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109章
故白頭?
故白頭!
聽到這個消息,客棧武者和醫師們盡皆陷入怔愣,好似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閃過。
他們之前似乎忽略了一件事。
應沉反應過來時,應無眠早已直奔客棧主院,連片影子都看不見。
不孝子不是對什麼都不屑一顧嗎?為什麼突然對故白頭如此感興趣?
他想不明白,索性叫來卞行舟,問:「你應師兄有沒有跟你們提過想要故白頭?」
「沒有。」卞行舟說,「師兄對這些外物都毫無興緻。」
應沉直覺哪裡不對,一時卻又理不清頭緒,只得揮手讓他退下。
定製武器和故白頭的獎勵砸下,許多沒有報名的武者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們紛紛跑到客棧主院,以各種借口試圖挽回遺憾。
應無眠持劍而行,七級武王的威勢壓過去,人群不由自主散開一條道。
他走到阻攔武者的薛關河跟前,面帶微笑,清俊端雅。
「敢問這位少俠,我來遲了,能否繼續報名?」
薛關河無奈搖頭:「我都說過很多次了,報名已經結束,現在想報,晚了。」
誰讓你們不早點來,後悔了吧?
「我想重金求購一瓣故白頭,不知你家掌柜願不願意做這筆生意?」
「不做。」薛關河回道,「故白頭是用來獎勵的,客棧也只有這一瓣了。」
掌柜的跟他們提過,蠱神教送了兩瓣,一瓣入了葯,便只剩一瓣。
他聽到獎勵的時候,心都跟著疼了一下。
掌柜的何時這麼大方了?
應無眠知曉已無迴旋的可能,便沒再糾纏,轉身離開主院。
眾人見七級武王也討不了好,只好失落四散。
擎天殿居所。
趙瑞猛地捶桌:「怪不得我總覺得哪裡不對,我早該想到的!」
「想到什麼?」趙獻悠然飲茶,「想到當初你們忽略此事,拿著假花返回宗門的蠢樣?」
「爹,您怎麼不早提醒我?」
「她能得到兩瓣故白頭,說明繆族手頭不缺,你們搶的東西別人不在乎,很可能是上了當,這麼簡單的道理,還需要我提醒?」
至於到底是不是兩瓣,他傾向於是。
蠱神教再大方,兩瓣也到頂了。
趙瑞自責不已:「我當初怎麼就沒想到?」
「想到又如何?靈藥本就有能者得之。」
「不是這個,我是在想,雪兒天真純善,當初在滇州客棧,她就被陸掌柜的話術哄騙了。她肯定不知道假故白頭的存在,繆族人一定是故意利用她的單純換了假花!雪兒是清白的,她沒有與繆族勾結!」趙瑞捶胸頓足。
比起雪兒,當然是陸掌柜更有可能跟繆族合作啊!
趙獻執杯的手一頓:「……滾出去。」
趙瑞麻溜地滾了,從擎天殿小院滾到逍遙宗小院。
卞行舟也在,還有其餘門派的弟子以及年輕的江湖散客。
「雪兒,我不該不信你的,對不起。」
「雪兒,那日你阻攔我等採摘故白頭,後來故白頭被調換,我以為你故意在明面上吸引咱們注意……」
趙瑞一拳砸過去:「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打得好!」卞行舟頭一次為他喝彩。
年輕人本就氣盛,心中鬱郁,趙瑞這一拳砸出了火氣,眾人紛紛加入鬥毆行列。
一個夥計快速跑來,沒有出聲阻止,而是拿出紙筆開始記錄。
卞行舟尚存几絲理智,餘光瞄到夥計行為,心頭一凜,立刻退出隊伍,問:「你在記什麼?」
齊川:「客棧內禁止鬥毆,這是客棧的規矩,違背了規矩的都得記一筆,事後還得罰款。」
「記一筆幹什麼?」
「參與一次鬥毆記一筆,等記滿三筆,便不得再住小院,不得進入練武場;記滿六筆,包括練武場在內的所有功能性場所都不得進入;記滿九筆,今後都不得再進入任何一間門八方客棧。」
群毆的年輕人頓時停下。
齊川記下最後一筆。
「對了,大比期間門,滿三筆的將會取消大比資格。你們稍後記得去主院交罰款,不交罰款也取消大比資格。」
「……」
忽有一人問:「若有人被取消資格,其餘人能否補占名額?」
齊川回頭,是一位持劍的清俊公子。
他搖搖頭:「不能。」
然後抱著紙筆轉身離開。
趙瑞不由大叫一聲:「卞行舟,你們武林盟的人都跟你一樣無恥嗎?!」
卞行舟:「……」
應師兄的所作所為實在不符合往日性情,連他都驚訝得不知如何反駁。
應無眠根本沒搭理趙瑞。
「卞師弟,隨我去交罰款。」
卞行舟:「……」
眼前這人真的是應師兄嗎?!
