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謝:回府了
第九十三章謝:回府了
時若先第二次換完衣服出來,距離離席已經有將近一個時辰。
屏風外,麗貴妃並不在軟榻上,只有漆世彥盤腿坐在墊子上喝著木瓜燕窩羹。
時若先:「你要不少喝點……?」
漆世彥瞪著無辜的眼睛,「為什麼呀?」
時若先欲言又止,「男孩子還是不要知道那麼多了。」
謝墨贇凝視看著窗外,麗貴妃和玉珊在和穿著宴席招待的宮人對話。
「陛下如何?為何宴席提前結束?」
宮人低著頭,按規矩回答:「麗貴妃娘娘不必擔心,陛下只是意興闌珊,並無大礙。」
麗貴妃知道謝查的性格。
「母妃,我帶他先出去了。」
「好了,我都知道了,莫要再提。」
「你們既然打理好了,就回府上去吧。陛下的宴會已經結束,你們也勞累奔波了半日,早些回去休息吧。」
麗貴妃嘆氣,目送謝墨贇離開。
謝墨贇頷首,「不會讓母妃擔心的。」
反正凶了吧唧的,不管他。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驟然離場,結束了這場宴席。
被坐在轎子上的漆玉行用眼神狠狠橫了一刀,才慫慫地鬆開手。
時若先扣著手指計算,距離傳出皇帝病重的消息已經有一月之久。
但要是按照老人一般熬不過深冬的規律,要是突然降溫的話,時若先約摸著謝查可能也就這幾天都事兒了。
臨走時,漆世彥還抱著時若先的大腿不肯撒手。
萬國來朝的盛世,謝查不改縮短時間。
漆世彥抬起頭,天真的眼睛眨巴眨巴。
「娘娘無需憂愁,九皇子他日定會知道真相的。」
漆世彥搖搖頭,「我想去仙女姐姐家,我想看仙女姐姐的咪咪和嘰—嘰——」
若是樂觀一點來看,能夠熬到明年。
但玉珊拉住了麗貴妃,同時對視一眼。
這一切都落在了謝墨贇和時若先眼中。
他若是真的感覺無趣,當場就會生氣,抓出負責籌辦的大臣直接斥責。
此時時若先也顧不上別的了,他滿腦子想得都是自己應該怎麼跑、往哪跑、什麼時候跑。
*
最終漆世彥還是被謝墨贇親自送到漆玉行手上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當年他拋下你…」
麗貴妃笑著說:「差點吧你這個小不點忘了,你是隨玉珊嬤嬤去找漆將軍還是找你皇太.祖母?」
他雖已經有了皇子皇孫,但也沒到時若先口中所說的「老人」年紀。
「仙女姐姐,那我先走了……等以後有機會我再偷跑出來找你玩。」
謝墨贇的抿唇,語氣緩和道:「先先還在外等我,不便逗留,我先行告退。」
文武貝的臭臉皇帝爹突然在這麼重要的場合突然走了,那肯定是因為身體不行了唄。
玉珊上前,手輕輕搭在麗貴妃肩上。
她對著謝墨贇說:「你父皇最近鐵了心要讓他回來,你呢……做好準備吧。」
麗貴妃臉上露出笑容,但是轉瞬即逝。
謝查要是能夠知道時若先此時的想法,恐怕臉都要氣成鍋底色。
時若先把漆世彥從墊子上拔起來抱走,兩人光速消失出麗貴妃視線。
不然麗貴妃幹嘛這麼擔心。
話畢,又看向謝墨贇。
「尤其是贇兒,這幾日一定要好生修養生息……」
在某些時刻還精神抖擻。
