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疼

「祂們開始了對這個星球的侵蝕，人們漸漸忘記了該有的恩惠，忘記了是誰賜予了這一切，最後出現了墮落，有些人跟隨著那些外來的邪神、偽神，為了獲得短暫可笑的力量，向那些偽神獻出了本該屬於真神的靈魂...

接著爆發了戰爭，世界被分化，時空被撕裂，我們的神陷入了沉睡...直到現在。」劉安靜靜的講訴完了，他似乎也陷入了某種沉思中，不再說話了。

「那...那你們說的那些偽神呢？」李浩宇感覺這籠統的故事並沒有結束。

「有些消散了，有些也陷入了沉睡，但還有一部分祂們的子嗣分散了權柄在世間行駛著權利。」劉安抬頭看著外面的夜空回答了李浩宇提出的問題。

李浩宇此時覺得這人應該是真的瘋了，開頭劉安說的那段關於故事的開始，怎麼聽怎麼像一個外星人發現了地球，而地球上的人類正處於非常原始的階段，所以開始幫助原始人類，掌握了相應的知識，獲得了更好的發展，從而才站在了食物鏈的頂端。

而傳授知識那段怎麼都覺的像是各個神話集合體的變形。有種普羅米修斯的感覺。

「劉老闆，你們這個神叫什麼名字啊？是叫普羅米修斯嗎？」李浩宇想到這就脫口而出。這不是理智不理智的問題，而是因為聽著實在是荒謬，李浩宇雖然覺得這麼直接問可能會收到劉安的惡意，但他卻覺得沒有聽完之後笑的肚子疼就已經表現的很有禮貌了。

劉安看著李浩宇，就是那麼靜靜的看著，眼神里沒有任何的感情，沒有憤怒，沒有憐憫，只是像一個假人一樣靜靜的看著李浩宇。

李浩宇感覺整個汗毛在一根一根的豎起來，這種感覺是如此的奇妙，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每一根汗毛的變化。

「是你的神邸么？」許久之後劉安開口問了這麼一句話。

「啊？」李浩宇沒有反應過來。

「你剛剛說的那個名字，是你的神邸嗎？」劉安又問了一遍。

「不不不...你不知道這個名字？你沒聽過？」這家喻戶曉的名字怎麼能沒聽過呢，李浩宇已經讓劉安弄蒙了。

「沒有...是舊神嗎？」劉安還是靜靜地盯著李浩宇。

「額...希臘神話里的神...你真沒聽說過？希臘神話你總知道吧？」李浩宇無語了，這一晚上短短几個小時的接觸，讓他感覺這個劉安肚子里還是有點東西的，但怎麼能...怎麼能不知道這個呢？

「希臘...我聽說過這個地方，在歐洲是吧，太過於遙遠了...所以你剛剛說的這個名字是祂們那的神邸？」劉安像是碎碎念，又像是在正兒八經的思考著。

「大哥，神話故事！你知道什麼是神話故事吧？」李浩宇此時覺得不好玩了，也完全不好笑，這劉安的反應，讓他心中升起了一些莫名的煩躁。

「沒有神話是故事...都有源頭，都可追溯。」劉安又抬頭透過車廂的窗戶看了看外面的夜空。

「不是，這就是一個神話故事，希臘神話，北歐神話，中華神話，埃及神話，都只是神話故事，隨便找個小孩都能說上來好幾段，咱不用這麼認真吧？！」李浩宇已經忘了這是他這幾天第幾次感覺跟瘋子打交道是真費勁。

「我沒有見過你說的這種小孩...這些你說的外來的神話我也沒有聽說過。你又是怎麼確定這是故事的？而不是像祂一樣。」劉安說著又抬頭看了眼夜空。

這回李浩宇真的是感覺大腦有點當機了，已經轉不過來了，他在聽到劉安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就瞬間明白了一些事情。

首先劉安不知道這在他印象里婦孺皆知的神話故事，其次他剛剛表示只是聽說過希臘這個地方，還表示那裡太過於遙遠，劉安語氣里的這個遙遠是那種遙不可及的遙遠，有種終其一生也可能無法到達的地步，是一種絕對陌生的不在意感，就有點像一個人跟你談到以後家家都會有一個人工智慧的機器人像是傭人或是管家一樣幫你做所有的事，而你的反應是那還早著呢，現在琢磨這個沒有任何意義的距離感。

但這在李浩宇的認知里是不正常的，雖然是另一個國家，但區別只在於我想不想去，需不需要去，而不是這種陌生的距離感。

最後還有一點是他沒見過有哪個孩子知道這些故事，而李浩宇的記憶里，這些是哪怕幼兒園的孩子都知道一些的故事，比如宙斯、雅典娜、維納斯、后羿、大禹、女媧、盤古等等等等...

等等...

幼兒園是什麼？

機器人是什麼？

人工智慧又是什麼？

劇烈的疼痛毫無先兆的在李浩宇的腦中炸開。

「啊！！！！！！！！！」

李浩宇雙手抱著腦袋摔撞在了車廂的廂壁上。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像是被一雙手插了進去，在裡面使勁的攪拌，使勁的拽。

而此時劉安眼中的李浩宇，五官已經扭曲到了極點，眼珠凸出，紅血絲布滿了整個眼球，青筋血管從太陽穴開始蔓延到頭髮中。

「劉爺？這是？」車夫被李浩宇那一聲嘶吼嚇了一跳，扭過頭來拉開小窗戶試探性的問到。

「沒事，你加快速度吧...但願還來得及...」前面那句是說給車夫的，但後面那句卻像是說給自己一樣。

「啪！」

車夫抽響了手中的馬鞭，兩匹馬開始在昏暗的街道中拚命的奔跑起來。

李浩宇雙手扯著自己的頭髮，頭一下一下的撞著車廂。

馬蹄的狂奔聲，車輪摩擦大地的嘈雜聲，車夫急促的呵斥聲，在寂靜寒冷的黑夜中令人不安的向四周飄散出去，如果仔細聽，還會發現在這其中還時不時夾雜著時斷時續的非人般的嘶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