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晚宴風波
這時酒氣上涌,吳軍一個人跌跌撞撞走到雪地里,往前二三十米,站著撒了泡尿,然後一個激靈,然後身子一軟,倒下去了,就迷迷糊糊倒在地上就睡覺了,本來蔡玉坤還在想這樣直接幹掉他太冒險,因為處理痕迹很麻煩,看到他這樣躺雪地裡面,這麼冷的天氣,不要半小時就會凍僵了,他把車向前開了500米左右,遠遠的看著,吳軍沒有起來,他看了一下表,大概半個小時過去了,蔡玉坤斜嘴笑了笑。然後隨手把衣服丟在路邊,蔡玉坤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隨手一扔,給自己後面帶來了很大的麻煩。然後就回租界找到貝當路附近偵查了一下,果然有楚斌他們行動隊的人在哪裡布置了暗哨,於是去法租界外面找了個電話,把信息通知了川渝天下吳掌柜,然後回到了黃浦江碼頭,換回原來的車,那輛3567車子還在哪裡。蔡玉坤笑了笑,開車回到自己的宿舍。
華瑞陽從租界買了葯回去后,就悄悄的給地下室裡面的傷員服了一下,然後又灌了一點雞湯。他們只有背著辛叔,所以不敢聲張。華瑞陽今天晚上還要和龍川義正見面,著手準備一下衣服和一些隨手禮,準備什麼隨手禮,這個很講究,一要投其所好,而且價值不一定很貴,但是要很特別,因為喜歡無價。這個華瑞陽和辛叔商量了一下,其實華瑞陽是想從店裡面挑兩件東西帶過去。具體什麼東西,他是要徵求一下辛叔的意見。白天辛叔都在店裡面,他把想法和辛叔說了,辛叔聽了以後,如果他們都是文人,喜歡中國古文化的話,可以送點古玩給他們,但是也不能送太貴的。鋪子裡面有《狩獵圖》和《祭天圖》這兩幅朗世寧的作品,也宮廷裡面出來的,價格也還算適中,你包裝好了,帶過去一人一幅,希望對你以後的事業有幫助。華瑞陽聽了以後,覺得不錯,就趕緊去打包那兩副朗世寧的畫了。華瑞陽正和阿萊真正打包畫作,突然門口傳來一聲:「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兩人立馬往門口看去,只見一個女孩子,脖子上圍著一個紅色圍巾,穿著粉色毛呢大衣,背著一個相機站在門口,手上搭著昨天給他披上的外套。華瑞陽認出是真是昨天晚上從日本人手上救下來的女孩子劉依婷,但是阿萊不認識,急嗎上前招呼:「小姐裡面請!」華瑞陽一把拉住正要往前的阿萊,連忙說道說:「你急什麼急,是來找我的,你去忙你的吧。」看得阿萊一臉懵逼的樣子,什麼時候陽哥有這樣一個女性朋友我竟然不知道。
華瑞陽笑著臉迎上去,笑著臉對劉依婷說道:「劉小姐裡面請!」
劉依婷微微一笑,把外套遞過去給華瑞陽:「謝謝你的外套!」華瑞陽接過外套后帶劉依婷進店來參觀。
劉依婷進來了以後四處打量著店鋪,因為是第一次看見古董,所以對所有的東西都很好奇。華瑞陽在店裡面經過辛叔的耳需目染,對古玩已經是半個行家,挑了幾個有特別意義的給劉依婷介紹著每件物品的出處及文化底蘊。因為劉依婷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古玩,所以只能聽個熱鬧,同時不停的點頭。在店裡看了一圈以後,劉依婷對華瑞陽說:「聽說丁玲的新作《洋場春夢》已經出版了,我打算去買一本,你忙不忙,不忙的話陪我一起過去看看。」華瑞陽說:「真的,有空,今天白天有空,我也喜歡丁玲的小說,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說完華瑞陽拿著棉外套就和劉依婷一起出去了。
