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海誓

第88章 海誓

回家的日子一帆風順。

之前心心念念的男人每晚都睡在身邊,吃她做的飯,一起談天說地,有時候他們也一起去療養院和文博延說話,霍岩是個很好的女婿,如果沒有他,得用護工才能翻起文博延的身。

想到他們翁婿之前勢如水火,文瀾不是不難過,但事已至此,她改變不了任何。

霍岩那天在她面前檢討,說當時鋒芒太盛,沒顧慮到老企業家的心態,才引起很大的反彈。

文瀾當時在給文博延觸摸她從國外帶回來的紀念品,聞聲也只是淡淡一笑,那意思是大家都別提了,不過,她有明確囑咐,不要過量飲酒。

他在山城時酒櫃里大量白酒洋酒,當時文瀾都嚇壞了,他酗酒,這是她無法接受的。

霍岩做了保證,以後不會胡來。

時間很快到秋天,海市的秋天極短,一個多月時間,九月中下旬進入,十一月初就結束。是四季中最短的季節。

那晚,文瀾做了花蛤蒸蛋,這是她在時間緊俏時最喜歡做的菜,花蛤買回來泡上半小時,放水裡煮開口,接著放進打好的蛋液里,上鍋蒸七八分鐘搞定。

最重要的是這算一道主菜,有海鮮有雞蛋,尤其她的手藝過人,花蛤充滿大海的鮮味,蛋羹爽滑嫩、入口即化。

霍岩特別喜歡這道菜,每次都飽餐一頓。

吃完飯,兩人準備來點雙人運動,這段時間回家,每晚必不可少的纏綿,霍岩需索強烈,總把文瀾折騰得夠嗆,可她也不好惹的,堅信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況且回海市后她工作壓力巨大,也需要性生活解壓,每次都扛著做到三更半夜。

客廳、書房、甚至廚房,而浴室,卧室這兩地方就更別提,全都留下過兩人大戰的痕迹。

這天晚上,文瀾突然下邊出血,把枕頭染出一塊褐色。

霍岩當即停頓,驚問她怎麼回事。

文瀾眼眸泛水,唇瓣緋紅,遲鈍搖頭,「不知道……」

「什麼感覺?」霍岩關注地望著她,一點兒不敢馬虎,伸手將枕頭從她身下抽出來,「疼嗎?」

「不知道啊……」她有點被做傻了的狀態,樣子可愛又可氣。

霍岩哭笑不得,趕緊抽了自己,到床頭櫃拿紙擦自己。

文瀾還暈乎乎地躺在床上。

霍岩迅速取外衣穿了起來,又進浴室搓了一條熱毛巾回來給她擦。

文瀾眼更紅了,唔唔個不停。

霍岩眸光變深,說,「再唔繼續了。」

文瀾哼哼兩下,柔弱地收斂。

大半夜,霍岩非要去醫院。

他又不能開車,因為保不准他那條手臂又抽筋什麼的,雖然他一而再強調,他這一年休養的挺好,根本沒出過事,文瀾堅決不允許,然後自己搶了方向盤就霸佔住位置。

「你的作用就是能活多久活多久,將來我們有孩子,你對孩子的最大功勞是守住達延江山,現在養孩子很麻煩的,很難保證他們就熱愛商業,遺傳我就麻煩了,你既然有點經商天賦,就好好扛著,扛到你閉眼那天!」

霍岩笑起來,單手揉了揉下顎,「這理念怎麼有點安排老年生活的味道。」

文瀾邊開車邊嘚瑟,「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我在山城幫過一對母子,那媽媽說法和你差不多,說自己和丈夫的作用就是盡量活久,他們在體制內,能給孩子掙不少退休金。這和以前社會父母為孩子累到老是一個概念。」

