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懦夫

「師兄果然厲害，路西輸了，甘拜下風。」

「路西師妹其實尚未用盡全力，想必是還有底牌在藏著，你要多多提升你對魔法的掌控力啊。」特里斯收起了水刀和水盾，路西也收起了兩柄土劍，兩人各自互相鞠躬，下了台。

「這女的這麼草率的么？」賀魚不禁在心中吐槽，你好歹有點鬥志啊，你看看阿六都為你加油打氣成啥了。

「哈哈，阿十二，你輸了，乖乖掃地吧天。」阿六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給賀魚看的非常噁心。

「切，不就是贏了個小賭約么，得意什麼。」

「哈哈哈哈，阿十二，你剛來就吃癟了，今天我阿六給你上一課，不要打無準備的仗！」

賀魚心裡不舒服，確實，阿六說的對，今天他確實草率了，這虧吃的不是沒有道理。但是，輪不到你阿六來教訓我。

「你真幼稚。」賀魚撂下一句話，便走了。

看著賀魚遠去的背影，阿六撇撇嘴，玩不起，哼。

賀魚三步並做兩步，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把掃帚隨意地扔在地上。

我輸了？我生氣了？我是不是玩不起啊？

我這個人怎麼回事？我有病嗎？

我是不是不該這麼暴躁？到底是誰幼稚？阿六？還是阿十二？

賀魚在床上翻來覆去，不斷思考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我原來沒有家，颳風下雨我都得風餐露宿，穿著可笑的衣服，一路跌跌宕宕，碰到食物便會思考該不該搶，碰到弱小的人便想著踢他一腳或者踹他一腳，遇到比自己塊頭大的，我會毫不猶豫地跑掉，沒人追的上我。

我現在突然生活變得安穩，突然間有了一間小屋，還有一張床，雖然低三下四給別人家掃地，但起碼可以沒天滿足溫飽。

我錯了嘛？我沒有錯。那我幹嘛生氣？我有什麼玩不起的資本？

想著想著，賀魚覺得自己錯了，他不該隨意對阿六發脾氣，要發也得等到自己強大起來。

對，魔法，我可以學魔法么？出人頭地。

賀魚翻身起來，提起掃帚，推開門走了出去，一出門便發現阿六一個人在那掃地。

賀魚走了過去，「你掃什麼，不是我來掃么？」

「我想著你生氣了……」

賀魚聽著聽著，一股無名之火油然而生，「索多，索多！你看不起誰呢？我告訴你阿六，我不是什麼厲害的人，我也絕不是個懦夫，我玩得起也輸得起！」賀魚一腳將阿六的掃帚踢出去。

他在發火，不僅是對阿六，也是對自己，在看到阿六掃地的那一瞬間，賀魚打心底開始瞧不起自己。

你是個什麼東西啊，你是個孤兒，你是個乞丐，你是個賊，你囂張什麼啊？你可不就是個懦夫么。

阿六拿著掃帚走了，賀魚心裡不舒服，眼睛酸酸的，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他默默的拿起掃帚，開始掃了起來，就這樣，從下午掃到傍晚，直到深夜。

「阿十二……」賀魚背後的聲音還沒說完，變被賀魚打斷了，「我說了我今天晚上不想吃飯，我不餓。」

阿六默默地站在賀魚背後，什麼也沒說，然後走了。

賀魚掃完了，悄悄感嘆一聲，這活真不是人乾的，累死了，照這種情況下去，我遲早也會變成阿六那種塊頭。

賀魚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可憐的小屋，天已經非常黑了，伸手不見五指。小屋連點光亮都沒有，賀魚打開門，舀一碗月光撒在地上，黑暗的小屋才有了些許微弱的光。

床上放著一杯牛奶，三塊麵包。

賀魚用手摸了一下，牛奶已經涼了，麵包也變得干硬了，那股壓抑許久的心情終於釋放出來了。

難以下咽的食物變得鬆軟香甜，冰冷的牛奶變得滾燙，這是賀魚在灰羽伯爵府的第二個夜晚。

天剛蒙蒙亮，黎明尚未完全出現，賀魚起的很早，從昨晚開始計時，滿打滿算，賀魚只睡了五個小時。

今天也是元氣滿滿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