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選擇

「看見你此刻的表情真的是一種享受啊~怎麼很吃驚嗎？」劉老闆很玩味的說道。

「你怎麼會在這？你...你怎麼逃出來的？！」

「逃？李大記者你誤會了，我不是逃出來的，我是光明正大走出來的。」

「走...他們放你出來了？為什麼？」

「那倒也不是，只是我自己想走就走了，因為啊...我們的強大不是現在的你能理解的。」劉老闆說完，轉身向著餐廳內走去，「來吧，別傻站在門口了，外面太冷，雖然屋裡暖氣也停了，但牆還是可以擋風的，不是么？」

李浩宇看著劉老闆提著煤氣燈緩步走進了黑暗，他猶豫了，此時此刻的一切都讓他覺得怪異到了極點，一個明明馬上就會被判處死刑的人，是怎麼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這裡的，而最讓李浩宇感到不安的是劉老闆給他的感覺，這是一種直覺，但他見面開口說第一句話時，這種感覺就直衝李浩宇的大腦。他感覺此時的劉老闆跟昨天在審訊室里見到的那個人截然不同，不！應該說就是兩個人，完全不同性格的兩個人！

「你...你為什麼要找我？你到底打算幹什麼？！」李浩宇站在清冷慘白的月光中，對著黑暗中那昏黃的光影喊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黑暗中那一點光芒短暫的停頓了一下，「命運吧，之前我沒有想到會以這種方式開始，但李記者，你昨天的出現就註定你無法逃離了，你需要面對這一切，因為祂們注視著你！」劉老闆不緊不慢的話語重重的落在了李浩宇的胸口，李浩宇感到自己的大腦隨著每一句話，每一個詞都在拚命攪動著，讓他的頭越來越疼，思維越來越混沌，胸口就像壓著一塊大石頭，他開始喘不過氣來。

「你有些問題需要解決，而我恰恰是此刻能幫你的人，所以...」黑暗中，那點微光停頓了一下，隨後緩慢的在黑色的背景中畫了個半圓，停止不動了。「你要來嗎？」

「你要來嗎？」「你要來嗎？」「你要來嗎？」....

這四個字就像是被施上了什麼魔法一般，不停的在李浩宇的腦海里盤旋徘徊，「我要去嗎？去了生活也許就不一樣了，也許什麼都不一樣了，不去...現在就轉身，借著這冷白的月光衝到最近的警局去，我的生活還是能保持原樣，保持原樣...可我不記得原樣是什麼樣...我不記得我做了多年的記者，我不記得我寫過無數的報道，我不記得我見識過數不清的現場與被剝離的人性...我甚至不記得這月光是白色的...」

黑暗中的那點微光始終沒有再動過，就那麼靜靜地懸在那裡，就好像那裡本來就有一盞為李浩宇而留的燈一樣。

「你說我有問題，我記得你昨天說，你不能說，因為...因為祂們？這個祂們是誰？你為什麼現在又告訴我，你能解決我的問題？劉安！你哪句話是真的...」李浩宇感覺剛剛自己彷彿經歷了一次宇宙的變遷一般漫長的時間，回過神來，那盞燈還在。

「我說的都是真的，無論昨天、現在，你讓我好奇，我們也有興趣看看你到底能帶來什麼，所以想試試，就這麼簡單。」黑暗中傳出了回答。

「會發生什麼？」

「不知道」

「你知道我是怎麼了？」

「大概吧」

「你知道怎麼解決？」

「可以試試」

「......」李浩宇無語了，這玄而又玄的說了一堆，

結果給出來的回答時，不知道，也許可能大概？！

「你真的是劉安劉老闆？」

「確實是。」

「呼~」

李浩宇轉頭看了看外面冷白的還算是新月的新月，深深的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氣，抬腿邁進了黑暗中。

那燈光再次在黑暗中畫出了一個美麗的弧線，開始向深處移動了。李浩宇就不緊不慢的吊在後面，一步一步的同那盞燈保持著距離。

餐廳內凌亂的桌椅，碎裂在地上的餐具酒杯，還都保持在那天晚上的樣子，餐桌上的殘羹剩飯還都沒有收拾，冬天也有冬天的好處，起碼沒有因為幾天的置之不理，而使得現在滿屋臭氣熏天。