「對啊,現在的父母活到老,對子女也是大貢獻呢!」

「何不食肉糜。」霍岩態度保留。

文瀾哼一聲,「我當然知道有錢的父母更受待見,可社會是整體向上的,同樣孝心也是。」

霍岩完全贊同,撇眸看著她笑,還伸手愛撫了下她大腿。

文瀾嘎嘎樂,笑出機械音。

霍岩也跟著笑。

兩人不知道樂什麼,這麼幼稚了一路,到醫院門口時,文瀾忽然犯難,「別去了吧,我懷疑是排卵期出血。」

「剛才怎麼不說?現在沒感覺嗎?」

「沒任何感覺。」文瀾斬釘截鐵,「我上個月也排卵期出血,當時心情不好沒管,再擦就沒有了。」

「傻瓜。」霍岩看起來很難受,眉間舉重若輕般的褶皺,伸手將她抱住,手在她背後摩挲,「老公心疼死了。」

心疼她在山城心情不好的那一個月身體出血都沒管,還是此刻大大方方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打敗魔法的最好辦法就是使用魔法。

他絕情、冷酷,能知錯就改;她深情不悔,卻讓他沒下手補償的縫隙,這是最完美的懲罰。

他滿臉心疼,語氣輕柔又帶著微微地顫抖,霍岩深情時真是無人能及,尤其這種夜晚,密閉空間的車廂內,所有情節被放大,他的柔,他的情,多少欲語還休,好像都在這一句里。

文瀾的反應是身體微微一震,沒對他那聲老公進行回應。

先笑了,大大咧咧地,之後寬慰,「沒事!正常現象。」

霍岩眸光就落寞了,喘一口氣,強撐笑回應,「白擔心。」

都像沒事人,其實心裡都有事。過不去的事……

……

回總部后,霍岩公事纏身,不過仍然沿襲在山城的習慣,下班就回家,回家就不能打擾,還光大了一點,盡量不應酬。

蒙思進挑了一個大中午來找他,說要一起吃飯。

大舅子面子當然要給,霍岩推掉和商業夥伴的午餐,和蒙思進在海市大飯店碰頭。

這家飯店自九十年代建立起就是地標,位於市區最大的一個海岬尖上,面朝大海,與它差不多地理位置就是榮德路,榮德路是海市老牌富豪區,佔據絕美的自然風光,越有錢資源越集中。

海市大飯店同樣如此,除了在裡面工作的人,來往都是非富即貴。

這家飯店屬於蒙家旗下。

吃完飯,蒙思進將霍岩引進雪茄室。

蒙思進喜歡抽雪茄眾所周知,在蒙家的飯店裡面當然有符合他喜好的各種布置。

在山城時,是達延的人招待他,來到海市大飯店,就由蒙思進的人招待霍岩。

「霍總,我是李琦,剛才電梯前的人不懂事,不認識您,抱歉。」一個穿職業裙裝的高挑美女,對霍岩誠聲道歉。

霍岩工作時間都是正裝,身份明顯,今天過來卻鬧一個笑話,上蒙家人專屬電梯時竟然被攔住,說他不能坐。

飯店的電梯都各有分工,大飯店頂上幾層都歸蒙家人所有,使用的專屬電梯,以前的保安對霍岩很熟,別說攔路,忙著招待都來不及。

這次他被攔在樓下,是蒙思進後面進來看到這一幕,立即打電話叫副總李琦,李琦著急忙慌地過來,一個勁兒賠不是,說保安換了人,不懂事,讓霍總和小蒙總不要介意。

霍岩坐在雪茄椅內沒做聲。

旁邊有給他修理雪茄的男侍應。

他一邊嘴角翹了翹,無聲勝有聲。

李琦尷尬。

蒙思進冷笑一聲,「李總記住,怠慢我,都不要怠慢我妹夫,你懂。」

一句你懂,赤·裸裸威脅。

李琦一張漂亮的笑臉差點沒掛住,畢竟要在兩位總面前服務,屬實不易,她只有再度解釋,「小蒙總說哪裡話,怎麼會怠慢您,您是蒙家人,我們都為蒙家打工,除非不想吃這碗飯了。」