兩人在路上邊走邊聊,原來劉依婷在晨風日報社上班,
是個時評記者,父親是個做生意的。自己一個人租住在閘北。兩人去書店買了書,回來的時候路過羅斯咖啡廳,劉依婷看了一下表對華瑞陽說道:「現在時間還早,我們一起進去喝杯咖啡?」華瑞陽點頭說:「當然可以了,平常我很少有機會喝這個玩意兒,今天總算有這個機會了。」
於是兩人走了進去,選了一個靠窗的桌子,劉依婷把圍巾搭在旁邊的椅子上面,剛買的《洋場春夢》放在桌子的左手邊。華瑞陽兩人點了兩杯咖啡和兩份點心。兩人開始喝了起來。突然間華瑞陽感到有點內急,華瑞陽急忙說了聲:「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華瑞陽急急忙忙去了廁所裡面。
這時在坐在他們不遠的桌子一位男士夾著一個今天的《申滬時報》,走過來對劉依婷說:「小姐,也在看《洋場春夢》嗎?」
劉依婷說道:「我從沒有看過,是我朋友送我的,我不喜歡這些風花雪月的書,所以我打算送人。」
那男士惋惜的說道:「這書不看可惜了,這書第12章第27開始開始往後到46頁都是相當精彩的。」
「那我打算從頭開始讀!「劉依婷不急不慢的說。
男子也禮貌的握了一下手:「我是夜梟。」
劉依婷伸出手和對方握了一下手,說道」你好我是『曼陀羅』。」
劉依婷從手包裡面拿出張紙包著一鑰匙遞過去,接道:這「這是我給你安排的住所和身份證件,以及給你的經費,交通銀行的保險柜裡面,密碼105。你先安頓好了,在上海我和你單線聯繫,現在形勢比較複雜,你要注意保護好自己。」
中年男子接著鑰匙就轉身離開了:「我會自己安排好自己的藏身之處的,也會安排好這次行動的。」劉依婷見狀,把《洋場春夢》收起來,把紅圍巾也收起來放在包裡面。這是華瑞陽從廁所出來,兩繼續喝著咖啡。他也沒有注意到劉依婷把書收起來。因為晚上要赴約,所以兩人喝完咖啡,華瑞陽就送劉依婷去乘電車,並且約好後天一起吃飯。
華瑞陽回去洗漱一下,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抱著朗世寧的兩幅畫,去水秀路的櫻花會館趕去。到了櫻花會館,問了一下服務員,龍川義正已經在菊花廳等他。他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一路往菊花廳趕過去。這是華瑞陽第一次來櫻花會館,這裡面真是別有洞天。裡面一條人工挖的小河流,上面冒著陣陣熱氣,穿過整個酒館,把整個酒館分成南北兩個部分,河面的點綴著石頭和養了幾條鯉魚。上面兩個小橋,一進一出,牆上貼著一些日本風格的水墨畫。從畫裡面還是可以看出中國的元素在裡面。華瑞陽跟著服務生一路走過去。
到了菊花廳,只見龍川義正在菊花廳裡面正在喝茶,華瑞陽急忙跟他鞠躬行禮,急忙把朗世寧的《祭天圖》拿出來給龍川義正。龍川義正打開畫,把畫45°對著燈光,上下端詳了一下,又放在桌上。仔細看了看,然後說:「華君,這份禮物很貴重,這作者朗世寧是西洋畫師,在清朝的宮廷裡面做畫師,他的繪畫技巧結合了東方的平面水墨畫和西方的立體繪畫技巧。這幅畫作可以是結合了東西方的繪畫的技巧。包括運用的墨和色彩也是有講究的,墨是中國的端硯和徽墨,彩色是西洋的化學顏料。一個是天然的,一個是化學提煉出來的,在一張紙上一點也不違和,而且相得益彰,真是少有的精品。」聽到這裡,華瑞陽大吃一驚,自己跟隨辛叔小十年的時間,才對古玩稍有心得,剛剛入門。龍川義正對中國古文化的造詣是相當的深,遠在自己之上,這是很出人意料的。
