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

緣起

我叫林帆,一個小縣城的高中生,每天過的都是兩點一線重複且枯燥的生活。

我沒什麼特長,除了學習,其他時間都用來看小說了。我尤其喜歡看那種懸疑類的小說,每當沉浸其中時,我便會激動的笑出聲來。

同學都認為我是個奇怪的人,在學校也沒人願意與我有交際。

那天,下了晚自習,我如往常一樣,在小店裡買了個冰棍。

吃著冰棍,我還在回想著小說里的情節。

我常常會把自己代入進小說中,每當故事發展到高潮,我便會特別激動,故事結束時,我便會無比失落。就像一個老朋友與我告別。

走到廁所門口,肚子便痛了起來,也許是吃多了炸串,也許是吃多了麻辣燙,又或許是這冰棍過期了。

沒來得及多想。

從口袋中拿出紙巾,放下書包,急匆匆的跑進烏漆麻黑的撤碩。

恍惚間,好像踢到了什麼東西,我沒有多想,拉開門,解開褲帶,蹲下。

那半個多小時,是我這麼多天以來最舒服的一次。

現在,我在思考著回家是先寫作業,還是先看小說呢。

最終,慾望戰勝了意志。

提起褲子,推開門,洗手,轉身,出門,習慣催使我打開了燈。

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絕對不會選擇去開燈。

不對,我絕對不會保持這個習慣。

燈亮了,撤碩的燈光年久失修,忽明忽暗的。

但眼前的場景卻十分清楚,一個人躺在撤碩小便池前一動不動。

也許是我看多了懸疑小說,也許是我嚇傻了,我居然不害怕,徑直走向前。

這是一具身首異處的屍體,地板上的血跡早已凝固。

蹲下,仔細看。

這個人臉上泛起詭異的笑容,我被嚇的連連往後退,趕緊跑去撥打報警電話。

隨後拿起書包匆匆離開。

回到家,推開門,母親正在拖地。

「回來了,先洗個澡吧,早點睡,明天還要上課。」

母親的這番話將我拉回了現實。

早年父親經常在外鬼混,母親從來沒跟我提起過他,我對他沒有印象。

只記得母親辛苦將我拉扯大,我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考個好大學,有個好工作,將來給母親養老,讓她過上好日子。

衛生間的淋浴沖刷掉了我緊張的心情。

明天還會一如往常,我喜歡這樣的生活,我並不希望有任何改變,這就是我愛的生活。

那天晚上,我看著窗外的濛濛細雨,拉上窗帘。

閉眼,躺在床上,不知為何,我睡不著。

一閉眼眼前就全是剛剛撤碩那人詭異的笑容。

我打開手機,點開了最近的新聞。

「連環殺人案,屍體身首異處,面帶詭異笑容,兇手至今未抓獲。」

我打開新聞,翻閱著警方公布的線索。

每起案件的現場都會留下下一個受害者的名字。

我沒有多想,對於我來說,看新聞僅僅只是一個娛樂方式。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放下手機,也許是我太累了,又或許是床太舒服了,沒多久我便進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

「帆兒,起床了。」

恍惚間,我睜開眼,起身,伸了個懶腰。

我不知道多少次重複這個動作,每天都很累,永遠睡不夠。

「知道了。

穿好衣服,走出卧室,母親將兩片麵包和一個雞蛋端到桌子上。

「牛奶沒了,你先就著水吃吧。」

我拿起雞蛋,坐在沙發上剝了起來。

不一會兒,我習慣性的打開了手機。

昨晚的新聞更新了。

「案件新進展,警方在現場發現兩個名字!」

我點開圖片,將圖片放大,

「…李.卓……林....帆。」

「卧槽,他媽的怎麼是我的名字。」

想到之前那人的慘狀,我一陣后怕。

細想一下,世界上那麼多林帆,怎麼非得是我呢?

突然我的頭一陣疼痛,我捂著頭叫喚著。

「沒事吧。」

母親走過來問我。

「沒事,就是頭有點疼,過一會兒就好了。」

母親握著我的手。

「別硬撐,不舒服就請假休息,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我揮了揮手,起身拿起書包。

「媽,中午我想吃紅燒排骨。」

隨後便關上了門。

走在路上,我的頭還在隱隱作痛。

路過昨天那個撤碩,幾輛警車停在旁邊,封鎖線拉了半條街。

兩名警員在草叢邊抽著煙。

「聽說了嗎,網上好多人都說這幾起案件不是人做的,聽說是冤魂索命,上一世欠的債,這一世償還。」

「放屁!我是唯物主義者,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多鬼。」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突然,路上一輛疾馳的車子飛速的撞向另一輛車。

「唉」

我嘆了口氣,離開了。

兩個警員立刻走向前查看情況。

教室門口,我遲到了。

被罰站在教室後面。

同學們都在激情早背。似乎什麼一切都未發生,一切早已結束。

突然,一聲巨響。

教室安靜了,老師走出教室,查看情況。

這聲巨響,打破了我本應平凡的生活。

許久,半邊臉淌著血的老師走入教室。

「同學們,快跑!」

隨後便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臉上泛起詭異的微笑。

這句話促使同學們紛紛朝教室外跑去。

當然,我也不例外,只是太擠了我是比較晚出去的。

走廊上,平日里安靜的學校四處傳來駭人慘叫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一個老師都沒見到。

