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新鮮的人皮才暖和
茂密的叢林里,一個人喘著氣在飛快的跑著。
剛停歇的叢林里因為她的穿行,無數的水珠因為她的經過而紛紛墜落,厚厚的枯葉被踩入泥濘里,留下一個個腳印,血色的水滴順著裙擺留下,成了身後追蹤人群的方向標。
「該死的,都追了兩天了,怎麼還一直窮追不捨!」
鳳無暇捂著破碎的腹部狼狽的奔跑著,總覺得因為劇烈的運動,肚子里的腸子都快要從傷口掉出來了。
「九黎國內敢得罪陰傀宗的已經不多,佛門和陰傀宗是簽了契約的聯盟,不會對我動手,我實在想不到,到底是誰!」
千嬌百媚的一個女子,此刻滿頭的青絲披散著,也不知道是之前雨水打濕的還是被自己疼痛的汗液打濕的,一邊奔跑時腦子裡還轉的飛快。
「難不成是顏桑歸?」
「不!」
「不可能啊。」
「顏桑歸被我騙到了那個地方,吳笙為了救她也沖了進去,進入那個地方的人就沒有出來的。所以,肯定不是顏桑歸!」
她根本不會往符佑身上去想。
因為無崖山可是中州的龐然大物,根本不屑對付陰傀宗這樣的小勢力。
但她不知道的是,符佑為了顏窩自然會破例。
身上的力氣已經所剩無幾,吞服過丹藥后血液雖然止住了,但這樣的劇烈運動下,頑固的疤都能裂開,更何況她根本沒時間去處理傷口。
那個血月門的太上長老,太強了。
她煉製的三屍全毀了不說,作為陰傀宗宗主的壓箱底,喜屍和怒屍也被那位太上長老斬成重傷。
那個隨身掛著的煙桿太上長老,身後居然懸挂著一輪血月!!
他每一次砸落都如同搬山拔河,一力破萬軍,再多的詛咒物和技能都被壓制的死死的。
銅屍、銀屍、金屍,不過是她拋棄厭惡的男人,毀了也就毀了,她心疼的是七情屍傷了兩個,以後想要恢復得找到海量的詛咒物給他們吞噬。
眼瞧著身後的追兵不絕,鳳無暇抬頭看了一圈陌生的地方。
「怎麼辦,該怎麼解決身後的人?」
她已經能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也能聽見身後人大喊。
「她被長老重傷已經跑不動了!」
「長老,拿下她之後我們是不是就能回宗門了。」
「上面只是讓我們守著陰傀宗,如果陰傀宗的宗主都死了,那我們就沒有守著的必要了。」血月門的太上長老的聲音給眾人提升了士氣。
「沖啊,抓住她!!!」
鳳無暇聽聞這句話后,猛地咬了咬牙。
撕下裙擺上的布條把腰上的傷口纏上,然後再次召喚出七情屍中的另外四屍,分別朝不同的方向跑去,陰屍和靈仆不同,陰屍奔跑會留下和人一樣的足跡。
「若是我這次能活著,血月門,將被我屠殺乾淨!」
鳳無暇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能看見的那些弟子虛影,心道:得立馬走了。
她瞄準陰氣最重的地方,再次爆發潛力沖了出去。
血月門大長老等人追到剛剛的地方。
「長老,怎麼會有這麼多腳印,她分明只有一個人啊。」血月門弟子薛績開口。
「用的陰屍擾亂視線,不過,那七情屍很是少見,她這是被逼的黔驢技窮了!」
「我們分開追,那幾具七情屍離開主人之後武力值會減半,你們也能對付。」
大長老選中最像女子的腳印的方向,身體朝前一竄,猶如金色大鵬展翅,血月一閃而逝的時候,速度陡然加快。
……
粉紅色的桃花一朵緊挨一朵,擠滿了整個枝丫,微風拂過,細碎的花瓣頓時飄落一地。
顏窩伸手抓住一根紙條,從落手的位置一擼,一簇簇的桃花頓時抓了一手。
低頭,嗅了嗅。
滿手馨香。
「說吧,到底聽了誰的吩咐?」
本應該很唯美的場景,可在她身後不遠處,李大夫被青銅鎖鏈捆的嚴嚴實實,小黑狗抱著一個黑乎乎的雕像又啃又舔。
紅色的絲綢掛在桃樹伸出的粗糲枝丫,弄出一個簡易吊環,花魁蹲在李大夫身邊,慘白的手指拈起李大夫身上的衣料研究著,似乎很看不上的撇撇嘴。
「妻主問你話呢,你好好回答。」
「唔……唔唔……」李大夫。
「妻主,他不肯說。要不把他的皮拔下來給有缺吧?有缺總覺得冷,說要現剝下來的人皮才覺得暖和……咦,妻主,你那什麼表情,你難道不記得有缺是誰?」
花魁頓時站起身,「大概到我肩膀的位置,在地窟里站在大劍後面那個,眉毛粗的跟刷子一樣,每次打掃房間最勤快了,喜歡偷你的拉住吃那個。」
顏窩:(ーー;)
……你要叭叭能不能把李大夫嘴裡的紅綢拔掉?
