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錢夫人
錢夫人有點不太高興。
原因是這樣的,前幾天藥房查賬,發現有些對不上。錢夫人懷疑醫生夥計中有人手腳不幹凈,把藥房里的藥材偷偷拿出去賣。因為藥房丟的藥材都是一些滋補元氣的上好貨品,這種東西確實相當容易出手,是偷偷倒賣的不二之選。
雖然丟的貨品不多,但錢夫人心知殺雞儆猴的道理,免得總有人惦記自家的東西。於是便雷厲風行的開始調查,直把明仁醫館給攪了個天翻地覆,直把那些個醫生夥計給弄得叫苦不迭。
但最後還是一個值夜班的夥計提供了一點線索,說曾經看到自家的小姐夜晚出入過藥房,手裡還拿了些東西。不過當時天色也暗,看不真切,自己也沒往那方面想,現在想來,也是可疑。
這下錢夫人臉上有點掛不住了,自己大動干戈,沒想到問題出在自家人身上。
葉淺淺一臉茫然的進了房間,對著錢夫人恭敬地說道:「母親,你找女兒有什麼事嗎?」
錢夫人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些許怒火,用溫和的語氣問道:「淺淺,你最近可是零用錢不夠?」
葉淺淺不知自己這位母親所問何意,老老實實的答道:「沒有,女兒平時的錢是夠花的。」
錢夫人稍微鬆了一口氣,想來也是,自己的這個女兒,雖然性格稍微有些軟弱,但品行上還不至於出現什麼問題,不會幹出偷偷倒賣藥材的事,於是又問道:「你平時練慣用的材料可曾不夠?」
「沒有。」葉淺淺覺得有些不對了,但還是誠實的答道。
錢夫人眉頭一皺,不再客氣,直接問道:「那麼,你拿藥房里的藥材幹什麼?」
葉淺淺一聞此言,立刻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她紅著臉,糾結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合適的託詞,只找了一個相當蹩腳的理由。
「我,我吃了……」
錢夫人被這句話震得眉頭一跳,轉而立刻就發現了不合理之處。淺淺這樣支支吾吾,為了騙自己連這樣的謊話都編的出來,肯定有事瞞著自己。想到這,錢夫人語氣也不覺嚴厲了一些:「淺淺,你到底拿藥房里的葯幹什麼了?」
葉淺淺憋紅了臉,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錢夫人目光冷了下來,語氣更是嚴厲了許多:「淺淺,你不是一個會撒謊的孩子,告訴母親,你拿那些藥材幹什麼了?」
「我,我把它私自送給我一個朋友了,對不起。」葉淺淺立刻就向錢夫人道歉道。
「哪個朋友?」錢夫人繼續逼問道。
葉淺淺這下都快哭出來了,她知道錢夫人錙銖必較,但直到現在才有了更深的體會:「就是那個朋友,她身體不舒服……」
「淺淺,你和我說實話,到底送給誰了,我不怪你。」錢夫人看到葉淺淺這樣,馬上就要問哭了也是問不出結果,語氣溫和了一點。
「我送給我一個病人了。」葉淺淺也冷靜了一些,決定實話實說。
「你私自行醫了?」錢夫人語氣頓了頓,「你知道你父親嚴厲禁止這一點吧。」
「我知道,對不起……」葉淺淺聲音小了許多。
「那個病人現在在哪?」錢夫人問道。
「那個老人,已經去世了。」葉淺淺語氣有點悲傷。
「你把人家給治死了?」錢夫人嚇了一跳,瞪大了雙眼,問道。
「不是不是,老人家算是壽終正寢了。」葉淺淺也不知道錢夫人思維是怎麼一下跳到這的,
連忙答道。
「原來如此。」錢夫人稍微鬆了口氣,「那,你給人看病的錢呢?」
「我,我……母親,我沒有把人家治好,就沒有收人家的錢,」葉淺淺眼神有點躲閃。
「不是,淺淺,你不是說對方是善終的嗎?」錢夫人懷疑的看著葉淺淺,「她死又不關你的事,為什麼不收錢?」