師兄有令,不得不從。
他懷著疑惑迷茫的心情,跟在應無眠身後,一起前往主院。
路上實在沒忍住,問:「師兄,你怎麼突然想參加大比了?」
應無眠:「父親重託。」
「可是師父之前就勸你……」
「你因何與人爭鬥?」
卞行舟乖乖回答:「有人說話不好聽,趙瑞那廝怕雪兒傷心,出手揍了一拳,後來也不知為何,就這麼打起來了。」
「你若真傾慕她,緣何當初不信她?」應無眠垂眸,「這也能叫喜歡?」
卞行舟:「……」
曾經恬淡溫雅的應師兄到底是怎麼了?
他以前從不會談論這種問題。
「師兄,你不會也對雪兒……」
「你的腦子裡只有這些?」應無眠依舊笑著,側臉的輪廓卻無端冷峻,「去年功夫未有長進,都蹉跎了。」
卞行舟又縮起脖子。
好吧,那個笑容溫和數落起人來卻毫不留情的師兄又回來了。
鬥毆一次,每人罰款一百兩,一共二十個人,客棧凈賺兩千兩。
這些錢不是使用道具得來的,沒有小客的份,全都歸於陸見微的私賬。
張伯負責收罰款。
這些大宗門的弟子就是有錢,一百兩眨也不眨掏出來,掌柜立的規矩可真不錯。
「張前輩,八方客棧的故白頭到底是如何得來的?那些假的故白頭跟陸掌柜有關嗎?」有人躲在人群里問。
張伯笑呵呵道:「掌柜的之前去了滇州,救了當地族民,故白頭是族民慷慨贈送的。」
這是客棧對外的說辭。
掌柜的和溫公子去了一趟蠱神節,回來什麼也沒說,他們也不可能問。
其實包括他在內的夥計,也都不知道「假故白頭」事件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然,這事不重要,幫掌柜的賺錢才是最重要的。
眾人也不知有沒有信,交了罰款后各自回屋。
逍遙宗居所。
綠蘿小聲問:「小姐,你之前跟我說,當時在魂斷嶺,救你的人是……」
赫連雪伸手制止:「我當時在魂斷嶺阻攔他們搶奪故白頭,后被擊傷落地,是隱在暗處的繆族高手救了我。」
「沒錯,」綠蘿會意,「所以說西南族民還是很知恩圖報的,你幫他們,他們救了你,陸掌柜救了他們的族民,族民也送她故白頭。」
赫連雪神色愈發堅定:「搶別人的東西,無異於強盜土匪,以前沒人教過我,我活得渾渾噩噩,像個沒有主見的傀儡,是陸掌柜的話點醒了我。」
她心裡很清楚,陸掌柜將她帶去蠱神教救了她,說明蠱神教與陸掌柜交情匪淺。
故白頭絕對不是陸掌柜搶來的,而是蠱神教送給她的。
不管送了多少,總歸是光明正大得來的。
「可是,小姐還是受委屈了。」綠蘿有些心疼,「繆族人故意換了故白頭,戲弄了那些人,卻是小姐受人攻訐,背負罵名。」
赫連雪:「他們不知我會阻攔,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他們無關。」
擎天殿住處。
「爹,那些繆族人若真能神不知鬼不覺在花開之後摘了花又換上假花,十年前怎麼不這樣做?二十年前怎麼不這樣做?」趙瑞交了罰款后難得腦子清醒,「我看這件事與陸掌柜脫不了干係。」
趙獻半闔雙目,說:「你拿回來的花足夠以假亂真,若非殿內醫師用過真的,也不會認出來。制出這樣的假花,不可能一蹴而就。」