陰屍瞥了一眼顏窩,立馬走上前扯掉李大夫嘴裡的布團。
經過上次被顏窩吞進腹中蘊養后,她似乎嘗到了甜頭,現在總是抱著個小本子站在顏窩身後。
那前凸后翹的身體,千嬌百媚的姿態,每次主動給顏窩遞手帕、搬凳子都會吸引無數人的視線,花魁很是看不慣,只要陰屍在的時候,他總是會盛裝出席。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李大夫開口。
「不說是吧?」
顏窩眯了眯眼,隨手一揮。
頓時,大劍和無缺頓時上前抱著李大夫就朝那紅綢吊環上掛。
陰屍在邊上放上一個沙漏,計算著他斷氣的極限。
李大夫四肢扭動,掙扎。
因為缺氧而雙眼突出。
所有的靈仆都靜靜看著這一幕,茵茵甚至爬上系著吊環的上方的樹榦上,惡狠狠的盯著他。
他們都知道,顏窩對家人看的很重。
慧奶奶是白文林的娘親,和白文林一樣早就融入了顏家,並且,無數個日夜都是慧奶奶守護著嬸嬸的。
光顏窩知道的,顏家新建房子的時候,嬸嬸來喊舅舅回去吃飯,上方掉落的石子砸中嬸嬸,是慧奶奶頭鐵的能力保護住了嬸嬸。
還有一次摔跤,嬸嬸分明半個身子都撲出去了,也是慧奶奶頂在前方扶住了她,只是外人看不到而已。
在延遠的雨水的視角里。
她看見這李大夫在路上還對舅舅出過手,只是因為舅舅是天眷者,邪祟不侵,所以沒有成功。
沒想到他去了顏家發現顏窩不在之後,對果果動手,是慧奶奶阻擋了一切,所以才導致紅髮卡出現裂痕。
李大夫的掙扎,眼裡已經滾出了生理鹽水,但是,顏窩根本不會手軟。
「嗚……啊~」
李大夫扭動身子,嘴巴張得大大的,卻沒有一絲空氣朝里鑽。
「我……說。」
顏窩一揮手。
茵茵頓時抬起腳丫一踹,腳丫子穿過吊環,正好踢在李大夫的正臉上。
李大夫從吊環上整個落下地。
然後被大嘴和抱著大劍的靈仆扶正。
李大夫呼哧呼哧的喘著氣,眼睛漲成了赤紅色,脖頸上也有著一道很深的勒痕。再抬頭看向顏窩的時候,只覺得那鬆弛愜意站在桃樹下的精緻小女娃宛若惡魔……
小女娃幽幽的盯著他,眸子里只有漠然。
但那漠然卻好似沒有人情的森冷,令人瞧上一眼,都好似血管被凍住了。
「最後一次機會,」她道,那漂亮的瞳孔里有無數的鬼影在張牙舞爪:「你要是不說清楚,你的皮就剝下來給無缺當外套。」
李大夫聽著清脆的聲音,第一次覺得頭皮發麻。
「我……」
才說了一個「我」字李大夫就猛地被醫生「咔嚓」聲嚇的一激靈。
側頭去看時,發現是那隻小黑狗,一口咬下了那個被自己天天供奉的黑色雕塑的幾隻手臂,咔吧咔吧的像啃骨頭似的。
那黑色雕塑的修羅,瘋狂的怒吼著,滿臉猙獰,黑煙在鼻腔口腔中噴吐,但無論怎麼噴吐,都被小黑狗的口水封的黏答答的,被壓制的死死的。
「我是黃軼鎮的大夫,生意一直很冷清。
鎮子上的人大多喜歡去仁德醫館,那家醫館的館主是我發小,一起和我拜的師,從小聰慧,和我感情也很好,沒想到長大后卻成了我家死對頭!
我根本干不過他,眼看就要關門了。
半個月前的一天,
有個和尚來我的醫館看病,
我經過檢查發現他就是一種皮膚炎症,
給他開了葯讓他回去泡葯浴,
但沒想到草藥都包好了,結賬的時候,
他說自己沒錢,
我怎麼能答應呢,讓他把身上紙錢的物件抵押給我也行。
被我糾纏的慌,吸引來了不少人在門外看。
我看出他有些怕丟佛門的臉,
然後,他就塞給我這個雕塑,也給我祭祀這個雕塑的方法……
說這個雕塑是一尊醫術出名的菩薩,以後可以什麼病都能治得好。
靠著這個雕塑,
我真的慢慢成了鎮里的神醫,
沒花多久時間,我就把仁德醫館干趴下了。
但是有一天,
那和尚上門卻再度登門,什麼不說,只讓我快跑……」
聽到李大夫前面的對話,所有人都覺得沒什麼。
可聽到李大夫一臉痛苦的說這句話的時候,眾人都不解、紛紛疑惑。
大嘴伸出一隻手。
手心的嘴巴張張合合。
「為、為什麼……要……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