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紅月

「你沒事吧？！天這麼亮，哪黑了啊？老公你看著我，你看著我，這是幾？」女人表情複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他是在跟自己開玩笑還是真的，帶著些許調侃似的伸出手比劃了一個二到男人的眼前。

男人掃了一眼女人伸到眼前的手指，一言不發的把手擋開，站前來跑出了卧室。

「老公！你幹嘛去？」女人慌忙拿起床尾的睡衣胡亂套在身上就追著男人跑到了客廳。男人匆忙跑向客廳的落地窗粗暴的拽開窗帘，女人就這麼站在客廳看著男人像是瘋了一般在屋裡一個又一個窗戶前探頭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接著又瘋了般跑向了陽台。

「你來！」男人有些沙啞的聲音從陽台傳來。女人三步並作兩步趕了過去，只見男人已經把紗窗打開，探出了半個身子抬頭看著空中的一個方向。

「那！那麼大的月亮，你告訴我是太陽？」男人聽見了女人腳步聲，回頭朝女人喊道！

女人走過去抬起頭看了一眼男人指著的方向，又看回了自己的老公。「老公，那什麼都沒有啊？你到底怎麼了，你別鬧了好嗎，你真的嚇到我了~！」

「你看不到嗎？那麼大的月亮！就在那！就在那啊！你別跟我鬧了好不好！」男人聽到女人說，臉上的驚恐已經達到了極致，伸手不停的指著天空，扭頭朝著女人歇斯底里的喊著。

「老公，你...你說那...那有月亮？」女人看著男人猙獰的臉，又順著男人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慢慢回過頭，輕輕的問了一句，那聲音輕的好像再大1個分貝就會驚醒什麼一般。

「對！就在那！你真看不見嗎？它那麼大！那麼...那麼大...感覺...感覺都要貼到臉上了...你...真看不到嗎？」男人指著天空看著女人的表情，聲音里也出現了一些猶豫...

「我真沒看到那有月亮，而且現在天這麼亮，應該也不會看到月亮吧...」女人也猶豫了一下回應了男人。

男人保持著手指天空，赤裸著上半身探出窗外的姿勢扭頭看著女人的眼睛，女人雙手緊緊攥著睡衣的一角，又慢慢鬆開，試探性的伸出右手拉住了男人的左手。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

心底都產生了一絲對自我的懷疑...

「難道是我看不見？？？」

.................

「爸~媽~你倆幹什麼呢~？」稚嫩的童聲從走廊的位置傳了過來，一個穿著粉色公主睡裙懷裡抱著小黃人娃娃的小女孩光著腳走了過來。

「啊！~寶貝兒，你來~」男人一下子想到了什麼，匆忙收回探著的身子，回身把小女孩抱了起來走回了窗邊。

女人趁男人回身的時候趕緊把紗窗合上，關好了窗戶。把刺骨的寒氣擋在了窗外，相信屋內溫度不久就會升高，但她渾身的血液卻像地下冰河中的河水一樣把寒冷輸送到了心臟。

「寶貝兒，你看外面天上那個是什麼呀？」男人抱著女孩又抬起右手指向了天空中他剛剛指著的那個方向。

小女孩明顯還沒有睡醒，睡眼惺忪的順著她爸爸手指的方向看去「爸爸，那什麼也沒有啊？」女孩眨著大眼睛看著她爸爸指的方向，彷彿自己沒看到似的，鬆開抱著娃娃的一隻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看了看「爸爸你騙我哦，宇兒還是什麼都沒看到~」

「寶貝兒，你看不到那有一個大月亮嗎？比爸爸..比爸爸上次帶你看的那個...超級月亮還要大...大好多好多倍的...紅色...月亮嗎？」男人看了眼天空，

又看了眼自己懷裡那正嘟著嘴一臉不解看著自己的小女孩，慢慢的聲音越來越輕的說到。

「爸爸，現在是白天~怎麼能有月亮呢？是你之前告訴我的，白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是很少可以看見月亮的呀~還有！月亮也不是紅色的呀，它...它是銀色的~！」女孩歪著腦袋回憶了一下，點了下頭確定著。

男人慢慢轉頭看向了他的妻子。眼神已經從剛剛的瘋狂變得灰沉沉的了...

「老公，你...你真的看見那有個月亮？紅色...的...月亮？」女人向男人靠近了一步，慢慢伸出手從男人懷裡抱過了小女孩后，又不留痕迹的向後退了一步。

男人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又看了看女兒，轉過頭看著窗外「啊~嗯，我看見那有一個紅色的月亮，特別特別大的紅色月亮，紅的...紅的像...像血一樣...那月亮大的...大的就好像在地球內部一樣...在大氣層里...不是在地球外面...你明白我說的嗎？」男人抬著頭，低聲緩慢的描述著...

「那...你...你說這天...是黑的？」女人猶豫了一下又試探著問了一句。

「對...是黑的，是黎明的那種黑...黑的什麼都看不清...看不見...」

「還有別的嗎？」

「...沒了，什麼都沒有，看不見星辰，好像一顆星星都看不到...只有它...在那...滿世界都是紅光...那種...黑夜裡...點了一盞5瓦紅燈泡的感覺...整個城市...我看見的城市...都籠罩在這不正常的...黑色的...紅光里...」

男人慢慢的觀察著他眼中的世界，輕聲的向自己的妻子描述著，最後又慢慢抬頭看向了他口中說的那個紅色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