「您是說,繆族是因為制出了假花,才玩了這一出?」趙瑞不解,「可他們是怎麼在眾目睽睽下做到的呢?」
趙獻:「笛音迷惑人。」
「不可能,」趙瑞狠狠搖頭,「雪兒若真與繆族合謀,何必那般明目張胆?只要她不出現在人前,僅用笛音控制人,誰能知道是她?這麼做對她有什麼好處?」
趙獻掀開眼皮:「總算聰明了一回。」
歷經江湖的前輩見多識廣,從來不認為真是赫連雪勾結繆族以假換真。
不過赫連雪阻攔是事實,她合該受到一些教訓,所以之前謠言甚囂塵上時,無人提醒子輩。
若是能因此打消子輩對赫連雪的痴迷,倒也不失為一件幸事。
只可惜,年輕人還是不爭氣。
其餘參與故白頭的武者也想通其中關竅。
甚至有人說:「對啊,我為何要去爭搶呢?要是我跟陸掌柜一樣救了族民,不就也能得到故白頭了嗎?」
陸見微用故白頭作為獎勵,也算是一舉數得。
澄清了赫連雪身上的髒水,激發了客棧武者的鬥志,同時在他們心中埋下一粒種子。
種善因得善果。
夜幕降臨,院門落栓。
陸見微召集主院眾人齊聚廳堂。
「這次大比,誰要參加?」
張伯年紀太大,不想與小年輕打擂;雲蕙等級尚淺,不能參與;剩餘薛關河、燕非藏、岳殊、阿迢和樑上君都符合條件。
薛關河:「掌柜的,我想試試。」
燕非藏:「我。」
「你們三個呢?」
阿迢神色堅定:「我也想試試。」
岳殊說:「掌柜的,我看過這次大比的名錄,沒有擅長奇門之術的,我就不參加了。」
陸見微點頭同意。
「掌柜的,我就會偷東西,不會打架,我就不去了吧。」樑上君擺擺手。
陸見微:「你輕功不錯,可以閃避,拖也能拖垮對手,你也去。」
「……」
「不用太緊張,咱們不一定要贏,但一定要有所收穫。」陸見微笑著鼓勵,「當然,要是贏了,獎勵回到自家,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一想到獎勵會落入外人之手,夥計們瞬間門感到心疼,個個鬥志昂揚。
大比只有四到七級的武者參與,其餘三級以下的武徒只能當個看客,這些武徒一般是各個門派帶過來添數或者見見世面的。
報名人數統計結果出爐。
四級武者組共148人,五級武者組32人,六級武者組18人,七級武者組只有兩人報名。
參比人數總共200人。
二百人在全江湖的武者中佔比很低,但這次參加開業的人本來就不多,算不得正經的大比。
七級武者多年不打擂台讓人觀評,故參與人數極少,只有兩個,還都是江湖散客。
名單公布,幾家歡喜幾家愁。
大比消息傳出后,有的門派不屑於參加,但為了不抹客棧面子,隨意選了幾個弟子報名。
而今看到名單上其他門派的青年才俊,真是悔不當初。
陸掌柜實在太過促狹,故意拖延獎勵的公布,就是想看他們為此扼腕嘆息。
武器優先定製已經讓絕大多數武者為之瘋狂了,再加上一個「故白頭」,不啻於在客棧住客中掀起一場暴風海嘯。
神醫谷居所內,孟提安唉聲嘆氣。
他這半輩子,見過無數種珍貴藥材,就是沒見過故白頭。
若是他能年輕個十幾歲,必定是要去報名的!
