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老尼爾的命運

「對了，老尼爾，你的那個儀式準備的怎麼樣了？」

安東尼又抿了口咖啡，似是隨口地詢問道。

「什麼儀式？我最近好像都沒有舉辦過什麼儀式？」

老尼爾將研磨后的咖啡粉倒入咖啡壺中加水攪拌，沒有經過思考地，脫口而出回答了安東尼的問題。

但是在下一刻，他卻忽然覺得房間內的氣氛變得有些沉寂，他猛然回頭，對上了安東尼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犀利的目光像是已經將他看透。

「沒有準備儀式嗎？那你給我解釋一下，你的這些傷口是從哪來的？」

安東尼起身一把擼起老尼爾的袖子，只見上面密密麻麻的針孔遍布著，很是恐怖，若是被密集恐懼症患者看到這樣的一幕，恐怕要當即被嚇暈過去。

但老尼爾似乎也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手臂變成了這幅模樣，他連忙將袖子拉下，有些謹慎地看了看房門處，確定沒有人進來后，才皺著眉頭看向了安東尼。

「赫斯特先生，這不過是我前些年舉辦儀式魔法留下的痕迹，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老尼爾雙手一攤，努力想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安東尼那越發犀利的神色，還是讓他的表情越來越掛不住。

「赫斯特，那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你快回去吧，最近隊伍中的很多地方都需要麻煩到你，這種小事不需要你費心。」

老尼爾語氣一沉地說道，旋即又連忙將手中研磨咖啡的器具收起，略顯慌亂地就想走出後勤室，可安東尼哪會讓他就這麼走了。

砰。

靠背椅被推到牆壁發出清脆的響聲，安東尼也站了起來，望著老尼爾的背影開口道。

「我這是在救你！」

「不，我不需要被拯救！」

老尼爾握住房門把手的動作忽然一滯，旋即轉身變得有些癲狂地說道。

「我已經找到了辦法，我走在正確的路上，只需要再過幾天，再過幾天，我就能完成儀式，然後讓她復活！」

老尼爾的情緒變得十分不穩定起來，滿是狂熱的眼神，讓安東尼不禁有些無奈。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用原著中隊長較為溫和的方式，來喚醒這位老人。

「你打算怎麼復活她？」

安東尼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讓老尼爾不禁一下子變得興奮起來。

「我會用『生命煉成』的方式，為她準備一具不會衰老的身體，赫斯特先生，或許你不知道，大地母神教會的序列4就擅長『生命煉成』，『通識者』途徑的對應序列也勉強可以搬到，嗯，我將藉助神靈的恩賜來完成。」

「然後，我會從靈界召喚來她的靈魂，並祈求神靈的幫助，讓靈與肉重新合一。」

「是不是很棒的想法？」

老尼爾咧開嘴角笑道，而與此同時，站在他面前的安東尼也悄然開啟了靈視，透過虛妄的靈界，看清了老尼爾背後那雙令人感到不寒而慄，后脊發涼的眼睛。

祂正在一點點地侵佔老尼爾的精神體和以太體...

安東尼暫時沒有去理會這雙眼睛，而是又看向了老尼爾，似是疑惑地詢問道。

「那你是從哪裡學到的『生命煉成』和『復活儀式』呢？」

「我聽見的！」

似是因為提及了那位偉大的存在，老尼爾一下又顯得激動起來。

「我試過前面的部分，確實是真的！這是神靈的恩賜，祂不斷在我的耳邊講述著，描述著，祂是，祂是...」

老尼爾的聲音一下子卡住，十幾秒后，他才又看向了安東尼，眼神變得茫然和恐懼。

「祂是隱匿賢者...」

老尼爾似是突然醒悟，一張花白的臉變得更為慘白，就連聲音都帶上了一絲顫抖的意味。

他現在已經明白，為什麼赫斯特先生說這是在救他。

因為這是邪神的儀式！

還沒等老尼爾再想說點什麼，身後連通靈界的空間中，那顆似是能看透虛妄的眼睛猛然間綻放了光芒，落在了老尼爾的身上，後者的臉色也是霎時變得痛苦。

祂察覺到了老尼爾的清醒，想要強行佔據他的精神體和以太體！

開啟靈視的安東尼將隱匿賢者的動作盡收眼底，眼神中也閃過一絲憤怒。

這種為非作歹的邪神，還真是應該碎屍萬段！

來自長生石碑的力量自安東尼的身上湧出，亘古永恆的恐怖氣息頓時瀰漫了整個房間。

祂沒有實質的攻擊性，但是僅憑那種位格，如面舊日的恐懼，讓老尼爾身後的那隻眼睛頓時變得慌亂了起來，妄想侵佔老尼爾的力量也因此被中斷。

而失去了宿主的寄託，這抹僅僅只是隱匿賢者一小部分的力量頓時煙消雲散，讓老尼爾也如獲新生一般，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起了粗氣。

說實話，雖然已經到了這個歲數，但他還是覺得這是自己第一次和死亡如此接近。

見到隱匿賢者的氣息終於消散，安東尼也揮手散去了長生石碑的力量控制，他的臉色也有點煞白。

因為不清楚附在老尼爾身上這絲隱匿賢者的力量究竟有多強，所以他剛才是一股腦將自己的靈性全都投入到釋放長生石碑的力量之中了。

畢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過幸好結果是好的。

老尼爾也算是得救了。

看著坐在地上，彷彿還在恍惚自己剛從鬼門關溜達一圈回來的老尼爾，安東尼笑了笑，旋即伸出了手掌。

「老尼爾，這麼狼狽地坐在地上，可不符合一個紳士的體面。」

「謝謝。」

將氣息平復下來的老尼爾借著安東尼的力氣站了起來，回想起剛才的畫面，他的雙腿還有些發顫，但已經好上許多了。

只不過，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極深的疑惑。

赫斯特，是怎麼知道自己在準備「生命煉成」儀式的？而且還這麼肯定就是邪神的手筆，甚至還幫他擺脫了隱匿賢者的控制...

他真的只是一位序列6的非凡者嗎？

老尼爾瞥了安東尼一眼，見後者笑眯眯看著他的樣子，自覺地沒有多嘴去詢問。

在神秘的非凡領域中，很多事情都有可能，很多人也有著自己的秘密。

追根究底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反而可能會引火上身，只要他對值夜者沒有敵意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