玉珊上前替麗貴妃謝過,待到宮人離開,麗貴妃才露出擔心焦急的表情,玉珊輕輕在她耳邊說著寬慰的話,麗貴妃的表情才轉好。
但時若先才不會在意這些細節。
時若先撇了一眼謝墨贇,發現他面色沉著,不知在想什麼。
麗貴妃被玉珊扶著回殿內,面對謝墨贇和時若先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八九分鎮定。
漆玉行咬緊牙關,「我還沒死。」
漆世彥戀戀不捨地被帶上了馬車。
從馬車窗露出一顆圓頭看著時若先,可憐巴巴地問:「仙女姐姐,我下次還會去找你玩的,你一定要和我玩哦。」
都說小孩子的第六感強,他好像察覺到時若先要走一般。
時若先對著漆世彥點點頭,「那你早點來找我。」
漆世彥用力點頭,「我一定會的!」
馬車出發,漆世彥還沒回去,一直望著時若先離開。
在他身邊,漆玉行的目光同樣落在時若先身上。
見時若先的身影徹底沒了,漆世彥才嘆了口氣。
「小舅舅,我真的好喜歡仙女姐姐啊,可是九皇叔好像不太喜歡我。」
漆世彥苦惱地皺眉,「要是當初仙女姐姐和親對象是你就好了,這樣我在將軍府就能天天看到他……」
但漆世彥看了看漆玉行看似正常的腿,更愁眉苦臉了。
他小舅舅根本不會成親吧。
漆世彥想了想,還是決定:「算了,指望你是指望不上了,我還是去勸勸九皇叔,希望他能不能大方一點接受九皇子府和將軍府合併成一家人。」
漆玉行面色漆黑。
「不勞你費心。」
「什麼意思?」
漆世彥眨眨眼,「你要給九皇叔帶草帽了嗎?」
漆玉行:「……你太低估我了。」
老皇帝病重。
廢太子無用。
一眾皇子摩拳擦掌。
這時候,朝廷重臣的重要性就凸顯出來了。
漆玉行思慮許久,在馬車來到去醫館與回將軍府的分叉路口叫住了車夫。
*
與此同時,謝墨贇和時若先也坐上了返程的馬車。
如同往常一樣,謝墨贇先上了車,然後轉身拉時若先上車。
但等到拉住時若先之後,謝墨贇就沒有再松過手。
時若先坐到軟墊上,兩條腿分得大開。
時若先撅嘴抱怨道:「你這玉在我這的確是以卵擊石了,一會回府上看肯定紅了一大片。」
他的掛件這輩子吃過最大的苦,就是在文武貝這來的。
先吃臍橙,再來點小打雞。
時若先愛護這麼多年的寶貝,被文武貝欺負了又欺負,實在委屈。
換做平常,謝墨贇的葷段子面不改色就上來了。
但今天謝墨贇異常平靜,只說了一句:「回去幫你看看」,就抿唇不再說話。
要不是時若先的手還緊緊被他拉住,時若先就要以謝墨贇改性了。
聯繫到鍾粹宮的所見所聞,時若先看出謝墨贇表面冷靜,實際失魂落魄。
時若先小心翼翼地問:「你父皇他……」
「嗯?」
謝墨贇抬眼的反應都變慢了。
時若先在腦海里仔細措辭,委婉地問:「是不是很快就能吃你父皇的下一個席了?」
吃席。
時若先永恆的追求。
只可惜今天沒吃上。
謝墨贇給出模稜兩可的回答:「也許。」
時若先低頭琢磨,總感覺謝墨贇話裡有話。
孔子說得好: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微信是什麼意思?
同理:能吃就是能吃,不能吃就是不能吃,也許是什麼意思?