大比前一天,陸見微再次召集各宗門長老於主院開會。
座次不變,與會人員也沒變。
「擂台比試需要一位裁判,諸位誰願擔此重任?」
謝同疏和趙獻都沒說話,如羅峰主、黑堡主這樣二三流的門派也不會自薦。
「我來當。」齊晏開口。
「不行。」黑戰頭一個反對,粗重的眉毛不自禁蹙起,「玄鏡司不行。」
齊晏反問:「玄鏡司不參加大比,與諸位都沒有利益之爭,為何不能當裁判?」
「江湖上的事,與你玄鏡司無關。」黑戰莽聲莽氣道,「況且你一個七級初期,哪來的資格當裁判?」
「裁判需要相對公正,我認為齊副指揮使的身份很合適。」陸見微挑眉,「你若不願意,不妨推舉一個出來。」
黑戰:「神醫谷孟醫聖。」
神醫谷向來只看病救人,不參與江湖紛爭,雖與各大門派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但嚴格意義上來說還算中立。
「孟醫聖可願擔任裁判?」陸見微問。
孟提安慚愧道:「我武技不精,年紀也大了,實在沒那個眼力,陸掌柜,對不住了。」
「無妨。」陸見微笑問,「還有哪位?」
趙獻忽地開口:「千里樓此次不在比試名單上,庄樓主或可勝任。」
千里樓這次送賀沒帶幾個人,除庄文卿、藍鈴和三個樓內弟子,再無其他,也沒有報名參加這次大比。
它本身又是情報組織,與其他門派都沒什麼關聯,確實適合當裁判。
除謝同疏,其餘人都頷首表示同意。
陸見微遂問:「庄樓主可願?」
「既然諸位兄台都推舉我,我便厚顏當這個裁判。」庄文卿面容和氣,拱了拱手。
事情就此敲定。
時間門倏然而過,轉眼到了大比這日。
在八千畝土地上開闢出廣闊的擂場輕而易舉。
擂場與練武場既有相似又有區別。
同樣有一處高台,同樣有觀眾席位,但擂台多了一張裁判席,且觀眾席位離高台更遠。
觀眾席前排都是各個宗門的長老前輩,陸見微坐在最中間門,左右分別為逍遙宗謝同疏和擎天殿趙獻。
這兩個門派在諸多門派中數一數二。
裁判席上坐著庄文卿。
各大門派的前輩長老均列席,叫一些沒見過世面的年輕武者眼眶發熱,氣血沸騰,胸中遽然迸發出無窮無盡的鬥志。
一定要在前輩面前贏得漂亮!
大比還沒開始,整個擂場就洋溢著熱烈的氛圍,年輕武者之間門單一個眼神交流都帶著火星子,激烈的角逐一觸即發。
也有不少武者偷偷看向居中的客棧主人。
她從一眾蓄著鬍鬚的前輩中脫穎而出,一襲月白色勁裝,容貌秀美出塵,格外耀眼奪目。
與兩旁長老前輩相比,她的氣勢竟也毫不遜色。
二十七歲的八級武王,世間門能有幾個?
年輕武者心中湧出無限的敬佩和嚮往,他們只瞧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唯恐褻瀆了她。
青雲峰比試隊伍里,羅連環獃獃望了好一會兒,忽然問羅勝:「我什麼時候才能跟陸掌柜、齊副指揮使一樣?」
「再投一次胎?」
羅連環舉起拳頭。
「開玩笑的。」羅勝閃身避開,認真道,「你才二十歲,再努努力,說不定還能趕上。」
羅連環狠狠點頭:「我會的!」
看台末席,上官瑤緊張握拳。
她身體羸弱,擂台比試時武者常控制不了內勁,稍有不慎就會衝撞了她,按理說只能待在小院。
可她實在太想親自觀看這場比試,上官淮不同意,她就去了主院找陸見微。
陸見微會用客棧道具綁定整個擂場,但凡有絲毫內勁傷到台下觀眾,道具都會及時化解。
讓上官瑤入場,沒有什麼問題,遂點頭同意。
但上官淮不放心,特意讓上官瑤坐在最遠的位置。
比試還沒開始,小桃坐在上官瑤身邊,捧出好幾袋零食。
她生得高大,餓得也快,不備點零食根本扛不過整場比試。
她吃得香,引來旁邊人問:「小姑娘,我有些餓了,可否勻我一些?」
小桃轉頭,身旁坐著一位蓄著短須的小老頭,面容清癯,穿著寬袖袍服,膝上放著紙筆,腿邊靠著一隻書箱,像個文士。
奇怪,她剛才怎麼沒發現有個人在?