就在這時,以為中年日本人進來了。龍川義正急忙拉著華瑞陽的手說道:「華君,這是福島株式會社的木村君,木村君這是華瑞陽君,是位青年才俊。」兩人相互行了一下禮后,華瑞陽把手上的《狩獵圖》遞給木村,說道:「木村君,初次見面,我帶來了一幅畫作為隨手禮,望木村君笑納。」木村君接過當場打開看了一下,從筆法,構圖,宣紙的材質出處,印泥的不同之處,一一解析。聽完了,華瑞陽說道:「我只是門外漢,今天是學習到了。」
木村次郎連忙說道:「華君,中日文化,本是同宗同源,而且以後我們是在一個大東亞文化圈裡面,以後我們相互交流各自的文化。」
華瑞陽自己覺得很不屑,中國文化源遠流長,根本不是日本所能比的。但是目前上海是日本人的天下,自己一個小老百姓也是無能為力。只要把自己養活就行了,於是裝成面帶喜色急忙附和道:「以後少不了跟木村君和龍川老師請教日本的文化。」
木村急忙說道:「華君謙虛了,後面如有需要,可以隨時聯繫我。」
龍川義正見機急忙來了一句:「木村君,瑞陽老弟馬上畢業,在松江大學學習的是商業貿易,而且精通英語和日語,自己在古玩店長大,對中國古玩及古文化了熟於胸,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木村兄在上海人脈深厚,可否幫華君物色一份匹配的工作?」
木村次郎思索了一下問道:「華君有意從商還是從政,我在新政府裡面認識很多朋友,如果你願意我給你介紹到新政府裡面任職。」
華瑞陽想了一下:從政,那不是做漢奸嗎,就從商吧,把自己養活就是了,於是回答道:「我生性不喜應酬,還是從商吧。」
木村次郎說道:「可惜了,這樣吧我們福島株式會社,我們新成立了一個工藝品貿易事業部,你去負責這一塊當主辦,薪資是三十塊大洋。外加獎金和傭金,但是我們入職前有個很嚴格的考核和培訓,通過了才可以勝任,不知道華君願不願意?」
華瑞陽立馬回答道:「我願意,我剛畢業,木村先生能給我這樣一個機會,我一定好好努力,肯定能夠通過這個實習期的。」
木村次郎遞上一張名片:「可以的,過了元旦后,你來我們福島株式會社,這是我的名片。」
華瑞陽滿心歡喜的接過名片。然後各自入座,一起吃起完飯,都是日式料理,和牛以及金槍魚,這些東西華瑞陽也是第一次,雖然佔了芥末,但是還是覺得有點腥味,難以下咽,但是想想以後要在日企裡面上班,這個東西肯定是免不了要經常吃的,所以強迫自己吃了兩口,感覺還可以有一股淡淡的甜味,無論是牛肉還魚片都是入口即花的感覺,也慢慢的習慣了。
三人正吃著,因為第一次喝清酒酒,吃魚生和壽司,華瑞陽有點不習慣,感覺腥味撲鼻,有點反胃。華瑞陽跟他們兩人打了一下招呼,就去廁所。廁所旁邊有個水槽是專門讓喝多的人嘔吐的,華瑞陽喝的不多,但是生魚片太腥。華瑞陽一手扶著牆,一隻手扣自己的喉嚨,自己喉嚨一顫抖,胃跟著收縮,胃裡的食物就吐了出來。吐了幾口,華瑞感覺一下子變得舒服多了。於是他在嘔吐槽旁邊的洗手池裡面洗洗手,準備離開。
突然一個油頭粉面衣著得體的年青人,一看就是富家少爺。跌跌撞撞的往嘔吐的水槽沖了過來,但是還沒有到水槽邊就開始吐了起來,應該是喝多了,而且還是喝的很多的那種狀況。華瑞陽趕緊閃了一下,但是還是被濺了一些在褲子上。那個富家少爺華雙手扶著牆,在水槽上吐了起來。後面緊跟著一個下人模樣,一邊在哪個富家少爺背上輕輕的拍著,一邊說道:「羅少小心,羅少小心,」。
