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中劉家
翌日,縣衙。
大病初癒的吳知縣和初來乍到的何人在前堂客套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由吳知縣坐在了主位上,一旁的劉縣丞和何主簿坐在下首,上首的鎮撫使身後還是那個高個子。
朱縣尉抱著自己的那口寶刀,靜靜的看著鎮撫使,或者說看著身後的高個子。
知縣久不在縣衙,所幸縣衙中沒有特別要緊的事,所以大部分事務都交於劉縣丞處理,只留下了最要命的秘寶失竊案等待知縣商議,這也是今天縣衙公務的重中之重,知縣翻看了早就已經無比熟悉的案卷之後,笑著詢問何人。
「何鎮撫使,面對案情,可有良策?」
「回知縣大人,本官在勘測現場之後,結合證人證詞,發現了幾處疑點。」
「哦?速速講來。」
「回知縣大人,案發當時,按何主簿所說,死亡的胡千戶與縣衙三位搜尋的是不同的方向,可他卻在本該屬於自己搜尋的區域看到了一臉輕鬆的胡千戶,本官想來不信鬼神之說,而朱劉二位大人並沒有看到疑犯蹤跡,也就是說,胡千戶要麼並沒有去往預先說明的搜尋方向,或者胡千戶找到了某些蛛絲馬跡,疑犯出現在了何主簿搜尋的方向,而何主簿卻知情不報,是也不是?」
聽完何人的話,何文淵冷汗流了三尺,他急忙跪倒在地,口稱吳知縣明鑒,自己並沒有任何謊言。
吳知縣打斷了何文淵喊冤之言,示意何人繼續往下說。
「如果何主簿沒撒謊,結合三位大人和其餘官兵的證詞,在發現劉千戶失蹤之後,胡千戶本來十分緊張,可搜尋之時何主簿遇到的胡千戶又面露輕鬆,我能不能大膽的猜測,何主簿遇到的那個胡千戶,已經確定秘寶沒有丟失,亦或者,這個胡千戶,是被人假扮的呢。」
「鎮撫使的意思是,如果何主簿看到的胡千戶是假的,那真正的胡千戶,早就死在了賊人手中,待我們回到酒席宴間,才發現屍體,可是這時間怎有如此手段,讓兩個人看起來能如此相像。」
劉季春不解的問道。
「晉中劉家。」
一旁的朱縣尉突然發話,而何人眼中精光一閃,讚賞的看了一眼朱縣尉。
「晉中劉家,朱縣尉細細說來。」
吳知縣趕忙追問道。
「回知縣大人,晉中劉氏,並不是一個名門望族,但十幾年前的楚漢大戰,晉中劉家出了一個奇女子,子女極為擅長易容,相傳她可男可女,可僧可俗,可老可少,經常孤身一人潛入敵營偽裝,盜取極為隱秘的消息,大漢軍依靠這名女子,秘密處決了很多潛入先鋒軍的楚中探子,後來這名女子下落不明,有人說她死了,也有人說她嫁給了大漢軍大帥做了三姨太,具體的在下就不知道了。」
說完這一切的朱雄抬眼瞟了瞟一旁的何人,見他面色如常,倒是鬆了口氣。
「如此說來,如果何主簿見到的胡千戶是假的,很有可能是劉氏的易容術所致。」
「這只是下官的猜測,做不得數的。」
「不,朱縣尉猜的很對,這應當就是劉氏的易容術。」
何人突然開了口,其餘幾人皆面露疑惑。
「本官遊歷江湖之時,曾有幸見過劉氏的易容術,施展易容術時,需要劉氏特製的人皮粉塗抹在面部,而這種人皮粉一旦被水沖刷則會掉下一些暗紅色的結晶,那天我在勘察現場時發現了這種結晶,應當就是易容術所致。」
「那也就是說,
逃走的劉難很可能是來自晉中劉氏,他易容成胡千戶的樣子,盜走了秘寶,又殺了胡千戶,可為什麼劉縣丞送他去茅房時,劉難會不翼而飛呢?」
「回知縣,本官猜測,這也有兩種可能,一是當時天黑,劉縣丞也不是習武之人,可能那劉難施展了某種手段,讓劉縣丞沒有看到自己。」
「那第二種呢?」
「第二種,恐怕就要問問劉縣丞自己了。」
「不知鎮撫使有何疑惑。」
劉季春低下頭,小心翼翼的詢問。
「劉縣丞的劉,是哪裡的劉呢?」
一言既出,四下皆驚。
……
皇宮別苑。
「三叔,按照你的安排,現在那姓何的小子應該已經把烏雞抓出來了吧。」
「回娘娘的話,烏雞的第一層身份本就是奴才用來考驗那小子的,如果連烏雞來自哪裡都查不出來,那小子想必之後也成不了什麼大氣,而且烏雞的身份就算被曝光,他也有洗脫嫌疑之法,奴才只是擔心……」
「三叔擔心什麼?」
「回娘娘,奴才並不擔心那初來乍到的何家小子會掀起什麼波浪,反倒是告病多日的吳永貴……」
「一個貪生怕死的知縣罷了,能有什麼作用。」
「如果吳永貴真是一個貪生怕死之徒,他大可以繼續告病在床,怎麼事發多日之後,飛魚衛的人來了,他的病反而好了,娘娘別忘了,烏雞在伊遠縣多年,這吳永貴的底子,清白的讓人懷疑,奴才不得不擔心,這吳知縣還有別的什麼秘密。」
「三叔想必是多慮了,就算他吳永貴身懷什麼秘密,可我們在伊遠縣經營多年,憑藉他和那姓何的小子,也不會動搖我們的根基。」
「娘娘說的是,奴才應當是多慮了。」
陰影中的人退下后,身著紅裙的女人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伊遠縣,吳永貴,何家小子,如果你沒有別的發現,本宮可是會很傷心的哦。」
娘娘美目嫣然,讓人心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