周圍的牆壁似乎被人控制了一樣,動了起來,變成了一扇扇開著的門。

整所學校被牆包裹著,每當有人跑入門內,那扇門便會立刻關閉。

等跑到一個拐角處的時候,面前擺著四扇開著的門。

旁邊卻有五個同學。

他們一致同意將我排除在外。

我面前沒有門了。

我回頭絕望看著跑來的人,

不,應該說是怪物。

人沒了頭是不會跑的。

此時,一陣風吹來。

我看了看旁邊打開的窗戶,

沒有時間多想,現在我只想活著,回家吃媽媽做的紅燒排骨。

那一瞬間,我似乎失去了意識。

恍惚間,我看到一個人腳踏著桌子,爬上窗戶,跳了下去。

等到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就到了樓下。

我高興的站起來,看著周圍的環境。

「這還是我生活的世界嗎?我還能見到媽媽嗎?」

前方是一片森林。

仔細看,正前方一個黑影正朝著我走來。

我閉上眼,跪在地上磕著頭。

「對不起,別殺我,我不是故意來這的,我不想死。」

見他沒有回應,我便一遍一遍的說著對不起。

說著說著,我留下了眼淚。

也許是臨死前的倔強,也許是同學拋棄我的委屈,又或許是死前的恐懼的心理。

「起來。」

一個冰冷的女聲傳入我耳邊,我壯著膽起身,只見一個女人站在我面前。

我抬起了頭。

琉璃般的肌膚,面容端莊而秀麗,楊柳細腰,一頭鋥亮的白髮格外顯眼。

我愣在了原地,隨後反應過來,大腦開始飛速運轉。

「這...是哪..啊?」

她沒有回答我,轉身朝著森林中走去,我回頭看了眼學校。

隨後跟了上去。

「你是誰啊?這是哪?為什麼我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沒有受傷?」

她沒有回答我。

見此,我沒有再說話,安靜的跟隨她的步伐朝著森林深處走去。

剛剛還是白天,轉眼間,已入黑夜。

不知為何,她走過的地方都沒有植物阻擋。

許久,穿過森林,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草原。

星星和月亮掛在天空,我的心情特別複雜,有太多太多問題壓在我心上,喘不過氣。

不知走入何處,她突然轉身。

「有人重啟了這個世界,剛剛你在那看到的對於它們來說都是正常的,也正是它們想要的。」

「它們?」

「對,它們。」

她抬頭看著天空。

「你看到的也許不是你看到的,你遇到的也許不是你遇到的。」

「什麼意思?」

隨後,她抬手將一道能量傳入我的體內。

「還給你了,有機會,我們會再見的。」

一瞬間,身前的場景發生改變。

我回到了家中,此時我的手正捂著頭。

桌子上的手機還播放著那則新聞。

「沒事吧。」

熟悉的聲音將我拉回了現實,我起身,抱住了母親。

母親的手拍了拍我的背。

「沒什麼事就去上學吧。」

「嗯!」

隨後我便拿起書包,出了門。

似乎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我在思考著那道能量是什麼?

會不會是超能力?難道我要變成超級英雄拯救世界了?

到了學校,現實給了我一巴掌。

還是遲到了,依舊是站在教室後面。

什麼都沒發生,一切都如往常一樣,什麼都沒變。

那天,下了晚自習,我複習的比較晚,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這樣的場景不知重複了多少次。

但今天有點不太一樣,我走的那條街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今天陳叔怎麼這麼早關店?本來還想吃碗麵條的,淦!」

走了許久,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轉。

我意識到我可能遇到了電視里的鬼打牆。

這種事我只在電視里見過,想到電視里那些人物的慘狀。

我沒有猶豫,加速向前跑去。

背後似乎有人在追我,聽不到腳步聲,只覺得身後有一陣風向我吹來。

應該也不算是人,我不敢回頭。

跑著跑著,背後開始出現了腳步聲。

我有點累了,開始呼呼的喘氣。

背後的聲音由腳步聲變成了猙獰的笑聲。

「卧槽,這尼瑪還纏著我不放了?」

我邊跑邊思考著。

隨後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轉身。

對著那團黑影。

「啊...啊..啊...啊啊!」

沒有想到它怕光,聽到它的慘叫聲,我開始囂張了起來。

「不是很牛嗎?誰讓你追你爺爺我的?啊?」

那怪物沒有回答我,只是痛苦的慘叫。

過了一會兒,燈突然不亮了。

我下意識看了眼手機。

「您的電量低於20%,已為您關閉手電筒。」

「卧槽!tmd關鍵時候掉鏈子!」

那怪物衝上前,黑影瞬間將我包裹。

一隻手在黑暗中掐住了我的脖頸。

我開始喘不上氣來了。

似乎很快就要失去意識了。

「我...不想..死!」

那一瞬間我失去了意識。

我一個人蹲坐在角落,黑暗瀰漫在我的周圍,孤獨與害怕充斥著全身。

我害怕我死了沒人照顧母親。

這輩子,沒什麼朋友,死了就太可惜了,白來世間一趟。

想著想著,豆大的眼淚充斥著眼眶,落入黑暗。

此時遠處的突然傳出一束光,一個人從中走了出來。

他蹲了下來,摸了摸我的頭。

「好好休息一下,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我睜開了眼,紅色的瞳孔死死的盯著那團黑影,右手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劍。

猛地揮刀,斬斷了它的手臂。

我掙脫了它的束縛,那團黑影瞬間消失了。

我伸手擦去流出的鼻血。

「看來,這具身體還是有點脆弱啊。」

隨後,我便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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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溪異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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