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突如其來的噩耗

看著牆上掛鐘的時間，馬上就要到11點了，葉楓走進裡屋，打開了衣櫃旁邊的側門。

側門是原來房主自己設計的，單獨的通道直接通向二層的閣樓，樓梯狹窄而幽暗，連個燈都沒有。都不知道之前人家是怎麼琢磨的，在卧室里還開個這樣的門。

第一次看房的時候葉楓就很好奇，為什麼不把樓梯敞敞亮亮的放明面上，非要修的這麼隱秘，走個樓梯上二樓跟探險似的，當葉楓把這個疑惑出來的時候，中間人說，當時房主是為了逃生才特意這麼修的。

葉楓當時覺得這個理由真的是敷衍到家了，但是他一個人住，也就沒那麼太在意，後來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這樣的設計。雖然彆扭，但是也還算是可以接受。再後來走習慣了，葉楓也覺得還不錯。

當初葉楓租下這裡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葉楓自小父母雙亡，一個人獨處慣了，不愛熱鬧，唯一與他要好的就是姐姐田曼與那個招人煩的盧正，那是他的兩個親人。

這個房子位置離鎮子有一段距離，但也不算偏僻，進出鎮子置辦物品採買啥的也還算方便，房子前還有一個小院子，雖然地方不大，但對於他一個人來說，也是算是寬敞了，沒事在院子里喝喝茶，晒晒太陽也很愜意。

房子是二層結構，一層一進門是客廳，左手邊是卧室，客廳再往裡面走是廚房，二層原來有三間房，結果後來被原來房主打通了改成了兩間，一間用來堆放雜物，一間則改成了一個小閣樓，雜物間也沒有直接的樓梯上去，閣樓與雜物間有門相通，想去雜物間，必須要經過閣樓，但是去閣樓也同樣並沒有外部的樓梯，只有屋裡的小通道。也就是必須要走那條些許詭異的樓梯才行，葉楓想，這真的是匪夷所思的設計理念，能想出這個的也是個人才。

打開卧室的門以後，內外明亮的反差，顯得門裡是黑漆漆的一片，是那麼的陰森。一點光亮都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開門以後空氣的擠壓，感覺有陣陣的涼風從門裡吹的出來，時不時的還有木頭糟腐的味道和牆面陰潮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撲面而來。那味道，太上頭了，不禁讓葉楓起了一聲雞皮疙瘩。

葉楓點燃了一個小型的紙燈籠，借著燈籠里那一點點幽暗的光，葉楓緩緩地走進了側門。

進門以後，是一節一節盤旋向上的樓梯直通閣樓，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漆黑的環境里，只有葉楓手中的燈籠散發出一點點微弱的黃光。

隨著一步一步向上走，葉楓手中的燈籠也隨著身體的搖晃。來回的擺動起來，微弱的光亮也隨著擺動變得忽明忽暗，走了大概三四十級樓梯后，前面出現了一個木質的雙開門。

葉楓輕輕地推開了門，屋內的光亮一下刺激了他的眼睛。

閣樓內的陳設很一般，角落裡放著一個書架，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先前房主留下的工具書，葉楓也不看，也就懶得去打掃它了，書架上面已經落滿了灰塵。還有一個老舊的布面沙發，在靠著窗戶的位置擺著，沙發旁邊擺了一個小桌子。

葉楓沒有選擇沙發，而是徑直的來到了窗邊，靠在窗戶邊上，看著外面樹林里的風景，時不時的傳來幾聲鳥叫聲，他順手點燃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慢慢的吐出煙氣，瞬間他就被煙霧環繞了。

葉楓靜靜的站在那裡，靜靜地抽著手中的煙。彷彿在等待著什麼人，等待著什麼事情的發生，等待未知事情的降臨，這時他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昨天上午葉楓接到了盧正的電話，神神秘秘的，說今天會帶給葉楓一個消息，然後讓葉楓在家裡等他，他會過來，讓他千萬別出門，葉楓問他具體是什麼事兒，盧正只是說電話里不方便，還是當面跟他說比較好，葉楓也就只能作罷了。

這時，一個身穿著風衣的男人推開閣樓的門走了進來了，他一進屋被刺眼的燈光晃了一下，下意識的用手擋住了眼睛，等他的眼睛慢慢適應了光線，他掃視了一下屋內的環境，看到了站在窗邊的葉楓。

葉楓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理他，而且繼續抽著手中的香煙，因為那個人他在熟悉不過了，那個人正是昨天上午給他打電話的盧正，那個招人煩的親人。

盧正緩步來到葉楓旁邊，雙手放在胸前，環抱著手臂，眉頭皺著，像是能擰成一個疙瘩，盧正默默地低頭，若有所思，表情里充滿了不安。

這時，盧正從兜里掏出了一張紙條和一張照片兒遞給葉楓，葉楓並沒有接過紙條跟照片，只是看了看他手中的東西，又看了看盧正。

「這是什麼呀，看你那倒霉樣兒，我就知道，估計又不是什麼好事吧」

雖然嘴上說的那麼抱怨，但是在葉楓的心裡，再一次的湧現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這一次比之前的預感更加的強烈了。

盧正沒有說話，表情依然是那麼的不安，手裡依然舉著紙條跟照片。葉楓看他的樣子也沒有辦法，只能坐下來，極不情願的接過紙條和照片，盧正的臉上沒有表情，當葉楓接過照片的那一刻，盧正的表情卻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瞬間皺了皺眉。