劉安提著煤氣燈一直走到餐廳的盡頭，那出現了一個L型的走廊，劉安拐了進去。

看著前面投射在牆壁上的光在逐漸消失，李浩宇咬了咬牙，緊追了兩步，跑了過去。

拐過轉角處，這後面應該是通往後廚的走廊，牆的一側擺著三個大貨架，一個上面放在已經蔫了的各種蔬菜，一個上面放在各種的油鹽糖醋等瓶瓶罐罐的調味品，最裡面的那個貨架上放著三個人。

對，李浩宇沒有看錯，最裡面的貨架上，每一層上躺著一個人，直挺挺的平躺著。隨著劉老闆的燈光往裡移動，那三個人的情形也越來越清楚了。

這三人有一個穿著跟楊世凱一樣的警服，另外兩個穿著土黃色的保安制服，三人都是腿直直的伸著，但有兩個人的腳卻是以一個怪異的角度保持著，三人的手都放在胸前呈祈禱狀，嘴卻大大的張著，眼睛也瞪的圓圓的，但裡面已經沒有了任何神采。

「劉老闆！這是什麼情況？！他們！他們死了？」李浩宇站在第一個貨架處，一個手扶著那結實的貨架，用那微微發著抖的手指著那平躺著的三個人。

而此時劉安劉老闆正好站在三人的旁邊，「對，死了，每次都沒有意外，人啊，就是這麼脆弱。」說完就直接邁步，走進了黑乎乎的廚房。

「你乾的？！」李浩宇現在終於知道了這個餐廳同為案發現場為什麼沒有人看守了，看守的人已經再也不需要繼續工作了。

「只是讓他們看了下真實」遠處飄來了這麼一句話，聲音在不太寬敞的走廊里卻顯得那麼的空洞、虛幻。

「李記者，咱們還是快點吧，時間不多了。」

「到底是不是你乾的，你知道你這是在殺人嗎？！」李浩宇除了震驚還有憤怒。他在憤怒他居然可以這麼輕描淡寫的無視三個生命的消失，而這還是他親手乾的！

這次黑暗的廚房裡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了，牆壁上也沒有了燈光的反射，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只有李浩宇粗重的喘息聲在不適時宜的打破這份寧靜。

「你說話啊！你到底都幹了什麼！劉安！你給我出來！」李浩宇衝進了黑暗中，裡面除了雜亂，還有地上一個用粉筆畫出來的身形圖案，那是，廚師長倒地死亡的地方。那個用粉筆畫出的姿勢是那麼的古怪，李浩宇想到了那份檔案，廚師長一隻手掐著自己的喉嚨，一隻手似乎想要伸進嗓子中，試圖自行催吐，然後就倒在了地上，變成了李浩宇眼前這刺眼的圖形。

「李記者，真的來不及了！」

劉老闆的聲音矯正了李浩宇的思緒，視線轉動，廚房的一側有一扇門開著，外面似乎是一條巷子，寒風從那裡灌了進來，劉安劉老闆提著燈半側著身似乎站在一輛馬車旁。

「咚！！！」

一聲巨響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餐廳里，李浩宇慌忙的扭頭看向他剛剛走過的拐角處！

「李記者，你不來，我可就走了，沒有時間給你猶豫了。」李浩宇隨著劉安的聲音再轉過頭來，劉安已經半躬著身子站在了打開的馬車車廂里，一手提著燈，一手抓著車門，隨時都要關上，馬匹已經有些不耐煩的用馬蹄敲打著地面，車廂隨著晃動著。

「咚！！！」

又是一聲巨響傳來！

李浩宇不知道那裡出現了什麼，他看著劉老闆已經半關的車門。

「等下！」三步並作兩步穿過了廚房！衝進了寒風中，撞進了車廂里。

馬車疾馳而出。

「咣！！！」

又一聲巨大的聲音響起，隨後在餐廳內，憑空出現了兩個人，「該死的！晚了一步！這該死的結界！」

「你抱怨也沒用啊，原始教是出了名的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