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寧剛出事
「王文濤,不知昨日那寧家寧南遠可曾答應合作鹽運之事?」那中年莽漢品著茶,漫不經心的問道。
言語中對王文濤是直呼其名,並無任何尊敬之意。
坐在端首的王文濤,眼中怒色一閃而過,又隱忍下來冷笑一聲道:「那寧南遠老頑固一個,今日一早就派他長子寧剛前來回復,說什麼寧願捨棄這鹽運之事,也絕不與我王家合作。」
「他竟然如此說?……簡直是不識好歹!」聞聽此言,那莽漢瞬間怒髮衝冠拍案而起。
只見座位旁的實木案幾被他這麼一拍,頓時四分五裂四散開來,顯然手上功夫了得。
而王文濤看著散落一地的碎木,臉上顯露出驚懼之色。
「陳副幫主,我看此事不能操之過急,還需從長計議,雖然鹽引已經在我王家手中,但是精鹽的配方卻是掌握在寧家手裡。」
原來昨天寧南遠、寧剛在與寧放商議完鹽引之事後,今日一早寧南遠就讓寧剛來王家直接拒絕了合作之事,畢竟寧家與王家素來不和,且王文濤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明顯就是沖著精鹽配方而來。
上個月王家得到消息,自去年起大名府出現了一批不同於普通粗鹽的精鹽之物,價格高不說,賣的還好。
在一番打聽之下發現精鹽居然出自江陵府與自家同為四大家族的寧家之手手,於是便起了心思。
而此時正與王文濤說話的這位中年莽漢,則是大名府內飛鷹幫副幫主陳烈。
大名府雖與江陵府同屬荊州管轄,但府內繁榮程度卻遠超江陵府。
這大名府坐落在兩江之地,自古就是商業重鎮,往來船運絡繹不絕,人口眾多且勢力錯綜複雜。
而這飛鷹幫就是大名府內三大幫派之一,控制著大名府一半的碼頭貨運生意,幫主名為郝大通。
據說郝大通很早之前只是在江上以捕魚為生,後來不知從哪裡學了些功夫,苦練十數年成了一名三流武者,隨後成立了飛鷹幫。
由於郝大通心狠手黑,加上善於鑽營拉攏,所以飛鷹幫很快就發展壯大,成了大名府三大幫派之一。
而這陳烈則是郝大通近年來拉攏的高手之一,原本是大名府周邊的攔路搶劫的匪寇頭領,后被官府剿滅轉而投靠了飛鷹幫,成了飛鷹幫的副幫主。
由於寧家之前把大部分的精鹽都是運到大名府售賣,久而久之就被飛鷹幫盯上了。
郝大通便派陳烈來江陵府和寧南遠談合作之事。
由寧家提供精鹽,飛鷹幫提供運輸,如此就不只是大名府,而是擴撒到整個大明王朝都可以轉運售賣,所得絕對是天大的利益。
這種合則兩利之事,郝大通料想寧南遠絕對不會拒絕。
然而不知為何,這陳烈到了江陵府之後,卻和這王家王文濤勾搭了起來,於是就有了這兩相合謀,想用鹽引逼迫寧南遠就範之事。
原本以為手到擒來,不想卻被寧南遠拒絕。
「王文濤,你王家想從長計議,但我陳某人卻沒那麼多時間與之周旋,不過就是區區商賈而已,若你王家不可為,那陳某隻能親自動手了,到時候不要說我飛鷹幫沒有給過你王家機會。」陳烈說完之後就轉身揚長而去。
……
此時王子義從大堂一側的屏風後面走了出來,看著陳烈離去的背影。
「爹,你說那陳烈會使何種手段對付寧家?」
「此等江湖草莽之輩,無非就是武力逼迫寧家交出配方而已……」
「那如此我們豈不是沒有任何機會?」
「嘿!我就是要讓飛鷹幫先動手,
我們好到時候坐享其成。」王文濤冷笑道,眼中透著不屑,哪裡還有剛才驚慌失措的模樣。
「子義,此事你無需關注,你要做的就是好生準備,等到明年前往京城參加殿試,若能高中那我王家將來就會超過韓家,成為江陵府第一家族。」
「爹,孩兒明白!」
……
第二日早上,凌雲閣後院。
寧放和柳如煙正在廳堂內吃著早膳。
「相公,這是我吩咐廚房做的參湯,已經燉了一個晚上,你多喝兩碗。」
柳如煙看著玲兒從廚房端來一碗熱湯說道。
「多謝娘子!」
……
昨日寧放本想帶著柳如煙回府,但她死活不願意,說是一則寧放尚未加冠,再則自己以前雖是出生官宦之家,但如今已是青樓之身,即便是嫁入寧家也當不得正房,只能為妾。
寧放哪裡願意,但柳如煙一再強硬堅持,寧放也只能等日後再說。
於是,昨夜寧放還是夜宿於此並未回府。
放著如此嬌媚的娘子不陪,怎麼可能回去一個人孤枕,寧放表示自己不是這樣的人。
理所應當又是一夜纏綿,此間樂趣不足為外人道也。
……
正當兩人眉目傳情之時,小院外則是傳來一陣焦急的呼喊聲。
「公子……公子……您在哪裡……」
寧放側耳一聽,似乎是春雅的聲音,焦急中還帶著一絲絲哭腔。
他連忙疾步走出小院,看到不遠處的呼喊之人果然就是春雅。
「春雅,你怎來了?發生何事?」寧放朝著遠處的春雅招手道。