「不是才吃過早飯?」小桃捏緊了袋子,護食得很。
梅思賢慚愧笑道:「起得晚,沒怎麼吃。」
客棧食堂是有規矩的,每餐固定時間門開張,去晚了就吃不到了。
小桃同情瞅了他一眼,從袋子里抓出一小把果脯,遞過去。
「我也沒有多少。」
梅思賢雙手捧著接過,滿臉感激道:「像你這麼善良的年輕人不多見了。」
「啊?」小桃眨巴眼睛,「我覺得挺多啊。」
梅思賢:「……」
他愣了幾息,旋即失笑,捻起一塊果脯放入口中,細細品嘗。
待果脯全都咽下,他才再次開口,像是自顧自地感慨。
「八方客棧確實名不虛傳,陸掌柜年紀輕輕就位列八級武王,憑一己之力降服這麼多門派高手,真是難得一見啊。」
小桃瞬間門來了興緻:「十二就是這麼厲害,醫術也很高明。」
「十二?」
小桃:「她在家中排行十二,讓我們叫她十二。」
「排行十二,看來是個大家族。」梅思賢笑問,「那她可有說過家中還有多少兄弟姐妹?」
小桃搖搖頭:「沒有。」
上官瑤擔心小桃失言,忽地捂住胸口:「小桃,我有些不舒服。」
「小姐,你沒事吧?要不要回小院?」小桃立刻放下零食袋,轉身扶著上官瑤。
上官瑤:「還好,方才他們氣勢太強了,現在好多了。」
「上官姑娘身體不適,來看比試上官院長也能放心?」梅思賢用鎮紙壓伏紙張,慢條斯理道,「若覺得不舒服,還是早些回去為好。」
上官瑤:「你認得我?」
「我是玄鏡司隨行書吏,專門來做記錄,在場的所有人我都得認識。」
上官瑤頷首:「您安心記錄,小桃,不要打擾前輩。」
「好的,小姐。」
客棧道具籠罩全場。
所有的舉動都逃不過小客的監控,梅思賢跟小桃兩人的對話全都落入陸見微的耳朵。
「微微,他好像在打聽你。」
陸見微彎起唇:「小桃歪打正著。」
梅書吏現在大概覺得她還有很多族人,不管他想做什麼,總歸會有所顧慮。
「微微,你之前和溫首富猜測,幕後之人不會放棄動手,會不會就在今天?」小客既有些興奮又有些忐忑,「在場這麼多八級,他們要都是壞人,可怎麼辦?」
陸見微:「不會的。再說了,咱們還有偽裝道具。」
「嗯嗯。」
「對了,」陸見微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偽裝道具的功效是比當前等級提升三級,我現在八級,三級之後是什麼?」
小客:「最多偽裝到宗師。」
「懂了。」陸見微吩咐,「綁定防禦道具,升到八級。」
先前為了省錢,她只在五處功能性建築上綁定了八級攻擊道具。
這次擂台比試非同小可,只能再花一百萬兩綁定八級防禦道具。
小客嘆息:「我都快沒錢了。」
「說不定這次能釣出大魚,賺到大錢。」陸見微安撫它,「我哪次沒帶你賺到錢?」
「我就是稍稍心疼一下。」
八級防禦道具立刻綁定,整片擂場固若金湯,除非九級武王或宗師親臨。
一記高亢的鑼聲敲響,比試正式開始。
先上場的是四級武者組,抽籤決定對手,只要是四級,不管初期、中期還是後期,都混在一起比試。
率先上場的是兩個十七八歲的武者。
一個是江湖散客,一個穿著青雲峰的弟子服,前者四級中期,持刀,後者四級初期,握劍。
這種等級的對戰,無法提起高手絲毫興緻。
陸見微看了幾眼就找出無數破綻,想必在座的長老前輩們皆是如此。
值得關注的是,青雲峰弟子的手臂上,綁著兩條細繩。
一條紅色,代表的是醫師預約標誌;一條青色,代表的是擂台保票。
青雲峰對弟子還挺重視。
這個念頭剛在腦中閃過,擂台上情勢劇變,散客武者刀勢沒能收住,在青雲峰弟子大喊「認輸」時繼續砍向他的脖頸。
庄文卿端坐裁判席,離得最近,卻似沒反應過來。
台下羅萬淳驚得起身,不及出手,一道浩然的力量輕輕拂開散客的刀,於千鈞一髮之際,救下青雲峰弟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