「姓蒙的不止我一個,誰知道你要吃哪個蒙的飯。」

這話屬實嚴重,李琦不得不嘆氣一聲,不知所措樣子。

她的優勢就是在受到為難時,表現一點弱不禁風的樣子,畢竟是美女,男性都有憐香惜玉之情。

霍岩在旁看樂了。他這一笑,就是怠慢客人的意思了,蒙思進擺手厭煩地讓李琦一干人等都下去。

李琦仍然笑臉,恭恭敬敬對兩人道別,才走。

霍岩說,「你何必跟一個副總過不去。」

蒙思進煩躁,「就你憐香惜玉!」

霍岩正經,「這是禮貌。」

蒙思進煩不勝煩,挑了一根科依巴給他。

霍岩直搖頭,自己選出一根環徑細的短型,「我那些寶物都被你妹子送保安了,不然留給你。」

「啥!」蒙思進從不快中回神,差點被第一口煙嗆著。

霍岩自己點著火,一雙笑眸在濃煙里深不可測,「不敢想吧?」他從世界各地收來的雪茄都是高端貨,有的一根難求,那兩年,他除了在交易市場買藝術品,還有就是拍酒和雪茄。

前者是撫慰精神,後者是麻痹精神。

文瀾到山城家裡沒忍到幾天,就清空他的烈酒和雪茄,弄得他後面想麻痹都沒東西麻痹,所以一大意,馬上被她弄回來,連點反抗餘地都沒。

此刻提起來,對她是甘拜下風神情。

蒙思進賤賤地笑,「早曉得你不行。」如果有人動蒙思進的東西,他一定跟對方打架拚命。

別管男的女的,都要吃他一老拳。

也許正是這種性格,讓蒙思進很多時候都沒有轉圜餘地,弄得多方都下不來台。

霍岩知道他家是怎麼回事,沉聲勸,「安撫好舅媽,是你唯一能做的積極事。」

蒙思進吸得雲里霧裡,還是難改愁容,「你說啊,我爸是怎麼想的,一把年紀,拋棄陪自己打江山的女人?」

「文文那晚讓你多關注舅媽心情,你還認為沒關係。」

「我就是悶,陪我抽兩根就行,別罵人了。」蒙思進悔不當初口吻。

霍岩愛莫能助笑。

「你現在是萬事大吉了,我家鬧這一出。」蒙思進愁眉苦臉,「你看今天,那個女人成我爸正太太后,這飯店老人都換掉,你進來被人攔,下次就是我進來被人攔。」

「需要我幫什麼忙?」霍岩這根雪茄吸食時間只有半小時,蒙思進那根環徑粗,沒個把小時結束不了,「我趕時間。」

蒙思進忽然語出驚人,「我覺得海市要變天。」

霍岩眼神一暗,嘴角卻要笑不笑,「怎麼了。」

蒙思進從雪茄椅里很正經的坐起,「這話憋很久了,事實上從你爸開始我就覺得海市企業界不正常!」

霍岩眯起眸,抽了很重的一口,瞬間,白霧如烈馬從唇縫中奔出,笑著,穩坐釣魚台,「然後呢?」

他想知道蒙思進到底了解多少。

「那一年你爸墜樓,其實把時間擴大看,前一年就不正常,蔣關山在辦公室被砍死,后一年尹華陽心臟病死在進京路上,還有更巧合的我跟你分析。」

他從雪茄椅里起身,來回踱步。

「你在山城被砍,明明不是我喊得人;文瀾遇襲兩次,警方找的嫌疑犯就跟當年害你爸那位一樣,總覺得替人背鍋;還有一個,歐向辰你知道?他那對雙胞胎,竟然被人綁架還差點撕票;加上我家這回事,總感覺一雙無形的手在攪動海市企業界老少兩代。」

霍岩沉聲,「大富大貴意味著大凶大險。我們都要小心。」

又安慰,「不做虧心事不怕鬼上門,你頂多喝點花酒,不用擔心。」

「你先別跟文瀾說,」蒙思進眼神痛苦,「她對我爸還是很敬愛的。別打破她心裡的美好。」

這話前一秒出,后一秒文瀾就來電話。

霍岩伸手指讓蒙思進閉嘴,並且丟掉那根沒吸完的雪茄,看那動靜恨不得要沐浴梳妝一番才對得起來電人對他的看得起。

蒙思進沒忍住地一聲,「沒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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