正四處尋找自家公子的春雅,看到寧放之後慌忙跑過來,眼中還帶著淚水,垂泣道:「公子……您趕緊……趕緊回府看看吧!」
而後面跟上來的柳如煙則是將自己的手巾遞給寧放,然後在一旁看著眼前容貌與自己不相上下,正梨花帶雨的春雅。
寧放接過之後便擦拭著春雅臉上的淚水,安撫道:「慢慢說,府里發生何事?」
春雅緩了緩說道:「昨日大公子一夜未歸,不想今日一早便有人送來封信,說是要老爺交出什麼……什麼配方」
「若果不給,大公子就……就性命不保……老夫人聽聞此事也暈了過去,老爺便讓我來尋公子回去。」
寧放聽完春雅的話,頓時怒火中燒,然後對著柳如煙說道:「娘子,家中有事,我需先回府一趟……」
「相公且去,勿要著急,要小心一些……」
不等柳如煙說完,寧放就帶著春雅匆匆往家中趕去。
……
寧府中,寧南遠正一臉愁容的在大堂內等待寧放歸來,手上還拿著一封信箋。
看到寧放剛進門就焦急道:「放兒,你大哥他……」
「爹,事情剛才春雅已經與我說過,您把送來的信給我看下。」
接過寧南遠手中的信,寧放看到上面寫著:今日申時三刻,城北二十里大王廟,用精鹽配方換人,否則性命不保,飛鷹幫。
信中所寫與春雅說的大致相同,有些疑惑。
他本以為此事乃是王家所為,不想卻是這聽都沒聽說過的飛鷹幫。
「爹,您可知這飛鷹幫是江陵府的哪個幫派?」寧放問道。
寧南遠思索片刻道:「我們江陵府並沒有什麼幫派存在,但大名府卻是有一個飛鷹幫,卻與我們並未有所接觸。」
「大名府……飛鷹幫……」
寧放沉凝片刻道:「爹無需擔心,孩兒這就去把大哥救回來。」
「放兒,你也要多加小心,我聽說這飛鷹幫是大名府三大幫之一,來頭不小。」寧南遠卻是不無擔憂地說道。
寧放將手中信紙握成一團,冷笑一聲。
「來頭不小?那我便讓他有來無回……」
說完寧放就讓下人把馬牽出來,然後出了大門,從空間中取出寶刀縱身上馬,直奔城北大王廟而去。
……
大王廟是江陵城北郊已經荒棄很久的一座土地廟。
等到寧放縱馬趕到之時,剛好是申時三刻,周圍並沒有什麼人煙。
在大王廟門口翻身下馬,寧放手裡提著刀四下看了看,隨後上前一腳把廟門踹開。
廟裡,左右兩邊站著十幾個身著粗布短打之人,有的手中握著大刀,有的則是提著棍棒,一看就是幫小嘍啰。
而正中間則是坐著一個雙手抱在胸前,穿著青色長衫,滿臉絡腮鬍子的中年大漢。
寧放神色淡定、面無表情地走上前去問道:「你是何人?」
「哈哈!某是飛鷹幫副幫主陳烈,原以為來的是寧南遠,沒想到卻是一小娃娃。」中年大漢張狂大笑道。
原來昨日陳烈從王家離開之後,就親自帶人守在寧府周圍,剛好看到寧剛出府,於是就悄悄跟在後面,趁著四下無人之時把他綁走,就是想用他來和寧家交換配方。
「我大哥寧剛何在?」寧放問道。
陳烈往廟裡的角落一指:「人在那裡,配方帶了嗎?」
寧放順著陳烈指的方向看去。
看到寧剛被綁在角落裡一根柱子上,口中塞著布條,雖然狼狽,但身上卻是沒有傷口。
待確認寧剛並無大礙,寧放則是回過頭來,看著眼前的陳烈冷笑一聲道:「配方倒是沒帶,如果真想要,我回去就可以燒給你。」
陳烈聽到他如此說,臉色一變,冷哼一聲:「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說著朝兩邊站著的小嘍啰揮了揮手,其中就有五人跳將出來,邊揮舞著手中武器,邊獰笑著走向寧放。
寧放則是看也不看,待五人走到近前五步,然後手握刀柄,瞬間拔刀橫向一斬。
只見刀光一閃,那五個小嘍啰就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一息過後就是五個碩大的頭顱飛起,斷首處噴出大量鮮血后屍體放才倒在地上。
周圍其他站著的人則是面露驚恐之色,紛紛嚇得後退了幾步,手中的武器都握不住掉在地上。
而坐在當中的陳烈看到此等慘烈情景,則是全身繃緊且眼中帶著驚懼之色,隨後大喝一聲,雙手握拳沖向寧放。
寧放則是站在原地,這次更是連刀都不拔,直接伸出右手攤開手掌,以掌代刀接下陳烈的雙拳。
陳烈只覺雙拳如同擊在磐石之上,又迅速變拳為爪直取寧放咽喉,也被其一掌拍開。
陳烈反應也快,見正面攻不下,就挪動步伐繞著寧放快速出招。
一時之間寧放周身拳影紛飛,但都被他一一接下。
寧放從小到大基本都是自己練功,很少與人對戰,所以此次連內力和寶刀都未使用,就是想試試以手代刀,能不能使出《血刀經》的威力。
大約三十招過後,只見寧放右掌一揮,掌側處居然生出一道無形的銳利之氣,將陳烈的雙拳及身前衣襟劃破,隨後寧放一腳將其踢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