的嚷嚷,我沉默著掛點電話。一分鐘后,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周朗家的防盜門「嘭」地一聲打開,然後沖著衣衫不整的周朗說,「我就在你家門口。」

04

我和周朗去了什剎海溜冰場。他依舊開著那輛沉穩大氣的黑色路虎,一路上哼著不著調的外文歌曲,以顯示自己是個不可多得的文化人。

記得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有次老師帶我們參觀完頤和園,看著那些零零散散的文物殘骸,早熟的周朗義憤填膺地對我說,「林默我跟你說你還別不信,小爺我以後一定要多學及門外語!英語、美語、加拿大語、澳大利亞語、法語、西語、德語、日語、韓語、義大利語、南斯拉夫語、北斯拉夫語、西斯拉夫語……小爺我以後至少要會200多種外語,保衛我們的祖國,和八國聯軍對著罵街都不帶重樣的!」

我有些混亂,雖說少兒時期的我不大了解各國的風土人情,但是這點基本常識還是有的。我說,「英美加澳說得應該都是英語吧?!」

他一副「沒文化真可怕」的表情看著我,止不住地唏噓,「你丫怎麼那麼笨呢!他們說的話要是一樣,國家的名字咋可能不一樣呢!你看我們中國和美國,名字就差一個字,說的話得差多少啊!」

周朗的神情非常嚴肅,像是在討論一件機密的國家大事。我被他的強大氣場震懾住,並且覺得他實在是個根正苗紅的好少年,於是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活在對周朗無與倫比的崇拜之中。

后來開了英語課,老師講起語言的來源與興起,她告訴我們,「每個國家都有屬於自己的特色語言。雖然英國、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還有紐西蘭都說英語,但是他們有自己的口音,也就是我們中國人常講的方言。」

那一刻,周朗在我心中根正苗紅的形象被徹底顛覆。直到很久以後我跟他說起這事,沒想到他笑得滿地打滾,他說,「林默,我愛死你那副懵懂無知的表情了!你不知道,每次用那麼三言兩語把你哄住,我都覺得我簡直就是這世上最聰明最幸福的人了!」

偌大的橢圓形溜冰場像一隻沉睡中的透明的玻璃容器,年輕的學生群體和幼小的兒童穿著冰刀在冰面上肆意滑行,笑聲空曠,回聲中卻帶著隱隱的穿透力和張力。

很遺憾,我們倆都沒有滑冰,而是站在欄杆外圍看著他們盡情喧囂,用力張揚,釋放青春活力。

周朗說,「你爸這事你打算怎麼辦啊?我覺得不見不太好,畢竟他還是你血親血親的爸爸,要沒他提供的那枚精子,你也不可能站這兒啊。」

我勾起唇角淡淡地笑,「生了不養,養了不教,要他這個爸爸有屁用?還不如我們小學的體育老師負責呢,至少每年還能幫我開發開發我的四肢機能。」

周朗被噎得無語。他瞪著眼看了我一會,終究什麼也沒說,懨懨地拉著我走了出去。

回來的路上我才想起來問他,「你這車怎麼還沒還給你朋友啊!這麼貴一東西,萬一撞壞了可咋整啊!」

他很不屑地瞥了我一眼,「你管那麼多幹嘛,有錢難買爺開心,咱玩得高興就行。我哥們那兒咱崩管,丫就一敗家子,撞壞了路虎還有一堆大奔等著呢!」

說完他自以為很魅惑地沖我一笑,「你有沒有感動地想將我撲到?沒關係,小爺我脫光了衣服在床上等你,咱大戰300個回合,誰上誰下沒關係,一句話:我的激情我做主!」

我抓起一包紙巾扔了過去,「我呸,想得美,你去那激情燃燒的歲月里自己奮鬥去吧!」

他也不生氣,依舊笑眯眯地說,「小妞餓了吧,你不是一直想吃西餐嗎?哥哥剛想起來咱京城有家特著名的西式餐店,全球前十強呢,要不要去?」

我驚喜地看著他,「在哪兒啊,我怎麼不知道啊?」

周朗笑得風生水起,「麥當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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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光逆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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