華瑞陽眉頭皺了一下,用水池旁邊的擦手的毛巾把褲子上擦了一下。哪個富家少爺吐完,準備用毛巾擦嘴,看見華瑞陽用毛巾擦褲子。就眉頭一皺,說:「你這人怎麼沒有素質,怎麼用毛巾擦褲子,別人還要不要用。」華瑞陽第一次來這種飯店,而且對方已經喝多了酒。就沒有跟他計較,把毛巾在水池洗了一下,擰了一下水,遞給哪個富少。那富少用手接毛巾,沒有接住掉在地上,哪個羅少嘴裡說道:「你什麼意思」你華瑞陽聽了以後說:「你喝多了。」說完就準備走出去,哪個富少攔住他,說:「想走,沒門,把毛巾撿起來。」衝上來準備上來抓華瑞陽,華瑞陽一讓,那個富少因為喝多了,就一個踉蹌,他後面的下人沒有扶住,摔到在地上。他後面的下人急忙扶起哪個羅少,華瑞陽已經走出了洗手間,哪個下人衝上來拉住華瑞陽,嘴裡喊道:「站住,打了人,還想跑。」這時旁邊一個飯店服務員過來解圍,說道:「幾位冷靜,都是我們尊敬的客人,不要傷了和氣,看在我的面上,今天你們的消費打八折。」
那個富少說:「我也是客人,你是新來的,不知道我每年在你們櫻花會館消費多少錢嗎?在乎你打折的那幾個錢嗎,難不成讓別人笑話我訛你們飯錢嗎?」說完上去對著服務員就是一腳,哪個服務員離得太近,躲閃不及,被踢了一腳。這時幾個羅少的朋友一起上來圍住華瑞陽和服務員兩人,推推搡搡的,把他們兩人逼到牆角。就在這時飯店的一個經理模樣人過來,大聲說住手,並且急忙上去了解了一下情況后,首先叫那個服務員跟羅少道歉。華瑞陽說:「跟這個服務員沒有關係。是這個位羅少爺先動手的。」經理微笑著對華瑞陽說:「這是我們店裡的規矩,無論什麼原因,與客人發生糾紛,我們的人先道歉。這位羅少,是上海三大首富羅運富的獨子,是上海灘數一數二的存在。不知道這位先生你和羅少是怎麼回事?」雖然他臉上掛著笑容,但是還是看出對華瑞陽有些輕視。
華瑞陽說道:「他自己摔倒,關我什麼事?」
「是他推倒我們羅少的,你看今天這事怎麼解決。」跟在羅少後面的下人急忙應和道!這時華瑞陽才知道,這世道真他媽黑!這時羅少似乎吐了以後,人稍微清醒一點,對手華瑞陽說道:「今天兩----兩個解決方案,要----要麼賠我100塊大洋的醫藥費,要----要麼跪在地上-----上學狗叫-----叫兩聲!」
說實在的華瑞陽跟辛叔經營古董店,古董這行當,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遇到硬貨,幾百一千的大洋也是經常過手的。華瑞陽嘴邪笑了一下:「你自己摔倒的,我憑什麼給你這個前,就因為你們人多嗎?」華瑞陽嘴上硬,心裡想這幾天真是怪了,儘是鬧心的事情。
這時羅少說:「現在100塊大---大洋不行了,要500塊才行--行,再啰嗦是就不是這個價了!」
華瑞陽說道:「要錢沒有,要不報警處理!」
旁邊羅少的朋友說道:「你現在報警,可以啊,既然講了報警,那就報警了,現在就要1000塊大洋才能處理,你現在就可以報警了!」哪位羅少指著華瑞陽說道。
華瑞陽說道:「我有錢,但是不會給你這樣的人,我就不信沒有王法。你們誰敢動我,我就跟你們拼了,大不了魚死網破!」
這時突然一聲「住手!」不知道龍川義正什麼時候到來,說道:「這錢我來出,放開華先生。!」說完掏出支票簽了一張1000銀元的支票。龍川義正簽完支票交給羅少,拉著華瑞陽走開了。羅少拿著支票笑了笑,一群又勾肩搭背的進了包間。
華瑞陽邊跟著龍川義正後面說道:「老師,這真不是我的問題,不能給他錢,助長他們這種歪風邪氣。」
龍川義正對華瑞陽說:「瑞陽,你還年輕,以後你們會明白的,這社會是弱肉強食的時代,只有你自己強大了,才能保護自己。錢是身外之物,你不要太在意,這點錢你不要放在心裡。」
這樣華瑞陽帶著內疚和歉意坐下,準備繼續用餐了。
突然有人敲門,華瑞陽他們三個人都停了下來,今天是私宴,就三個人,是誰這個點兒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