「不,不是,說起來她的死跟我還是有點關係的。」葉淺淺沒想到錢夫人還在追究,又慌了起來,想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
「是不是那人威脅你了?」錢夫人也是生氣了,「是誰?看病不給錢還有理了,你帶我去找他。」
「沒,沒有的事,母親,那些藥材的費用,我用我自己的零花錢來補,請你不要再追究了。」葉淺淺著急了。
「淺淺,你到底被人灌了什麼迷魂湯,你這樣是會被別人欺負的你知不知道。」錢夫人這下是真的有點生氣了,喝令道:「你告訴我,我給你討個公道。「
「對不起,母親,求求你別再問了……」葉淺淺一下子,哭腔都被逼了出來。
錢夫人一看自己好像操之過急了,趕快又開始安慰道:「淺淺,你別怕,我也是著急,你告訴我,我自己去找他,絕不讓你受什麼罪。」
錢夫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然而卻什麼也問不出來。
錢夫人這下是沒有辦法了,葉淺淺不說,她也是無能為力。把葉淺淺送走後,錢夫人思來想去,覺得這件事不能就這樣過去了,最後決定去找葉淺淺的父親。葉淺淺一向對他很是敬畏,如果他問的話,說不定能問出些什麼來。
葉淺淺的父親葉清,明仁醫館的掌柜,也是平東一個赫赫有名的醫生,平時都在專研醫術,無暇也無志於醫館的經營,自認為沒有一點管理天賦,就做了個甩手掌柜,把醫館的大小事務全部丟給錢夫人去打理。
「用掉的藥材有很多嗎?」葉清面無表情的問道。
「也不算多,大概值個一萬左右。」錢夫人思索了一下,「不過也不算少了。必須要找到那個人,把那些藥材的款項了結了。」
「既然不多,淺淺她愛送就送吧。」葉清說道,「我先去忙了。」
「葉清,站住,你女兒被人欺負,治病不說賺錢,還往裡倒搭,你上點心好嗎!」錢夫人一看葉清又是要兩耳不聞窗外事,就要甩手走人的樣子,非常來氣。
「你就是想得太多了。」葉清看著錢夫人滿腹牢騷的樣子說道,「真有威脅那種事,她自己就會來找你了。」
「你女兒性子軟弱,以前就在學校受到孤立,說不定這次就受到那人威脅,你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啊。」錢夫人有點陰陽怪氣地說。
「都是小孩子的玩鬧而已,你太小題大作了。不過淺淺才拿到醫師資格,醫術不精,就去行醫,確實不妥,我去說說她。」
葉清轉身離去,留下錢夫人在那裡氣的牙痒痒。
「葉清,你女兒,你都不管,我真是閑的,操這份心!」錢夫人咬著牙,朝著葉清離去的方向罵道。
撒完了氣,錢夫人也沒有什麼辦法了。葉淺淺不說,葉清也是指望不上,線索也就斷了。不過此事還是如木刺在心,直激的錢夫人在心中,將那父女二人都罵了一遍,還是沒有解氣,導致下午幹什麼,都有些心不在焉。
到了晚上時,前台的大夥計過來拜訪,說是有事求見。那大夥計錢夫人也熟悉,是個辦事精明的人,便讓他進來說話。
「夫人是不是在煩惱今天查賬的事?」大夥計進來后也是沒有客氣,直接單刀直入道。
「哈哈,孫大,今天誤會了你們,你們千萬不要在意,改天我去找大傢伙賠禮道歉。」錢夫人今天上午還在對那些個員工大查特查,一副對待嫌疑犯的樣子,現在也是有點尷尬。
「害,夫人,我們都理解。我聽說是因為小姐把那些藥品拿去送人了,小姐應該沒有說送誰了吧。」孫大如是說道。
「怎麼,你有什麼線索?」錢夫人從孫大的話中聽出了異常,莫不是你知道些什麼?
「我應該猜出小姐把葯送給誰了。」孫大看起來很是從容不迫,把自己的猜測娓娓道來。
「夫人,大概在十天前吧,有一個叫御辰的小子來過我們明仁醫館,當時因為那小子沒有足夠的錢,還一直糾纏不休,我們把他趕了出去。今天,我跟那個值夜班的小二一對,發現咱家小姐差不多也是那個時候開始,晚上進出藥房拿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估計就是他了。」