時若先低頭思索著,忽然感覺到馬車車窗外有人正在看他。
抬頭看去,冷不丁和迪迦那雙哈士奇般的藍色眼睛對視上了。
迪迦對著時若先一臉興奮,用樓蘭語喊道:「我一定會把你帶走的未婚妻!」
時若先不明所以。
這傻老外,嘰里咕嚕什麼呢。
謝墨贇的目光已經及時到來,冷漠堅定地看向迪迦。
一手攬住時若先的肩膀,另一隻手抬起將車窗擋簾放下。
謝墨贇的眼神尖銳冰冷,像是一把磨礪出鞘的寒劍,隨時都能扎迪迦個對穿。
時若先小聲說:「這帘子放下來好暗哇。」
謝墨贇:「是因為帘子暗,還是因為看不見你的青梅竹馬感覺暗啊。」時若先捶了一下謝墨贇的大腿,「我和他之前沒見過面,我和他算青什麼梅竹馬?青梅什麼馬?青梅竹什麼?」
謝墨贇緊扣時若先的五指,指根交疊能感覺到時若先的心跳聲,這讓他感覺兩人的距離如此貼近。
就好像交融在一起,互相感受呼吸心跳。
時若先問:「那要是吃了下次的席,你是不是就要當皇上了?」
謝墨贇抿唇,「你為何要這樣問?」
時若先眨眨眼,「我關心一下夫君的事業嘛。」
「未必。」
謝墨贇這樣說,便是有八成以上的把握了。
時若先點點頭,附和道:「喜事啊,那可真是升官發財死老──」
謝墨贇側頭看向他,時若先立刻不著痕迹的改口。
「──爸。」
時若先後背發汗,險些就恭喜謝墨贇升官發財死老婆了。
為了表示自己的態度,順便穩住謝墨贇,時若先抱住謝墨贇的胳膊。
「我才不想死,我會陪著夫君的。」
謝墨贇捏了捏眉心,「可這事未必這麼順利,這路上艱險,我不想讓你參與進來。」
時若先蹭了蹭謝墨贇的大臂,「我一直都相信夫君可以的,有我給你祖墳一臂之力,你肯定能行!」
謝墨贇:「。」
「你有沒有想過,我的祖墳,也是我那群兄弟的祖墳?」
謝墨贇忍了許久,終於告訴時若先這個無情的真相。
時若先稍加思索,「要不你改姓跟我上一個戶口,以後我倆一起旺。」
謝墨贇沉默許久,從牙縫裡擠出回答:「那我真是多謝。」
時若先笑出兩排光潔整齊的小米牙,大方道:「誒,不多謝,多時。」
謝墨贇垂眸眼神看著時若先神采飛揚的小表情,心裡的陰霾被這些生動的對話驅趕了許多。
時若先拍拍謝墨贇的肩膀,「我們老時家條件也蠻不錯的,你入贅過來什麼不用帶,帶著你的胸來就行了~」
貞操,是雄蟲最好的嫁妝。
既然貞操已經被互相糟蹋完了,那留給謝墨贇的彩禮已經不多了。
大奶,是雌蟲最好的彩禮。
時若先忍不住嘿嘿一笑,這兩句還挺對仗,我真是個被埋沒的大詩人。
時若先偷樂之時。
謝墨贇的手已經悄悄來到時若先腰際。
時若先一驚,「你這是幹嘛?」
謝墨贇的手愈發往下,已經來到腿邊。
時若先按住他,「你你你,不是說好了回府嗎?入贅也不用這麼著急吧?」
謝墨贇道貌岸然地回答:「看看玉打得腿紅在哪裡。」
時若先連忙併攏膝蓋。
「不紅了不紅了,已經不疼了。」
「別不重視,你現在說沒事,回去又要生氣,讓我看看紅在哪……順便消消毒。」
謝墨贇兩隻手,抵過時若先的雙手加雙腿。
古有項莊舞劍,今有文武貝消毒。
時若先本來不紅的地方,都被消紅了。
時若先罵罵咧咧,「文武貝,你混蛋、你王八蛋。」
謝墨贇把玉放下,「那讓它繼續?」
外面空氣冷,玉像冰塊一樣貼在時若先腿側。
本來這一塊被消毒消的滾燙,現在被這玉猛的一冰,激得時若先眼淚都出來了。
此時馬車也到了府上。
謝墨贇親親他嘴角,幫他繫上裙帶。
「好了,回府了。」
時若先握緊拳頭。
這次我就當是和文武貝清一清欠下的賬。
下次再遇到九皇子府,就不是「回」而是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