葉楓坐在沙發上，掐滅了手中的煙，緩緩打開了紙條，上面歪歪扭扭的，簡單的寫著一行字:

「活在世上是多麼的煎熬與痛苦，我走了，別挂念我。」

什麼呀，什麼人這麼無聊寫這麼奇怪的話，但是葉楓看著字條上的字跡又有一些眼熟，葉楓再拿起照片一看，瞬間驚呆了，那是一個女人，附身趴在客廳的桌子上，周圍還有不少的血跡，雖然遠遠的看不到臉，但是那身衣服葉楓卻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正是前些日子葉楓與盧正去車站接站時，她穿的那一身米白色的旗袍，上面還有一朵牡丹花。

「什麼」

葉楓簡直是脫口而出，巨大的驚訝讓他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心中的不祥的預感果然變成了現實。

「啪」

盧正轉過身子推開窗戶，看著閣樓窗外的樹林，點上了一根煙，打火機清脆的聲音環繞著整個房間，時間彷彿一下子凝固了，唯一流動的，就是盧正手中那緩緩上升的煙氣。

葉楓的大腦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的已經空白了，只覺得腦子裡天旋地轉的，不知道是不是被煙熏的。他的腦子突然有點兒暈。

葉楓極力的剋制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平復心情，努力的讓自己鎮靜下來，前段時間關於女子的各種畫面，像過電影一樣在葉楓腦子裡飛速的閃過。

怎麼可能，葉楓心中不停的閃現著這樣的想法，她才從外地搬過來沒幾天，本地也沒什麼認識的人，除了我就是盧正了，肯定不會與人有什麼糾紛，更不會自殺，而且前段時間接站回家的時候她還是那麼正常，像她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自殺呢。而且還是在她剛剛搬進去的新家裡。

她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究竟遇到了什麼？

她究竟因為什麼選擇了自殺？

這些問題一下子湧入了葉楓的腦子裡，讓他的腦袋更加疼痛了。

葉楓坐在沙發上，深深的呼吸，試圖用這樣的方式來平復心中的驚愕與不安，也試圖讓自己的大腦清醒一點。

葉楓轉頭看著盧正，心中的驚愕依然沒有平復，

葉楓用顫抖的聲音問著盧正。

「到底發生了什麼」

盧正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緩緩的說道：

「昨天上午，有人突然找到我，問我認不認識田曼，我當時就覺得很奇怪，他們出示了證件以後，我才知道是衙門的人，他們告訴我，田曼死了，找到我是因為前些天有人看見我跟你在幫他搬家，而且租房契約上寫的是我的名字」

盧正停下來調整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

「本來昨天上午聽到消息我就給你打電話了，給你打電話就想告訴你這事，不過他們說下午要我去一趟，會說明詳細情況，我想還是確認了解一下情況再告訴你比較好，更何況當時我的腦子也很亂，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盧正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繼續說道:

「發現田曼死在家裡是在一大早天剛亮的時候，是有個路過收夜香的發現的，那時她院門敞著，北面客廳的門也開著，她就這個姿勢趴在桌子上，收夜香的覺得奇怪就進去看了一眼，結果發現了血跡，然後就報了衙門，他們什麼樣你也知道，在她身上發現了那張紙條，又沒有他殺的痕迹，就以自殺結案了，下午讓我過去就是通知我這些，讓后他們把紙條當做遺書，讓我拿回來，照片是我昨天下午找到了一個當時圍觀的一個小報記者，從他手裡買過來的，但是……」

盧正猶豫了一下，彷彿在整理自己的思緒。

「我覺得田曼姐的死並不簡單，肯定不是自殺，雖然大家都這麼認為，但我覺得事實並不像咱們看到的那樣」

葉楓坐在沙發上，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默默的聽著盧正的講述，葉楓的腦子在盧正的講述中更加的複雜了，心情簡直差到了極點。

盧正停下來吸了一口煙，又緩緩的說出了一句話。這句話讓葉楓內心更加的緊張不安了。

「那間房子不幹凈。有鬼」

葉楓睜大眼睛獃獃的看著盧正，瞬間嘴唇與喉嚨變得乾澀無比。葉楓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充滿懷疑的問道:

「不幹凈？有鬼？，怎麼可能，當初咱們租房的時候，房東根本沒有跟咱們說過房子不幹凈的事情，而且當時搬家的時候，咱們也都在，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呀」

盧正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

「現在房東出租的那個房子本來也不是他祖上的房產，他也是從別人手裡買過來的，而且在他之前也不知道倒了多少手了。所以他關於房子的由來也不太清楚，我也是今天昨天下午從衙門出來再去現場的時候，從一個年歲很大的鄰居老伯那裡，無意中打聽到的消息，他說這個房子早年間著了一場大火，燒死過人，現在的房子是後來翻修的，自那以後，房子白天都陰森森的，晚上還會鬧鬼，而且經常無緣無故的會有租戶在房子里死掉，要麼是出了意外，要麼是自殺，可邪門了，而且當時聽他跟我說的時候，他比你現在的表情還緊張呢」

葉楓頓時被盧正的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張大的嘴巴想說點兒什麼，卻又不知說什麼好。

葉楓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照片和紙條被葉楓緊緊地攥在手裡。已經開始變形了，葉楓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再次想讓自己緊張不安的心情平復下來，經過幾輪反覆的深呼吸中，葉楓睜開了眼，面無表情，緩緩的說道:

「看來想要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麼？咱們只能再去一趟那間房了」

這時，葉楓的目光，冷的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